睡起流莺语 掩苍苔 房栊向晓 乱红无数 吹尽残花无人问 惟有垂杨自舞 渐暖霭 初回轻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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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扇重寻明月影 暗尘侵 上有乘鸾女 惊旧恨 镇如许
中仄中平平仄仄句仄中平读中仄平平仄韵中仄仄句中平仄韵
江南梦断蘅皋渚 浪黏天 蒲萄涨绿 半空烟雨 无限楼前沧波意 谁采蘋花寄取 但怅望
中平中仄平平仄韵仄中中读中中中中句中平中仄韵平仄平平平平中句中仄中平中仄韵仄中仄读
兰舟容与 万里云帆何时到 送孤鸿 目断千山阻 谁为我 唱金缕
中平中仄韵中仄中平平中仄句仄中平读中仄平平仄韵中仄仄句中平仄韵
瑞气笼清晓 卷珠帘 次第笙歌 一时齐奏 无限神仙离蓬岛 凤驾辇车初到 见拥个 仙娥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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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丁珰风缥缈 正娇姿 一似垂杨袅 天上有 人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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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郎正是当年少 更那堪 天教付与 最多才貌 玉树琼枝相映耀 谁与安排忒好 有多少
平平仄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平平仄仄句仄平平仄韵仄仄平平平仄仄韵平仄平平仄仄韵仄平仄读
风流欢笑 直待来春成名了 马如龙 绿绶欺芳草 同富贵 又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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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燕飞华屋 悄无人 槐阴转午 晚凉新浴 手弄生绡白团扇 扇手一时似玉 渐困倚 孤眠清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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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外谁来推绣户 枉教人 梦断瑶台曲 又却是 风敲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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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半吐红巾蹙 待浮花浪蕊都尽 伴君幽独 秾艳一枝细看取 芳意千重似束 又恐被 秋风惊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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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待得君来向此 花前对酒不忍触 共粉泪 两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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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凌波路 送春归 一番新绿 猛风暴雨 千里潇湘葡萄涨 人解扁舟欲去 又樯燕 留人相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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艇子飞来生尘步 唾花寒 唱我新翻句 波似箭 催鸣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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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陵祠下山无数 听湘娥 泠泠曲罢 为谁情苦 行到东吴春已暮 正江阔 潮平稳渡 望金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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觚棱翔舞 前度刘郎今重到 问元都 千树花存否 愁为倩 幺弦诉
平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平平仄句仄平平读平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句平平仄韵
春色元无主 荷东君 著意看承 等閒分付 多少无情风与浪 又那更 蝶欺蜂妒 算燕雀
平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仄仄平平句仄平平仄韵平仄平平平仄仄句仄仄仄读仄平平仄韵仄仄仄读
眼前无数 纵使帘栊能爱护 到如今 已是成迟暮 芳草碧 遮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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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做到难言处 怕仙槎 轻转旌旗 易歌襦裤 月满西楼弦索静 云蔽昆城阆府 便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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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轻举 独倚阑干愁拍破 惨玉容 泪眼如红雨 去与住 两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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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相思切 委萧萧 风裳水佩 照人清越 山染蛾眉波曼睩 聊可与之娱悦 便莫赋 湘妃罗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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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见绿荷相倚恨 恨白鸥 占了凉波阔 拣凉处 放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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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不是尘埃物 纵狂吟落魄 吹乱一巾凉发 不觉引杯浇肺渴 正要清歌骇发 更坐上 其人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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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取断虹堪作钓 待玉奁 今夜来时节 也胜钓 石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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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障南城树 有高楼衔城 楼下芰荷无数 客自倚阑鱼亦避 恐是持竿伴侣 对前浦 扁舟容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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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影间风不到 倩诗情 飞过鸳鸯浦 人正在 断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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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山带著冥冥雨 想低帘短额 谁见恨时眉妩 别为青尊眠锦瑟 怕被歌留愁住 便欲趁 采莲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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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度刘郎虽老矣 奈年来 犹道多情句 应笑煞 旧鸥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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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落今如许 我亦三生杜牧 为秋娘著句 先自多愁多感慨 更值江南春暮 君看取 落花飞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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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吹来穿绣幌 有因风 飘堕随尘土 人世事 总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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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命薄君休诉 若说与 英雄心事 一生更苦 且尽尊前今日意 休记绿窗眉妩 但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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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家庭户 幽恨一帘烟月晓 恐明朝 雁亦无寻处 浑欲倩 莺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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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里伤春浅 问今年梅蕊 因甚化工不管 陌上芳尘行处满 可计天涯近远 见说道 迷楼左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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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似江南先得暖 向何郎 庭下都寻遍 辜负了 看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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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好物难为伴 只琼花一种 传来仙苑 独许扬州作珍产 须胜了 千千万万 又却待 东风吹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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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昔闻名今见面 数归期 屈指家山晚 归去说 也希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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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日封残雪 记别时 檀槽按舞 霓裳初彻 唱煞阳关留不住 桃花面皮似热 渐点点 珍珠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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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潮平风席正 指佳期 共约花同折 情未忍 带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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钗金未断肠先结 下扁舟 更有暮山千叠 别后武陵无好梦 春山子规更切 但孤坐 一帘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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蚕共茧 花同蒂 甚人生见底多离别 谁念我 泪如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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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首归何晚 笑一椽 天教付与 楚江南岸 门外春山晚无数 祇有匡庐似染 但想像 红妆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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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念香山当日事 漫青衫 泪湿人谁管 歌旧曲 空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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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未老身归汉 算功名过了 惟有古祠尘满 谁似渊明拌得老 饱看云山万点 况此老 斜川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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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待我他年 自剪黄花 一酹重阳盏 君为我 休辞劝
平仄仄平平句仄仄平平句仄仄平平仄韵平仄仄句平平仄韵
绿树听鹈鴂 更那堪 鹧鸪声住 杜鹃声切 啼到春归无寻处 苦恨芳菲都歇 算未抵 人间离别
中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中平中仄句仄平平仄韵中仄中平平中仄句中仄平平中仄韵中仄仄读平平中仄韵
马上琵琶关塞黑 更长门翠辇辞金阙 看燕燕 送归妾
中仄中平平中仄句仄中平中仄平平仄韵中仄仄句仄平仄韵
将军百战身名裂 向河梁 回头万里 故人长绝 易水萧萧西风冷 满座衣冠似雪 正壮士
中平中仄平平仄韵仄平平读中平中仄句仄平平仄韵中仄中平平中仄句中仄平平中仄韵中仄仄读
悲歌未彻 啼鸟还知如许恨 料不啼清泪长啼血 谁共我 醉明月
平平中仄韵中仄中平平中仄句仄中平中仄平平仄韵中仄仄句仄平仄韵
把酒听君语。 气扬扬、书生怀抱，漫评今古。 十载沉冤如梦魇，多少风凄雨苦。 覆盆举、英风如故。 莫道流光霜染鬓，正少年心事闻鸡舞。 心动处，志如许。 惊雷激荡神州路。 几仁人、思萦梦绕，国强民富。 寄意寒星荃不察，可叹嚣张狐兔。 拼九死、寻他千度。 悔读南华成陈迹，待平生功业从头树。 寒夜白，日初曙。 惆怅关山月。 又依然、大江东去，浊波千叠。 廿载风华如水逝，负了青春热血！ 回首处、荒原飞雪。 欲逐归鸿寻旧梦，奈风吹旧梦如秋叶！ 恨此意，与谁说？ 听君金缕情犹热。 愧平生、辛酸都味，竟非英物。 敢望好风舒羽翼，正怕人间缧绁。 对夕照、茕茕蹀躞。 欸乃一声牵望眼，却扁舟过处烟波阔。 心魄动，泪盈睫。 注：：1985年，余自新疆调回重庆，时距1964年离渝已经二十一年。 廿一年间，自川北农村至北疆兵团农场，可谓艰苦备尝，终于回到重庆，本应欣慰，但相当一段时间，情绪反而更为波动激愤，这或者是从懵懂惶惑到理性思考一个必经的过程吧。 烈士长眠久。 正清秋、我来凭吊，冷风盈袖。 远望青山相拱卫，近看禾生垄亩。 有翠竹、深深垂首。 路隘地偏人罕至，幸短碑残碣仍依旧。 名失考，草丰茂。 坟茔荒矣心荒否？ 细倾听、当年鏖战，杀声雷吼。 热血轻抛缘底事？ 地下英灵不朽，应亦劝、天公抖擞。 欲挽长江黄河水，洗神州大地无污垢。 高冢筑，奠杯酒。 浩渺烟波远。 正凝眸、半江瑟瑟，半江红遍。 近岭遥岑三四叠，暮霭欲开还掩。 谁染就、青青无限？ 唱晚渔歌悠扬处，看鬓边一朵娇红颤。 网影起，曼舒卷。 儿童戏水欢声乱。 踏金波、闲庭信步，弄潮人健。 汽笛一声千山应，浪起涛声拍岸。 数不尽、珠飞玉溅。 乱石惊涛堪绝唱，更几多妩媚真而幻。 谱一曲，大江恋。 满院幽香袭。 影婆娑、欢黄快紫，雪魂霜魄。 沉醉不知人何处，堪笑多情词客。 却道是、春光如织。 若与春光相比较，料春光应亦输高格。 叹宋玉，错萧瑟。 征鸿舒翼遥天碧。 引诗心、河山万里，觅秋踪迹。 圃外篱边姿态好，更有芳原阡陌。 装点遍、千崖秀色。 未得东风勤吹拂，绽西风不叫秋沉寂。 微此菊，与谁一？ 倚槛心潮激。 忆当年、转蓬飘梗，岁华虚掷。 眉上鬓边何所见？ 唯剩风霜痕迹。 塞外客、曾羞人识。 慷慨唏嘘虽非惯，奈沉思细想长叹息！ 更此际，向君泣。 竟将何语明胸臆？ 叹神州、十年误尽，几多春色！ 徒费伤时伤心泪，闻道生当勉力。 上百尺、危楼听笛。 望断江天回肠转，却无端枨触还凄恻。 孤雁远，暮山碧。 乡思萦怀久。 趁西风、归飞寻觅，故家窗牖。 敬向九原双亲告，能慰慈颜也否？ 清泪湿、男儿衫袖。 两鬓未衰乡音改，料山青水碧应如旧？ 惊把臂，认邻叟。 萍踪卌载时回首。 幸依然、豪情壮志，文章锦绣。 热血经冬亦不冷，愿与二三至友，揽胜迹、登高呼酒。 千古烟云来眼底，向胸中且听风雷走！ 送大翼，望南斗。 怅望云天暮。 独徘徊、回肠百转，潸然无语。 恰似长江潮起落，进退欲吞还吐，看满纸、情深如许。 池水何由风吹皱？ 做从容、能得仍如故？ 谁解得，此情苦。 当时已把青春负！ 偶回头、雪泥鸿爪，怎堪重数。 蓬转萍飘浑似梦，说甚人生散聚。 最羡慕、翩翩鸥鹭。 何事秋来春风起，是天公不叫心期误？ 征雁去，意无主。 满目皆碑碣！ 正西风、萧萧过耳，乍惊毛发。 墓草离离埋土径，寂寂虫声都绝。 有几点、残花如雪。 三十馀年风雨蚀，尚斑斑姓字标“英烈”。 炮火里，葬寒骨。 缘何生命轻抛撇？ 道当时、文攻武卫，誓坚如铁。 岂料神坛擎旗手，能造人间大孽。 留耻辱、荒坟冷月。 惨淡秋阳闻鬼语，但无言痛滴心头血。 败壁外，劲歌迭。 突兀高塔出。 势崚嶒、荆轲山上，傲然孤立。 荒径不修人行少，草色春来未碧。 残旧损、风催雨逼。 一抹淡烟村落远，看纵横、阡陌真沉寂。 踯躅久，日之夕。 似闻飒飒西风疾。 正悲歌，萧萧易水，座中皆泣。 壮士头颅酬知己，或曰原非为国。 叹后世、轻讥苛责。 不解此塔凭谁造，岂二千年前丹之迹？ 除暴虐，是为德。 注：塔在河北易县，建于辽代，原址为荆轲衣冠冢。 此庙真真小。 石梯悬、居高临海，绿云环绕。 青瓦门墙千载下，疑是纤尘不到。 有几柱、香烟轻袅。 长蹙眉尖何所待？ 是人寰俯视知音少？ 叹联语，斗奇巧。 当初曾哭长城倒。 把杞良、莹莹白骨，细收怀抱。 倾尽泪珠千万斛，仅为夫妻情好？ 为控诉、嬴秦之暴！ 民命休言皆如蚁，梦呓破二世终亡了。 留史鉴，后来照。 注：姜女庙有楹联曰：“大海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朝落，白云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导游解说曰，该“名联”有多种念法，为姜女庙一“奇”，不知与姜女何涉也？ 寂寞孤台在。 记当时、搴旗拜将，昂藏英迈。 四面楚歌垓下起，顿使重瞳气矮。 辜负了、乌骓翠黛。 狡兔死兮飞鸟尽，叹焚弓烹狗谁能外！ 岂一叟，定成败？ 未央遗恨难听蒯。 纵听他、沉沉史页，又将焉改？ 一役已令枯万骨，不念山疲水殆？ 况后世、如斯再再。 雾绕风回禽啼怨，二千年空见尘扬海。 唯数语，写深慨。 鸿雁声凄切。 更那堪、峨嵋雾绕，锦江波咽？ 笛里梅花香不度，苦对茫茫飞雪。 问底事、天倾柱折？ 史笔词心零落尽，怕芳菲、从此都衰歇。 凝恨处，泪成血。 沉哀欲向冥魂说。 奈昏昏、九原遥阻，一灯难接。 漫检遗书寻旧梦，梦影翩翩如蝶。 又恍坐，光风霁月。 莫谓庵中冰茧冷，裹阳春、分照青衿热。 回首望、冻云裂。 塔隐长林杪。 漱流泉、兰香蕙馥，雾迷烟绕。 如此高僧如此地，未许蜂喧蝶闹。 问可许，吾侪歌啸？ 我亦曾经沧海客，避芳丛，欲遁空空道。 奈孽障，总难扫。 灵前稽首神飞袅。 最钦迟、松筠气节，水云襟抱。 万斛才情无著处，付与吟笺画稿。 更谱入，泠泠琴操。 忏尽风怀禅室冷，对青灯，血黯红心草。 终古恨，几时了？ 驭电驰风马。 伴仙娥、银湾吹笛，露台呼斝。 翠绕珠围钗影乱，花雨霏霏轻洒。 漫掬得、馨香盈把。 为恐豪情销蚀尽，倚云端、抚剑长悲咤。 摇桂殿，震鸳瓦。 九天挥袂飘然下。 叹尘寰、枯槐蚁聚，败垣潮打。 今古茫茫无量劫，都入渔樵闲话。 便欲隐、泉根岩罅。 湖海楼高聊送目，渺荒寒、谁是知君者？ 但一笑，醉题帕。 附： 魏新河《贺新郎腊月五日为予生日，次日即陈其年生辰，约诸君同赋，用其年访万红友原韵》: 客逐西风去。想当初、中原唱罢，大河横渡。下拜词坛王霸手，目断荆溪烟浦。一路上、悲歌谁与。四百年来无人继，白眼看世上呆儿女。曾几梦、共帆橹。 髯翁铁笔空今古。五千年、堂堂中国，英雄可数。我幸先公生一日，忝似奇情万缕。正满眼、苍生无处。肉食者居人民半，算两朝未可同时语。公在日，少风雨。 曹长河《壬午祭灶前二日迦陵生辰新河约同赋》： 霸气干云外。自东坡、稼轩归去，几人能再。振起吟坛衰颓势，领袖煌煌一派。功厥伟，宜称湖海。题咏紫云方浴罢，想拈髯微笑风流态。情与骨，实难逮。 读词浑似闻謦欬。仰高标、枉添多少，效颦眉黛。相约贺辰非易事，驰电催成文债。或许是、千秋沆瀣。我愿先生施雨露，把后生学子都沾溉。津粤陕，共深拜。 熊东遨《迦陵冥诞新河约赋用其赠苏昆生韵》： 春景邀君绣。为迦陵、花栽酒酿，激情应有。自幸功名无我事，不虑藏弓烹狗。算山水、皆为我友。真趣多从随意得，巧机关何用全参透。任谁湿，青衫袖。 重霄又听雷声吼。怕天公、非晴非雨，养生当口。说是无愁愁偏至，灯下频搔白首。正屏幕、酣歌时候。欲把桃源裁减尽，肯些儿留与田家叟。伊也是，秦人后。 刘梦芙《新河生辰命和次湖海楼韵二首》： 振翼鲲鹏去。绕蟾宫、摩星摘斗，云衢闲渡。浣却征尘三万斛，正喜波澄银浦。人道是、奇才天与。记否前生为白石，谱清商只付吹箫女。湖上梦，荡柔橹。 骚魂渺矣今非古。俯吟坛、成名竖子，滥竽无数。唤起迦陵应大笑，如此庸音缕缕。问揽辔、英雄何处。词国凭君开世界，拨铜弦岂作黄莺语。歌一阕，海飞雨。 鬓底流光去。莽神州、不堪回首，劫波曾渡。漫惜残阳云外坠，新月已生南浦。待载酒、轻舟容与。三五鸥盟君最幼，笑情多频约瑶台女。春水绿，照樯橹。 江山登眺思千古。建勋名、世间留得，指间可数。作俑秦皇今在否，地下魂余一缕。尚聒耳、鸦声处处。激浊扬清吾辈愿，遣风雷铸出惊天语。吟未竟，打窗雨。 王蛰堪《新河以迦陵生辰词嘱和》： 世相凭谁问。甚千年、楚骚余绪，一朝灰烬。铁板红牙俱已矣，换作迪科摇滚。感苍生、几多悲悯。尸位嗟无医国手，但教人引醉思尧舜。一息在，未应泯。 画眉新样与时进。便操觚、续貂狗尾，佛头着粪。何事风流遗我辈，敢惜残年衰鬓。算只有、孤怀差近。唤起词魂和月饮，共先生万古同销恨。情与泪，漫弹损。 钱明锵《贺魏新河生日用迦陵韵》： 掷帽狂歌去。莽黄河、横流万里，共谁争渡。闻道信陵留哲嗣，曳履威扬渭浦。切莫问、天资谁与。江左凤凰同生甲，领风骚当世奇男女。堪结伴，共飞橹。 迦陵风范垂千古。仰高标、步趋神韵，锦篇无数。欲倩狂奴歌铁板，遗脉遥承一缕。逢寿诞、筵开何处。彩焕桑弧韶景丽，正宜人赌醉添豪语。向天外、唤风雨。 前人《贺魏新河生日用陈其年赠苏昆生原韵》: 大地铺茵绣。庆生辰、樽开北海，亦矜丰有。磊落平生羞附凤，不羡升天鸡狗。求契合、忘年结友。犹忆芦庵寻梦日，漾春波一点灵犀透。双鼓枻，把衣袖。 称觞榷韵同吟吼。壮思游、俱怀逸兴，浪漫溪口。折辈之交情偏好，痴绝浑忘白首。待来岁、重将迎候。续胜分湖陪西子，恁风流喜煞颠狂叟。诚不负，钱王后。 郑雪峰《新河兄生日先陈其年一日见示新词嘱和》： 万古茫茫去。算时空、浩如沧海，几人横渡。御气乘风饶此客，一苇轻航银浦。大自在、人间谁与。划破浮云飘下界，铁笛声吹醉痴儿女。河起浪，任飞橹。 新开异境非违古。说今朝、词坛人物，二三堪数。比似陈髯湖海气，吹惯天风鬓缕。总用武、英雄无处。前世后身都梦里，想两心耿耿遥相语。传世笔，战风雨。 马斗全《新河命赋此调，因其词而忆陈其年，慨然赋之，亦用其年访万红友原韵，并寄长河诸君》： 总惜风流去。忆词坛、群星闪耀，彩云飞渡。共把清芬更奇气，播向万山千浦。到湖海、最难俦与。一曲悲歌风索索，曾吹醒多少痴儿女。望风致，想干橹。 于今啸咏谁振古。叹神州、慰人才俊，寥寥可数。赖有朋侪二三子，各挽豪情缕缕。鹤背客、更歌高处。我欲招邀秋夕饮，对诸君似与迦陵语。醉谈里，起风雨。 周克光《新河兄命赋此调》： 一任风流去。秉幽心、冰峰冷艳，月轮同渡。妙想淡烟轻云涌，风寄千山万浦。恹玉笛、声情天与。未肯悲歌标慷慨，肯珍重真性痴儿女。沧海远，尚堪橹。 诗根更与谁探古。睹尘寰、投珠宝椟，竟成沙数。中镇朋侪争清韵，腔正歌圆缕缕。正唤我、溪林深处。尚远形神宜秋夕，纵羚踪未废盘空语。杯碰响，话倾雨。 金中《和魏新河兄生辰》： 同饮杯中酒。会长安、干城才俊，词坛魁首。吟啸九重天际上，今古几人能够。环望处、粲然星斗。尽把一腔英迈气，化鲲鹏烈向云中吼。雷电动，阊阖抖。 与君肝胆来相剖：看世间、诸公碌碌，喧喧鸡狗。富贵功名都暂热，只有诗章不朽。叹今朝、斯文消瘦。饱览群书挥健笔，竭吾生共把风骚守。名记取，千年后。 青凤《长安金陵两日先后大雪，其时适为秋扇、迦陵生辰，秋扇兄命赋此调，用迦陵韵》: 镌得奇花去。莽乾坤、下浮尘海，上垂星渡。一啸穿空惊坠石，来认虫沙前浦。有把臂，词仙相与。种玉谁成天欲老，看江梅颜色敷青女。共斗酒，暂停橹。 长风渭北黄云古。正浑茫、清愁尽簸，醉醒休数。不见英雄擎大宙，羁绊骚魂一缕。梦只在、青襟题处。未许秦灰吹拂尽，甚兴亡小付狸狌语。弹砚冻，墨如雨。 拂晓披衣早。 过中秋、月华犹晦，雨丝凉袅。 菡萏池边红正盛，昨夜西风尽扫。 听柳外、数声啼鸟。 佳景堪怜留不住，送商音似说严霜到。 人世病，更难疗。 阴晴万变都看饱。 奈无端、此身偏困，几重城堡⑴。 天地生成麋鹿性，终恋长林丰草⑵。 空自羡、子陵高蹈。 今日未知明日事，揽云烟化作新诗料。 归面壁，一灯照。 ⑴ 钱钟书小说云：人终身困于围城之中，出此城又入彼城，不得解脱。 ⑵ 居山林而友麋鹿，中国先哲自庄子以来，早有自由之思想，非现代人所鼓吹之西方独有。然中国天人合一、万物与我为一体之观念，则与西方二元对抗、宰割自然之思维迥异。孔子云“岁寒知松柏之后凋”、“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孟子云“善养吾浩然之气”、“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言诛纣乃诛一夫，亦独立人格、自由思想之显示。惟儒学以仁为核心，重在入世济民，归于至善，与道家之出世不同。两千馀年来，儒士大多已汲取道家思想，今人所谓以出世之精神做入世之事业，既现实又超越是也。 重到安亭路。 任风霜、松筠苍翠，小楼深护。 天为骚坛留一老，阅遍人间寒暑。 泛学海、扁舟容与。 绣虎雕龙身手健，更摩挲金石通千古。 吟白雪，散花雨⑴。 忘年交契心长慕。 记当时、红羊劫后，晨星三五⑵。 鸿鲤殷勤传尺素，肝胆凭公倾吐。 庆玉版、新镌巨著。 事业名山诗亦史，续春秋道统犹存鲁⑶。 仁者寿，共杯举。 ⑴ 石窗丈曾任上海外国语学院法语教授，为著名诗人、词人、书法家、文物鉴赏家，学兼中外，艺擅多能。今年高龄九十有八，思维清晰，著述不倦。 ⑵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承王君蛰堪之介，与石窗丈缔交，书劄常通，已二十馀年矣。 ⑶ 石窗丈诗文集三巨册一百一十万言，近由黄山书社印行，余任编校。丈诗多有反思历史与批判现实之作，余奉命撰序，以为深得儒家义理。 太息斯人逝。 溯师门、渊源百载，苔岑同气。 词笔春风年少日，学苑鸾翔凤哕⑴。 甚禹域桑枯海沸。 噩梦醒时皆白发，惜馀晖酬唱笺频寄。 星顿陨，痛挥泪⑵。 灵光殿尚岿然峙。 看淞江、滔滔东去，鱼龙游戏。 十里洋场灯火灿，夜夜金迷纸醉。 漫指点、尘寰兴废。 自有蘋洲渔笛在⑶，倚清声天际鸣环佩。 承坠绪，励吾辈。 ⑴ 上世纪三十年代间，凡章师与石窗丈为震旦大学同学。 ⑵ 凡章师晚年寓北京，与石窗丈多有唱和。一九九九年逝世，享年八十六。余编辑未刊遗稿为《回舟后集》，首请石窗丈作序。 ⑶ 南宋词坛名家周密，浙江人，号草窗，词集名《蘋洲渔笛谱》。石窗丈词风清丽和雅而托意遥深，与草窗有近似之处。 人海萍缘有。 信神差，桥城初会，春风扬柳。 我亦天涯当日客，丝竹违闻已久。 天地转，江山劫后。 乐莫乐兮归白发，乐相知，倾盖情如旧。 秋月朗，谷兰秀。 乍惊书势如龙斗。 又谁知，才人技俩，实难深剖。 词记牛栏风雪骤。 铁板铜琶当奏。 探本色，丹青高手。 未画先诗诗有寄，岂寻常调墨研朱叟。 风与义，兼师友。 灯火万家叠。 别山城，夔门劈破，洪波涌雪。 惆怅巫云峰十二，人道猿哀未绝。 争称霸，兵书剑血。 逛逛鬼城真趣怪，大奸臣油煠熊熊烈。 船去也，心犹悦。 大宁小峡惊天裂。 灌长江，千滩万险，苍苍危壁。 耀武荆州频换帜，赢得沙沉戟铁。 来著那洞庭一叶。 笑对君山云梦泽，岳阳楼忧乐同明月。 新世界，凭谁说。 旧梦江山绕。 又何堪、帝王功业，了犹未了。 霹雳龙狂云浪黑，一缕花魂飘杳。 方大悟，邪多正少。 山有溪清枫叶赤，烧不残、大地青青草。 人易悴，诗难老。 医忙喜接冥鸿报。 道飞霞，群贤毕至，短吟长啸。 青眼高歌千盅酒。 满座知音皎皎。 算今日，大抒怀抱。 怨去吹箫狂说剑，板桥霜，莫道君行早。 鸡欲唱，天将晓。 浪涌珠江口。 送流光，中秋刚过，又当重九。 尚记圆圆佳哉月，清气暗香盈袖。 银霜洒，冰凉宇宙。 诗卷埋头消此夕，纵登高，天意谁能剖。 且醉那，菊花酒。 软红尘里随缘走。 借西风，浮云变幻，白衣苍狗。 词客生涯原是梦，混沌狂沙金缕。 多歧路，无非左右。 自在自然行自素，更悠然，但愿人长久。 封寄这，相思豆。 襟抱诗书画。 幸当年、亡羊歧路，塞翁失马。 一自牛棚鞭在后，难得糊涂是假。 当头棒、喝归来吧！ 更看京城云压黑，号二窗，白首称聋哑。 人独立，思无价。 一泓海水杯中泻。 欲随心、诗情可怨，画工能化。 书写自家忧患句，真个主旋律也。 笔力老，疏狂潇洒。 未画先诗诗有寄，墨淋漓，懔懔天风下。 歌大白，此真雅。 大矣娲皇石。 摩苍穹，旷观沧海，遥窥天阙。 十二飞楼真似画，决起淩风振翮。 俯大野，茫茫无极。 江展晴波如玉镜，照青山隐隐烟云织。 归棹去，一声笛。 当年休恨遭摧抑。 未曾期，青天不补，竟成名迹。 海国衣冠来过此，共诧惊神动魄。 问兹世，谁堪匹敌。 我到正逢秋凛冽，听檐前落叶声声急。 浮大白，醉今夕。 痛饮当今夕。 对金樽，几番慷慨，几番悲戚。 千里相逢须一醉，莫管秋风萧瑟，任满地，黄花堆积。 长夜高楼灯火灿，渐锦官城黯车声寂。 肝胆热，吐胸臆。 读书报国谈何易。 望寰中，冠盖相逐，冤魂群集。 炮火横飞兵车乱，一霎京都血碧。 空费尽，书生心力。 过眼云烟真若梦，猛回头百代皆陈迹。 长啸起，仰天立。 相对从何说。 案依然、椅痕沉冷，窗花明灭。 湘赣秋晴皆无影，惟有倦容如铁。 是谁个、铮言激烈。 依旧韶烟生辣手，漫道来、已把群心夺。 倾北斗，一天阔。 娄山关上残阳血。 雁无踪、长风千里，翠峰千叠。 望尽红旗翻云绿，更有歌声不绝。 几回梦、此情难歇。 憾未随镫燕然勒，剩壁尘，来写盈腔热。 弹碎雨，向霜月。 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破楚都郢。屈原投汨罗江，时年62岁。我今年亦此岁矣。 我亦如君老。 若蒿莱、馥兮兰蕊，香兮蒲杪。 遥语殷殷留长幅，还有几多残稿。 几回梦、难醒难了。 博带峨冠天问遍，剩九歌、寸寸离魂草。 心血读，肝肠搅。 湘波载月湘山晓。 照影来、旋花潋滟，翻鸣窈窕。 浮浊回风寒烟白，可识青襟曾扫。 又可识、春秋怀抱。 且把清吟喷玉笛，寄流年、相约听云表。 千滴泪，一声啸。 百载须臾矣。 惜元年、长河流响，俊华存几。 唐汉丰姿皆浮影，休说元骢清帜。 仅剩得、鞍霜龙绮。 更叹青铜华夏鼎，却铭它、刀菊扶桑髻。 期圣手，江山识。 振呼大地长风起。 剑倚天、湘水波碧，太行云气。 淘尽昆仑千秋雪，多少悲痕喜涕。 又多少、梦歌未已。 翘望紫虹飘晴宇，憾何来、功缺三分纸。 醉复酹，倾心醴。 谁解三生痛。 且听它、珠凝葫壁，玉充桐孔。 无约前生情怀老，柳岸春丝闲弄。 雁声起、秋风应懂。 纵有来生埋苦垄，也无凭、也把痴思宠。 醉复醒，信犹恐。 唯将红豆今生种。 论风华、天山羞雪，海花息梦。 看破中天圆亏月，秋桂偏凝霜重。 慢浮白、云堆潮涌。 占韵拈来双字巧，两情魂、已把真心捧。 一喷竹，泪双共。 2012年11月，在扬州组织全国诗教工作会议，偷闲两谒史公祠，有感。 两度泠零露，湿黄云、回廊飘冷，闲庭堆絮。 来向清园寻知己，自把清辞读取。 轻呵壁、悲情难御。 弃剑楼头呼落日，裂寸肠、再把残旗举。 荒草烬、认袍缕。 新梅约我痴情赋。 折双枝、葛心素心，此心如许。 登岭谁量天长短，谁送雁声远去。 为君谱、君知几句。 梦里枯桐潮声起，是广陵、满枕皆愁绪。 弦勿断，相思语。 难为衔泥赋。 燕声消，炊烟断影，雕梁浮土。 曾剪东风斜辉里，又剪晨辉相许。 浮花剪，花沉生处。 望断柳烟烟断水，叹风凉阵阵无还语。 肠辘辘，是新谱。 滴檐层挂潇潇雨。 问还休，晴帘谁卷，缺穹谁补？ 强展雏绒天偏暮，偏又雨豪如注。 怎成看，丝丝缕缕。 奋举云端裁馐馔，几迟归、粒粒倾心数。 七八颗，两三苦。 初诵辛郎句，少年时、边关执铁，夜阑私语。 曾把闲愁吟成梦，还把丹心相许。 长天倚、飞红乱紫。 青史若编七彩卷，勒功名、遣我东都纸。 风正起、鲲鹏举。 貂裘锦帽泉城子，渡江来、一腔热血，荷花十里。 三羽江淮凭一箭，笑纳天山袖底。 算只有、千篇豪气。 相似古今唯肝胆，为谁殇、又有谁知耳？ 襟上雪，空流去。 君且烹鲜矣，马蹄疾、滁山赣水，越黄湘绿。 尝顾桐花开时少，迎眼陂塘迤逦。 囊中剑、晨鸣夜泣。 捧瓦腾欢飞虎寨，待金镝、直把中原取。 天补手，苍生意。 阑干拍遍斜阳里，向荆棘、鞭扬舟速，驻驰争据。 风卷旋蓬瓢泉冷，怕见啼鹃来去。 怕啼到、残寰剩碧。 便把案头锱铢了，了难休、身后生前事。 西北望、泪如雨。 壮士凌云笔，向天边、秋霜肠断，春华心迹。 晨望江山宵欺枕，故土何堪梦已？ 腰间剑、胡来弹拭？ 纵把相思切万段，煮不成、半瓠销魂醴。 犹剩得、恨千缕。 家国无寄平戎志，抚壁痕、骚音绝唱，鹤空长唳。 情许轩辕吟无死，多少英雄儿女。 数不尽、苍头褴褛。 锔釜缝钵承一统，鼎应铭、追梦千年曲。 鞺鞜响、黄钟吕。 东挂弯眉杳。 误三春、花香浓烈，柳烟轻袅。 曾向西天邀闲鹜，笑靥偏兼星扰。 清可数、丝丝云老。 霜镜约来晴宇照，叹寒蟾怎解升仙草。 弦几断，剩烦恼。 盈虚不吝清光好。 遍山河、琼楼玉阁，青巾红袄。 谁恋英雄弹长剑，砧冷王旗变了。 尔今古、依然皎皎。 听罢高歌衔江雪，是镝鸣催梦边关晓。 圆与缺，费辞藻。 苍宇秦时月。 玉栏边、影斜三尺，锋寒如雪。 星夜霜晨青蟾老，依旧重圆还缺。 谁拾得、斤斑桂叶。 曾卧龙沙穿比甲，宠纹花、不尽肝肠热。 一百首，着君说。 征痕可记长风烈。 几千年、腰环生绿，火旌难别。 痴望萦怀何堪语，看取诗行真切。 这字字、读来如铁。 尝道离骚情最苦，楚水流、鹃魄啼无歇。 盈袖泪，寸心血。 沉啸惊寥廓。 记曾经、连章倚马，腥风吹角。 骚雅奇声掀东海，卷却清漪斑驳。 更卷却、金门雾浊。 泼雨裂云生霹雳，阵图开、撒豆依帷幄。 白鹿洞、芸香阁。 先贤几赴前生约。 说陶鱼、狐伏奔石，弦鸣飞雀。 蹄狝帆征烽烟灭，还剩几丝魂魄。 痛百载、汉家碧落。 吟绿心悲轩辕鼎，叹杞人、空负千年错。 天欲坠，君先觉。 何处听飞镝。 望东山、伐柯破斧，无衣旃帛。 三岛英伦珍珠港，也说秋风萧瑟。 键字母、倚声平仄。 方写襟怀凭执着，又美芹、九议燕然勒。 追梦句，是家国。 注来阕阕枯肠索。 怎标得、那树情字，那池真墨。 空羡安边楼兰手，信笔华笺诗擘。 更还有、初心脉脉。 回读江花翻潋滟，醉噫兮、香案斑斓册。 洛水纸，蕲州刻。 一部英雄谱。 拭苍苔、天河口外，血濡青渚。 卷却丹江云流水，直上伏牛深处。 理褴褛、断刀缺斧。 南化塘东锋影疾，荡杀声、惊折山阳树。 川陕望，纵飞虎。 曾悬孤剑中天舞。 响征镝、夺阵骄霸，挽弓强虏。 松子关边驰皮旅，分得几分寒露。 越平汉，韬旗偃鼓。 妙计破囊依肝胆，弃死生、勒就精魂赋。 读未已，泪如注。 又掬相思泪。 又潸然、那坡青草，流年无死。 虹霓栏边星星火，焚尽麻笺情字。 剩一朵、露花清涕。 悲绝莫如亲不待，白花簪、坠也苍苍髻。 盈袖雨，轻风洗。 晓昏念念胡为尔。 枕席凉、暑寒冬暖，阴晴非衣。 歧路飞车长帆举，桂桨雕鞍何恃。 凭谁问、醉来杯底。 最惜云重双不见，恐见时、乱苦无从理。 纵梦约，心难寄。 盈镜兴亡气。 旋斜晖、金莲闪电，弯刀曾洗。 舒卷长安流年影，可卷秦淮迤逦。 更还卷、洛阳旖旎。 一箭惊天穿日月，惹横风、忽已翻镶绮。 黄马褂，青龙帜。 阙宫殿阁深红里，几百年、月声星韵，泼来心底。 朱笔难签江山改，依旧匆匆四季。 烛苗语、悲酸堪识。 千结棂花情枯索，碧琉璃、滴尽君家涕。 滴不尽、苍生泪。 为刻芸缃好。 教轻风、挽留青月，莫辞清晓。 怜惜梅红丁香白，还有蔷薇花老。 雕玉版、天工难巧。 笺锦盘丝丝不尽，织春晴、羞负春华稿。 甘或苦，剩多少。 几回拍案惊殊妙。 韵藻奇、兰亭泼墨，昭阳飞鸟。 三十年来双轮辙，生遍申椒芳草。 兴比赋、修眉重扫。 诗礼堂前情未了。 寸心长、拈笛痴心搅。 心与梦，无须考。 峰转秋烟薄。 隐声声、虎吟摧阵，风回吹角。 旋雾青岩湔轻翠，玉腕曾经羞着。 嗟碧叶、晓来重濯。 怜惜当年征袖雪，剩滴痕、不似龙沙昨。 红日影，绿花萼。 谁裁白练高天落。 滚凝云、迭絮难堆，乱丝难约。 晴霰平潭弯长霓，帘浪露翻珠烁。 羽裳剪，梦应允若。 我向苍山君向海，别矣兮、相念终还各。 泼一掬，许飞鹤。 珠贝生南国。 是何时、腾渊出水，英华崩射。 渔火篷帆依青角，摇醉海天家舶。 又几载、寇来劫得。 霄汉层峦间翠阁，荡西舟、输做黄金泽。 遗叠恨，空颦额。 眷怀呼梦知非客。 二十年、心相濡沫，意相安侧。 风暴霜云连环恶，怯我同袍通陌。 况还有、铁肩群魄。 指点明朝晴更好，道不完、好景方初勒。 歌一脉，情千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