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广记》卷四十〈神仙四十·巴邛人〉~250~
有巴邛人,不知姓。家有橘园,因霜后,诸橘尽收,馀有二大橘,如三四斗盎。巴人异之,即令攀摘,轻重亦如常橘。剖开,每橘有二老叟,须眉皤然,肌体红润,皆相对象戏,身仅尺馀,谈笑自若。剖开后,亦不惊怖,但与决赌。赌讫,叟曰:「君输我海龙神第七女发十两,智琼额黄十二枚,紫绢帔一副,绛台山霞实散二庾,瀛洲玉尘九斛,阿母疗髓凝酒四钟,阿母女态盈娘子跻虚龙缟袜八緉,后日于王先生青城草堂还我耳。」又有一叟曰:「王先生许来,竟待不得,橘中之乐,不减商山,但不得深根固蒂,为摘下耳。」又一叟曰:「仆饥矣!须龙根脯食之。」即于袖中抽出一草根,方圆径寸,形状宛转如龙,毫釐罔不周悉。因削食之,随削随满。食讫,以水噀之,化为一龙。四叟共乘之,足下泄泄云起,须臾风雨晦冥,不知所在。巴人相传云:百五十年已来如此,似在隋唐之间,但不知指的年号耳。
《太平广记》卷四百一十六〈草木十一·花卉怪·崔玄微〉~3392~
唐天宝中,处士崔玄微洛东有宅。耽道,饵术及茯苓三十载。因药尽,领僮仆辈入嵩山采芝,一年方回。宅中无人,蒿莱满院。时春季夜间,风清月朗,不睡。独处一院,家人无故辄不到。三更后,有一青衣云:「君在院中也,今欲与一两女伴过,至上东门表姨处,暂借此歇。可乎?」玄微许之。须臾,乃有十馀人,青衣引入。有绿裳者前曰:「某姓杨。」指一人,曰「李氏」。又一人,曰「陶氏」。又指一绯小女,曰「姓石名阿措」。各有侍女辈。玄微相见毕,乃坐于月下,问行出之由。对曰:「欲到封十八姨。数日云欲来相看,不得,今夕众往看之。」坐未定,门外报封家姨来也。坐皆惊喜出迎。杨氏云:「主人甚贤,只此从容不恶,诸亦未胜于此也。」玄微又出见封氏。言词冷冷。有林下风气。遂揖入坐。色皆殊绝,满座芳香,馥馥袭人。诸人命酒,各歌以送之。玄微志其二焉。有红裳人与白衣送酒,歌曰:「皎洁玉颜胜白雪,况乃当年对芳月。沉吟不敢怨春风,自叹容华暗消歇。」又白衣人送酒,歌曰:「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脂一朵轻。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至十八姨持盏,性颇轻佻,翻酒汗阿措衣。阿措作色曰:「诸人即奉求,馀即不知奉求(「馀即不知奉求」原「作人不畏」,据陈校本改)耳。」拂衣而起。十八姨曰:「小女弄酒」。皆起。至门外别。十八姨南去。诸人西入苑中而别。玄微亦不知异。明夜又来云:「欲往十八姨处。」阿措怒曰:「何用更去封妪舍,有事只求处士,不知可乎?」阿措又言曰:「诸侣皆住苑中,每岁多被恶风所挠,居止不安,常求十八姨相庇。昨阿措不能依回,应难取力。处士倘不阻见庇,亦有微报耳。」玄微曰:「某有何力,得及诸女?」阿措曰:「但处士每岁岁日,与作一朱幡,上图日月五星之文,于苑东立之,则免难矣。今岁已过,但请至此月二十一日,平旦微有东风,即立之。庶夫免患也。」玄微许之。乃齐声谢曰:「不敢忘德。」拜而去。玄微于月中随而送之。逾苑墙,乃入苑中,各失所在。依其言,至此日立幡。是日东风振地,自洛南折树飞沙,而苑中繁花不动。玄微乃悟。诸女曰姓杨李陶,及衣服颜色之异,皆众花之精也。绯衣名阿措,即安石榴也。封十八姨,乃风神也。后数夜,杨氏辈复至愧谢。各裹桃李花数斗,劝崔生服之,可延年却老。愿长如此住卫护某等,亦可致长生。至元和初,玄微犹在,可称年三十许人。又尊贤坊田弘正宅,中门外有紫牡丹成树,发花千馀朵。花盛时,每月夜,有小人五六,长尺余,游于花上。如此七八年。人将掩之,辄失所在。
《本事诗·情感》
刘尚书禹锡罢和州,为主客郎中、集贤学士。李司空罢镇在京,慕刘名,尝邀至第中,厚设饮馔。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刘于席上赋诗曰:「?鬌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闲事,断尽江南刺史肠。」李因以妓赠之。
《太平广记》卷一百七十七〈器量二·李绅〉~38~
刘尚书禹锡罢和州。为主客郎中。集贤学士李绅罢镇在京。慕刘名。尝邀至第中。厚设饮馔。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刘于座上赋诗曰。髟委鬌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閒事。断尽江南刺史肠。李因以妓赠之。
《太平广记》卷三〈神仙三·汉武帝〉~5~
到夜二更之后,忽见西南如白云起,郁然直来,径趋宫庭,须臾转近,闻云中箫鼓之声,人马之响。半食顷,王母至也。县投殿前,有似鸟集。或驾龙虎,或乘白麟,或乘白鹤,或乘轩车,或乘天马,群仙数千,光耀庭宇。既至,从官不复知所在,唯见王母乘紫云之辇,驾九色斑龙。别有五十天仙,侧近鸾舆,皆长丈馀,同执彩旄之节,佩金刚灵玺,戴天真之冠,咸住殿下。王母唯挟二侍女上殿,侍女年可十六七,服青绫之褂,容眸流盼,神姿清发,真美人也。王母上殿东向坐,著黄金褡襡,文采鲜明,光仪淑穆。带灵飞大绶,腰佩分景之剑,头上太华髻,戴太真晨婴之冠,履玄璚凤文之舄。视之可年三十许,修短得中,天姿掩蔼,容颜绝世,真灵人也。下车登床,帝跪拜问寒暄毕立。因呼帝共坐,帝面南。王母自设天厨,真妙非常:丰珍上果,芳华百味;紫芝萎蕤,芬芳填樏;清香之酒,非地上所有,香气殊绝,帝不能名也。又命侍女更索桃果。须臾,以玉盘盛仙桃七颗,大如鸭卵,形圆青色,以呈王母。母以四颗与帝,三颗自食。桃味甘美,口有盈味。帝食辄收其核,王母问帝,帝曰:「欲种之。」母曰:「此桃三千年一生实,中夏地薄,种之不生。」帝乃止。于坐上酒觞数遍,王母乃命诸侍女王子登弹八琅之璈,又命侍女董双成吹云和之笙,石公子击昆庭之金,许飞琼鼓震灵之簧,婉淩华拊五灵之石,范成君击湘阴之磬,段安香作九天之钧。于是众声澈朗,灵音骇空。
《太平广记》卷七十〈女仙十五·许飞琼〉~433~
唐开成初,进士许瀍游河中,忽得大病,不知人事,亲友数人。环坐守之,至三日,蹶然而起,取笔大书于壁曰:「晓入瑶台露气清,坐中唯有许飞琼。尘心未尽俗缘在,十里下山空月明。」书毕复寐。及明日,又惊起,取笔改其第二句曰「天风飞下步虚声」。书讫,兀然如醉,不复寐矣。良久,渐言曰:「昨梦到瑶台,有仙女三百余人,皆处大屋。内一人云是许飞琼,遣赋诗。及成,又令改曰:『不欲世间人知有我也。』既毕,甚被赏叹,令诸仙皆和,曰:『君终至此,且归。』若有人导引者,遂得回耳。」
《本事诗·事感》
诗人许浑,尝梦登山,有宫室凌云,人云:「此昆仑也。」既入,见数人方饮酒,招之,至暮而罢。赋诗云:「晓入瑶台露气清,坐中唯有许飞琼。尘心未断俗缘在,十里下山空月明。」他日复梦至其处,飞琼曰:「子何故显余姓名于人间?」座上即改为「天风吹下步虚声。」曰:「善。」 例句
碧玉妆粉比,飞琼秾艳均。 孟郊 南阳公请东樱桃亭子春宴 解佩空怜郑交甫,吹箫不逐许飞琼。 李康成 玉华仙子歌 汉皇曾识许飞琼,写向人间作画屏。 罗虬 比红儿诗之三十 飞琼奏云和,碧箫吹凤质。 聂夷中 公子行二首 王母欲过刘彻家,飞琼夜入云軿车。 顾况 梁广画花歌
典故
断肠刺史 江南刺史肠 苏州刺史肠 刺史肠 相关人物 刘禹锡
《太平广记》卷一百七十七〈器量二·李绅〉~38~
刘尚书禹锡罢和州,为主客郎中,集贤学士。李绅罢镇在京,慕刘名,尝邀至第中,厚设饮馔。酒酣,命妙妓歌以送之。刘于座上赋诗曰:「䰀鬌梳头宫样妆,春风一曲杜韦娘。司空见惯浑閒事,断尽江南刺史肠。」李因以妓赠之。
《太平广记》卷五十七〈女仙二·萼绿华〉~354~
萼绿华者,女仙也。年可二十许,上下青衣,颜色绝整。以晋穆帝升平三年己未十一月十日夜降于羊权家。自云是南山人,不知何仙也。自此一月辄六过其家。权字道学,即晋简文黄门郎羊欣祖也。权及欣,皆潜修道要,耽玄味真。绿华云:「我本姓杨。」又云是九嶷山中得道罗郁也,宿命时,曾为其师母毒杀乳妇玄洲。以先罪未灭,故暂谪降臭浊,以偿其过。赠权诗一篇,并火浣布手巾一,金玉条脱各一枚。条脱似指环而大,异常精好。谓权曰:「慎无泄我下降之事,泄之则彼此获罪。」因曰:「修道之士,视锦绣如弊帛,视爵位如过客,视金玉如砾石。无思无虑,无事无为。行人所不能行,学人所不能学,勤人所不能勤,得人所不能得,何者?世人行嗜欲,我行介独;世人行俗务,我学恬淡;世人勤声利,我勤内行;世人得老死,我得长生。故我行之已九百岁矣。」授权尸解药,亦隐景化形而去,今在湘东山中。
《真诰》卷一〈远象〉
萼绿华者……女子,年可二十上下,青衣,颜色绝整,以升平三年十一月十日夜降羊权家,自此往来,一月之中辄六过来耳。云本姓杨,赠权诗一篇,并致火浣布手巾一……神女语权:「君慎勿泄我,泄我则彼此获罪。」访问此人,云是九嶷山中得道女罗郁也……谪降于臭浊,以偿其过。与权尸解药,今在湘东山,此女已九百岁矣。(据《丛书集成初编》所收《学津讨原》) 简释
萼绿华:指仙女,或喻美女。唐李商隐《无题》:“闻道阊门尊绿华,昔年相望抵天涯。”
《世说新语笺疏》下卷上〈简傲〉~769~
嵇康与吕安善,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安后来,值康不在,喜出户延之,不入。题门上作「凤」字而去。喜不觉,犹以为欣,故作。「凤」字,凡鸟也。
《太平广记》卷二百三十五〈交友·嵇康〉~800~
嵇康素与吕安友,每一相思,千里命驾。安来,值康不在。兄喜出迎,安不前。题门上作「凤」字而去,喜不悟。康至云:「凤凡鸟也。」 简释
凡鸟:喻庸才。唐张九龄《杂诗》之二:“凡鸟已相噪,凤凰安得知。” 例句
凡鸟已相噪,凤皇安得知。 张九龄 杂诗五首 谒客唯题凤,偷儿欲觇毡。 李端 晚春过夏侯校书值其沉醉戏赠 郁抑不自言,凡鸟何由知。 李群玉 别狄佩 到门不敢题凡鸟,看竹何须问主人。 王维 春日与裴迪过新昌里访吕逸人不遇 粉壁已沉题凤字,酒垆犹记姓黄人。 胡宿 感旧 丞相幕中题凤人,文章心事每相亲。 钱起 过张成侍御宅 忽看童子扫花处,始愧夕郎题凤来。 钱起 酬赵给事相寻不遇留赠 闻莺忽相访,题凤久裴回。 陈子昂 酬田逸人游岩见寻不遇题隐居里壁
典故
樊妻化羽 仙同得 刘纲妇同仙 相关人物 刘纲
《太平广记》卷六十
《女仙传》:「樊夫人者,刘纲妻也。纲仕为上虞令,有道术,能檄召鬼神,禁制变化之事,亦潜修密證,人莫能知,为理尚清静简易。而政令宣行,民受其惠,无水旱疫毒騺暴之伤,岁岁大丰。暇日,常与夫人较其术用,俱坐堂上,纲作火烧客碓屋,从东起,夫人禁之即灭。庭中两株桃,夫妻各?一株。使相斗击。良久,纲所?者不如。数走出篱外。纲唾盘中。即成鲤鱼。夫人唾盘中成獭。食鱼。纲与夫人入四明山,路阻虎,纲禁之,虎伏不敢动,适欲往。虎即灭之,夫人径前,虎即回向地,不敢仰视。夫人以绳系虎于床下。纲每共试术,事事不胜,将升天。县厅侧先有大皂荚树,纲升树数丈,方能飞举,夫人平坐,冉冉如云气之升,同升天而去。」
《太平广记》卷五十〈神仙五十·裴航〉~33~
唐长庆中,有裴航秀才,因下第游于鄂渚,谒故旧友人崔相国。值相国赠钱二十万,远挈归于京,因佣巨舟,载于湘汉。同载有樊夫人,乃国色也。言词问接,帷帐昵洽。航虽亲切,无计道达而会面焉。因赂侍妾袅烟,而求达诗一章曰:「同为胡越犹怀想。况遇天仙隔锦屏。倘若玉京朝会去,愿随鸾鹤入青云。」诗往,久而无答。航数诘袅烟,烟曰:「娘子见诗若不闻,如何?」航无计。因在道求名酝珍果而献之。夫人乃使袅烟召航相识。乃褰帷,而玉莹光寒,花明丽景,云低鬟鬓,月淡修眉,举止烟霞外人,肯与尘俗为偶。航再拜揖,猎聩良久之。夫人曰:「妾有夫在汉南,将欲弃官而幽栖岩谷,召某一诀耳,深哀草扰,虑不及期,岂更有情留盼他人?的不然耶,但喜与郎君同舟共济,无以谐谑为意耳。」航曰:「不敢。」饮讫而归,操比冰霜,不可干冒。夫人后使袅烟持诗一章曰:「一饮琼浆百感生,玄霜捣尽见云英。蓝桥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航览之。空愧佩而已,然亦不能洞达诗之旨趣。后更不复见,但使袅烟达寒暄而已。遂低襄汉,与使婢挈妆奁,不告辞而去,人不能知其所造。航遍求访之。灭迹匿形,竟无踪兆。遂饰妆归辇下。经蓝桥驿侧近,因渴甚,遂下道求浆而饮。见茅屋三四间,低而复隘,有老妪缉麻苧。航揖之求浆,妪咄曰:「云英擎一瓯浆来,郎君要饮。」航讶之,忆樊夫人诗有云英之句,深不自会。俄于苇箔之下。出双玉手捧瓷,航接饮之,真玉液也,但觉异香氤郁,透于户外。因还瓯,遽揭箔。睹一女子,露娏琼英,春融雪彩,脸欺腻玉,鬓若浓云。娇而掩面蔽身,虽红兰之隐幽谷,不足比其芳丽也。航惊怛,植足而不能去。因白妪曰:「某仆马甚饥,愿憩于此,当厚答谢,幸无见阻。」妪曰:「任郎君自便。」且遂饭仆秣马。良久谓妪曰:「向睹小娘子,艳丽惊人,姿容擢世,所以踌蹰而不能适,愿纳厚礼而娶之,可乎?」妪曰:「渠已许嫁一人,但时未就耳。我今老病,只有此女孙,昨有神仙,遗灵丹一刀圭,但须玉杵臼捣之百日,方可就吞,当得后天而老。君约取此女者,得玉杵臼,吾当与之也。其馀金帛,吾无用处耳。」航拜谢曰:「愿以百日为期。必携杵臼而至,更无他许人。」妪曰:「然。」航恨恨而去。及至京国,殊不以举事为意,但于坊曲闹市喧衢,而高声访其玉杵臼,曾无影响。或遇朋友,若不相识,众言为狂人。数月馀日,或遇一货玉老翁曰:「近得虢州药铺卞老书,云有玉杵臼货之,郎君恳求如此,此君吾当为书导达。」航愧荷珍重,果获杵臼。卞老曰:「非二百缗不可得。」航乃泻囊,兼货仆货马,方及其数。遂步骤独挈而抵蓝桥。昔日妪大笑曰:「有如是信士乎?吾岂爱惜女子,而不酬其劳哉。」女亦微笑曰:「虽然,更为吾捣药百日,方议姻好。」妪于襟带间解药,航即捣之,昼为而夜息,夜则妪收药臼于内室。航又闻捣药声,因窥之,有玉兔持杵臼,而雪光辉室,可鉴毫芒,于是航之意愈坚。如此日足,妪持而吞之曰:「吾当入洞而告姻戚,为裴郎具帐帏。」遂挈女入山,谓航曰:「但少留此。」逡巡车马仆隶,迎航而往。别见一大第连云。珠扉晃日,内有帐幄屏帏,珠翠珍玩,莫不臻至,愈如贵戚家焉。仙童侍女,引航入帐就礼讫,航拜妪,悲泣感荷。妪曰:「裴郎自是清冷裴真人子孙,业当出世,不足深愧老妪也!」及引见诸宾,多神仙中人也。后有仙女,鬟髻霓衣,云是妻之姊耳。航拜讫,女曰:「裴郎不相识耶?」航曰:「昔非姻好,不醒拜侍。」女曰:「不忆鄂渚同舟回而抵湘汉乎?」航深惊怛,恳悃陈谢。后问左右,曰:「是小娘子之姊云翘夫人。刘纲仙君之妻也,已是高真,为玉皇之女吏。」妪遂遣航将妻入玉峰洞中,琼楼殊室而居之。饵以绛雪琼英之丹。体性清虚,毛发绀绿,神化自在,趋为上仙。至太和中,友人卢颢,遇之于蓝桥驿之西,因说得道之事。遂赠蓝田美玉十斤,紫府云丹一粒,叙语永日,使达书于亲爱。卢颢稽颡曰:「兄既得道,如何乞一言而教授。」航曰:「老子曰,『虚其心,实其腹。』今之人,心愈实,何由得道之理。」卢子蒂懵然,而语之曰:「心多妄想,腹漏精溢,即虚实可知矣。凡人自有不死之术,还丹之方,但子未便可教。异日言之。」卢子知不可请,但终宴而去。后世人莫有遇者。
典故
方朔去 迎方朔 相关人物 刘辙(汉武帝) 东方朔
《太平广记》卷三〈神仙三·汉武帝〉~22~
帝既见王母及上元夫人,乃信天下真有神仙之事。其后,帝以王母所授《五贞图》、《灵光经》及上元夫人所授《六甲灵飞十二事》自撰集为一卷,及诸经图,皆奉以黄金之箱封,以白玉之函,以珊瑚为轴,紫锦为囊,安著柏梁台上。数自斋洁朝拜,烧香洒扫,然后乃执省焉。帝自受法,出入六年,意旨清畅,高韵自许,为神真见降,必当度世。恃此不修至德,更兴起台馆,劳弊万民,坑将杀服,远征夷狄,路盈怒叹,流血膏城,每事不从。至太初元年十一月乙酉,天火烧柏梁台,《真形图》灵飞经录十二事《灵光经》,及自撰所受,凡十四卷,并函并失。王母当知武帝不能从训,故火灾尔。其后,东方朔一旦乘龙飞去。同朝之人见从西北上冉冉,仰望良久,大雾覆之,不知所适。
《太平广记》卷九十六〈异僧十·懒残〉~640~
懒残者,唐天宝初衡岳寺执役僧也。退食,即收所馀而食,性懒而食残,故号懒残也。昼专一寺之工,夜止群牛之下,曾无倦色,已二十年矣。时邺侯李泌寺中读书,察懒残所为曰:「非凡物也。」听其中宵梵唱,响彻山林。李公情颇知音,能辨休戚。谓懒残经音凄惋而后喜悦,必谪堕之人。时将去矣,候中夜,李公潜往谒焉,望席门通名而拜。懒残大诟,仰空而唾曰:「是将贼我。」李公愈加敬谨,惟拜而已。懒残正拨牛粪火,出芋?之。良久乃曰:「可以席地。」取所?芋之半以授焉,李公捧承,尽食而谢。谓李公曰:「慎勿多言,领取十年宰相。」公又拜而退。居一月,刺史祭岳,修道甚严。忽中夜风雷,而一峰颓下,其缘山磴道,为大石所栏。乃以十牛康绊以挽之,又以数百人鼓噪以推之,力竭而愈固。更无他途,可以修事。懒残曰:「不假人力,我试去之。」众皆大笑,以为狂人。懒残曰:「何必见嗤?试可乃已。」寺僧笑而许之。遂履石而动,忽转盘而下,声若雷震。山路既开,众僧皆罗拜,一郡皆呼至圣,刺史奉之如神。懒残悄然,乃怀去意。寺外虎豹,忽尔成群,日有杀伤,无由禁止。懒残曰:「授我棰,为尔尽驱除。」众皆曰:「大石犹可推,虎豹当易制。」遂与之荆梃。皆蹑而观之。才出门,见一虎衔之而去。懒残既去之后,虎豹亦绝踪迹。后李公果十年为相也。 简释
懒残芋:咏宰相。宋陈与义《留别天宁永庆乾明金銮四老》:“胜事远公连,深心懒残芋。”
《艺文类聚》卷七〈山部上·嵩高山〉~3~
《列仙传》曰:王子乔,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鸣,游伊雒閒,道士浮丘公接上嵩高山。
《昭明文选》卷二十一〈诗乙·游仙·游仙〉~020~
〈游仙诗七首〉其三:「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绿萝结高林,蒙笼盖一山。中有冥寂士,静啸抚清弦。放情陵霄外,嚼橤挹飞泉。赤松临上游,驾鸿乘紫烟。左挹浮丘袖,右拍洪崖肩。借问蜉蝣辈,宁知龟鹤年?」唐·李善注:「《列仙传》曰:浮丘公接王子乔以上嵩高山。」
《太平广记》卷四〈神仙四·王子乔〉~24~
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也。好吹笙作凤凰鸣,游伊洛之间。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山。三十馀年。后求之于山,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头。」果乘白鹤,驻山岭,望之不到,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后立祠于缑氏及嵩山。
《太平御览》卷四十六〈地部十一·江东诸山·黟山〉~350~2~
《歙县图经》:「北黟山,在县西北一百六十八里,高一千一百七十丈,礼乐水出焉。旧名黄山,天宝六年,敕改焉。案江南诸山之大者,有天台,天目,而天目近连浙江,天台俯瞰沧海江海者,实以地下为百川所归,然歙州则江之上游,而海上滥觞也,今计歙川之平地,巳合与二山齐矣,况其山又有摩天戛日之高,此则浙江东西宣歙池,饶江等州山,并是此山之支明矣,其诸峰悉是积石,有如削成,烟岚无际,雷雨在下。其霞城洞室,符窦瀑泉,则无峰不有,若林涧之下,岩峦之上,奇踪异状,不可摸写,信灵仙之窟宅也。山中峰有溪,丘公仙坛,彩霞灵禽,栖止其上,是浮丘公与容成子游之处所。昔有人到坛所,忽见楼台焕然,楼前有莲池,左右有盐积米积。遂归引村人上取,了不知其处所。山下人往往闻峰上有仙乐之声。」 例句
我行同范蠡,师举效浮丘。 孙偓 寄杜先生诗 若值浮丘翁,从此谢尘役。 李渤 南溪诗 九霄身自致,何必遇浮丘。 李群玉 登蒲涧寺后二岩三首之二 傥把浮丘袂,乘云别旧乡。 钱起 夕游覆釜山道士观因登玄元庙
《太平广记》卷四百七十五〈昆虫三·淳于棼〉~390~
东平淳于棼,吴楚游侠之士,嗜酒使气,不守细行,累巨产,养豪客。曾以武艺补淮南军裨将,因使酒忤帅,斥逐落魄,纵诞饮酒为事。家住广陵郡东十里,所居宅南有大古槐一株,枝干修密,清阴数亩,淳于生日与群豪大饮其下。唐贞元七年九月,因沈醉致疾,时二友人于坐扶生归家,卧于堂东庑之下。二友谓生曰:「子其寝矣,馀将秣马濯足,俟子小愈而去。」生解巾就枕,昏然忽忽,仿佛若梦。见二紫衣使者,跪拜生曰:「槐安国王遣小臣致命奉邀。」生不觉下榻整衣,随二使至门。见青油小车,驾以四牡,左右从者七八,扶生上车,出大户,指古槐穴而去,使者即驱入穴中。生意颇甚异之,不敢致问。忽见山川风候,草木道路,与人世甚殊。前行数十里,有郛郭城堞,车舆人物,不绝于路。生左右传车者传呼甚严,行者亦争辟于左右。又入大城,朱门重楼,楼上有金书,题曰《大槐安国》。执门者趋拜奔走,旋有一骑传呼曰:「王以驸马远降,令且息东华馆。」因前导而去。俄见一门洞开,生降车而入。彩槛雕楹,华木珍果,列植于庭下;几案茵褥,帘帏肴膳,陈设于庭上。生心甚自悦。复有呼曰:「右相且至。」生降阶祗奉。有一人紫衣象简前趋,宾主之仪敬尽焉。右相曰:「寡君不以弊国远僻,奉迎君子,托以姻亲。」生曰:「某以贱劣之躯,岂敢是望。」右相因请生同诣其所。行可百步,入朱门,矛戟斧钺,布列左右,军吏数百,辟易道侧。生有平生酒徒周弁者,亦趋其中,生私心悦之,不敢前问。右相引生升广殿,禦卫严肃,若至尊之所。见一人长大端严,居正位,衣素练服,簪朱华冠。生战栗,不敢仰视。左右侍者令生拜,王曰:「前奉贤尊命,不弃小国,许令次女瑶芳奉事君子。」生但俯伏而已,不敢致词。王曰:「且就宾宇,续造仪式。」有旨,右相亦与生偕还馆舍。生思念之,意以为父在边将,因没(「没」原作「殁」,据明抄本改。)虏中,不知存亡。将谓父北蕃交通,(「通」原作「逊」,据明抄本改。)而致兹事,心甚迷惑,不知其由。是夕,羔雁币帛,威容仪度,妓乐丝竹,肴膳灯烛,车骑礼物之用,无不咸备。有群女,或称华阳姑,或称青溪姑,或称上仙子,或称下仙子,若是者数辈,皆侍从数千,冠翠凤冠,衣金霞帔,采碧金钿,目不可视。遨游戏乐,往来其门,争以淳于郎为戏弄。风态妖丽,言词巧艳,生莫能对。复有一女谓生曰:「昨上巳日,吾从灵芝夫人过禅智寺,于天竹院观右(明抄本「右」作「石」。)延舞婆罗门,吾与诸女坐北牖石榻上。时君少年,亦解骑来看,君独强来亲洽,言调笑谑。吾与穷英妹结绛巾,挂于竹枝上,君独不忆念之乎?又七月十六日,吾于孝感寺侍(「侍」原作「悟」,据明抄本改。)上真子,听契玄法师讲观音经。吾于讲下舍金凤钗两只,上真子舍水犀合子一枚,时君亦讲筵中,于师处请钗合视之,赏叹再三,嗟异良久。顾馀辈曰:‘人之与物,皆非世间所有。’或问吾民,或访吾里,吾亦不答。情意恋恋,瞩盼不舍,君岂不思念之乎?」生曰:「中心藏之,何日忘之。」群女曰:「不意今日与君为眷属。」复有三人,冠带甚伟,前拜生曰:「奉命为驸马相者。」中一人,与生且故,生指曰:「子非冯翊田子华乎?」田曰:「然。」生前,执手叙旧久之。生谓曰:「子何以居此?」子华曰:「吾放游,获受知于右相武成侯段公,因以栖托。」生复问曰:「周弁在此,知之乎?」子华曰:「周生贵人也,职为司隶,权势甚盛,吾数蒙庇护。」言笑甚欢,俄传声曰:「驸马可进矣。」三子取剑佩冕服更衣之。子华曰:「不意今日获睹盛礼,无以相忘也。」有仙姬数十,奏诸异乐,婉转清亮,曲调凄悲,非人间之所闻听。有执烛引导者亦数十,左右见金翠步障,彩碧玲珑,不断数里。生端坐车中,心意恍惚,甚不自安,田子华数言笑以解之。向者群女姑娣,各乘凤翼辇,亦往来其间。至一门,号修仪宫,群仙姑姊,亦纷然在侧。令生降车辇拜,揖让升降,一如人间。撤障去扇,见一女子,云号金枝公主,年可十四五,俨若神仙。交欢之礼,颇亦明显。生自尔情义日洽,荣曜日盛,出入车服,游宴宾禦,次于王者。王命生与群寮备武卫,大猎于国西灵龟山。山阜峻秀,川泽广远,林树丰茂,飞禽走兽,无不蓄之。师徒大获,竟夕而还。生因他日启王曰:「臣顷结好之日,大王云奉臣父之命。臣父顷佐边将,用兵失利,陷没胡中,尔来绝书信十七八岁矣。王既知所在,臣请一往拜觐。」(「觐」原作「观」,据明抄本改。)王遽谓曰:「亲家翁职守北土,信问不绝,卿但具书状知闻,未用便去。」遂命妻致馈贺之礼,一以遣之。数夕还答,生验书本意,皆父平生之迹,书中忆念教诲,情意委屈,皆如昔年。复问生亲戚存亡,闾里兴废。复言路道乖远,风烟阻绝,词意悲苦,言语哀伤,又不令生来觐。云岁在丁丑,当与女相见。生捧书悲咽,情不自堪。他日,妻谓生曰:「子岂不思为政乎?」生曰:「我放荡,不习政事。」妻曰:「卿但为之,馀当奉赞。」妻遂白于王。累日,谓生曰:「吾南柯政事不理,太守黜废,欲藉卿才,可曲屈之,便与小女同行。」生敦受教命。王遂敕有司备太守行李,因出金玉锦绣,箱奁仆妾车马列于广衢,以饯公主之行。生少游侠,曾不敢有望,至是甚悦。因上表曰:「臣将门馀子,素无艺术。猥当大任,必败朝章。自悲负乘,坐致覆癐。(「癐」原作「棘」,据明抄本改。)今欲广求贤哲,以赞不逮。伏见司隶川周弁忠亮刚直,守法不回,有毗佐之器。处士冯翊田子华清慎通变,达政化之源。二人与臣有十年之旧,备知才用,可托政事。周请署南柯司宪,田请署司农,庶使臣政绩有闻,宪章不紊也。」王并依表以遣之。其夕,王与夫人饯于国南。王谓生曰:「南柯国之大郡,土地丰壤,人物豪盛,非惠政不能以治之,况有周田二赞,卿其勉之,以副国念。」夫人戒公主曰:「淳于郎性刚好酒,加之少年,为妇之道,贵乎柔顺,尔善事之,吾无忧矣。」南柯虽封境不遥,晨昏有间,今日暌别,宁不沾巾。生与妻拜首南去,登车拥骑,言笑甚欢,累夕达郡。郡有官吏僧道耆老,音乐车舆,武卫銮铃,争来迎奉。人物阗咽,钟鼓喧哗不绝。十数里,见雉堞台观,佳气郁郁。入大城门。门亦有大榜,题以金字,曰「南柯郡城」。见朱轩棨户,森然深邃,生下车,省风俗,疗病苦。政事委以周田,郡中大理。自守郡二十载,风化广被,百姓歌谣,建功德碑,立生祠宇。王甚重之,赐食邑锡爵,位居台辅。周田皆以政治著闻,递迁大位。生有五男二女,男以门荫授官,女亦娉于王族,荣耀显赫,一时之盛,代莫比之。是岁,有檀萝国者,来伐是郡。王命生练将训师以征之,乃表周弁将兵三万,以拒贼之众于瑶台城。弁刚勇轻进,(「进」原作「适」,据明抄本改。)师徒败绩,弁单骑裸身潜遁,夜归城。贼亦收辎重铠甲而还。生因囚弁以请罪,王并舍之。是月,司宪周弁疽发背卒。生妻公主遘疾,旬日又薨。生因请罢郡,护丧赴国,王许之,便以司农田子华行南柯太守事。生哀恸发引,威仪在途,男女叫号,人吏奠馔,攀辕遮道者,不可胜数,遂达于国。王与夫人素衣哭于郊,候灵舆之至。谥公主曰顺仪公主,备仪仗羽葆鼓吹,葬于国东十里盘龙冈。是月,故司宪子荣信亦护丧赴国。生久镇外藩,结好中国,贵门豪族,靡不是洽。自罢郡还国,出入无恒,交游宾从,威福日盛,王意疑惮之。时有国人上表云,玄象谪见,国有大恐,都邑迁徙,宗庙崩坏。舋起他族,事在萧墙。时议以生侈僭之应也,遂夺生侍卫,禁生游从,处之私第。生自恃守郡多年,曾无败政,流言怨悖,郁郁不乐。王亦知之,因命生曰:「姻亲二十馀年,不幸小女夭枉,不得与君子偕老,良用痛伤。夫人因留孙自鞠育之。」又谓生曰:「卿离家多时,可暂归本里,一见亲族,诸孙留此,无以为念。后三年,当令迎生。」生曰:「此乃家矣,何更归焉?」王笑曰:「卿本人间,家非在此。」生忽若惛睡,瞢然久之,方乃发悟前事。遂流涕请还,王顾左右以送生,生再拜而去。复见前二紫衣使者从焉,至大户外,见所乘车甚劣,左右亲使禦仆,遂无一人,心甚叹异。生上车行可数里,复出大城,宛是昔年东来之途,山川源野,依然如旧。所送二使者,甚无威势,生逾怏怏。生问使者曰:「广陵郡何时可到?」二使讴歌自若。久之(原空一格,据明抄本补「久之」二字。)乃答曰:「少顷即至。」俄出一穴,见本里闾巷,不改往日。潸然自悲,不觉流涕。二使者引生下车,入其门,升自阶,己身卧于堂东庑之下。生甚惊畏,不敢前近。二使因大呼生之姓名数声,生遂发寤如初,见家之僮仆,拥榕于庭,二客濯足于榻,斜日未隐于西垣,余樽尚湛于东牖。梦中倏忽,若度一世矣,生感念嗟叹,遂呼二客而语之,惊骇,因与生出外,寻槐下穴。生指曰:「此即梦中所惊入处。」二客将谓狐狸木媚之所为祟,遂命仆夫荷斤斧,断拥肿,折查,寻穴究源,旁可袤丈,有大穴,根洞然明朗,可容一榻,上有积土壤,以为城郭台殿之状,有蚁数斛,隐聚其中。中有小台,其色若丹,二大蚁处之,素翼朱首,长可三寸,左右大蚁数十辅之,诸蚁不敢近,此其王矣,即槐安国都也。又穷一穴,直上南枝可四丈,宛转方中,亦有土城小楼,群蚁亦处其中,即生所领南柯郡也。又一穴,西去二丈,磅礡空朽,嵌窞异状,中有一腐龟壳,大如斗,积雨浸润,小草丛生,繁茂翳哨,掩映振壳,即生所猎灵龟山也。又穷一穴,东去丈馀,古根盘屈,若龙虺之状,中有小土壤,高尺馀,即生所葬妻盘龙冈之墓也。追想前事,感叹于怀,披阅穷迹,皆符所梦。不欲二客坏之,遽令掩塞如旧。是夕,风雨暴发。旦视其穴,遂失群蚁,莫知所去。故先言国有大恐,都邑迁徙,此其验矣。复念檀萝征伐之事,又请二客访迹于外。宅东一里,有古涸涧,侧有大檀树一株,藤萝拥织,上不见日,旁有小穴,亦有群蚁隐聚其间,檀萝之国,岂非此耶!嗟乎!蚁之灵异,犹不可穷,况山藏木伏之大者所变化乎?时生酒徒周弁、田子华,并居六合县,不与生过从旬日矣,生遽遣家僮疾往候之。周生暴疾已逝,田子华亦寝疾于床。生感南柯之浮虚,悟人世之倏忽,遂栖心道门,绝弃酒色。后三年,岁在丁丑,亦终于家,时年四十七,将符宿契之限矣。公佐贞元十八年秋八月,自吴之洛,暂泊淮浦,偶觌淳于生棼,询访遗迹。翻复再三,事皆摭实,辄编录成传,以资好事。虽稽神语怪,事涉非经,而窃位著生,冀将为戒。后之君子,幸以南柯为偶然,无以名位骄于天壤间云。前华州参军李肇赞曰:「贵极禄位,权倾国都。达人视此,蚁聚何殊。」 简释
南柯一梦:喻人生如梦。宋黄庭坚《戏答荆州王充道烹茶》之三:“为公唤觉荆州梦,可待南柯一梦成。”
典故
干吕青云 月支风
《太平广记》卷四〈神仙四·月支使者〉~27~
汉延和三年春,武帝幸安定。西胡月支国王,遣使献香四两,大如雀卵,黑如桑椹。帝以香非中国所乏,以付外库。又献猛兽一头,形如五六十日犬子,大如狸,其毛黄色。国使将以呈帝,帝见使者抱之以入,其气秃悴,尤怪其所贡之非。问使者曰:「此小物,何谓猛兽?」使者对曰:「夫威加于百禽者,不必计其大小。是以神?为巨象之王,凤凰为大鹏之宗,亦不在巨细也。臣国此去三十万里,常占东风入律,百旬不休;青云干吕,连月不散者。中国将有好道之君矣。我国王将仰中土而慕道风,薄金玉而厚灵物。故搜奇蕴而索神香,步天林而请猛兽,乘肥车而济弱水,策骥足以度飞沙。契阔途径,艰苦蹊路,于今十三年矣。神香辟夭残之死疾,猛兽却百邪之魍魉。夫此二物者,实济众生之至要,助至化而升平。岂图陛下,乃不知贵乎!是臣国占风之谬也。今日仰鉴天姿,乃非有道之君也。眼多视则贪恣,口多言则犯难,身多动则注贼,心多节则奢侈,未有用此四多,而天下成治者也。」帝默然不平。帝乃使使者敕猛兽发声,试听之。使者乃指兽,令发一声,兽舔唇良久,忽如天雷霹雳之响。又作,两目如湲?之炎光,久乃止。帝登时颠蹶,掩耳振动,不能(能原作然。据明抄本、陈校本改)自止。侍者及(及原作乃。据明抄本。陈校本改。)武士皆失仗。帝忌之,因以此兽付上林苑,令虎食之。虎见兽,皆相聚屈迹如也。帝恨使者言不逊,欲罪之。明日,失使者及猛兽所在。至始元元年,京城大疫,死者太半,帝取月支神香烧之于城内,其死未三日者皆活。香气经三月不歇,帝信神香,乃秘录馀香。一旦函检如故,而失香也。此香出于聚窟洲人鸟山,山上多树,与枫树相似,而香闻数里,名为返魂树。亦能自作声,如群牛吼,闻之者心振神骇。伐其木根,于玉釜中煮取汁,更以微火熟煎之,如黑粒状,令可丸,名为惊精香,或名振灵丸,或名返生香,或名振檀香,或名却死香,一种六名。斯实灵物也。 例句
郁郁复纷纷,青霄干吕云。 令狐楚 青云干吕
《太平广记》卷二百六十五〈轻薄一·李贺〉~2075~
李贺,唐诸王孙也。年七岁,元和中,以歌诗著名。韩退之、皇甫湜览贺所作奇之,相谓曰:「若是古人,吾曹有不知者。,若是今人,岂有不知之理。」因连骑造门请见。贺总角荷衣而出。二公面试一篇。贺承命欣然,操觚染翰,傍若无人,题曰「高轩过」。二公大惊,以所乘马联镳而还。元稹以明经中第,愿与贺交。贺见刺曰:「明经及第,何事来见李贺?」稹惭而退。未几制策登科,为礼部郎官,乃议贺父名晋,不合举进士,时辈从而排之,贺竟不第。按唐李公藩尝缀贺歌诗,为之叙未成,知贺有外兄,与贺有笔研旧,召见,托以搜采放失。其人诺,不且请曰:「某尽记贺篇咏,然黵改处多,愿得公所辑视之,当为是正。」公喜,并付之,弥年绝迹。复召诘之,乃云:「某与贺中表,自幼同处,恨其倨忽,常思报之。今幸得公所藏,并旧有者,悉投堰中矣。」公大恚,叱出之。元和中,进士李贺善为歌篇,翰愈深所知重,于缙绅间每为延誉,由此声华藉甚。时元稹年少,以明经擢第一,攻篇什,常交结于贺。一日执贽造门,贺览刺不容遽入,仆者谓曰:「明经及第,何事来看李贺?」稹无复致情,惭愤而退。其后自左拾遗制策登科,日当要路,及为礼部郎中,因议贺祖讳晋,不合应举;贺亦以轻薄为时辈所排,遂致撼轲。韩愈惜其才。为著《讳辩》录明之,然竟不成名。
《新唐书》卷二百三〈文艺列传下·李贺〉~5787~
李贺字长吉,系出郑王后。七岁能辞章,韩愈、皇甫湜始闻未信,过其家,使贺赋诗,援笔辄就如素构,自目曰高轩过,二人大惊,自是有名。
《全唐诗》卷三百九十三〈高轩过〉【案:韩员外愈、皇甫侍御湜见过。因而命作。】
华裾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金环压辔摇冬珑】。马蹄隐耳声隆隆【马蹄隐隐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云是东京才子【东京才子】,文章钜公【文章公】。二十八宿罗心胸,九精照耀贯当中【元精耿耿贯当中】。殿前作赋声摩空,笔补造化天无功。庞眉书客感秋蓬,谁知死草生华风。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