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蓬馆近储胥，红璧东西对直庐。 绵蕝同参台曲议，芸签分校御前书。 朅来憔悴骚人国，随见光华使者车。 庄舄有吟皆病思，赏音徒欲慰顽疏（自注：君询索近诗。）。 寄斋今日又迁居，门巷相过五尺馀。 王子何妨借人屋，渊明不必爱吾庐。 大千眼里无非寄，三十乘中皆是书。 祀灶卜邻无用尔，祇今天上有锋车。 山藏佳处竹藏庐，见说离家百里馀。 已矣空求真学士，伤哉閒杀老尚书。 后生自恨登门晚，壮岁宁忘跪履初。 怅望九京那可作，此心徒切慕相如。 万个筼筜一草庐，伤心埋璧十年馀。 革声谁听尚书履，金榜空悬少保书。 无复遗音追正始，尚传新作过黄初。 真成一代风流尽，欢息浮生信六如。 禁脔当年选尚初，难兄辞宠意何如。 裕陵遗旨知难改，元祐湛恩信有馀。 今日犹存卯君笔，向来谁造粉昆书。 韩门世宝宜无坠，史有遗文尚取诸。 莫言家具少于车，药裹衣囊自有馀。 老妇亲携三稚子，仙翁独玩一篇书。 羊牛相与趋新筑，鸡犬无因恋故庐。 到处山头有丹井，不知如此几迁居。 我居铨部闹簪裾，终羡寒窗只蠹鱼。 每念故交今有几，况如盛德岂容疏。 京尘共叹催人老，市道谁知有隐居。 久苦笔端枯渴甚，楚波正欲借君馀。 无人为辨乐羊书，却向空山问草庐。 世上荣枯无定在，眼前毁誉竟何如。 寸心未彻九重上，百口仍行万里馀。 只恐君王思旧学，便看飞诏促严徐。 满腔忠膜与嘉谟，空洞它无一物馀。 有语莫非忧国志，欲行犹上荐贤书。 已欣勇退成清节，更喜高眠即故庐。 廊庙须公经济手，不应敛惠向南徐。 片言寤主上亨途，几向专城佩左鱼。 羊陆遐冲虽坐折，高文宿愤竟谁摅。 平时屡草千言奏，垂绝犹腾八难书。 汉殿履声今已矣，两州遗老倍欷歔。 笑它咄咄向空书，既老投闲计未疏。 釜里有鱼长自足，门前无爵是吾居。 休论仙子生尘袜，莫问高轩织翠裾。 百念已如灰样冷，更无骄色与人锄。 ① （元丰七年三月二日）。（原按：七年原本误作元年。考《神宗本纪》，元丰三年文彦博为太尉，九月加节镇。六年十二月以太师致仕。七年入觐，三月辛丑宴琼林苑，帝制诗以赐之。与诗中节次相符，今据以改正） 黄金曾酌御尊馀，恩礼何人更得如。 北极星辰趋观阙，西京花木卧田庐。 手持宸翰春罗馥，身入仙壶昼景舒。 八十为师精力在，太公应愧齿先疏。 太师天赋与人殊，除却汾阳尽不如。 万乘有时前膝席，百官随处避肩舆。 钜公多出陶镕后，重事仍归议论馀。 闻说挂冠恩宠厚，恨无官职可教除。 ① 按：此诗亦守颍州时作。第十一首“聊伴西湖地主人”句可證。末一首云“故应此战今须解，兵法曾教避不如”，正叙当日所以乞郡之意。诗多寓言，与前篇同。 怕草侵陵为剪除，新诗应笑病尚书。 潇湘烟水愁相对，巫峡云山欲独居。 有客弹冠连茹进，谁家高髻合欢梳。 年来太守虽加老，为尔情怀亦自如。 曾与宫花傍玉除，芳名消得用金书。 已教庄蝶双双引，更伴台星两两居。 官样自应能笑语，家常谁欲效妆梳。 大都好物难摹写，未信屏风画得如。 尽日经营对广除，旁边奴婢亦诗书。 俱飞蛱蝶浑相学，共戏鞦韆祇并居。 说著定应成脍炙，买栽真是置篦梳。 更嫌病眼无凭据，细看元来玉不如。 玉颜高并向阶除，静笑寒藤学草书。 未信东君无职事，不惭西子是邻居。 曾教王母藏青鸟，拟问嫦娥借玉梳。 尊得花王威势重，也应知慕蔺相如。 几时诗债许蠲除，直待金鸡放赦书。 神峡自来云一片，仙山多是玉群居。 祇缘貌类欣临镜，却为情亲忘见梳。 不怕飞泥侵妙质，吾家斤斧正风如。 桃茢无堪谩祓除，芭蕉何事倒抽书。 凤凰骑罢犹轻举，乌鹊桥成得燕居。 抵死劝持雕玉盏，象生描在镂金梳。 当时若使阏氏见，未怕平城刻得如。 曾伴长杨草诏除，信知长合在中书。 暂违紫袖双瞻立，聊伴红裙一饷居。 小子正狂心已醉，老奴犹爱发方梳。 故应此战今须解，兵法曾教避不如。 省中何必就尚书，且向新桥一振裾。 娇女顷嫌撑小艇，偏亲今喜度安舆。 假饶跨鲤终难学，除却垂虹尽不如（自注：垂虹，松江桥名。）。 从此使衙乌亦好，岂无遗爱在胥馀（自注：事见《尚书大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