鲲身沙似雪,渔火夜团团。 掩映星千点,斜联月半阑。 微明含宿雾,列焰照回澜。 影拂寥天静,光横极浦寒。 遥瞻依水曲,细数隐江干。 海国恬熙日,频闻唱晚欢(廖振富编校)。 鹿耳门双列,浮光耐远观。 茫茫迷绝岛,淼淼涌层澜。 巨浪风中起,扁舟水上安。 涵天连一色,隔岸叠千峦。 遣兴聊潜听,临流自得欢。 蓬瀛当不远,槎泛对漫漫(施懿琳编校)。 此壬申(1872)腊月于杨氏盛之书楼作也。时望后二日夜,推窗赏雪,与何东阁同联;诸同人咸在,故亦间有插入。封、雷二君,则友而适相值也,吟成并为之序曰:神仙丰骨,固本异于庸流;豪侠襟期,亦岂甘于伏处?时虫候鸟,足寄遐思;秋月春花,犹托清咏。而况琼飞片片,直周世界三千;玉糁霏霏,已遍楼台十二。孟浩然之得句,正在斯时;袁君山之酣眠,无逾此会。顾能默默自安,寂寂相对云尔乎?时则梅香放白,竹影摇青,缓弄琴声,薄含酒意。不速之客,翩翩来者二人,蕴卿、禹门;同契之朋,落落偕乎数子:东阁、正吾、王辅廷、李雨叔、洪厚甫、杨华轩。正寻吟之无奈,忽催兴而有伊。遂乃攀云梯,登月窟,敞幽窗,凭画栏,偶四顾以徘徊,逐一望之缥渺。图画天开,不觉予心如醉;苍茫地辟,浑教我意欲仙。因此涛笺拭拂,铺向琉璃窗前;嘱其彩笔淋漓,展从珊瑚架里。律限五言,咏成百句。虽见哂于方家,实有辉于素室。只任清狂,无烦修饰。庶几党家诗婢,不至笑我清寒;谢氏才姬,或可学伊敏慧耳!其词曰: 楼外天初雪,登楼豁远观。 迎人姿似玉(春帆),照我骨皆珊(东阁)。 影自交加碎,光何皎洁宽? 鹅飞毛片片(春帆),鳞散甲漫漫(禹门)。 琼屑林中密,银云树杪攒(东阁)。 声惊敲竹瓦,色喜映花栏(春帆)。 左右山都冷(辅廷),西东水尚湍(春帆)。 苍横烟漠漠(东阁),朗讶月团团。 半失峰回势,全遮野烧瘢。 岩腰悬崱屴,石角露巉岏。 鸿爪前溪认(春帆),驴蹄别径看(蕴卿)。 樵夫肩瑟缩(东阁),藜叟足蹒跚。 水面谁撑艇?江头独把竿。 梅探和靖宅,芦压子陵滩。 结约桥游灞,幽居谷隐盘(春帆)。 珠玑生咳唾,戛击助琅玕(东阁)。 座想貂裘拥,衣嫌鹤氅单(春帆)。 茶烹红火活(东阁),酒中碧筒干(辅廷)。 兴雅须浮白,诗成定转丹。 赏休今夕易,胜继古人难。 入剡曾思戴,流潮合忆韩(春帆)。 清才怜谢女(东阁),高卧有袁安(正吾)。 程帐三更立(雨叔),苏卿十载餐。 兔园方赋就,萤案更喜摊。 玉朗人思楷(正吾),霜添鬓上潘。 边风吹塞草,片梦怨楼兰。 丙舍炉同暖,寅窗话共欢(春帆)。 斯庐容啸傲(东阁),尽日且盘桓(春帆)。 白战情愈苦,青衿味太酸(东阁)。 风流宁有故?感喟竟无端(春帆)。 抗志希天爵(东阁),卑躬陋显官。 溺饥怀禹稷,富贵鄙邯郸。 尹固轻千驷,回还重一箪。 质芜葑菲弃(春帆),根效柏松蟠。 跌宕胸藏甲(东阁),豪狂顶脱冠。 穷途悲季子,霸业笑阿瞒。 幻想真如此,浮华等这般。 壑丘权屈蠖,台署待栖鸾。 腾跃三霄接,扶摇万里抟(春帆)。 席珍终待聘(东阁),城壁固应完(春帆)。 放浪忘形体(厚甫),清言见肺肝(春帆)。 淋漓随笔洒(华轩),次第漫琴弹(厚甫)。 梁父吟堪续(春帆),阳春和未残(东阁)。 倾心聊对吐(春帆),抚髀费长叹(东阁)。 雉雊时初变,驹过岁已阑(春帆)。 递更翻一局(东阁),迭逝惜双丸(春帆)。 宇宙尘俱扫,乾坤夜不寒(东阁)。 良辰兼美景(厚甫),叠嶂又层峦。 马倚才非速,蝉联力岂殚? 丰年欲兆瑞,雅颂纪骚坛(春帆)。 要把重阳赏,禁持几日寒。 螯须由我剥,菊懒共人看。 宛转春秋毂,迁流日月丸。 啖无三日素,醉有两颐丹。 佳色刚盈圃,时鲜也上盘。 品难淆紫白,脐那问尖团。 欲待忘言契,先开大嚼端。 为酬花冷澹,不计酒甜酸。 天气炎凉换,余怀饮啄安。 荒疲斯世苦,饥渴我心攒。 纵有奇葩艳,何从小户宽。 爬沙如踵至,快放万杯乾。 埢垣瞻昊宇,暗蔼接青坛。 阳德将生律,天心欲换寒。 绳前殷荐举,抚已寸诚单。 量币丝维洁,钦柴焰未残。 缇灰潜觉动,云物更详看。 顾諟承明命,为君信是难。 瑞雪占时庆,和风驱腊寒。 铜锾仙木丽,兰戺玉华攒。 爵跃迎仙仗,慈宁降葆鸾。 献春陈桂醑,履岁尚椒盘。 淑景欣昭盎,祥云看簇团。 初韶娱爱日,长奉万年欢。 顺时陈国俗,择地试雄观。 号令传河若,威仪纪水官。 光凝元玉浦,声咽碎珠滩。 散处云驰宇,纷来雪喷湍。 端因智独胜,奚必力俱殚。 疾以徐斯疾,安其危乃安。 御风列应让,逐日夸无难。 迅似岩飞电,温知犀辟寒。 超群殊闪㸌,作势更媻珊。 拟议弦催箭,形容镜舞鸾。 一时誇夺帜,独步早登坛。 妙义韬钤外,凭人著眼看。 申命传和叔,司时候火官。 扶阳防往复,秩序验暄寒。 日永承轩纪,风薰待舜弹。 恢炱咸自得,敷畅有馀欢。 黍坂云霏绿,榴蹊锦羃丹。 民因人意遂,鸟革物情殚。 试仰时雍盛,方知福敛难。 抚辰今古责,返己意靡安。 炎律当中夏,蜩声出上阑。 恰才传柳外,展转度墙端。 可识琴精蔡,何须弹避韩。 喝秋时应速,饮露意先寒。 隔叶鸣犹弱,托枝翼尚单。 要知形亦幻,漫遣力全殚。 别院莺花老,江南樱笋残。 惟馀劭农意,幽律静中观。 玉琯阳将复,金街晓不寒。 缀先考五辂,仪卫肃千官⑴。 昭德夫何有,正名蕲所安。 瓣香瞻帝载,祭位俨穹坛⑵。 斋室清心坐,窗曦举眼看。 明朝修毖祀,兢惕志遑宽。 ⑴ 是岁定笾豆从古式并考五辂大驾之度命以南郊大祀为始一遵新制云 ⑵ 诣斋宫则视坛位数岁来每行之而岁降皇穹宇咫尺不一拈香瞻礼于心不安故去旨命廷臣考古准今复定视坛之前先诣备稍皇穹宇拈香行礼并亲视笾豆之仪于礼为惬悃诚云 较围回塞上,取道驻田盘。 奉养多方谨,承欢千里安。 山庄临静寄,秘殿足遐观。 扶辇邀慈豫,称觞对寿峦。 窗开峰罨翠,阶绕瀑淙寒。 丰岁馀清暇,吾心此暂宽。 品称松梅友,标从涧谷槃。 端惟庚伏种,谁觉岁寒难。 暑雨才过汉,清风要拂栏。 相延君子植,宣命上林官。 远莫离墙外,虚教映座端。 抛簪应折玉,置笛漫成栾。 秋矣土仍溽(时虽秋月而尚在伏内故可移竹),时哉露已团。 琳阶乍淇渭,员峤拟珠玕。 遐想白居易,时当夏日残。 友人相志契,题句忽心宽。 签拂秘书帙,蝉笼少傅冠。 诗情真洒落,酒兴未阑珊。 飒飒叶全放,亭亭根互蟠。 眼空上下古,意足两三竿。 而我曾何谓,亦为如是观。 画疑展同轼,宾欲比金兰。 恍可消清暇,犹能引静欢。 既深因既邈,宜密又宜单。 声戛盈听寂,阴交满目寒。 独思彼作者,宁识此回看。 传宣将启跸,一雨又停銮。 留客山灵惯,得权水伯欢。 信佳驻仙境,其奈廑河干。 决口筑何日,洪流涌尚漫。 仁人敢同恶,灾赤适当难。 南北幸遥隔,阴晴或异看。 入宵势稍杀,望豫感多端。 岂不延清赏,吾非为畅观。 行馆天宁侧,文㮰额大观。 省方协中正,设教戒游盘。 式展九歌义,匪求一已安。 增华稍踵事,为愧不因欢⑴。 民力虽无藉,商财讵可殚。 舜巡知弗逮,禹德继诚难。 ⑴ 去岁在京闻维扬行馆视前巡颇有增葺召盐政高恒入京面饬则称建置已成不能更罢今来驻跸实觉过华不为喜也 丁丑省方至,流行灾实宽。 千般谋救济⑴,午夜切辛酸。 旋转蒙天佑,闾阎兹改观。 石堤卫城固,河渎渡舟安。 民谢重生幸,吾怀痛定叹。 然宁不为喜,今日应(去声)加餐。 ⑴ 是年铜沛被水为剧既命卫城土堤改建石工复留侍郎梦麟等会同督臣尹继善修治荆山桥一带各工俾资酾澹且值灾馀疫作并增给赈粮药饵穷氓藉以少苏 四德曾抡长(易文言元者善之长也),一心亦有端(朱子诗因心有明训善端得深培)。 虽云本皆具,可识欲从难。 疏易义犹著,逸诗语岂谩。 舜因乐取大,回致末由叹。 克已祛非礼,同人应(去声)所安。 况居元首贵,敢弃谠言寒。 九仞亏当戒,片长纳必殚。 遐思虞夏积,景仰意遑宽。 随遇得居安,养心左序端。 检身若不及,容膝已为宽。 志与青年异⑴,题斯触处观⑵。 敢求一已逸,实觉万民难。 为是勤宵旰,因之叶燠寒。 祈年无间意,望雨或忘餐。 骄否(有韵)泰艰致,今非昔所欢。 循名如责实,赩尔祗三叹。 ⑴ 此予在青宫时即以名室盖取随所遇而安之义今则异曩日之志矣 ⑵ 御园及行宫书室率题此额犹弗忘昔之意也 西峪秋深好,林稀见远峦。 嫩暄称(去声)游涉,飒景助清欢。 阳巘芜馀绿,阴崖叶缀丹。 凹中得屋暖,明处凭窗宽。 题壁行将遍,摛毫亦底难。 然当弭吟兴,欲以待田盘(将以回銮之便往田盘一游)。 清口乘舟渡,木龙欲审观。 诚非虚费帑(建一木龙计费至万金),果见有淤滩。 阅罢西涯恋,泛回东岸欢⑴。 何曾严跸路,竟是近随鞍。 幸不为民畏,由来以子看。 河工谋保障,安得弗心殚。 ⑴ 渡清口而西缘堤阅视木龙四悉其挂淤情形因相度河势于陶庄积土相对处谕河臣添建木龙一具俾益收桃溜之用事毕旋舣西涯之民有恋意而东岸之民益欢迎 慎言颐象著,后语系辞观。 昔有南容者,永怀卫武叹。 玉瑕犹可理,词玷那能刊。 圭璧虽方德,枢机在谨端。 缺铝平实易,失逝救斯难。 宜凛莫扪戒,毋令多败干。 惕思纶綍出,巩守瓿瓶安。 三反缅宫适,谠论敢使寒。 中宵闻雪落,一刻变暄寒。 不测有如是,奇逢殊可观。 传宣教罢猎,迤逦且凭鞍。 万树珠为缀,千峰玉作攒。 谷虚堪问路,林密莫分峦。 驼漫嫌驮重,鸟藏得托安。 弥空方即即,远望正漫漫。 帐殿蓦前到,开窗素景看。 嘎拉巴之鸟,其邦觏已难。 忽随番舶到,因命绘形看。 佛朗机(西洋国名)人识,大红海岛攒。 具图还具说⑴,惟悉复惟殚。 性善弗为猛,喜炎最畏寒。 通身毛作绛,垂嗉肉标丹。 翅秃那能翥,居髡颇亦安⑵。 讶成无翼至,曾匪有心干。 世乐休徵瑞⑶,古初未纪官。 珍禽虽不育,聊作异闻观。 按:西洋人所记额摩鸟图说云额摩鸟古今图藉未载西洋旧无此种于其国一千五百九十七年当明万历二十五年丁酉红毛国人始得自嘎拉巴海岛携来西洋云即彼国亦罕觏也后六年红毛国人复于嘎拉巴得二鸟皆不能畜当本朝康熙十年辛亥有胜老楞佐海岛头目自印度国估舶购得献之佛朗机亚国王畜之四年死国王命工详图其状鸟高五尺五寸自顶至颈一尺五寸俱无毛惟脑后短毛甚稀头绿颈翠其连眷处及嗉皆红紫色嗉下垂赘肉两片长寸二分广六分许下圆如茄袋亦红紫色嘴上下略同他鸟顶冠高三寸骨自顶棱起至嘴左右三分如裂形色坚致若牛角近嘴两孔为鼻其目大六七分睛正圆外黄晕类狮子睛其光色如金刚石也目上眉湾如月两耳孔大三四分显豁呈露其旁微有黑毛舌入喉间长可五分许翅藏两胁毛下甚小有大管五黑色而无翎排次如人指长约三四寸自脊至膝上毛皆粗散作黑绛色仿佛熊豕毛长数寸两毛生一管中不类他鸟翎羽故仅足蔽体无助飞腾也居形如鹤而不生长翎胫以下皮如鳞甲圆径寸许似鹤胫而大足三趾无距爪坚实有力红毛人言能向后攫物又言每岁脱毛时冠亦随脱又言无舌无翅验之皆不足信也此鸟在嘎拉巴名额摩在佛朗机名格素尔性极驯以手抚之辄依人而立与以诸物皆就食而常饲则惟蔬谷亦爱食鱼饮啄必仰首而吞盖以舌在喉间不能舐取耳 ⑴ 西洋人有图册载此鸟形质及其脏腑系说甚详即佛朗机亚国王所命图以流传者也图说附录于后 ⑵ 此鸟翅甚小有五管下垂而无长翎不能用以飞腾而居无尾毛亦复无碍其行动也 ⑶ 三才图会载临海山有世乐鸟其状五色丹喙赤首有冠云云兹额摩鸟有冠颇与世乐鸟相仿佛广东人因亦以太平鸟名之 冬时雪积厚,春令雨沾宽。 以此根盘固,幸其颖蔚攒。 因风吹作浪,不水泛成澜。 体物欧苏切,传名翰墨看。 最欣期饼饵,奚必较绡纨。 舟绝渔人钓,䥥增农父欢。 既云晴合暖,复曰性宜寒⑴。 执两究何是,为君亶矣难。 ⑴ 向闻麦性喜寒昨毕沅奏老农云麦性畏寒必得晴暖方于根荄有益疑此语乃慰朕望雨之辞询之廷臣亦均如此但二说究未知孰是疑信参半此亦为君难之一端也 别墅梵宫近⑴,林深佳荫攒。 经年来阅武⑵,便道憩传餐。 两字奎章仰,千秋治法观。 持盈诚不易,返朴更云难。 庶政胥勤理,军书更细看⑶。 亦惟明赏罚,敢不慎其端。 ⑴ 堂为圣化寺别墅康熙年间所建堂额乃圣祖御书 ⑵ 香山之健锐营与兹所阅西顶之火器营率经年一阅所以均赏赉校武艺遂为常例云 ⑶ 今早于此传膳办事适接常青报到奏称三月廿二廿三及廿六廿七等日逆匪竞敢率众直逼郡城常青令游击蔡攀龙等领兵并率同义民奋勇击杀先后歼戮甚众并有贼目庄锡舍等悔罪投诚杀贼等语常青办理甚合机宜此时消息已转不难计日蒇事因加奖谕并授其子为三等侍卫赍恩赐玉韘佩囊等物前赴军营省视以示优眷并允所请将蔡攀龙超升副将又特赏给花翎其义民之阵亡者亦谕令照兵丁之例加倍赏恤盖行军之道非信赏必罚不足以鼓励戎行而每当接到军书之际更不可不详细阅看以定其功过也 圣道重扶抑,天时协暖寒。 奚妨液雨润,试看小阳宽。 寰宇爱衰煦,黎民远盾残。 堤杨仍绿带,篱菊恋黄观。 先节梅或报,后凋松独盘。 嫌无原自有,运易岂为难。 絜彼茅檐苦,惭斯温室安。 昔年曾著说,约略示其端⑴。 ⑴ 十月小春世俗恒言而群书未明其义朱子于小雅岁亦阳止句注阳十月也谓是时纯阴用事嫌于无阳则小春之名实昉于此予更以为阳之德见于春而实贯乎四时岂以十月纯阴而遂谓阳德有或息之时乎向著小春说曾阐其义 祈雨举三坛,寅清例遣官⑴。 特教诸子诣,虔即一心殚。 已历丙丁久,仍期雷𩆩难。 申云未方重,向震被风残⑵。 弗格伊谁过,欠诚敢自宽。 翘瞻吁苍昊,曷惠万民安。 ⑴ 定例孟夏旨令常雩以后如尚未得渥霔即降于天神地祇命太岁三坛祈祷先期由礼部奏请遣官致祭此次特皇八子皇十一子皇十五子分诣三坛祈请以表寅虔 ⑵ 昨蠲吉四月三十日丙戌致祭已历三日今朝申刻西南云势颇厚冀得雷雨交作可期立时沾霈未几风自西来旋被吹散方自咎诚敬未能昭格曷敢稍有怨尤惟吁俾播天心仁爱闵此农民即惠渥泽种大田及时有济耳 麦收三月雨,固已得之难。 难者幸偶遇,旸乎当倍看。 青郊原润溽,膏泽每盘桓。 孰谓月几(平声)望(十四日望之前也),欣逢霖被宽。 群称农获渥,独虑气过寒⑴。 卓午天开霁,若时心慰安。 庶歌饼饵卜,不负目眉攒。 设拟念徵乂,捷书祷即观。 ⑴ 三四月以时雨艰今年地既沃润迩来屡作雪恐致霪霖气寒伤农乃望时旸此为君之难也 历岁捷音盼⑴,诘朝露布观。 七旬宁祇格,一首正诛完。 毋已行歼戮⑵,有惭舞羽干。 两臣规画定⑶,二将镇持安⑷。 更复图环击,仍增赞大端⑸。 用长各努力,无贰合陈丹。 鼓勇率群旅,同心协众官。 险峰如翼上,深穴那容盘。 平陇据前窟,贵鱼袭后巑⑹。 分投进四路,深入独先殚⑺。 左右循头压⑻,绕围从尾刊⑼。 渠思冒险出⑽,子乃被生拦⑾。 次第视功赉⑿,慰欣敢志宽。 亦由衷素定⒀,诚喜众争抟。 本类度之愬⒁,真成项遇韩。 双忠悲已渺,未得此功看。 ⑴ 自上年二月闻黔楚逆苗石柳邓石三保吴半生吴八月等先后勾结滋事福康安和琳等各即总统大兵进𠞰节次收复永绥凤凰乾州三厅地方攻克险要寨落不可胜计擒获石三保吴半生吴八月等首逆正法惟石柳邓一犯屡次窜逸负嵎抵拒大功未得即蒇盼望捷音至今已阅两岁 ⑵ 苗众久安耕凿与内地百姓无异朕御宇以来从未经办及改土归流亦从未与内外大小臣工等议及苗疆之事不意逆苗等自作不靖胁众焚掠地方甚至抗拒官兵负固鸱张不得不调兵声讨以申国法而安善良并非予有穷兵黩武之心亦非福康安和琳二人有生事贪功之念曲直之理天鉴昭然予之不得已而用兵谅亦可以共白于天下也 ⑶ 福康安和琳自上年会兵后由黔入楚屡次克捷苗寨大功已届垂成乃今岁夏秋二人俱以积劳受瘴先后不治实出意外幸赖军营𠞰办机宜及抚驭降苗并成功后一切善后章程井井有条规画已定是以虽两经事故而军营屹然安整额勒登保德楞泰接办有所遵循得以蒇事 ⑷ 和琳既逝军营统办无人恐将弁兵士中或有心存观望者关系甚要深切驰怀而额勒登保德楞泰二人竟能同心镇定接手辨理不特卡隘防守谨严且相机设法进攻连次得胜逮明亮鄂辉奉命驰赴军营而额勒登保德楞泰并不因特派总统有人遂尔少存推诿之见可谓有勇知方能以国事为重深堪嘉尚 ⑸ 从前平定雨金川时明亮为副将军颇知用兵之道鄂辉曾出师两金川台湾亦著有劳绩此次闻和琳事即命彼二人前往统率办理一切大端固赖其主持调度襄赞至于奋勇无前鼓励将士摧坚破敌则额勒登保德楞泰二人尤为福康安和琳二人所用队长熟手出力是以攻克大坝角茨岩等寨及平陇贼巢又连破养牛塘马头山贵鱼坡诸处皆伊二人率先罙入所至成功 ⑹ 官兵既克贵鱼坡苗匪已歼戮过半惟首逆石柳邓尚在藏匿平陇后山相近之石隆寨内额勒登保等连日带兵由贵鱼坡大顶坡等处𠞰捕杀贼甚多 ⑺ 明亮等筹酌必须四面攻围使无逃窜之路方可一鼓蒇事定期十二月初五日额勒登保带兵从贵鱼坡下沟独先罙入贼巢断其要路 ⑻ 明亮等带兵由两叉湾绕出石隆左首山梁德楞泰等带兵由大顶坡绕出石隆右首山梁 ⑼ 鄂辉等带兵绕出石隆山后四路大兵均于初更时进发所有抗拒官兵之贼尽已击退复有大夥贼匪从贵鱼坡山沟冲出经额勒登保等痛加截杀无遗 ⑽ 石隆寨破后石柳邓犹思冒险逃出因官兵四面兜擒愈逼愈近无路可走老幼妇子僵仆于山沟田坎之下者不可胜计其时带兵之巴图鲁侍卫将弁等鼓勇竞入立将石柳邓斫毙枭割首级 ⑾ 据随同打仗降苗吴老贵吴老亥生擒石柳邓之子石老乔供出石柳邓先已鎗伤窜至寨后为官兵枭斩指认明确复派兵搜获石柳邓尸身寸磔示众现将石柳邓首级传示黔楚苗疆俾咸知畏慑再行函送京师并将石老乔及从前所获石柳邓之子石老观一并解京正法 ⑿ 明亮鄂辉驰抵军营后与额勒登保德楞泰遵照指示机宜悉心𠞰办所向克捷自用兵以来额勒登保德楞泰驰冒前敌身先将士二人尤为可嘉而首先勇进额勒登保出力为多现在大功告竣苗境肃清允宜各加懋赏以酬勋绩因封明亮为襄勇伯额勒登保为威勇侯德楞泰为一等子鄂辉为男爵并加赏额勒登保银一万两德楞泰银五千两其打仗满汉屯土官兵俱赏两月钱粮凡在事出力员弁仍交部优叙以示奖励 ⒀ 前此毕沅见办理苗疆将阅两年因有彻兵之奏彼盖书生不知军务思欲将就了事实为失当因剀切饬谕彼亦自知其非即明亮鄂辉初抵军营亦未尝无附和毕沅之意在朕之本心原出于不得已而用兵惟审度事势断难于未获石柳邓之前即行彻兵完局因再四明白宣示令其坚持定志迅速进𠞰今乃得完善蒇功此皆天恩启牖俾朕志有定得以筹策万全耳 ⒁ 额勒登保德楞泰二人屡经出兵晓畅军务自上年随福康安和琳𠞰办苗匪以来于一切进止机宜尤为娴习且能奋勉先登谋勇兼备较之裴度之有李愬实过之无不及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