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挟霰雪，作势倾屋瓦。 骚然众响鸣，粗雨相随下。 渐见庭院积，微闻檐溜泻。 大块正铺张，元气自挥洒。 万物形相禅，四大空非假。 雄辩离坚白，玄风入指马。 纵之不可围，约之不盈把。 旧污快荡涤，莹然无滓者。 清歌出云中，却在涧之下。 涧门通石梁，独行有樵者。 向人衔果飞，孤鸟极闲雅。 偶触斜阳光，其羽变深赭。 履坦殊自安，物情以心写。 天风可御行，不求穆王马。 伶部无瓠巴，筝琵满天下。 钟子独抱琴，流汗面如赭。 长霄回夕风，奔尘轶空马。 麒麟困盐车，趗趯在郊野。 龙门惭腐刑，文君泣新寡。 宜哉面壁呵，先有问天者。 惜无叶石林（谓仲兰），来续白祠社。 往岁徵逐流，当路几存者？ 君髯白已斑，我发秃就寡。 忍于深柳阴，对此绿盈把。 柳边春正酣，纤鸟语娇奼。 何以艳日光，不照破屋下。 明日阊门市，与子贳蹇马。 芊芊多蘼芜，莽莽入原野。 蛱蝶吾帽栖，游丝子衣惹。 漫感羁人羁，聊为冶游冶。 君年已四十，盛名满天下。 奇文兀胸郁，孤造鲜旁假。 星海泄天流，万里地中泻。 摩荡日月色，元气极苍赭。 京门三月晚，佛楼建文社。 西山如剑锷，灼灼照杯斝。 凭阑吐长气，浩然去平野。 昂首见神骏，金台欲无马。 息情通动止，导和归媕雅。 卓荦眼前得，生平意中寡。 太仆方豢龙，谁复惜病马？ 独有九方歅，太息顾郊野。 岂真騋尔姿，其品轶天下。 蹑电虽有蹄，未得一鞯假。 困顿悲豆刍，声名愧驯雅。 哀嘶回远风，房星射空赭。 鬯于恢闳，极于闲雅。 夫子之文，古之作者。 易城如土墙，偃地色黄赭。 诸淀归一河，㳽㳽匝其下。 督灌昧良策，陇麦瘦难把。 逻楼息游丐，轨道据营马。 老稚无完善，蚩蚩散效野。 冲都异穷陬，生机望犹寡。 守吏吾知谁，深堂自杯斝。 次公经世才，令闻满天下。 仗节驰八闽，贶之帝心嘏（黄树斋侍郎爵滋奉使之闽中。）。 昨闻吉甫风，已遍女牛野。 公馀寻粤王（山名），诗以古情写。 须过松寥居（张亨甫孝廉际亮。），一驻九峰马。 松寥如仲宣，依人客澎厦（近闻亨甫客台湾。）。 近当载月还，建竖钓龙社。 愿骑木雁青，共搴荔云赭。 割裂诬圣贤，谁真读书者？ 鞯辔差可胜，自许等天马。 啁响欺病蛩，何如钳口哑？ 眼中城南徐，生平意中寡。 羞攘名言卮，耻炙辨才輠。 九宇氛自澄，三垣斗堪把。 皇始能贯终，太素不知赭。 岂有菲薄心，奴视及董贾。 须悟汲冢书，已在壁经下。 圣神不自谋，身为万世舍。 苦心制甲子，青史去如马。 儒冠更堪怜，屈指传人寡。 毕生殉微名，所得未盈把。 仰屋著寸书，终归祖龙赭。 古今功罪案，瞥若霜过瓦。 当其愁来时，天地亦疑假。 没世有何称，愿作悠悠者。 九盘变千盘，山峻樵益寡。 行人出虚空，飞鸟皆在下。 磴道如危梯，峥嵘屡旋马。 回看石壁阴，初日不能赭。 流泉将落叶，曲折随崖泻。 荡然青天宽，下有参井野。 晴云吐山店，树里明屋瓦。 仆夫已艰辛，一息天或假。 梅花倚春风，万点正飘洒。 愧闻禽声幽，嗟余亦劳者。 尝闻金投昏，未若注以瓦。 或云雁先烹，正坐鸣声哑。 祸兮倚福兮，巧者奴拙者。 我真骑土牛，君亦绝金马。 有如韩昌黎，追逐孟东野。 贫贱士之常，忧患天所假。 君诗数百篇，一一已缮写。 副墨有儿藏，雌黄任人下。 悠悠廿年别，耿耿孤灯灺。 于木为心多，于人为发寡。 休论少壮日，健笔追柳雅。 且订垂老时，閒踪寄莲社。 书此盟岁寒，残年去如泻。 爆声疑崩雷，势欲震万瓦。 我侍梓潼君，天聋而地哑。 隐几虽㗳然，在川哀逝者。 拥镰愧皋鱼，求簪感巫马。 颇思跨麒麟，游戏大荒野。 本与三光齐，无须数年假。 新宫铭将成，礼堂书莫写。 几日金简来，何时玉棺下。 念此不能寐，寒灯看渐灺。 四海多疮痍，两宫且孤寡。 吾于阎浮人，况有一日雅。 生当志沟壑，死岂忘宗社。 强起视君父，无为泪徒泻。 残暑秋将侵，暇日天所假。 颇思登中峰，一览此分野。 连峰作波涛，千里向东泻。 夕阳明灭中，返照见人马。 陷淖首几濡，入林臂曾把。 君真墨翟徒，摩顶及踵踝。 推其兼爱心，足以利天下。 热血多于人，何止数斗洒。 君同袁粲玉，我类褚渊瓦。 如我世固多，如君世盖寡。 一笑指前村，招提听般若。 江言黯然销魂者。 宋曰悲哉为气也。 故人去上彭蠡船，骚客来从洞庭野。 合尊促席相欢娱，临水登山要陶写。 头陀古寺闻钟磬，翼际寒山落杯斝。 长波淼淼送帆樯，斜日荒荒明屋瓦。 林边枫叶冷逾艳，篱角菊花妍且雅。 分题睹韵拨阴何，合传争光追屈贾。 各经少壮头已童，欲话中年口先哆。 旧栽垂柳皆十围，新赠疏麻无一把。 恭逢元凯镇荆南，喜共田巴游稷下。 东鹣西鲽行合并，北燕南鸿暂分舍。 方期缩地各造车，岂但谈天工炙輠。 韩孟本自逐云龙，楚齐不用嗟风马。 按：【校】此诗及上一首诗题系承陈伯严（三立）《霭园公宴赋别分韵得菊字》而来。陈诗附后。 苏门山水甲天下，君独来游真健者。 六十老仙如少年，步登啸台意潇洒。 当时徵君生不辰，看人狐媚欺孤寡。 但闻空际凤与鸾，懒问世间牛与马。 后来文孙复奇绝，遭际国变吟变雅。 通德乡同北海郑，奉圣祸胜南风贾。 隐居芳躅继阳秋，理学高名动华夏。 松柏冬还比宋青，桃花春不关秦赭。 羡君探胜兼览古，留连数日未忍舍。 清晖阁上玩晖清，泻玉亭边听玉泻。 溓溪从周茂叔乎，淇澳美卫武公也。 沧浪更费钱四万，杜曲将营茅一把。 静对金鱼成故人，閒吟苍鼠窜古瓦。 篮舆本有门生奉，锦囊便付奚童写。 羚羊香象世无敌，翡翠鲸鱼天所假。 岂期复被鹤书催，与我相逢共杯斝。 不谈旧事触酒悲，且读新诗到灯灺。 君慕夏峰倘能遂，我学潜庵亦聊且。 苏云其人勇且英，又云花竹秀而野。 待君园成书赠君，韩孟云龙相上下。 我乘飞车入都下。 解装雪夜无知者。 春头腊尾真等閒，惟见六花日飘洒。 岂知人日君已至，我闭一室所见寡。 晴游厂肆始有闻，旋辱先生降车马。 诘朝招我登酒楼，抵制馀寒命三雅。 西京一别俄九年，合传居然同屈贾。 我冠素冠鞸素鞸，未敢援琴学子夏。 先生罢官意怡然，颜如渥丹如渥赭。 嗟余学佛除贪嗔，欲并痴爱归割舍。 强制悲情开笑口，万泪如铅不能泻。 德云菩萨即我是，我即德云菩萨也。 先生更著德充符，生肘垂杨成拱把。 庸有钝念与忮心，尚惜堕甑怨飘瓦。 小车来往陕洛间，一卷新诗手亲写。 即今苏轼果被召，宣仁尧舜真非假。 况逢温魏居两府，手执珠斗调玉斝。 先生早晚对迩英，金莲有烛何曾灺。 翊赞元祐行新政，蠲除一切苟与且。 我负沉冤遭废弃，望君荐士怜东野。 明朝击鼓叩登闻，只盼金鸡诏书下。 昔年西陵松柏下。 独游喜遇同心者。 萧郎四十始得官，万里投荒泪不洒。 锁骨深悔色身幻，琴心岂怨知音寡。 朝云愿依苏玉局，退红竟侍白司马（姬花姓。）。 相随渡海过苍梧，跋涉炎陬成赤雅。 明珠得谤等伏波，翡翠归装无陆贾。 看山闽峤同讨春，听瀑匡庐共销夏。 羊羔美酒聊堪抵，獬豸朝衣早轻舍。 已典霜裘拚器涤，尚烹雪水爱瓶泻。 写韵惟惭逊彩鸾，年来苦累文箫也。 学诗久耳先生名，天际芙蓉常手把。 平生艳福胜鸥波，老去香名盈雀瓦。 都官诗句弓衣绣，放翁画像团扇写。 风流当代称总持，月旦从来不轻假。 昨得夫君日下书，复与先生共杯斝。 刻画无盐有新句，深闺读至兰釭灺。 呼婢买丝绣平原，一针一线无苟且。 祝公贵寿两无极，燕燕莺莺吟子野。 他时女弟子图成，愿访随园拜门下。 云拥丫山尖，双髻不容把。 影落烟镜中，晴光助妍奼。 入山恐不深，此景讵忍舍。 空濛无远近，色相天所假。 石骨敛春容，怒立拒奔马。 披霜万叶黄，背日一峰赭。 入寺不知门，雾湿钟磬哑。 梯树引泉根，泠泠堕檐瓦。 蹑足出丛薄，豁然露平野。 残阳淡淡收，飞鸟悠悠下。 中有万古情，含悲不能写。 束身入世程，此意待来者。 乘溜下绝涧，竹筏如怒马。 农夫献家酿，酌以牛角斝。 如何万仞山，低首荒城下。 蛮歌迎七姑（山中处处有七姑祠。），铜鼓闹春社。 久与枯僧邻，此景觉妍冶。 冲风脚力健，曝日面皮赭。 怪鸟雾中来，怒爪堕檐瓦。 苍苍者山川，何处界文野。 羊菌意有棱，猫笋可盈把。 虽无李侯馔，适口吾聊且。 一幅蛮荒图，悲来不能写。 亦有百尺松，龙鳞尤古雅。 不放六朝青，遂令知者寡。 可怜王谢辈，同是悠悠者。 八年不到十刹海，泼眼春光忍抛舍。 旧时燕子再来人，相逢同是悠悠者。 词流老去抱冰死，犹傍宫墙作春社。 倚楼烟柳断肠处，斜日苍黄乱鳞瓦。 旦暮承平又一时，瓮中春色谁相假。 东风作恶尘土飞，咫尺湖光不忍写。 哦诗赌酒盛文物，顺时哀乐吾聊且。 未死尚思来日事，故园樱笋初盈把。 料量春事不如归，经天泪向苍茫洒。 注：【校记】〔题〕《东方杂志》第十三卷第一号《文苑》作「甲寅上巳修禊十刹海」。 〔来日事〕同上作「来日计」。 昔爱诵豳风，亦常歌小雅。 桑柘栖鸡豚，结庐在中野。 春菑方扶犁，秋禾倏盈把。 野老乐时和，高枕瓜棚下。 田家老瓦盆，新醪月中泻。 击鼓赛先农，调瑟娱方社。 何必桃花源，此境足潇洒。 风尘久误人，我岂悠悠者。 愧无风人笔，爱此不能写。 按：感风雨恩，忘宠辱念，寻常田父有此襟抱耶？题云《拟古田家诗》，公之寄托，盖在陶处士一流人矣。 世味复何似，缚束类牛马。 朝暮无息肩，骇汗走辕下。 坐使朱颜人，白发空盈把。 我闻抽簪客，蚤岁白莲社。 墨庄一片地，萧然似林野。 散发卧东轩，披襟鼓南雅。 菜甲春畦绿，墨沈清池泻。 书声出芦帘，花香入杯斝。 三万六千日，七十年潇洒。 所得良孰多，可以决趋舍。 仰止此清风，愿言勖来者。 古松铁干苍还赭，虬蟠虎卧长城下。 遥看翠色起寒烟，近讶苍皮侵古瓦。 碧云一片低不飞，松顶平铺复堪把。 糺枝往复如有神，奇姿劲挺谁能写。 黄冠白发不记年，塞月边风自潇洒。 特标孤节凌穷冬，更送清阴涤烦夏。 影闭荒城鹤不栖，梢入空堂露常泻。 落落耻与群木俦，所悲幽人在中野。 挐云干折为悬弓，覆地枝残因系马。 等閒夜半起涛声，关山谁是知音者。 汀洲秋易深，木叶萧萧下。 弹琴送湘君，风车催雨马。 遗珠堕翠翘，满岸丁星者。 露乾翠已消，闲客凌晨写。 儿郎伟，抛梁下，琴樽逸兴偏萧洒。 最爱长桥绿柳边，何来孤客催征马。 按：伏愿上梁之后。脩灵共护。华构长新。座满文举之众宾。庭间清献之一鹤。绮栊镂槛。永绝风雨之愁。月户云窗。遍阅桑海之变。 儿郎伟，抛梁下，力学惟期回大雅。 早夜孜孜共勉哉，道之行废其天也。 按：伏愿上梁之后。儒术大明。士风丕变。敦孝悌忠信之行。内修而外形。尽格致诚正之功。下学而上达。山河酿精英而辈出。杞梓之秀珩璜之珍。日月映榱栋而长辉。俎豆之备弦歌之正。母替学颜志伊之训。伫见家程户朱之休。 儿郎伟，抛梁下，群居讲诵无冬夏。 崇文旧范要须寻，力学终期开大雅。 按：伏愿上梁之后。乡俗重新。士气丕变。讲明义理。共怀迁乔之心。砥砺身名。皆尚抑阴之节。不坠先正立懦之烈。式副圣朝显忠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