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识书楼梦已登，幽人应在最高层。 网罗歆向群言目，搜搅谈迁万古膺。 河汉西流清露重，玉霄东望紫烟凝。 夜深谁见凭栏处，天作长编月作灯⑴。 ⑴ 自注：季章尝得旨，许进《高宗长编》。 把卷怆然不自胜，古来离合岂人能。 未应鬻剃尤穷发，暂喜餐蔬得枕肱。 身逐南云亲色养，梦寻巴瘴隔心朋。 囊中贝母烦分惠，独学仍愁旧病增（以上《平庵悔稿》卷三）。 高闲风度澹无营，静密工夫久自增。 太息家林惟独鹤，向来西海说三鹏⑴。 桥冲不动千原穫，鼛鼓无声万杵登。 道在阴阳公自到，向来河洛此绳绳。 ⑴ 自注：兄弟三人皆高科，连丧其二。 鼻祖有功平水土，耳孙无宅寄邱陵。 蚤因蒙氏收微效，晚向秦皇谢不能。 逸少凭渠取舒雁，阿思为尔逐飞蝇。 王郎世契真如此，莫讶为儒却爱僧。 黑头期汝作东亭，短发愁予对杜陵。 髡者此时今守积，颖乎平日尔诚能。 屡题秀句文如凤，几注仙经细似蝇。 可是诗人偏爱惜，诗人双鬓渐成僧。 剡剡兰台缀不亭，翩翩鹦鹉健相陵。 少时锋颖先毛遂，晚岁头颅嗣祖能。 杜老壁间留扫马，符王宫里罢栖蝇。 莫欺贫士无檀施，时向文房度一僧。 梦绕秦祠月半棱，归寻岷岭雪千层。 傥来富贵垤藏蚁，尽大科名笔误蝇。 须验家庭真事业，更追简册淡交朋。 他年再出为时用，莫遣功夫似不曾。 心镜翛然澹似僧，悠悠观化寄枯藤。 云来云去閒舒卷，花落花开小废兴。 吹笛强呼从百里，种瓜清隐学东陵。 野人知有观书癖，远饷松肪续夜灯。 端坐萧然肖衲僧，爱君闲话更挑灯。 人呼白日无双客，身到青云第几层。 况有新诗清似玉，解教尘眼冷于冰。 少年气逸应欺我，沈约衣宽渐不胜。 冷淡生涯厌较僧，羡君豪眼惯馋灯。 醉携红袖香生座，吟罢琼楼月上层。 贺得茂松偏是柏，映来润玉必须冰（陈未娶。故云。）。 过门忍促朝天马，空望青云怅莫胜（陈时为内侍。将赴阙。过门不入。）。 不招棋伴即诗僧，断送长宵只一灯。 让蝶雪微犹解舞，学峰云淡不成层。 瓶含何恨啼炉火，笔惜馀尖怯砚冰。 赖有珠玑落穷巷，烂盈襟袖重叹胜。 朝退时时爱访僧，又逢闲客共棋灯。 寻山雨帽低沈角，趁阙风缨坚作层。 湘渌饮倾杯面玉，蜀笺吟染案头冰。 九原可作如相较，李杜于君定孰胜。 忧喜忘来似定僧，任他金粟巧排灯。 琳条荫地强千丈，玉陇通天仅万层（皆黄庭养生事。）。 睡美功夫深巷雨，夜寒消息一瓶冰。 卜商肥瘦君何问，已觉纷华战不胜。 十载西堂拥葛僧（普济西堂。禅子所聚。），古山归梦一窗灯。 几千可使容鹏背，第五须看占鸽层（文来得寺。故云。）。 蟾吐素光窗有晕，龙嘘白气井无冰。 丛林勍敌知多少，杭舌乘流一鼓胜。 搅了黄梅七百僧，朅来无语对龛灯。 闲书满案风开帙，高塔摩空月倒层。 银叶烧香朝有火，石铛留滴夜生冰。 莫贪黄独轻泥诏，一纸银钩懒尚胜。 咳咳独笑一闲僧，此是香严老袭灯。 心地自涵无尽藏，道天曾上最高层。 月松句好人唇脍⑴，雨竹篇清御眼冰⑵。 塞壑填沟功不浅，赵州伎俩有谁胜。 ⑴ 师尝题普贤寺云。路长门外人南北。松老嵓边月古今。最警策。自是人号月松和尚。 ⑵ 上召师赴内。使赋雨竹诗。嗟赏不已。 语带天仙不带僧，到头吟尽几番灯。 冷听秋雨芭蕉响，红赏春风踯躅层。 未必老禅工鍊玉，只缘清质本如冰。 支郎况有降魔手，移作诗鸣世孰胜。 一片心转面壁僧，归来燃却百千灯。 立从白雪腰侵冷，痛觉神峰顶耸层。 道境渐佳如啖蔗，家风长爽似怀冰。 何人好事贻霜麈（崔宗藩赠麈尾），从此谈锋渐未胜。 珍重能文江右僧，相逢无处不添灯。 禅河容我曾分滴，诗垒因君更筑层。 倚槛共吟穿户月，问山同过锁溪冰。 凭师若许参莲社，汲水肩薪力足胜。 懒将茶品斗吴僧，爱把清樽醉凤灯。 手涩未调金露液，骨昏难蹑玉台层。 计乖南雁宁违雪，身似东蚕已惯冰。 粗报君恩便归去，觅瘢群谤可能胜。 绿绮何须清（一作请）蜀僧，自弹幽韵伴青灯。 壮心不复虹千丈，平地无端浪百层。 故国梦归穿碧岫，残宵酒渴嚼浑冰。 片时未见曹溪老，雅兴闲怀两未胜。 寂寞如今学老僧，繁华曾阅马行灯。 题诗旧习言馀绮，作邑遗痕骨露层。 潘岳年来双鬓雪，王沈门冷一身冰。 腰黄未必皆豪杰，百掷摴蒲偶一胜。 啖来夜芋證衡僧，看打春毬记月灯。 仙墨未乾丹桂籍，天香行染博山层。 到头棋手晴飞雹（予与君敌手。），馀事琴声冷轧冰（君学琴。）。 趁日携游偿得不，数年离恨不堪胜。 自觉劳生岂待僧，都官病眼渐嫌灯。 醉中笔战堪严阵，梦里天阶尚阻层。 白凤落毛飘袂雪，老鲛洒泣满髯冰。 马韩遗愤君何问，巧舌那将直道胜（予自全州被谗见罢。故云。）。 玉仗前头象步腾，菊裳禅子椹袍僧。 舌根覆地翻三藏，鼻孔辽天揭一灯。 导去宸诚香穗直，含来瑞景日华升。 梵音似有神交唱，兵已深苞国大兴。 乾象频愆帝虑兢，香泥涂地演真乘。 神通杵下灵风袭，教令轮中怒电腾。 若借光明寻放焰，有何灾沴不消冰。 六天鉴照无罗隔，四海悎安似镜澄。 虏吻流涎已足惩，乾文见谪又何徵。 天心似水虽难测，佛力如山信可凭。 神咒光明增炽盛，胡兵气势旋摧崩。 太平自古先多难，感变吾君道复兴。 端坐观空万虑澄，老禅肌骨发唯仍。 在家未碍先成佛，披毳何须要作僧。 自始腰抛丞相印，回看心有祖师灯。 个中一段堪嘲事，妻置杯呼忽错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