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枕何妨听雨，开襟自可当风。 且留泥爪似秋鸿，未必浮生如梦。 无奈名成坚子，不堪老死英雄。 人间得失判穷通，莫怪诗书发冢。 注：附录南征叙（一九四五年），李肖聃撰。湘乡刘家传廉秋，十年前读书城南精舍，都讲衡阳蔡人龙渔春称其能诗，余取而观之，情深而言文，志亢而气雄，信乎渔春之言不妄也。已而别余还乡，教授小学者八年。近始卒业中山大学，示余以所为南征诗草一卷，则语多幽忧，与少作之情气豪宕自喜者殊。吾因思屈平之作离骚，赵壹之赋穷鸟，庾信之哀江南，杜甫之哦北征，彼皆际家国之危，有乱离之慨，抚时感事发乎篇章。君子读之，有以闵其遇而见其心焉。军兴以来，血瀑肉飞，生民罹祸之酷，为穷古所未见。廉秋以瑰玮之姿，生湘涟之滨。睹四夷之交侵，伤风雅之道丧，时藉咏歌写其哀思。其词烦苦郁积，恍若斯世倾险惨黩非人类所宜居者。盖其积于中者，抑结而不得少抒，斯其形于言者，意沉伤而含痛也。然圣人论诗，谓以言志；人志所向，而天意随之。孔子删诗列之于经，所以定斯人之心而持性情之正，主于怨而不乱哀而不伤。记日言者心声，诗之于言，尤美而多文，足以移人心而绵国命者。廉秋方在壮年，其气魁然家国之任，至重且远。吾愿其于诗益昌少日沉雄高亢之风，而毋效古憔悴忧愁之徒，发为凄恻悲哀之词，以伤志士之心而损丈夫之气。则其积于学术而见诸事业者，效尤章而力尤伟也。余爱廉秋之才而惧以哀时损其壮志，故书此以识其简首云。（一九八七年十月何泽翰移录自肖师手稿中）为南征草作序者，还有宗丈腴深，徐丈桢立，骆师绍宾及邓瑾珊金次猷二老，然其所作序文皆毁于文革中。今承老友何君申甫抄寄星卢师，此叙因附刊集后以志不忘。刘家传谨识丁卯仲秋。 临湘好，狮岭峭摩空。 未许蛟龙扬海水，好招鸾鹤下天风。 仙语碧云中（狮岭仙踪）。 几见人间百岁翁，云何刻意恼匆匆，好看秋月醉春风。 密意向人丝宛转，小词寄我玉丁东，未妨深浅话仙蓬。 芳草连天迎晚风。 高林初染半黄红。 清秋时节小楼东。 满圃幽花情惋惋，钿车细雨惜匆匆。 此身仿佛在京中。 铁臂创奇迹，屹立亚洲东。 舜尧十亿，奋力镰锤耀旗红。 群体轻歌曼舞，水陆纷飞捷报，银弹耀苍穹。 万众欢呼里，北斗瞻望中。 西昌射，深圳发，京九通。 朋结伴云集，商厦灿长虹。 香岛迅将归属，万里海疆浩瀚，破浪涌艨艟。 跨入新世纪，快马骋雄风。 屈指廿年寻断梦，艺坛曾角双雄。 燕云黯黯没孤鸿（徐悲鸿去年在北京逝世。）。 沧溟留一粟，好自畅宗风。 把手欢然成一笑，煮来新茗谁同⑴。 当时俊侣各西东。 试攀潭上柳，摇曳艳阳中。 ⑴ 曩与柳亚子诸君曾应邀至君所设美术专门学校作茶话会。 却吊灵均谁赋手，都门执别匆匆。 榴花映发醉颜红。 邀君从起废，高咏庶人风。 嚼饭与人资呕哕，斜吹细雨楼东。 骚怀只有故人同。 韩豪兼岛瘦，并入四弦中⑴。 ⑴ 公渚姬人有琵琶仙之雅号，故以末句调之。 思古幽情盛海东。 风流晁监几人同。 泱泱大国衍宗风。 咏罢鹡鸰惊雪鬓，歌残金缕看苍穹。 旧愁消向酒杯中。 翠筱徐舒嫩叶，崇兰犹泣芳丛。 一楼帘外雨濛濛。 春意如今全动。 懊恨拖泥带水，钦迟霁月光风。 咏归铿尔与谁同。 昨夜还曾入梦。 复性宏开绝学，倾樽乐傍珍丛。 绿杨垂手絮濛濛。 坐听南屏钟动。 半岭徐传凤吟，四时不断花风。 故应四海此心同。 报道先生无梦。 玉骨珊珊仪态好，故应压倒西风。 交辉黄紫耀双瞳。 未愁肌转削，怆喜意能同。 偶尔伸眉一笑，得失眼前鸡虫。 团圞桂影伴芳丛。 小山招隐处，高咏雨濛濛。 爱浴秋阳几树枫。 晓霜醺得醉颜红。 壮怀都在倚楼中。 惯狎波涛思浩渺，最宜歌咏看曈昽。 彩毫飞舞定谁同。 此夕喜重逢。 爆竹声中。 街头处处映霓虹。 二十五年抛撇了，过眼匆匆。 来岁不相同。 发愤为雄。 回头还欲语东风。 从此蜉蝣休撼树，树已凌空。 各团联合便交通，大致中央集势同。 记得从前初革命，纷纷出队几威风。 河上路，翠浮空。 万点蘋花逐软风。 缥缈楼台如画里，卷帘秋水照惊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