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辟铜龙侍从初，春风辽海引簪裾。 云霄日近融残雪，圭币坛高切太虚。 诸部常怀行在地，词臣正校职方书。 当年大略犹堪问，愿上雄图贮石渠。 屋也舟耶结此庐，得闲小憩在公余。 志存作楫安天下，心拟乘槎入太虚。 对雪欲移王子棹，焚香静玩米家书。 亭轩小筑聊成趣，浮宅何妨且暂居。 碧梧深柳宛吾庐，短彴回廊任所如。 孤艇泛从残雨后，好山看到夕阳初。 池塘春草连宵梦，宛洛秋风尺素书。 莫向南天频怅望，画图终日正相于。 握手东庄一载余，劳君远过旅人居。 晚年难得同心侣，夜话如看太古书。 顾我廉名承义重，于今言路报恩疏。 祇应早晚归休去，莫累高贤更拮据。 风尘冉冉送居诸，为爱烟霞返旧庐。 野水时来侵竹径，閒云偏欲傍松除。 晴看大陆当窗尽，醉俯衡漳入望馀。 危坐不知秋渐老，槿花荣落复何如。 闻君颇好仙人居，檐外飞云动碧虚。 济物功成应拂袖，澄心独得喜悬车。 抛残午梦闻啼鸟，读罢黄庭摘圃蔬。 最爱芙蕖深密处，乔林朱槛远香初。 垂髫曾共诵奇书，自许才华世不如。 蹭蹬中年始发迹，迍邅一令便悬车。 治留棠荫称遗爱，诗积青箱走蠹鱼。 此后五人中少尔，临风洒泪满衣裾。 寥落荒城赋索居，天涯知已各纷如。 祖鞭应让时先著，蒋径终当手自锄。 浇我愁烦无似酒，益人神智莫如书。 牙签尽展琅函秘，草满池塘花发初。 人世蜉蝣争土苴，嗟君早逝意何如。 丛台杯酒琴音断，大陆秋风雁影疏。 绣虎雕龙资月旦，白蘋红蓼溯居诸。 向平空有名山约，破帽青衫学堕驴。 徵书远避白云庐，点检生平得自如。 共饮草堂忘岁月，自开花径狎樵渔。 茂陵遗稿无封禅，安乐行春用小车。 天上绯衣何太急，邯山洺水气萧疏。 初下讲帏教读书，读书之乐乐何如。 波摇浓墨窗舍静，手肄残编月影虚。 驾宋轶唐疑志弱，达天知命愧才疏。 一翻颠踬一翻益，不尽年华正有余。 八极喁喁问起居，小山丛桂自萧疏。 道超系表心常旷，功在民生意有馀。 紫闼不询温树语，白云时绎饵芝书。 微生亦负冥鸿志，归咏和风结草庐。 ① 同游者阎芷生检讨、于渊若孝廉、荫樾亭同知、邵梦石经历。 残秋烟景未萧疏，夕照红多画不如。 泥古郦元摹异物⑴，忧时贾谊有新书。 笑谈喜杂幽并气，山水都成造化庐。 名蟹佳虾劝沽酒，鲰生且乐帝京居。 ⑴ 今岁亭边苇荡中有水怪，每鸣必三声，如吹气筒，居人惊恐。有列入奏牍者，福大学士、翁尚书皆来耳验。七月乃止。 良朋相赠等琼琚，两度沧桑事久如。 漫拟亡弓仍楚得，可怜获璧是秦馀。 山阳闻笛心多感，汉上题襟意已疏。 三载杳然成一梦，那堪重答秣陵书。 得归茅屋赋闲居，却扫依然静者初。 浮白心情批酒券，杀青事业勘农书。 连筒引水看浇菜，步屣缘堤课牧猪。 除是邻翁来问字，并无人迹到门闾。 韶江新碧动晴虚，节物惊心岁又除。 政合支铛同狄守，未遑碎钵效庄渠。 阳回涧石春声里，梦觉邻灯夜读初。 不审年来甘苦意，诸生较我更何如。 新喻符君亦善书，峡山嘉祐记存诸。 昔人用意谋长久，此岸崩崖一刬除。 架阁址经登览后，如绳路想凿开初。 三峰翠石青如拭，栈道平歌勒有馀⑴。 ⑴ 明嘉靖中，韶州守符锡于英德南山石壁得宋嘉祐六年开峡山栈道记，因募民开凿。 后圃亭虚子燕居，申夭遗度想存诸。 谁摹东鲁千秋范，却望番山一篑如。 荒径草生经雨后，绿池风细得门初。 莫言仰止无多地，时要菑畬力垦锄⑴。 ⑴ 番山后燕居亭有至正五年摹本吴道子画先圣燕居像、皇庆二年摹本宣圣兖公小影。 菊坡作相继张余，晚节堂开冻雨馀。 风范非因辞爵禄，谟猷还自展乡闾。 滨州道士铭镌在，西蜀门生对有诸。 碑版难寻宝祐日，苔垣新绿独踌躇⑴。 ⑴ 崔清献祠宝祐中建，祠壁所刻座右铭四句乃北宋刘卞功语，又刻门人家大酉对云云，酉刻为有。 病起犹防滞未除，挍雠来及早凉初。 星沈帘卷微风定，天澹霞蒸似雨馀。 藤架蔓催三月尽，柳条绿较十年疏。 旭暾眩晃玲珑影，恐是昏眸怯对书。 归耕最是世情语，蓄愿方于揽辔初。 万里山川游子梦，小窗灯火故人书。 濒行顾婿缘怜女，好去临民慰倚闾。 若过江陵访亲旧，相思试托武昌鱼。 纵有传家万卷书，岂能酬得一潸如。 以君奉使今追昔，况我思亲岱及徐⑴。 秋雨又看滋宿麦，午餐不忍食烹鱼。 菜根清节如何砺，始可无惭宰木庐。 ⑴ 忆康熙癸巳，先子自河间往江宁也。 嗟君视我弟昆如，赠处焉胜椠素书。 忠孝更应深夙夜，文章可但效严徐。 先人皆堕名场泪，尔我曾为点额鱼。 今日扪心对江水，许多寒士在蓬庐。 湖州一派今谁在，七载回思把袂初。 西掖旧闻名迹合，南窗补种晚凉馀。 惊雷迸石穿云出，峭壁孤根淡墨疏。 叶叶枝枝非偃笔，夜来忽梦拓苏书⑴。 ⑴ 壬辰秋，两峰为购得明长沙李文正种竹诗卷，时予于屋旁种竹，援东坡《西省种竹》诗、李文正故事，请两峰作《南窗补竹图》。今两峰复来京师，以其友人李君所画《竹趣图》与予旧札合装成卷，乞诸君题以赠予，故有「西掖南窗」之句。 椎心滴血数行书，儿忍吞声母泪茹。 画荻成编宁喻此，匪莪废句痛何如⑴。 每追糠覈甘于嗜，不使衣缝线有馀。 石烂海枯神鬼泣，鸡鸣盥漱梦回初。 ⑴ 稚存从母受《仪礼》，至「夫者妻之天」，母恸绝良久，呼曰：「吾何戴矣！」遂废此句。 因山并寺托幽居，对画看山十载馀。 清梵云中出钟磬，浩歌风外荅樵渔。 芳菲百本仍开圃，怅望千秋更借书。 欹枕春明劳梦寐，故乡如此好林庐。 先君最嗜鲁公书，法乳同推柳起居。 玉箸梦吞三画始，金籯报食万签馀。 外家梨栗非徒忆，内景耕耘敢自疏。 竟有邕碑酬息壤，黄庭回證旧盟初⑴。 ⑴ 前年得《化度寺碑》宋拓本，有雍正庚戌、癸丑诸跋。予生癸丑，宜人生庚戌，而由《化度碑》以入《黄庭》，则予幼时学书之夙志云尔。 竹西旧圃念携锄，禅智梅花雪压庐。 图画翻怜建业水，誓言不食武昌鱼。 萌芽束笋卢仝阁，滋种深根伏胜书。 赚得洪郎点苔绿，先生此语恐欺予⑴。 ⑴ 鱼门所注《尚书》《春秋》，今将开锓也。 廿年坊局旧僚疏，首夏新阴绿渐舒。 朝诵夕箴惭职业，春华秋实久菑畬。 一枝石扁摹题处（廨有王伯谷书一枝轩石刻。），三昧唐贤梦到初。 迟过渔洋百馀日，水苔如绣积前除⑴。 ⑴ 王新城迁少詹在五十一岁冬，其撰《唐贤三昧集》正居少詹时也。 白战筵开画不如，看君画里展行车。 好诗胜饫千钟禄，远宦惟携百本书。 桂岭客来寒尽处，梅花人对雪飞初。 十图咏后兰陔续，合借周家老屋居⑴。 ⑴ 若农徵同人分赋十图诗以寿其尊甫。今将之桂林，欲借芝田家宅子也。 贺监湖边载简书，乐天诗境较何如。 素心结契三鳣后，青史功名五马初。 燕寝香凝官阁静，稽山翠滴画帘虚。 即看宪节乘轺日，回忆云司退食馀。 半载欧曾寝馈馀，吉州访到建昌居。 每期后学寻先绪，安得高才嗜读书。 坛记真文应好在，市门写本近何如（唐、宋皆贵抚州书本。）。 许湾回望盱江水，又是槐花绿荫初。 三十年前听雨馀，扪心敢以鉴衡居。 后来白下篮舆句，每惜金沙竹里书。 莹玉丹青盟未改，江山响荅意何如。 我因王鲁瑰琦气，犹忆周何发解初⑴。 ⑴ 昨在建昌，为王仁圃教授订其所著《夏小正传笺》，又为鲁絜翚进士阅定文集，皆今日西江名士也。又欲访求金溪周生肃文、何司训飞熊两解元之文，共选刻之。 渔山诗话即耕渔（君以临吴渔山画卷属题。），友竹还同有竹居。 时泼夏山吴苑墨，如临𧒘扁楚金书。 湘东斑管生花后，城北红棠酹酒初（记始晤于竹井席上。）。 南极少微江上梦，谁知今夕照匡庐。 朝朝秋色对匡庐⑴，快盼佳音到役车。 太傅门庭三世迩，名元衣钵七春馀。 峰青鼓瑟诗如忆，梦绕重轮兆有诸⑵。 岂但君家添故事，玉堂嘉话不胜书。 ⑴ 丙午秋予奉使出京，生绘《匡庐秋色图》以赠行。 ⑵ 生为宫傅文端公曾侄孙。昔文端典乙丑礼闱，梦三大钱联系，是科得钱文敏，文敏本房则钱相人方伯琦也。 同文门接奎文阁，唐隶碑参汉隶书。 几载梦随昕鼓箧，一宵来近圣人居（前夕馆颜氏家。）。 发凡直缀编年后（西庑左氏第三十二。），数典犹追问礼初（林放第一。）。 稽首扪心怜废学，及乘春雨事经锄。 先公检讨嗣尚书，未得彤庭接佩裾。 以尔承恩三载后，忆余入直戌冬初⑴。 一门感较前贤倍，十月心铭拜祀馀（前一日率儿展先墓。）。 咫尺廿年簪笔地，日华五色丽前除。 ⑴ 甲戌至今庚戌三十六年矣，方纲是年闰四月授编修，甫半年耳。今树培己酉四月授检讨，至今始得侍直，盖近数科来词林人数倍多也。 溪山掩映好林庐，如许轻阴薄暖初。 稚子欢寻鞭笋处，园丁深护斸苔馀。 缘坡即渐森相亚，澹月朦胧影尚疏。 莫放层青遮石槛，先生虚幌要摊书。 十载清班近玉除，偶追茶梦画禅初。 故山略彴寻诗处，老圃琅玕结实馀（侍御旧号玉圃，今改号实庵。）。 买夏论园勤长养，经春旧雨半彫疏（谓瘦同。）。 只应添著吴船录，问讯东桥有报书。 四转新阳拜赐书，重逢禁闼集华裾。 记看右砌随肩处，恰值王郎坦腹初。 宜尔日长思共几，勉之冬课励三馀。 联班畏此簪毫手，窗下重茵急扫除⑴。 ⑴ 「窗下日长宜读书」，黄山谷赠妹婿句也。 杨郎粤客丁滇客，共访苏斋松竹居。 正照太行千仞雪，同开绛邑一缄书。 寒非岭外南枝寄，贫似城东旧草庐。 对影萧萧三白发，儿时风味话当初。 摩挲岂独感羲驹，喜共康宁疢疾除。 冀北诗如拈笑处，雁门人似对谈馀⑴。 红绒衣袖围炉梦，竹杖铭词玉磬庐（衡山《方竹杖铭》正在八十七岁。）。 知有后来题字者，冯翁彭叟又添余。 ⑴ 雁门，文氏郡望也。今此册恰在雁门冯氏。 老懒浑于花信疏，隔年诗卷又催书。 巷南屋接先治架，济上人归为剪蔬（素园四侄。）。 蔓引三春帘捲后，坐添六客竹香初（予旧有六君子竹诗卷。）。 铺阴歌席君休羡，且为苏斋画比闾（末句谓两峰且莫南归也。）。 敢拟庄渠补六书，且凭红豆计经畬。 商量文字从何始，演绎荀虞已太疏。 谭蓺自怜图卷在，铭心梦到访碑初。 仙湖珠海春云起，麦垄蒲畦近可锄⑴。 ⑴ 粤人所最称学使之贤者，在昔则庄渠魏公，近则半农惠公也。 清才戛玉佩琼琚，几个聪明慧业如。 兰雪漫怀吴季子，芙蕖空忆沈尚书。 破琴悟彻三生后，迦叶拈来一笑初。 合是苏斋诗髓在，月明如水印窗虚。 液池雪霁午脂车，苹食承筐记剪蔬。 屏翰尚存三节使（其一谓徐五树峰。），星垣相对两尚书。 七旬以长差肩近⑴，第五之名接唱馀⑵。 梦到奎堂都谏句，月眉寒倚画檐初⑶。 ⑴ 晓岚七十六，兼六七十，石君与余皆肩次之。 ⑵ 丁卯顺天榜，石君第六，兼六第四十六，晓岚领其首，而予得随其后也。 ⑶ 末七字，诸城刘文正师丁卯秋聚奎堂诗句也。 陈吴手迹果遗诸⑴，想像柯张跋尚馀（柯敬仲、张伯雨题今皆有阙失。）。 画借素缣留騕袅，石应铅水滴蟾蜍。 潍州雪夜春灯下，定武兰亭响拓初。 不及冯家刘雨若，蕉林枕秘硬黄书⑵。 ⑴ 项子京云：「此帖史氏已刻石行于世，陈汝同、吴原博二跋未刻入。」 ⑵ 涿鹿冯氏所藏蕉林家本、刘光旸上石者，至今蓺林驰誉，莫知其为赝也。 绕池默诵学堂书，犹忆垂髫鼓箧初。 忝窃豆笾碑记附⑴，汗颜桑梓礼文疏⑵。 仞墙瞻拜难钻仰，艺圃闳深几耨锄。 只有斋廊残石剔，旧扪苔绿在衣裾⑶。 ⑴ 知大兴吴公昔集同人于此，议捐修学舍，曾得列名记末。 ⑵ 京兆蒋戟门、吴白华皆尝见招乡饮大僎，以病未赴。 ⑶ 东庑之东文山祠壁《云麾李秀碑》，今得重为补记于石门吴京兆记后。 千点桃花尺半鱼，拈来诗舫汎红蕖。 画烦与也谁堪继，髓得莲洋我不如。 万古仙才寻乳滴，三椽邻屋瓣香初。 商量真实筌蹄外，履道琴亭插架书⑴。 ⑴ 适因莲府之任山东学政，属为重校予所定新城四十二种书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