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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上)
端木埰 1815 - 1887 一首
法式善 1752 - 1813 二首
樊增祥 1846 - 1931 二首
范天烈 1874 - 1947 一首
方登峄 1659 - 1725 一首
费墨娟 1869 - 1915 一首
冯㻾 一首
傅濂 一首
盖方泌 1768 - 1838 一首
高篃 一首
高孝本 1641 - 1727 一首
葛宜 一首
宫鸿历 1656 - ? 一首
顾千里 一首
顾峵 二首
顾嗣立 1665 - 1722 二首
顾仙根 一首
桂馥 1733 - 1802 一首
国梁 1717 - ? 一首
韩海 1677 - 1736 一首
杭世骏 1696 - 1772 三首
杭温如 一首
何绍基 1800 - 1874 二十四首
古铜觯歌(庚申、辛酉) 清 · 端木埰
息庐座上古铜觯,款识乃是屠蒯遗。
璆然玉音协管律,璘㻞翠彩光陆离。
座客传观不敢亵,古气肃穆临须麋。
三代法物见者鲜,停杯敬问安得兹。
我师忾息述所自,语未脱口先嘘噫。
道光初年四海谧,南斋奉笔承皇慈。
尚方珍玩荷颁赐,归来更博慈颜怡。
申江李生识古篆,模拓考證无然疑。
为想历阶酌清酒,蒯与调旷偕饮斯。
贤侯动色自知过,毕献扬觯传礼仪。
先王教泽入人久,君能纳谏臣能规。
万岁千秋鉴此觯,岂有坏烂生创夷。
于戏世事曷可测,几年变态愁不支。
侧闻清籞被野燹,宝器沦入沧海涯。
游光野仲满城阙,方相郁垒懵安之。
珍藏亿万逐猋散,弓玉盗窃归何时。
铜仙携盘怆汉月,神物有识当悲嘻。
此觯流传有天幸,千年复返梁山垂。
安得六丁雷电下砰击,尽收神物归天墀,有如此觯复返梁山垂。
月前拜东坡,未和苏斋诗。
强韵拈几回,空自劳心脾。
看镫紫陌归,短札城南遗。
知好醵金钱,戒旦春酒治。
我年五十三,颜发苍白滋。
及今不行乐,行乐将何时。
冻梅伏瓦盆,新放三两枝。
溷迹风尘中,犹胜桃李姿。
年年苏斋拜公像,拜公辄复吟公诗。
自题姓字风水洞,当日只有春禽知。
梅花开落七百载,定山村僻谁寻之。
苔荒翠湿冷岩月,恍惚照见公须眉。
轩昂四字嵌云壁,玉虹作气空天吹。
系马花间久相待,观鱼池上常萦思。
独惜开轩李居士,搜尽杉桧无题碑。
新墨拓成旧字活,端严跳脱鸾凤姿。
眉州乳媪帖第一,此石何啻交柯枝。
苏斋日暖布帘卷,溪桥春入千茅茨。
笑我骑驴胜骑马,疏星破月摇寒漪。
石屋旧游感前梦,晓城薄雾笼朝曦。
推倒垣墙见灵隐,杭湖风水将留兹。
中州盛冰雪,人号松柏姿。
斯士慕吴越,质与芳蕙齐。
流光烁金石,娱乐无恒期。
一朝婴美疢,分与密亲辞。
苓朮久无功,中宵叩灵只。
善人为国宝,神无岂闻知。
穷阴返丹曜,朏魄生圆仪。
言有更生庆,宁忘委蜕思。
冥心尚玄默,道胜贵希夷。
魁士秉刚毅,岂受世缨縻。
凉风薄夏簟,寒涨生秋池。
天事有代谢,道情固不移。
孤生岩愿壑,独往逢髡缁。
悠悠千载心,长在东园芝。
拟两头纤纤歌 其一 (癸未) 清末民国初 · 樊增祥
两头纤纤梭趁机,半白半黑奁中棋。
腷腷膊膊然豆萁,磊磊落落倾筐梨。
人日 清末至民国 · 范天烈
赵孟之所贵,赵孟能贱之。
苟欲加之罪,何患其无辞。
末俗重势利,肝胆空相期。
不见成安君,泜水长呜咿。
野旷朝霭清,峰高日半规。
远风吹水气,澹林结幽姿。
策蹇访故人,村北路逶迤。
碧阴漾千亩,凉露沁心脾。
刈麦走田父,妇子相追随。
老翁欣得食,回头顾其儿。
大儿束麦把,小儿抱豆枝
歌笑偕邻叟,饮濯清湍湄。
留连缓去路,寓目心情怡。
田间有真乐,朝市知者谁?
思儿 晚清 · 费墨娟
吴山楚水路参差1,卜2尽归期信息迟3。
知否漫天风雪夜,正是肠断盼儿时?
注:(1) 路参差:见第60首注。 (2) 卜:古人用火灼龟甲,根据裂纹来预测吉凶,叫卜。后引申为推断、预料。宋陈造《正月晦步西湖小憩市楼失》:“明朝晴雨恐未卜,鸥鹭盟寒空复心。” (3) 信息:音信消息。南唐李中《暮春怀故人》:“梦断美人沉信息,目穿长路倚楼台。”
岁去不复留,将焉用守为。
辟如东逝水,滔滔信所之。
虽欲挽之归,一寸不可移。
把酒强相守,屡问夜何其。
星宿渐零落,今岁忽已辞。
明岁视今岁,才为一日期。
但恐日复日,毛发暗中衰。
夜窗冉冉明,澹日生寒姿。
一年遂已添,吾生亦有涯。
昔与君相遇,各在少壮时。
意气出酒半,怀抱古与期。
今我不适意,风尘添鬓丝。
君复感潦倒,鬑鬑生吟髭。
野鹤既铩羽,耳目玩不辞。
终当勉千载,无负松柏姿。
素位行吾愿,富贵宁可期。
世有要路津,比肩走奔随。
一旦致披猖,群小更诋訾。
势在则交合,时去则情离。
速登者易颠,徐进者少危。
岂惟关人事,天道恒如兹。
思之已烂热,热官未可为。
去年春风花满墀,抱病孤负花前卮。
一年惆怅掉头过,今年又值花开时。
庭花对我有怜意,烂缦似发含春姿。
春来兮何处,春去兮何之?
去何速兮来何迟,飞花一夜飏春梦,杜鹃嗟尔啼空枝。
山巅树石表,雷雨终不欹。
扪读了无字,传是秦皇碑。
东封铭功伐,曷诏丞相斯。
或云藏金策,石函外覆之。
亭亭霄汉间,观者徒然疑。
祖龙昔多诈,兹意谅可知。
六籍既已燔,焉用文辞为?
将以愚黔首,徒令万古嗤
⑴ 《没字碑》向无实指,此以焚书愚黔首意实之,应为定论。
明月夜何皎,独照离人思。
忆别若为情,悲歌空自知。
春风吹客帐,山馆鸟声迟。
百里烽烟隔,何时共赋诗。
胥江潮落白雁飞,谁斮鳌足支坤维。
文山独抱砚田出,奋笔屑涕挥雄词。
蛟龙不合挂网罟,虎口自脱非人为。
三宫衔璧水怒立,正气只欠天扶持。
皋父得砚不小用,用代铅筑沙中椎。
鲁连蹈海庆卿死,女贞花叶空萎蕤。
百年汐社客才散(宋遗民社名),起辇谷暗阴风吹。
此砚阅人传舍耳,铁笛老仙欣得之。
紫袍玉带称上客,玉笥长句尤恢奇。
赤城霞起瀑水隔,白虹影贯彤云垂。
至宝纵复有晦显,神物要自无成亏。
漫堂夫子方晏坐,一方软玉磨隃麋。
时平幕府罢草檄,不须更替庐陵悲。
虫虾草木待笺注,门生问字来褰帷。
相与联韵效铁体,踏歌先和嬉春诗。
伊予托心知,宿昔同襟期。
年来类蓬转,离索动经时。
空城今坐霖,愁绪繁于丝。
潺潺大江流,何以慰相思。
初秋气萧飒,凉风生高枝。
横琴孤石上,蛩吟乱疏篱。
岂无锦绣段,欲赠将遗谁。
横窗蕉叶绿,清影飒纷披。
静夜风雨来,客枕声声吹。
岂复无铅刀,一割嗟何时。
丰宜门外车迟迟,游人四月如云痴。
羁心一春苦惆怅,笑口始见看花时。
草桥挼蓝上柳色,田田荷叶抽清陂。
西山断处茆屋露,笆篱麂眼光参差。
千枝万枝自婀娜,露红烟紫纷离披。
相公花圃更佳丽,入门动魄目去眵。
分明置身锦绣谷,四座围绕娉婷姿。
西陂先生发兴猛,消摇散步穷茅茨。
行厨出酒话花海,往事一一陈商彝。
隔墙老槐弄葱旧,绿阴入户添须眉。
藉草杂坐独醉倒,满身疏影斜阳宜。
误疑秀野一弓地,米囊错䌽空庭垂。
金带围名最难得,归路折取催新诗。
何事扬州万花会,金钱浪掷令人嗤。
此日修故事,前辈不可期。
维公数曩哲,当年亲见之。
往者叹零落,存者伤别离。
拦街挝更鼓,寒灯影迟迟。
登坛首高唱,桐华思纷披。
清声激金石,喧传看新诗。
摩天石为屏,结构因嵚崎。
绿树各争长,山高树亦随。
入门不数武,积阴凉阶墀。
缘径登愈高,俯楼眺且危。
苍苔隐古迹,涑水留遗姿。
空际鸾凤翔,手摩心仪之。
丹崖不可见,琴台犹有基。
湖光忽掩映,天风吹纷披。
寻幽贵奥窍,固不厌险巇。
牵衣陟绝顶,最下那敢窥。
少立喘稍息,挥汗神未夷。
涧底见茅屋,四面流清漪。
林深日易昏,安得久留兹。
一步一回顾,暮霭滋漫㳽。
终日一园闭,万壑千岩奇。
古意 清 · 桂馥
莲子落秋水,苦心空自知。
岁月如水深,那有见莲时。
弱岁爱秋爽,不知秋气悲。
屈宋倡哀怨,艺林多微词。
中年渐知味,古人非吾欺。
经今将半百,百感丛幽私。
揽衾中夜起,非为生别离。
无故坐嗟叹,非关老与卑。
有事忽如忘,无事或不怡。
迩来日迈征,贸贸驹隙驰。
秋亦不暇问,悲亦不暇思。
只有梦境恶,乱线不可治。
中肠忽怦怦,冲心寒一丝。
此间有鬼物,凭之不自知。
安得长迈征,兼无梦寐时。
大小虽各适,乾坤同娱嬉。
鸿鹄所到处,鸠鴳安能知?
九万扶摇风,律以枋榆枝。
谁谓彼诬妄,所见诚如斯。
许由让天下,平阳不能追。
逆旅亡皮冠,踪迹乃见疑。
见疑不妨受,我外知我谁。
本无出山志,先问还山期。
还山理茆屋,云气缭绕之。
触石起肤寸,俄已四野垂。
鍊骨毛发换,濯魄心神怡。
纷郁满松径,空濛塞鸿逵。
堕涧不可籋,出岫谁能仪。
繑翼破苍霭,惟有孤鹤知。
至人心物化,独抱烟霄姿。
岚阴散晁采,岩霤飘寒丝。
玩变窥天巧,习懒测意迟。
浮薄亮所议,舒卷夙以师。
负杖约暮樵,归咏泉明诗。
匝月阻芳讯,郁郁维子思。
弭棹太末城,舣舟水中坻。
官事羁职守,去住难自持。
所怀无由陈,恻怆谁念兹。
既失握手欢,复益离群悲。
明当复来归,岁寒以为期。
努力保令名,遗子瑶华辞。
佛塔在何许,斗折历隤坻。
蜿蜒活笔锓,一卷陀罗尼。
刺天交屹峙,拔地两崛奇。
墙匡秋井塌,灵鳗无人知。
复从坏殿壁,摸认青萝碑。
诠诗没榛莽,坡韵亦尘缁。
寻僧纵逸步,锉冷茶烟迟。
窥颜镜玄镜,乱叶堆荒陂。
痴龙睡不醒,慌惚泉眼移。
苍凉催晚色,周览悽心脾。
山灵不留人,飒爽飘微飔。
丹黄忽送望,奔赴恐后时。
木凋花易谢,凋谢各有时。
胡为凋与谢,非时独当之。
十三学刺纫,十五学吟诗。
十七长成身,深闺人未知。
忽闻父母命,许字他家儿。
十九出绣阁,掩泣父母辞。
登堂拜姑舅,妇道始从兹。
妾本无所能,妾又何所奇。
姑舅同欢悦,明珠掌上持。
殷情劝阿郎,读书勿自欺。
怀安名实败,奋志凤凰池。
那知天夺算,一蹶不可医。
十九廿一二,劳燕各分离。
舅亦寻年殁,赖姑岁月迟。
妾无奉姑孝,姑常为妾慈。
一朝姑不顾,乘此茕独姿。
吁嗟乎,妾死姑可在,姑死妾何资。
不然相继死,姑妇常相随。
窃比木与花,凋谢此其期。
一何留妾身,受此无穷悲。
早起(辛巳) 清 · 何绍基
舟中无事得早起,橹声到耳鸣喔咿。
推窗剧望万景寂,但有红日明琉璃。
尔时形色了无碍,朗然心目生清夷。
却顾童仆不忍迫,嗟尔睡㝱真如痴。
忆余儿时苦嬉戏,三更抱卷头先攲。
尔来百事纷拥肿,精神易倦心难疲。
夜深足冻不思寝,强就莞簟知非宜。
魂魄常居㝱觉际,腰跟讶有神鬼持。
舟中伸足差可卧,一㝱何止万贯贻。
吾生自顾尚髫稚,少日回首难重期。
从今壮耄不可说,但愿好㝱无醒时。
农夫虽有泪,上天几曾知。
天公本仁爱,有物实蔽之。
岂无峭风作,亦有间云披。
风云自游戏,润泽不一施。
丰隆忽大呼,震动南山陲。
天公此一怒,风云当疾驰。
名山与钜泽,奋合在斯时。
记云:「天历二年春三月甲子,天子作奎章阁,置学士官,命典瑞都事柯九思为参书,日以图史侍上。上善其鉴辨博洽,顾问家世。侍御史赵世安进曰:『九思先臣谦,尝与修国史,出提举江浙学事以终。其墓碑,今学士虞集文。九思以说书侍英皇潜邸,至治末去伏田里,乃今遭遇圣明,去年群臣度义效节,以奉正绪。区区微志,无有大小,悉简帝心。臣以为若九思者,父教之有素也。』上曰:『其赐碑首,曰训忠碑。』仍命臣集书。臣集稽诸故实,国家于公卿大臣,勋劳宗旧,凡有褒崇,典礼备矣,未有赐碑名者。赐碑名自柯谦始,岂非臣子之荣幸者乎?乃稽首述赞曰:『人生有常,其大者纲,持维家邦。位辨志定,率职受命,罔敢不正。审微于几,善动以时,君子之为。君子有作,有往无怍,匪素伊愕。性智自天,有教则伸,人贵有亲。亲以忠教,克奉斯孝,古昔之道。皇锡训忠,匪私尔宫,丕示民风。』奎章阁侍书学士翰林直学士亚中大夫知制诰同修国史兼经筵官国子祭酒臣虞集记。」按:柯敬仲以仁宗皇庆元年壬子生,至英宗至治元年辛酉,方十岁。以说书侍英皇潜邸,则尚在十岁前也。至治仅三年,去伏田里时,亦止十二三岁。至天历二年己巳,以典瑞都事为参书。参书者,盖即书博士也,时仅十八岁耳。非必有匡救弼谐之功,止以少年小臣,鉴辨博洽,渥承宠遇,遂致「训忠」名碑,泽及先世,虽属词臣荣遇,而文宗好事,未免重其所轻矣。文靖是时,欲乞一郡自便,帝不之许,倚任甚隆。史称其论荐人材,必先器识,于柯生宜无取焉。而是文颇相推挹者,时文宗外托固让之名,中怀周王之忌,日恐群臣有二心,虽道园之正言谠论,亦不免有所跼蹐。承诏撰述,无敢谦谢。观其词曰「至治末,去伏田里,于今遭遇圣明」,以见泰定一朝,九思并未在官。泰定者,文宗所不予谥升祔者也。所谓忠者,可知矣。又云「群臣度义效节,以奉正绪」,是时文宗方遣人迎周王入继大统,何正绪之有?文宗窃据帝位,有无兄之心,故文靖敢为此语,则所谓忠者,又可知矣。九思官止博士,此后三年,遂以末技诡谲劾罢。所谓训忠者安在乎?文词特庄雅可诵,隶法亦遒穆。余昔在龚定庵舍人处,见文靖隶书小字《出师表》,较此更精,要是一路笔法。敬仲鉴别书画,至今有名。想见文靖执笔时,亦以其少年儒雅,不无溢誉,文人结习宜然。而《道园学古录》及《道园遗集》皆不存此文,或自删却,或后人遗之,皆未可定。李寄云侍御前辈得此墨本,甚珍重,属为题记,因考论如此,并系一诗。
赫赫天历朝,煌煌训忠碑。
我绎训忠义,读史多狐疑。
武皇二子存,少者窃神基。
大兄在朔漠,玺迎空饰词。
乌乎忠孝义,先自主上隳。
文学固足尚,化理诚何裨。
丹邱侍英皇,婉娈十岁儿。
参书未弱冠,三绝称一时。
先臣有义方,幼孤岂能奇。
鉴辨亦小智,谟谋非深资。
崇隆奎章阁,本接东宫楣。
尊别置学士,群玉连内司。
牙牌五十面,悬佩锵锵垂。
咄哉虞伯生,垂老侍书帷(文靖是时年六十八。)
一郡不可得,进退殊委蛇。
欧阳(玄。)(溍。)(泂。)(徯斯。),同职相攀追(时俱在奎章阁。)
俱称大手笔,麟凤纷翔仪。
独于柯氏文,两奉诏敕为。
柯氏恩宠殊,唐宗于羲之。
适为圣德累,非可后法贻。
观其论志命,亦有讽谕思。
无如君若臣,憧憧瑱其规。
卒因诡谲技,谴谪来相随。
老笔不矜重,贡谀徒阿私。
七十二家篆,古人皆所师。
研精惟古隶,遒穆有馀姿。
斯文匪由衷,集录幸见遗。
风霜为发覆,墨采转嵚崎。
侍御志耽古,断章同赋诗。
欣然获幽懿,殊不汝瑕疵。
天寒岁峥嵘,梅花掩其枝。
披箧慨相示,令我快而嘻。
爱人贵以德,文靖当有知。
君其固縢鐍,莫令浅士窥。
萱草(甲辰) 清 · 何绍基
辉辉萱草花,令我念慈帷。
粲粲紫荆树,令我怀连枝。
草木自生长,人心多别离。
出门百里外,何处非天涯。
歰楮必餐墨,歰笔兼歰思。
万事歰胜滑,此语学道资。
温温鹿床子,于画乃发之
今为潘子作,又以不歰为。
崭岩见精采,修洁生华滋。
江湖天渺渺,泉石风猗猗。
想其落墨意,渟蓄有馀姿。
潘子使滇归,腕有飞云奇。
万变象造化,天马岂受羁。
鹿床相视笑,如木宜就规。
且当务精实,未用追崟崎。
我性盖有画,才分苦不随。
览古涎满颊,握笔指如槌。
小窗雪月夜,抱册几成痴。
叹息还遣去,聊为疥此诗。
⑴ 醇翁为我画册,因纸歰遂于跋中论歰之妙。
题哦松图(己酉) 清 · 何绍基
筑室向何处,无过松下宜。
听松宜何为,把卷方哦诗。
百里职治民,教养兼严慈。
欢声四野动,官长不自知。
却当雁鹜来,日与松风期。
团团鸾凤巢,宛宛虬龙姿。
既非慕閒隐,暂可略威仪。
䫉古松与肖,神定鹤下窥。
士民爱官长,蕲颂无可为。
惟祝使君寿,与松同不衰。
下有千岁苓,上结九光芝。
芝苓并益寿,分哺万家儿。
清风时一至,涛声浩无涯。
洗彼尘想渴,发我幽情奇。
如在深山中,又似太古时。
静极故善感,一虚万情随。
白公祠(癸丑) 清 · 何绍基
昨日谒陆公墓,今日谒白公祠。
两公忠谠有直节,皆以贬谪官于斯。
当时事主非不遇,贞元元和皆有为。
其言有用有不用,苦被奸相相倾危。
宣公十载竟赍志,内召不及空馀悲。
墓门萧萧挺大树,杰立千载江风吹。
香山再起历中外,晚节兄弟归怡怡。
龙门东坡与东涧,花柳仿佛流风遗。
乌乎两公不可作,文采尚幸星日垂。
煌煌内相中书集,㱁㱁拾遗乐府词。
忠州两忠合并梓,以为教忠百世师。
閒云偶然出,袅空亦自奇。
二客竟不从,游趼何迟迟
咄哉逸士踪,乃被山灵知。
先令宰官至,免诮北山移。
⑴ 俞麟士、郭藕舡约同游峨眉,皆未至。
佛光(乙卯) 清 · 何绍基
有佛无佛吾不知,云有佛光今见之。
光明若是佛性具,缘何吝使人人窥。
谓光明中乃有佛,不光明处佛何为。
行人走至光明顶,俯瞰下界悬厜㕒。
兜罗绵云万壑起,一白旋转如窠丝。
众云方合气一静,晴空爌晃临炎曦。
层层环抱五色现,其烂如锦圆如规。
规中庄严宝相出,我相佛相何成亏。
一弹指顷一隐现,深浅聚散成迷离。
渐看云厚日色薄,佛光一瞬归希夷。
云邪日邪即是佛,云日佛理初无歧。
云日之外别有佛,佛法先立云日随。
却思古佛未出世,云光日色根两仪。
其时佛光无人说,有光定先无佛时。
非空非色本元幻,无来无去多游移。
佛光尚可偶一露,我心光明何可期。
噫嘻,我心光明何可期,普贤为我长低眉。
明湖前日游,惨澹寒生肌。
忧时复闵雨,泪落波无漪。
雨声昨夜来,侧耳使人疑。
廉纤遂彻宵,尺度三寸奇(晨掘乾土量之,润入三寸有馀。)
我儿南山归,衣履尤淋漓
云从泰山起,泽卜天下施。
但得岁丰稔,大救民仳离。
元气可遄复,小丑何能为。
滑澾街路泥,茜艳庭花枝。
出门复入门,沾湿罔不宜。
一醉又相忆,公其喜可知。
愿言鞭弭从,观稼向东菑。
⑴ 庆涵今日由张夏归,言雨势向南尤厚。
诗人敦厚性,浸入春肤肌。
泉眼养珍珠(抚署有珍珠泉。),窗纱添绣漪(君有绣漪书舍。)
静得五言妙,精穷千载疑。
我舍鹊华去,半月盖有奇。
苦忆岁前后,唱和纷淋漓。
窃附大小谢,不计东西施。
脱然成暂别,亦恐怅将离(来书以不别而去为怅。)
见恕猿鹤姿,未可羁笯为。
昨瞻谏草堂(松筠庵。),今抚双松枝(顾祠。)
岂无樽中酒,右有左不宜。
亦多倾盖交,迹合非心知。
难为外人道,彼新而此菑。
天公意不由人窥,亦复仿佛可测知。
狂风连旬作意吹,体中烦热成郁伊。
窃度雨候庶在兹,且休饮酒缓写诗。
今日风定云倒垂,雨脚乍散冰蚕丝。
甚恐一绝难续追,然镫照夜明陆离,照破久卧痴龙痴。
诗人盼雨父母慈,痛泪暗渍酸肝脾。
夜深人静更漏疲,有声到枕半信疑,疑风疑雨难执持。
渐看银竹如绠縻,喧寂缓急任所施。
乍醒乍寐静听之,点点沁入心骨肌。
谷麦与我同天倪,萌失厥养壮亦羸。
况虞夭折元胎亏,得此润泽象数滋。
平畴亿万新婴儿,一齐仰乳失厥悲。
京兆百郡之纲维,堂堂敞霸同职司,量分度寸较铢锱。
驰疏夜告丹枫墀,天颜有喜勤诹咨。
淀庐三十里有奇,五更车马且迟迟,行潦未可太骤驰。
昆明湖水生澜漪,玉泉山色展秀眉,傥有画图幸见贻。
我方出郭雨后嬉,高槐稚柳青差差,活到小草閒花枝。
家酌不及野饮宜,对景何惜倾千卮。
诗兄寿弟同襟期,待我盘谷归来时。
昨日三月三,偶与清明期。
谚云兆丰岁,聊可欺童儿。
童儿出门去,蹋青恣娱嬉。
归来述麦候,青青尚沿陂。
五日十日内,得雨犹可滋。
老怀乍一慰,仍复兼信疑。
晨兴气蒸郁,浓云蔽午曦。
难得素心招,且信步屧迟。
先到济南社,旁连放生池。
池鱼水波热,庭花云锦披。
海棠色醉䀹,丁香香沁脾。
后至西司园(俗称藩署为西司,以其在西也。),水石最清奇。
海棠古铁干,传是前朝遗。
狂风恣颠簸,大蕊明葳蕤。
主宾暂欢笑,仍复连叹噫。
农家不可问,花好竟何为。
况又未必好,渐乾叶与枝。
虽践看花约,益增闵雨思。
入夜乍寒慄,气候太参差。
明晨乃吉亥,耤田听禾词。
甲辰使黔归,阮赐卿兄以此碑及泰山廿九字质于余斋。己酉使粤时赎去,云「吾师欲观也」。乃帖未至扬,师归道山。赐卿以贫故,遂以帖归崇朴山侍郎。朴山以驻藏将发,属为题记。因呵冻为诗,书于边纸。帖在吾斋时,重为装池加宽边,今日摩挲,尚难释手也。
世间所传西岳碑,如峰鼎峙争厜㕒。
吾生何幸眼福厚,三本俱获伏案披。
万卷楼头未剪本,最后藏者仪徵师。
质向吾斋谨装贉,四载瞻奉如鼎彝。
自从翁阮两尊宿,定为隶势中郎遗。
郭香岂止察书善,天元律术相斠推。
范史䡮迹堪缕指,袁逢杨秉皆同时。
古人书石略姓字,谓其笔宜天下知。
察书刻石乃著名,此意非许后世窥。
即兹并几廿九字,小篆相传丞相斯。
琅琊会稽皆一例,于中郎也夫何疑。
兹拓题名胜它楮,卫公再至神逶迟。
其馀行间多写记,好名俱喜骥尾随。
粤轺将发始返璧,选楼未至惊骑箕。
神物一别付渺莽,㝱寐八载空摹追。
半亩园斋快重觏,主人欧赵之匹仪。
嗟余老矣甫习隶,遍访翠墨如渴饥。
何况昔年坐卧久,渔人棹复桃源移。
主人奉命使绝域,慎旃名帖勤护持。
太华西南万里外,虹光先彻边山陲。
先友梅伯言,冷性多恬怡。
卅年冰雪交,道谊兼文词。
犹子有卓庵,风骨郁清奇。
循循子弟列,愧我苍须眉。
清晨来叩门,一语慰所期。
行年将五旬,初见亲生儿。
闻君摄朐邑,两月馀去思。
天公虽浩荡,时亦显报施。
惟当勉其继,树德益务滋。
养民如养儿,昌大岂有涯。
交让路(庚申) 清 · 何绍基
① 巩洛间多有之,皆贾润生作守时所为也。
作交让路兼示碑,傍山刳入深且夷。
每行半里设一窾,三车猝遇容旋移。
土岭偪仄有如此,天险岂在石崟崎。
虎牢自古必争地,慨想当年车战时。
石淙(庚申) 清 · 何绍基
不睹石淙境,焉识石淙奇。
颇疑造化奚秘此,直至武后搜始知。
创立三阳宫,逭暑恒于兹。
七言先自制,从官赓和随。
奉宸大夫有薛曜,奉敕编录君臣诗。
曜书大逊乃兄稷,请看吾家信行碑。
零陵浯溪台,叙州流杯池。
天然俱胜此,而乏其嵚㟢。
唐嵩阳观炼大还,宋崇福宫惟祝釐。
幽淙怪石物外赏,千载让与英雄雌。
从臣第四即仁杰,赤松玄圃老臣词。
内史列衔非不尊,后有二张前三思。
味道元崇不足较,我为梁公终憾之。
蓬心先生作郡时,先公实受国士知。
平生于画不甚嗜,但得师迹如侍师。
我初看画特此嗜,先公每笑吾儿痴。
儿今老矣癖更甚,谓笔外韵公专之。
永州山水天下独,一树一石多馀姿。
十年不调老于郡,是官是画深相资。
元铭柳记千载后,公乃继以无声诗。
官公之官画公画,杨子海琴遇甚奇。
爱山爱客游必共,日日画里并逐追。
我生是邦游颇习,又从杨子窥未窥。
山川灵秘讨愈出,不妨少得仍多遗。
乌乎公画书味足,文沈恽王非等夷。
吾家仲子抱神慧,于公得髓形能离。
与我挛生怆先逝,忽睹一幅心酸悲。
携持不待主人至,杨子感叹生悽其(余得子毅画于王子敷处。)
吾孙钟曾幼解画,课馀涂抹听所为。
我出看山五十日,后至桂林先九疑。
归来为汝道其概,或染数纸解我颐。
从来书画贵士气,经史内蕴外乃滋。
若非拄腹有万卷,求脱匠气焉能辞。
是册七十四岁癸丑作,休官鄂渚方栖迟。
昔年我主泺源社,陈子晋卿能我诒。
合之卯巳两巨册,题曰三癸如鼎彝
壬戌谷雨前两日,展册万感纷相随。
石湾避风值大雨,破笔题字何淋漓。
错杂颠倒如雨点,非诗非记从人嗤。
莫云画事止一技,造化性灵俱集兹。
何时得令杨子见,相与赏奇析奥倾千卮。
⑴ 旧藏蓬樵癸巳、癸卯两画册,得此遂成三癸。
鹭鸶(癸亥) 清 · 何绍基
半帆亭边苦赫曦,长老寻来双鹭鸶。
顿令一鉴小波折,化作万顷清涟漪。
夜来一雨不曾住,风摇竹树声参差。
老夫念汝不得睡,问汝双禽知不知。
钱公督学湘中时,罗公久为岳麓师。
麓山从游所激赏,学使甄取无脱遗。
两公科第隔廿年,词垣谏垣同职司。
弹劾不避棹与势,戆直有如规且随。
先公昔补弟子员,钱公实有国士知。
服习诲言比箴颂,护持遗墨如鼎彝。
罗公说经骋私臆,坛坫乃为湘士推。
先公未入麓山社,颇为儿辈言其疵。
钱公寿罗公,谓能名教持。
證之严陶丈人语,德望不因经术卑
钱公大名自千载,兼以楮墨能娱嬉。
书摩鲁国垒,笔如沙上锥。
作画如作书,元气补淋漓。
即此独马图,盖为罗公貌崟崎。
或者自写真,崛强肖天姿。
不然骥称德,覂驾非足奇。
何为特作拗怒势,奋跃人立不受羁。
王良伯乐世无有,圉人大仆空尔为。
想当作画时,二老对拈髭。
话深湘上雨,狂落手中卮。
钱公吟思豪,一笑忘其诗(款题「慎斋前辈一粲」。)
罗公懒下笔,年高得无衰。
诵芬有从孙,出画重装池。
谓我重钱迹,题记当不辞。
馀风幸未沫,我生岂为迟。
初冬霜后寒雨来,庭下傲菊馀几枝。
酒酣泼墨恣一写,论议不顾旁人嗤。
⑴ 乐园、云汀两先生皆以余不及见慎斋先生为憾。
文毅所藏二本,一为陈恪勤公故物,一为太翁萸江先生手拓本。文毅有覆刻本,颇多错误,殆钩勒者失真耳。研生考订是碑甚勤,遍寻各家拓本,以吾所收两本为最古,频辱借阅,今始见还也。时丙寅四月下浣。
学书重骨不重姿,早窥古意薄献羲。
初唐禊叙妄贪取,千载笔势归陵夷。
明皇手捥乃天纵,岱铭气压千熊罴。
石台孝经亦沈厚,不沿祖法为指麾。
山阴科臼得埽荡,萟海颓波凭主持。
颜公李公应时出,书坛并树大将旗。
鲁国书名盖天壤,后来趋步难肩随。
北海法门又一变,香象渡河吞虎貔。
无如风尚喜妍媚,动以豪快相謷訾。
又云两公踵王法,臆造传诀编支辞。
神骨自有本色在,生气岂傍它人为。
森立碑版共照世,想互矜赏同解颐。
梅根久抱麓碑卧,古拓新本铺淋漓。
昨过古荷池舍话,见示印心石屋诗。
所据沧洲旧珍册,副以楹凿辉家墀。
覆刻虽多袭前谬,隽句自足张此碑。
若非多本细参斠,忍令蛇蚓淆蛟螭。
吾收宋墨竟得耦,天畀古福疑有私。
两公遗刻世不少,半世搜庋勤装治。
浯溪大字曾手拓,至今雪气寒心脾(冒雪手拓。)
谷山巨石屡摩诵,兼及记赞碑阴词。
吾乡欧褚炳初造,复来颜李光重熙。
真行步武杰自树,篆分模矩迫可追。
如何宋后染阁派,鼎潭摹勒纷瘢胝。
典型巍然峙湘浒,愿执笔者慎始基。
⑴ 麓山碑系用谷山石。
谢南坡赠梅(丙寅) 清 · 何绍基
翁于梅花岂有私,偶然键户静叩诗。
我如追逋发其覆,翁笑不荅但拈髭。
储备仓园好雪景,何不同去穷嵚㟢。
千年前石古逾怪(楚王马殷故府奇石甚多。),三尺高梅开未迟(旁有卖花人。)
遽令担送两巨盎,愧谢不劳远步移。
惜被花奴矫揉甚,盘枝拗蕊缠麻丝。
人工漫欲补造化,仙骨岂容相系縻。
苞萼虽繁惨不乐,琴书相伴仍攒眉。
急呼阿钟为解破,剪刀响处香风驰。
新枝万态渐呈露,老干一纵尤瑰奇。
雪光昼明已横绝,镫影夜照弥纷披。
护持虽效老翁意,吟赏不禁旁人窥。
前日补种新竹枝,已与老竹争雄雌。
梅花在盆竹在野,未免顾盼成参差。
梅虽神傲兀不语,我为臆度代置词。
欣逢嘉惠出束缚,夷吾堂阜脱囚羁。
安得灵根返吾土,径傍丛筱临荒池。
主人閒暇索笑至,竹梅左右罔不宜。
乌乎此理盖易晓,宜酌地利斟天时。
作诗仍向老翁告,幸示一言开我疑。
诗欲来时吾不知,春风吹花千万枝。
诗如不来姑听之,天空月白意自奇。
韶光度尽九十日,曾无一字描春姿。
它人谓懒岂知我,稽经覈史方忘疲。
张黄两君何所见,各起异军挑我师。
老翁颓苶不可振,未及退舍先偃旗。
雷声自天屋瓦震,雨势到地竹木披。
诗芽忽自草根茁,有句欲出还迟疑。
案头巨册试展诵,乃是小楼詶唱诗。
黄钟大吕互响应,木难火齐争陆离。
古情正挟奇气涌,谐词赖有庄论持。
师友渊源甚矜重,性情符采相纲维。
两君才望秉庭诰,有似嵩华同厜㕒。
园林閒敞启坛坫,俊彦翕辑联埙篪。
澧兰沅芷古骚国,三百篇后文在兹。
遥遥千载犹旦暮,觥觥诸子来规随。
惊承佳制竞腾跃,快把破笔濡淋漓。
敢谓瑕瑜有真鉴,辄贡所见酬诹咨。
十年军兴楚材最,名将正是书生为。
弃觚投笔乃多事,杀贼草檄随所宜。
诸君报国各努力,治军筹饟无閒时。
偶然得暇不肯暇,特假文字为娱嬉。
相期怀抱迈管葛,允宜赓咏追皋夔。
怜吾老耄不遐弃,顿觉光采浮须眉。
自惭荒句擢蓊蔚,尚冀剀论砭瑕疵。
江山苍苍入束笋,米盐琐琐还灾梨。
五十年中海内士,交游气谊存于斯。
斯文元气固有属,我宜分任旌与麾。
所关风雅正变义,岂仅耳目谈宴资。
承先启后系绝续,赏奇析疑何差池。
风歇雨止万态静,鹊语喜报升晴曦。
宛园老翁特好事,又约花间同一卮。
荷花何必有生日,荷花生日何必诗。
梅根居士巧逭暑,藉良辰为谭宴期。
连宵快雨遘新霁,绕径密竹摇凉飔。
荷花几生脩到此,高斋介雅趣特奇。
长沙城中古荷池,传是宋元规阯遗。
乾嘉以前盛文宴,楼馆圮尽馀荒陂。
幽蕊年年自开谢,野鸟拍拍来觇窥。
忽营精舍我题榜,谓将于此开经帷。
众议差池讲肆寝,我为构度园亭基。
三湘义勇果冠世,五忠杰立允建祠。
重廊大厦地严秘,褒忠考献事接随。
梅根秉笔不及让,渊识毅力谁敢疵。
高霞万柄照砚几,墨版百函森鼎彝
胜赏淩晨兴不浅,众宾笑我来何迟。
为君数典自国风,郑陈断章资解颐。
姬公尔雅训诂祖,顾于荷不惜费词。
后来洨长辨文字,莲茄蔤藕分毫釐。
翔实郑重荷品贵,彼梅菊兰皆后之。
吾乡濂溪大儒出,爱莲说许君子姿。
芳臭真于道味合,绮艳肯效才人嬉。
荷花生日出何典,韵事不劳勤度咨。
群芳兴废古今异,万事变化烟云驰。
梅根览揆隔旬至,菰蒲深处明绿漪(「绿漪精舍」,君书斋额。)
新秋风露浩无际,容我花前兀傲倾千卮。
⑴ 《褒忠录》已成编,《沅湘文徵》方付刻,皆研翁主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