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大如壶内不粗，闽山风物楚山无。 后皇等是栽培力，消得千头与作奴。 ① 某三年安溪，得士最多。士之贫益甚、德益高者三数人焉，而教谕林兄其尤也。小诗志别，聊发一笑 囊中惟有圣贤书，宅是箪瓢（原误作簟飘）陋巷图。 我一见君先自愧，题诗归拟揭庭隅。 欲见高田翻䆉稏，不辞廿里陟崎岖。 早禾已失三之一，便雨还能救得无。 沧洲荷盖已先枯，嫩处犹堪酌酒壶。 小舫共游期到晓，夜深尚可觅寒鲈。 握拳闭目守流珠，这个元来是入途。 不见悟真篇内说，真金起屋几时枯。 两处擒来共一炉，一泓真水结真酥。 刀圭滋味吞归腹，浇灌黄芽产玉符。 夜来一朵碧芙渠，内有红丸滴滴珠。 滴下华池是神水，丹田结聚作丹枢。 汉初帷幄有真儒，五百馀人辙予卢。 三十六宫来往处，子房终得邵尧夫⑴。 ⑴ 算，非吾儒事也；不解算，正吾事也。卫灵问陈于孔子，孔子以为辱，明日遂行。遂行者，无所顾虑而遂行也。陈去卫不远，甫到陈而绝粮，则是去卫之日，橐之有无皆不知也，可谓不解算也。然使孔子当时聚粮宿舂而从行，则又不足以为圣人，又不得有弦歌不绝之事。与答子路以固穷之语，曾子一贯之闻，颜子道大之论，以为万世之教，所谓千年风致一时休也。然则其不解算者，适为是，不可以为非也。兵之算，莫如吴起、韩信；财之算，莫如商君、刘晏，而皆迷于其身。莫切于身，而算之高者乃不及是，岂足为高哉。莫非道也，莫非天也，不惟不解算，正不必算也；不惟不必算，亦不可算也。此孔子所以从吾所好，颜子所以不改其乐，孟子所以无不豫也。古今圣贤士君子，凡几人矣。孰谓解算而有成，不解算而无成者哉。任理顺天者无不得，夸智逞力者往往而获罪于天也。善明父石涧赵君以解使不解算，自赞其真，固非自有所不足也。而余就以此贺之，并为之歌四首，以咏之。（自注：赵石涧自赞曰：这一个穷汉，便是赵石涧。恐人不识他，画出与你看。咄，莫教一日从容，只解使不解算。其画著衣补数片。） 三晋峥嵘虎战墟，中涓学语正坑儒。 石家礼法从何出，甲乙诸郎尽鲤趋⑴。 ⑴ 自注：万古礼法谨，为汉世第一。考其先赵人徒，居魏之温。汉王出关时，石奋为河内小吏，年十五。汉王见其恭谨，以之为中涓，召其妇为美人，后遂居长安戚里。然则石奋之生，正当坑焚之日，其长也，在刘项之间。当是时也，齐鲁之郊固为秦矣，况三晋之人乎。然则石氏礼法，岂非所谓不虑而知，不学而能哉。奋长子建，次甲、次乙、次庆。原按：末一首疑咏石奋。 李斯何敢妄坑儒，但作逢君固位图。 造物欲为儒报德，故教草草杀扶苏⑴。 ⑴ 自注：坑焚之事，李斯本来以免祸，而祸不可免也。扶苏得位，李斯当不死，李斯亦岂有杀扶苏之心。天欲灭之，故使之杀扶苏于迷茫仓卒之中。盖恶不可为而罪不可逃，必杀扶苏而始皇、李斯得族灭矣。 贾董声名甲汉儒，到头事业有差殊。 五年大傅何飘忽，不告梁王肆夏趋⑴。 ⑴ 自注：能言而不能行，盖常飘忽而无安重谨详之素故也。董子历相诸侯皆有状，贾生为傅独无状，不知正身以格物也。 起上林苑赏方朔，发会稽兵惜虎符。 君侧此时三四辈，盍移东海换江都。 几多孟德总欺孤，底事山头独望夫。 不听阎忠听梁衍，未应魏阙便当涂⑴。 ⑴ 自注：阎忠之说，即曹操之心也。梁衍之言，可以成功，又不碍理，乃不能听，为万世恨。所谓妇人吉、夫子凶者也。王弘、朱隽亦然。 不际明时论石渠，空将薄命仕鸿都。 天公似把词人戏，父死然脐子坠胡。 西行不与本心符，西负刘璋东负吴。 汉业此时如累卵，天公先与杀周瑜⑴。 ⑴ 自注：玄德初入蜀，孙权已怒其背信，遣船取孙夫人以去，示欲绝之矣。是时瑜在，玄德西行，瑜必袭其后。刘璋未降，蜀人未附，孤军踌躇，深客人境，瑜死殆天意也。又幸鲁肃继瑜，深爱刘葛，故得从容入蜀。而孔明、翼德、子龙亦继西上。不然，关羽不能动心忍性，瑜复挠害其间，荆蜀两皆不保也。 郭淮岂得为许历，曹献敢言如亚夫。 祁山再见伐崇旅，凤鸟不来嗟已夫。 诸葛诞谋非是诞，令狐愚计未为愚。 豺狼颈项何堪抱，千载犹悲误托孤⑴。 ⑴ 自注：诞、愚皆讨司马氏者。或曰司马师不念抱颈之托，忍废曹芳，懿不死，当无是事。曰闭城门杀曹彪，抱诸王于邺，其无君也甚矣。使芳一旦赫怒，抽戈击懿，岂复念抱颈时不为贾充、成济之急计哉。师废芳，昭杀髦，皆父之教也，复何道。 蒋琬费祎亦如虎，孙权天险据江湖。 曹年石马来何暮，也畏平沙八阵图⑴。 ⑴ 自注：卤城、渭南，畏诸葛如畏虎。亮死，其所留以遗后之人，亦终足以禁其窥伺。终身握兵，南不敢窥孙权，西不敢窥蜀，其所籍以为盗窃之资者，惟斩公孙渊而已。张掖石马七，西晋七主之祥也，诸葛亮死于青龙二年，明年石马出张掖。盖亮不死，司马懿无能成之理也。 家国儿曹付五胡，奉身恨不及齐奴。 君王但说平生事，政为诸公昧远图⑴。 ⑴ 自注：司马公曰：何曾讥武帝愉惰，取娱目前，不为远虑，知天下将乱，子孙必与其忧，何其明也。然身为僭侈，使子孙承流，卒以骄奢亡族，明安在哉。且身为宰相，知为君之过而不以告，而私语于家，非忠臣也。曾日食万钱，子邵日食二万，孙绥机羡汰侈尤甚。绥为东海王越所杀，及永嘉末，何氏无遗种矣。 群心争欲剸公闾，愁杀凌云醉老奴。 缓带轻裘信潇洒，曾知晋事已如吴⑴。 ⑴ 自注：太子昏愚，贾充凶悍，帝心蛊惑，朝野咸知，岂以羊祜、张华、杜预而不闻乎。卫瓘抚御床，时内外已切齿贾氏，而羊叔子诸公谋吴而已矣。祜不附中朝权贵，嫉其邪也，邪在君侧，岂忧国爱君者之所能已乎。道学不明，士不知大学之道。晋武欲行丧礼，叔子不能陈礼义以助其决，乃与傅玄私议，玄不从而遂止。君心内惑，小人在侧而亦不知，盖不知学，则皆昧本而徇末。若羊叔子之类是也。 惠帝君臣一样愚，九龙翁仲泪如珠。 眼前丧乱浑如罔，崇有何当却破无⑴。 ⑴ 自注：当时乱形亡理，可谓有矣。裴逸民崇有以破无，亦若刘伶辈熟视不见太山，静听不闻雷霆，何哉。衣服在躬而不知，其名为罔；夫见富贵而不见死亡，是所谓罔者也。其能免乎。 卞庄已睨斗于菟，荛论方规逐五胡。 莫把乱华罪夷狄，鲜卑臣节过猗卢⑴。 ⑴ 自注：江统所言，侍御史郭钦言于武帝之世矣，不能行。时刘渊在并州已强，齐万年虽破，而匈奴郝度元与冯翊北地马兰羌、卢水胡反叛洛阳，氐杨茂披据仇池，当时行统言，则一呼而起矣。老庄奔淫之俗已成，贾庶人之焰已炽，诸王之相噬已有形，就如统策，尽逐诸戎，晋室能不乱哉。以慕容廆招拓拔氏、段氏观之，夷狄之人皆吾人也。苻氏、姚氏、刘渊、慕容垂有以服其心，皆吾之萧曹韩彭也。有道则守在四夷，不道则一卒足以亡秦，何必五胡能扛晋鼎哉。 云雨蛟龙无世无，睡中往往失明珠。 比干七窍天何惜，不付曹瞒与寄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