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至妻入厨，呼儿作钓徒。 山厨闻笑语，茅屋响杯壶。 花露都清切，松风似有无。 酒酣岚照寂，相与说江湖。 烟柳青州道，听莺买玉壶。 春阴连海岱，客泪坠江湖。 交臂几人在，知心旷代无。 高山行不尽，我意亦崎岖。 空谷传寒响，翠禽相向呼。 梅花如豆小，细雨湿幽湖。 放棹孤山侧，风前醉一壶。 静中听水雪，临影见清癯。 八月凉风起，江头万马趋。 楚谣三户在，晋气二陵芜。 便欲公天下，非关问独夫。 夏廷传子后，禅让古今无（辛亥八月，革命军起于武昌。）。 失土竟无辜，军心众怒呼。 空闻玄礼对，未伏国忠诛。 天下争三尺，诸王蔽一夫。 路人皆欲杀，何以令全躯⑴。 ⑴ 武昌之变，仅校士数十人为瑞澄急切致变，仓猝走险，求免死而已，抚之旦夕可定。澄忽即日易服，宵遁上海，武昌遂失守，乃见革命露布京外。争请诛澄，以警亲贵，力庇之，竟免，于是各省无戒心，忠义解体，旬日间失守者十馀省。案：瑞澄之祖、之父皆以封疆失土。 总角常陪从，居邻香积厨。 过来皆出世，将老尚为儒。 生事羞妻问，诗名与众殊。 繁枝今合抱，感旧不能无（余居近法源寺且二十年。）。 百里人何智，宫奇尔独愚。 无心理舟楫，一气动江湖。 杯酒成今世，斯文误我徒。 所生非上治，歌哭不能无。 震动悲君意，迟徊惜我图。 每当好风月，辄复忆江湖。 近酒非能醉，思归与众殊。 奚奇皆不智，画地莫吾迂。 山暝觉寒重，君家开酒炉。 门庭有花木，骨肉但妻孥。 撼雪猿高下，穿云鸟有无。 自怜财赋地，风雪夜催租。 禅让轻天下，讴歌报德殊。 不闻传舜禹，犹纪灭唐虞。 盗玉书阳虎，诛心有董狐。 编年断甲子，流恨满寰区⑴。 ⑴ 清宫多宝物，玉祥心利之，命鹿钟麟、张壁率军队入宫，威逼清帝立即出殿。时瑾太妃新薨，帝方居丧，求面别瑜太妃，不许，布衣登车归潜邸，皇后掩面从之，路人无不掩泣。玉祥即日查封各宫宝物，以李煜瀛董其事，中外皆不平。李实高阳相国之子，事成于玉祥，而谋始于李。 大变不足畏，其如死所无。 诸侯能富贵，百姓敢踌蹰。 甑破顾何益，鞭长嗟莫图。 渔樵皆父老，野哭满江湖。 按：今岁八月，茂县大地震，叠溪山崩，崩时群峰万丈，飞舞空中，互相覆压，遂断岷江之流，屋舍为墟，倖存者南北易向，人畜死亡不知数纪，非复人世。至今十月，数数震不止，复有黑风走石，死者相望，岷江既塞，上流成海，下流必涸，诚地维之钜变也。九月某日，□□□之陷绥定、宣汉，刘存厚仅以身免，妻子皆陷，公私财帛一无所携，徒手而出。谋之十年，失之俄顷，匪不及千人，各军畏如虎，各县望风而溃，徐杀大绅六十人，流血成川，军官家室仓卒不得逃歼焉。徐既得军械财谷无算，弹库五百万发，乃进窥关中万县矣，一隅之失，全蜀皆震。 西蜀诸名将，乾坤百战趋。 在天欣禦侮，举国识遗谟。 以我辞林鸟，因公爱屋乌。 □□□□□，□□□□□。 拙性常绳汝，忠心转慰吾。 荒鸡啼月店，瘦马走霜途。 问地方音杂，横天剑气粗。 收将昨夜梦，寄到异龙湖。 花事溪边好，春来胜画图。 闹红云锦烂，堕白雪衣铺。 村酿家家熟，山鹂处处呼。 有时林外去，筇竹自相扶。 天地一蘧庐，风云变化殊。 因人空栗陆，有意觅莼鲈。 门外休操瑟，庭中久滥竽。 莫教持腐鼠，恣意吓鹓雏。 好在庞居士，花时出郭无。 由来专一壑，蜀秀拟三苏。 尉律经能读，山居德不孤。 白云商赠品，林野奉君娱。 天地何其偪，难容有此躯。 可怜秋未老，竟与叶同枯。 明世偏多泪，忘情不及吾。 还如初识日，风色静西湖。 三度同窗友⑴，人间有此无。 诗筒南北递⑵，灰劫死生俱。 细事惭多负，高情亮不渝。 朋侪时有约，小立更谁须。 ⑴ 余与君中学、大学、研究生三度同学。 ⑵ 余居师院南院，君居北院，同学数年，诗筒来往无虚日。 十年成一别，百里即殊途。 日与浮云远，心犹倦鸟孤。 音徽凭电视，消息向风吁。 史记容非史（君有论文题为“史记不是史”。），吾生亦自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