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计空劳李左车，搏牛喂虎语何殊。 可怜刎颈交轻绝，毕竟成安是腐儒。 石壁留题墨榻无，手痕转忆赵凡夫⑴。 不须惆怅梅花落，池馆谁摹八友图（园有绿萼梅一株，见张文和集。）。 ⑴ 赵谦士侍郎曾镌石题名，嵌于云坞之壁，又墨拓唐《蜀丞相诸葛武侯碑》作屏风，今石刻存而墨拓残损矣。 一树丁香万绿珠，欲开仍怯嫩寒扶。 剧怜茅屋重扉里，赏雨无人买玉壶。 芙蓉池上水跳珠，食笋斋前绿玉扶。 记得去年花发处，春禽满耳劝提壶。 温潞园庐未尽芜，林宗垫角有遗模。 赠行更举黄羊例，举善何妨及解狐。 退食金鳌日已晡，小窗兀坐忆江湖。 濯龙门外车如水，却羡烟波一钓徒。 颇怪微之识珷玞，连城论价孰精粗。 诗家亦有千秋鉴，史笔分明若合符。 笑我乡心追葛屦，羡君寿骨贯犀颅。 云巾方舄知相称，更写坡翁笠屐图。 退归已似旧桃符，朵殿椒屏记得无。 七十六言三十册，愧无讽谕继欧苏⑴。 ⑴ 南斋翰林岁进春帖子词，五言截句一首，七言截句二首，用黄表朱里小册，陈懋勤殿案上。忆自道光初元入直，前后三十馀年矣。椒屏亦春帖类，盖嘉庆年间故事也。 三间茅屋送朝晡，何处扁舟觅五湖。 古寺双松来往熟，故人已唤作缁徒。 出门驱马复踟蹰，坐拥百城心转孤。 犀首廉颇能饮啖，可怜有事不如无。 空相何如实境摹，万缘埽尽见真儒。 山庄义训家风在，此是骊龙颔下珠。 按：世传龙眠晚年游心禅悦，岂知观象垂训通于神明邪？曾见香光手书《孝经》，笔法由颜追钟，亦由胸中先具此一段意境耳。江阴陈君寄舫式金以所藏勒石流传，是真能得山庄图外之意者。顷因吴君冠英得见此本，题后记之。咸丰九年九月九日。 堪笑乾坤一腐儒，不骑朝马不江湖。 寻常风月无奇思，也入南山摘句图⑴。 ⑴ 南山，番禺老诗人也，与余素不识。程春海尝为言之，摘句云：「万里大风吹垢去，九霄明月入秋多。」 去年赠我祭诗图，今岁将诗抵酒壶。 送去一鸱君莫笑，来春相就醉屠苏。 异种流红照坐隅，廿年一子世间无。 若教修静当时见，写入神仙芝草图。 注：奉和红豆诗：清顺治十八年钱谦益八十岁时，其别业红豆村庄二十年未开花的红豆树开花数枝结子一颗，钱先作《红豆诗》八首，后又“重赋十绝句示尊遵王，更乞同人和之”，此为钱曾十首和诗中之二首。 ① 自庚寅冬十月梧州失路，迄辛卯冬十二月返里，艰危遍历，辄纪以诗，得六十四首。 穷山雨闭吏人呼，缯缴漫漫何处逋。 几度被兵装已尽，倾家急难是苍梧⑴。 ⑴ 梧州当事有见觅者，赖苍梧令周寒山经营解免。 萧寺炊烟渐欲无，僧堂粥饭敢嫌粗。 苦瓜未熟米、盐绝，吃尽山头雨后菇（天堂山。）。 岁祀南郊古帝都，天坛犹忆旧规模。 栋梁处处栖灵气，卖与人家住得无。 新插青帘挂酒壶，时尝一盏看佳无。 兴来且尽床头瓮，不管人家沽不沽（卖酒翁。）。 心血都为唱和枯，病中相戒兴全孤。 九原此事无人禁，听我高吟技痒无。 捲幔萧然一物无，阶前閒煞两奚奴。 炉烟不起松风细，似是烹茶待老夫。 一生觞咏在江湖，客路朋尊不用沽。 今夜月明空对酒，官封官物得尝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