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披辽海图，天地疑将穷。 远游足自豪，万里浮空濛。 日月出海水，乃在扶桑东。 男儿志四方，蹙迫以自终。 翻慕游侠儿，鞍马生雄风。 行行尽绝漠，仗剑陵长虹。 楼外砥柱山，几席浮青空。 神禹所表置，高标天阙通。 王屋连析城，秀色摩苍穹。 登楼遥见之，怀古心忧忡。 二崤秦垒灭，三川晋国雄。 蛮触纷斗争，役役会有穷。 渺然想开辟，元化观无终。 大海沤灭无虚空，多宝古塔何独雄。 金陵南郭长千里，高标屹立沧江东。 昔游不到去惆怅，使我情想纷难穷。 浮生万事皆颠错，更堪筋力枯秋蓬。 眼明忽睹琉璃影，陡觉两翼抟长风。 扪星历斗涉清汉，彷佛似已凌苍穹。 吴宫晋代那复道，三山二水烟濛濛。 曼陀优昙洒香界，野花閒草徒蒙茏。 夙观胜因悟净理，身云涌现空明中。 诸天龙象亦偶尔，岂与人世争沙虫。 登临浩歌日欲暮，归途且逐春尘红。 刘表镇荆州，名流趋下风。 孔明故人子，退耕在隆中。 表也不闻知，留以资枭雄。 由来好名人，声价空隆隆。 闻有柱厉叔，死报莒敖公。 持以较豫让，薄夫敦厥躬。 愧彼不知人，用意将毋同。 范公祠前百丹枫，十之八九已通红。 如霞如锦如堪烘，连日凄紧闻霜风。 青女渲染成大功，十八姨将扫而空。 火急奔驰望高峰，停车爱晚愁匆匆。 二峤（始安、临贺。）缩毂口，盘江汇流东（合省水皆汇盘江而东。）。 山奇水激清，八桂天府雄。 南交襟其边，苗猺羼其中。 一笑不足筹，泰平同我同。 政和讼则理，蛮髦环一宫。 政颇讼不平，赤子皆羌戎。 恭闻驭边策，清德实可风。 捐金扺珠犀，种酋百技穷。 公清比湘源，已半智勇功。 织女河边月轮空，支机之石落天风。 更见箕尾两仙翁，倒拖玉杖跨长虹。 我蹑长虹鞭丰霳，行寻石处日出东。 石上有人气凌穹，兴酣挥毫隘华嵩。 光焰万丈直熊熊，虹乃呼吸之所通。 此是天上长庚公，见我瞪目何濛濛。 一别玉躔已三终，无复旧时赪颜丰。 上帝昔爱才气雄，置子广寒百尺崇。 紫虚宝经香葱茏，八龙云篆玉玲珑。 是时子恃恩爱隆，日日醉戏琪花红。 长揖三能厌曲躬，侮弄众真如呼童。 晓窃紫霞倾碧筒，暮读黄庭误转咙。 荧惑纠弹非私讧，帝命薄谴犹怜忠。 复悯下界邻百虫，五蕴热恼忧爞爞。 故遣此石为子宫，寒栖时似云霞翀。 桑树之筹海屋充，蟠桃之核昆柱同。 霞盖霓旌斑花骢，鸾笙前导双玉童。 列仙候子集崆峒，匀天广乐鸣沨沨。 南极老人方绿瞳，把臂一笑春风融。 定记相逢此山中，桂花如霰云冥濛。 论世无一窍，读书欠双瞳（眉评：起得奇崛。）。 大抵因我愎，自难与人同。 缅想郭中令，勋猷竞尊崇。 位高世莫忌，禄重家尤充。 信可服蛮貊，恩可感瞆聋。 三多似山永，五福如海洪。 只手托寰宇，一身任帲幪。 史书实录实，大篆丰碑丰。 小子固钦仰，伊谁不折衷？ 偶尔得寸解，敢请质我公（眉评：雅与题称。）。 汉有武乡侯，寄托怀孤忠。 偏安非素志，抑郁亡川中。 宋有岳忠武，吐气如长虹。 惨成三字狱，赍恨终无穷。 二子与公较，鹿死谁雌雄。 输公惟一着，未列元宗宫。 公若生汉宋，安能王业隆（眉评：汾阳当首肯此言。）？ 有才弗见用，何处立伟功。 武举终斯世，投闲渭水东。 公灵应不泯，或可谅愚矇。 钓鳌仙人捉月去，一竿掷向榑桑东。 君从何处却拾得，箕踞俯瞰冯夷宫。 鹿卢蹻底踏雌霓，蠡勺亭上乘长风。 羲和敲日渤澥紫，蛟虎跋浪珊瑚红。 投纶大喝弱水立，戴山突出之罘空。 天吴笑倒龙伯怒，如此作剧洵豪雄。 丈夫意气渺沧海，凡鳞岂足劳丝筒。 即今转漕渡京口，龙骧坐拥千艨艟。 金鳌峰接海门近，津鼓打彻鼍逢逢。 况复东南亟水利，具区三万波冥濛。 请君更试射潮手，小游戏乃真神通。 鳄鱼远徙鸿雁集，断鳌立极铭丰功。 峭壁陡立洪涛风，孤影倒入鼋鼍宫。 建业千峰似奔马，磅礴至此形将穷。 蛾眉博望渺天际，大江东去青濛濛。 我来吊古意怆恻，所惜不见大峨仙子锦衣玉带乘云鬉。 骑鲸仙去倏千载，空馀酒楼巀嶪撑苍穹。 宋虞雍公亦健者，书生唾手成大功。 想其视师出仓卒，已有成竹藏胸中。 或言破贼出天幸，此辈安足知英雄。 英雄千古浪淘尽，惟馀二子姓氏长留天地不与江流东。 问天搔首发悲咤，昏鸦如墨腾遥空。 江波动摇忽变色，海天落日磨青铜。 馀霞半空散成绮，寒铓激射光熊熊。 天公悯我所如独不偶，故幻异景娱双瞳。 忆昨夔巫返孤棹，亦于此地维乌篷。 江风飒飒起遥渚，雨洗翠巘轻烟笼。 芦花荻絮白于雪，青枫乌桕酣初红。 终竟山川秘灵怪，朝暮变幻羞雷同。 饥劬慰劳起斟酌，银鳞尺半初收筒。 醉来閒抱水云宿，诗成啸傲夸穷工。 因之哦诗寄刘子，缄题留待东归鸿。 人生忽旦暮，聚散如飘蓬。 谁能联同气，常此杯酒通？ 阿弟开家宴，樽喜北海融。 分盏量酒户，即席传诗筒。 墨公讲丰韵，咏物格调工。 大川重义侠，击筑悲歌雄。 敬亭妙挥洒，肆应才不穷。 汝贻排酒阵，豪饮如长虹。 顾我徒老大，小技惭雕虫。 最后易堂至，谐谑生春风。 会者此七人，恰与竹林同。 中和连上巳，花柳烟溟濛。 三春百年内，几消此颜红。 卜昼更卜夜，拟宿松堂中。 臣承帝命佐相公，乘骢司马行师中。 天威遥夺魑魅魄，敌忾争效貔虎雄。 涂经华岳纵轻策，万八千丈诚难穷。 此时清霁值秋半（公华岳题名，元和十二年八月也。），臣掌岌嶪生高风。 意象惨淡慎语笑，真觉呼吸青旻通。 白云丹霞起足下，绣苔石室嵌晴空。 天台势拄玉宇正，莲华光抱朱曦融。 省方西极帝所驻，岳灵守护非其宫。 真泉玉盆混虚碧，瑶芝琪树纷蕤红。 采芝酌泉食且饮，芳香精白生予衷。 俯仰六合但直视，凭吊万世惭藐躬。 古称登岱小天下，孔子既没无敢同。 自顾不在弟子列，斯文未丧责未终。 即如此行庙算定，雅颂待纪神圣功。 题诗未毕日将入，洪河落处烟冥濛。 照我苍颜立华顶，挥洒爽气横关东。 神鬐在水不入篊，仙禽在野不受笼。 达人泥土视轩冕，林峦刬迹偕洪蒙。 嵩山征君巢许踪，高柯百尺龙门桐。 召拜谏官卧不起，草堂僻径临巃嵷。 岩姿壑籁有神会，自写不假丹青工。 墨痕迥出浓淡外，绝境直与虚无通。 手书十志字健劲，藤枝薤叶纷相蒙。 在昔右丞妙诗画，辋川旧本留清风。 征君绝艺亦兼擅，蓝田少室将无同。 弘农好古惬真赏，跋尾小印蟠丝红。 笔法独启元祐派，胚浑坡老兼涪翁。 开运下迄淳熙代，五阅丁未云流空。 神物不随陵谷变，浩叹者谁周益公。 庆元到今夏几世，暗中呵护烦苍穹。 黯然之光久愈发，何啻宝玉摇晴虹。 我在修门昔曾见，爱此叠巘藏玲珑。 归田五载亲抱瓮，柘湖拓地芟嵩蓬。 石廊洞户颇幽雅，十指愧未娴皴烘。 重来那免猿鹤怨，故园青碧孤芳丛。 云烟一卷快入手，槐根欹枕游高嵩（因披画而作梦游也）。 自注：五代杨少师凝式跋中止书丁未岁前七月；宋周益公必大跋，以为丁未乃石晋开运四年。是岁汉祖起于太原，复称天福七年，又闰七月，故曰前七月。自开运丁未至宋淳熙已历五丁未，周益公跋于庆元己未，盖宁宗五年也。 首涂发河浒，言访梅花丛。 是时暄寒并，约略花正中。 夕阴生众壑，岑岚浮轻篷。 牵挽水偏涩，演漾势渐东。 数树出竹岸，馣馤因微风。 坐待皎月上，未信溪路穷。 夜色敛晴萼，一洗春烟空。 佳时恣幽讨，初地多清风。 已靡在原草，复响临池桐。 仄径穿窈窕，渐出荒筠丛。 初疑湿云堕，岂识青霭蒙。 双峰矜脩眉，弄影清流中。 疏磬落林杪，独鸟吟秋空。 幽夐亮难状，閒静将安终。 迢迢睇河汉，念此欢言同。 灵山拔地何奇雄，洞穴有六三可通（用宋金华记中语。）。 古佛最数栖真院，旷士吾爱于介翁⑴。 松花袭衣杂飞霰，泉响夹路生悲风。 阴崖惜未把炬火，失脚几堕寒烟丛。 ⑴ 元于石字介翁，集中有《吾家》二首，盖尝隐于是山。吴礼部师道营从学诗，称为旷士。 江行千里值仲冬，半帆晴日犹冲融。 天公作寒促难转，一夜努力驱顽风。 乍闻浪浪走极浦，已听飒飒嘘长空。 神号鬼泣互排拂，岩掀壑掉争洪濛。 僵立万浪不得下，肆排千舸当其雄。 我舟来从烟水南，瞥眼笑堕溟茫中。 凝思默坐不敢叹，妄冀正直神感通。 或言钧天奏帝所，竟夕铿舞才三终。 簸惊人世自娱戏，此意我欲规天公。 愿借长风一万里，吹我径落蓬莱宫。 昔日读书处，二子吟声同。 坐花晨砚湿，照树夜镫红。 今日读书处，但有松吟风。 澹月照寂寂，悲泉来潨潨。 人生富与贵，飘忽随沙虫。 惟有金石谊，天地同初终。 松身自千年，不救促龄穷。 空馀拜处石，膝影苍茫中。 快晴连日由天公，行人出入苍翠中。 看山得此信奇福，奖州西去知尤雄。 晓烟送我郡郭外，目未及骋心先穷。 层峰斗起径到面，十里直上如乘风。 鸟飞不过猿渡绝，双岩夹峙关门通。 岩间遁雨十日伏，骄阳搜出云腾空。 当关一览失泱漭，万里积滓皆消融。 眼中𠂤𨸏乱如米，足底闛鞈声应宫。 秋容为我烂写尽，开遍野花蓝白红。 敲诗敢信有奇谶⑴，造物或者怜愚衷。 与君先后侍香案，东华入直相鞠躬。 太和晨启秋正好，想见此日祥云同。 渡河以来正农穫，楚山黔山相始终。 所愿深秋遍开霁，大田万宝收成功。 黔中文事近已洽，士气振发开朦胧。 入关来赋日五色，岂徒侯尉齐西东。 ⑴ 藕舲诗以余「黔南山色为谁开」之句为有先兆。 书律本与射理同，贵在悬臂能圆空。 以简御烦静制动，四面满足吾居中。 李将军射本天授，猿臂岂止两臂通。 气自踵息极指顶，屈伸进退皆玲珑。 平居习书颇悟此，将四十载无成功。 吾书不就广不侯，虽曰人事疑天穷。 同心忽遇二三子，篆分隶楷各求工。 皆用我法胜我巧，巧不可传法可公。 惟当努力蹑前古，莫嗤小技如雕虫。 乌乎书本六萟一，蕲进于道养务充。 阅理万端读万卷，消长得失惟反躬。 外缘既轻内自重，志气不一非英雄。 笑余惯持五寸管，无力能弯三石弓。 时方用兵何处使，聊复自呼猿臂翁。 观水不至洛，观山不至嵩。 周流三万里，飘泊等萍蓬。 我初见洛水，盖自巩县东。 行行入偃师，河洛斯会同。 心胸大怡悦，耳目忽昭融。 因悟皇古初，天人共明聪。 游河与巡洛，辄与帝谓通。 皇戏画卦理，神禹治水功。 图书实阐示，易范开冥濛。 嵩峙洛河间，允为天地中。 茫茫羲禹后，制作来姬公。 测景先阳城，朝夕正考工。 规度百里内，乃营城庙宫。 成王受图卜，垂拱冲人冲。 太保非不圣，承命位自攻。 公成文武德，岂忘镐与丰。 兹事盖悬绝，一埽口耳空。 卜年将九百，周祚得再隆。 封国指奎娄，定道育圣躬。 河图虽不出，凤亦不栖桐。 闻知嗣先圣，万古开愚聋。 溯惟皇羲来，放勋及重瞳。 发祥地相望，阙里连葱葱。 海岱与嵩洛，其气相始终。 至孔乃尽泄，巍荡天比崇。 我由岱至嵩，千里驰如虹。 获睹泱泱洛，回忆洋洋风。 斯游信奇绝，神志为之充。 吁嗟今世事，周孔道欲穷。 将使礼乐区，化为夷与狨。 疮痍满宙合，悔祸望苍穹。 私忧一怀古，莛寸叩钟洪。 行出万寿门，直诣嵩阳宫。 千年久颓圮，书院集学僮。 横舍何寥寂，苍菭织如绒。 突兀古巨柏，年岁难究穷。 石幢宋题名，门外唐碣崇。 仰视此柏树，殆如孙侍翁。 龙潭汇众流，乳窍处处通。 嵩山多好溪，传自古画工。 乃知万山主，石骨中虚空。 宜其气腾越，膏泽出冲融。 刚柔两而化，神柄不矜雄。 忆余十六岁时，当嘉庆十九年甲戌，先公官少司成，十八行省癸酉科选拔生肄业成均者，彬彬然执贽门下，余得尽识其才俊，为余有交游之始。时江右二徐，文名藉甚，则吾柳臣前辈与哲兄颖墀也。计偕至都，即从先公问业。嗣皆以廷试高等，分职星曹，联璧嘉誉，溢于辇下。颖墀迟回平进，阶秩不显。君联翩成进士，入词林，典试山左，分校京闱。旋以供奉进御文字，领司清秘，潜神覃思，与俗殊好，靡术不究，才望苑特。凡所撰拟，有刘、单典册之风，权、白制诰之遗。临池精敏，与其乡先辈陈玉方侍御、李春湖侍郎书名相埒。性坦易宽简，不设城府，余及弟子毅、子敬、子愚，尤以通家雅故，婉娈狎习。余性故迂朴，复以词馆后进，勉自芴敕，弟辈则忘形忘年，伉爽之谈，嬉娱之致，君虽道广善交，于吾昆季视他友加挚焉。谊重缘深，彼此盖不之觉也。词垣最计，出守颍州，移剧安庆，奏署皖臬，擢迤东道，迁山东臬使，凡所擘棤，宽猛必衷，欣慄交感。其彰灼在人听睹者，在颍州开霍邱县八里塘五十里之淤河，三旬蒇功，岁增种麦数万石。摄皖臬时，有夷警，辑游民修城，阴勒以兵法，创制竹箄及它战守具，精奇出古法外。迤东广西州沙夷，句结侬人将起事，轻装简从，径入夷巢，谕以威信，遂缚送渠魁。夷寨数百，并以保甲编之，百馀年伏莽，如埽秕糠，官民皆惊，为得未曾有。大理回燄方炽，计其时避瘴将遁，伏锐师于归路，三战三捷，军威遂振，蒙恩赏戴花翎。山东捻势纵横，立连界合捕之法，计戢根株，章程甫定，被议去官。粤匪扰及南昌，荷特旨襄抚军防堵，募水勇，规守禦，省垣被围九十馀日，贼受创解去。所练锐勇，会同各军收复郡县。毁家输饷，至无馀积，含谟吐忠，帝用嘉之，宠复按察使衔。人人知将起用，顾恬然高致，戢影蓬庐，不复与闻时事矣。久在史馆，温温无所试，见侈谈经济者，默不荅一语。一膺外吏，纠纷槃错，则奇智硕谋，如兔起鹘落，如风电之相属，所谓不由师授，忽自得之者欤？抑秘而蓄之者素欤？余蒙以书律相氐厉，门径不能强同，然君笔法深造，人书俱老，尚能悬捥作蝇头字。余则臂力已颓，使转怯乏，有退无进，望尘知愧已。君归里后，余每过豫章，必握手道故。乙卯冬，余以蜀学使罢归，在秦中度岁，长郎韵泉候令，过从谭萟，得闻里居安状，甚慰。今年春仲，薄游羊城，道出韶州，叔勤世讲方令曲江，君来就养，意外相逢，閤署俱为狂喜。临别属曰：「余年七十有一矣，五十年文字至交，无逾吾子，能赠以一言乎？吾多蓄陈酎，倾所有以相遗。山光水色中，月满尊前，句来天外，如与故人晤对也。」既至粤，寄寓潘德畬海山仙馆，木棉已谢，荔子方花，游蜂绕床，日作吟哦声。午雨骤凉，案头枯木砚亦生滋润。欣然有述，兼缀一诗，归舟过韶，当付叔勤兄弟读之，为老翁一笑之乐也。诗曰： 与君名位半穷通，性情夷澹颇亦同。 子不好游静者功，完固耳目多明聪。 我生踪迹如云鸿，翔集岱华峨黄嵩。 寻碑岭外得曲红，适然相遇疑㝱中。 贤郎作令效卓龚，治谱非必沿家公。 家公千里欹乌篷，侧耳来听舆颂工。 此乐足化千愁空，厥初会合此两翁。 一甫弱冠一尚童，后先并直承明宫。 旧游回首东华东，诸公衮衮去若风。 惟两翁者不啬丰，尚能把酒矜豪雄，又复研文互磨砻。 再遇再别真蜚蓬，愿言宝此痴与聋。 庶益晚节骨力充，它年云将遇鸿蒙。 證兹道味何盈冲，不在绀发方青瞳。 韶石九奏乐未终，作诗介雅寿无穷，楷书未暇缘悤悤。 说经不耐丰考功，附会传注欺童蒙。 其人恢疏有谲智，顾于书律巧力充。 天一阁上藏庋富，传闻范氏得自丰。 丛丛碑版尽宋墨，最古圉令与刘熊。 固宜深酝金石味，意思沈厚神清雄。 千文狂草果健笔，收藏赏叹天瓶翁（有得天跋。）。 寻常札牍颇频见，岂知大有颠素风。 海国清明正阴雨，忽然开卷腾晴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