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披华什咀余甘，欲报琼瑶愧不堪。 一自返舟后，几回飞梦石湖南。 莺花敢续迎春句，灯火空陪入夜酣。 茶气拂帘清簟午，想应宾主正高谈。 疏慵元楚产，十载参朝参。 后皇橘为枳，内省宁少惭。 自君知我早，愧荷情难堪。 逢场角胜负，新语使蓧骖。 柳带括晴空，寒镜开清潭。 长眉三十里，波底见行骖。 雕弓簇小竖，茜衫逐冶男。 西山如螺髻，万黛滴僧蓝。 长歌吹细缕，酒气成烟岚。 凫母出窥人，茭蒲绿鬋鬖。 时闻惠连语，苍翠似江南。 一旬雨雪春淹淹，馀寒尚殢三月三。 满城花信近桃李，客舍冷落思江南。 司空园亭傍水际，初巳有约来停骖。 郊原霁色忽入眼，豁若明镜初开函。 草凝露光翠扑扑，柳挟风势青毵毵。 檐牙燕巢看新补，枝亚雀鷇俛可探。 兰亭胜事俗久废，京洛良会情尤耽。 辘轳转水百尺底，绕砌曲折归澄潭。 不须丝竹发豪兴，自有风雅供清谈。 铜壶静传竹箭响，蛮榼远费桃枝担。 先生名高暂解组，公子官好能抽簪。 閒从门生⑴奉几杖，犹许野服来相参。 古道力持公自厚，群贤不鄙余怀惭。 久留帝乡亦何为，土俗节次差能谙。 放钟撇卯等儿戏，岁月过隙真奚堪。 大杯一浇垒块散，得饮且复拚沈酣。 前期更有听莺约，预办斗酒携双柑。 ⑴ 诸公皆先生门下士 白发高堂笑语参，满卮春色进黄甘。 鸡声惊起儿时梦，五十年前二十三⑴。 忆在武英春殿里，五更冰雪趁朝参。 而今日宴犹高枕，花甲周来又十三（余年六十奉旨领武英书局）。 送春箫鼓到城南，诗被催成酒半酣。 此景回头如昨日，年开八秩巳加三⑵。 我笑山阴老学庵，閒中往往好高谈。 隔年甫乞宫祠禄，又叹穷愁七十三⑶。 ⑴ 夜梦先父母在堂儿孙群奉觞上寿醒而追忆五十年前先安人见背余时年才二十三恰合詹义成语遂借用之 ⑵ 己亥冬客南昌答李明府送春牛诗有砚田别有耕犁叟巳是年开八秩时之句 ⑶ 陆放翁年七十二再乞领宫祠其诗云七十人言自古稀我今过二未全衰明年又作七十三唫则云发无可白方为老酒不能赊始是贫何前后自相戾也 王生老人产六男，奇局倍于乾坤三。 清奇浓澹无不有，都与范叔论青蓝。 范叔平生无不与，就中独数宾也贪。 公然欲以长句胜，侦吾懈散来雄酣。 吾时泪乾不能哭，恳语相吊非所堪。 所以云烟遇骨肉，懒复就汝城东庵。 汝闻吾来病欲起，望吾诗册心焉耽。 岂知吾道在今日，黼家黻国言之惭。 语汝英髦粪土置，汝有息壤钟山南。 不然崇为最初义，却向心地真濡涵。 如敛海波作盐酪，流入百味成芳甘。 天下汹汹死丧至，真宜战斗无空谈。 少年肯听老人语，见若咸苦耐咀含。 与汝妇翁十年别，两鬓霜雪何鬖鬖。 揖我谓我必有赠，肺腑所出兹能谙。 王生老人限骥足，犹望骏子飞云骖。 千里百里各自置，深语连夕穷幽覃。 人间那容出世事，疑此诸老非狂憨。 重阳菊花与三笑，毋以一粟禅同参。 我本江海客，风水性所谙。 争食雁鹜侣，眠卧蛟龙潭。 吴山及越水，到处工幽探。 强来北地游，埃壒积不堪。 佣书读中秘，逐队趋䟃𧽼。 烟海迷津涯，十不忆二三。 欲投祭酒笔，骨相惭燕颔（平。）。 慈亲迫榆景，发脱难胜簪。 迎养薪桂地，所愧缺旨甘。 斜街路南头，因树三间庵。 老人弄孙罢，绣佛依香龛。 昨来秋风起，语我思江南。 片舸下泽潞，家具不满担。 拜送心断绝，而我羁归骖。 有儿名一生，废学增痴憨。 曾不识之无，但索梨与柑。 有女已上头，长欲与母参。 心性稍姞慧，恨渠不为男。 俯仰既无藉，出处弥自惭。 薄游向齐岱，聊写忧心惔。 一看封中云，快听海上谈。 悬车待春发，陟岳搜穹嵁。 日观俯沧海，天门豁层岚。 扪碑倚石表，发策开玉函。 谁知灵威丈，赫尔嗔其贪。 仍复驱我来，卧病同僵蚕。 努力近药物，割嗜疏酒甔。 二竖杂虚耗，环伺何眈眈。 昔年壮意气，万象供嘲唅。 今如病马伏，不任驱骖驔。 面用方曲障，口拟石阙含。 亦有旧携剑，锈涩昏星镡。 亦有幼读书，尘封饱鱼蟫。 一仆穷相随，肤皲鬓㲯毵。 作字遣之卖，易菜日半篮。 缩颈向炉火，暖意偷春酣。 忽讶岁云尽，泪下衿衫渰。 转忆去年夕，浑舍谈詀諵。 索逋虽填门，相对乐亦湛。 今反作孤客，枯寂同瞿昙。 百感自然集，苦吟讵所耽。 顾影坐分岁，渐听晨钟韽。 斜阳数骑投精蓝，偕游不啻靳倚骖。 如逢旧书读未厌，胜地岂惜重来探。 秋林增爽叶初脱，积潦稍减光犹涵。 种桃道士解相识，登阁梯级行能谙。 须臾日落暝烟散，琉璃一点明花龛。 此时见月不见水，客影泉影俱成三。 瀑响琮琤境逾寂，酒鳞潋滟颜微酣。 旧游如梦忆南国，岁华八易吾何堪⑴。 百年快意岂多得，良夜若此能毋贪。 星河入檐照虚殿，风雨满耳鸣空潭。 隔城箫鼓出璅院，矮屋多士眠春蚕。 据鞍入郭倚薄醉，街衢灯细嘶风驔。 不须明日计晴晦，归来熟睡蜗牛庵。 ⑴ 丙寅今夕，小宴建昌万年桥，追话惘然。 中年百事皆饱谙，怀抱所向知苦甘。 闭门奇石作侪友，绕身美树为儿男。 图书古香爽气接，户牖静妙天机含。 主人晏坐无客谈，役使童仆分两三。 或携畚锸或瓶甔，气力巧拙杂秀憨。 种植理深或未解，培灌习惯俱能堪。 本根不伤土脉固，雨露欲滋筒溜涵。 楸罗五株岂易得，槐列三本真嫌贪。 荣华一仗秋气肃，秀发乃过春风酣。 先畴勤苦验多稼，析薪负荷期能担。 堂垂嘉荫意可久，息避恶木心无惭。 置身已除少年想，托志何必长林耽。 永叔称翁岁未老，渊明责子乐亦湛。 既欲其生实欲可，求火夜照声呫諵。 人生子弟要佳耳，老悖不念徒耽耽。 心田耕耨倘无倦，他年乔木应森参。 磴穷寺门出，乃造幽居庵。 僧雏眉宇秀，解作摇松谈。 诗人与诙嘲，不答心自谙。 弥勒学道者，许客来同龛。 佛火照深院，妙谛团栾参。 寒月出桂树，下界钟鱼含。 侵晨倚导师，北岭为幽探。 越城四面清流涵，轻䑳小楫如浮骖。 秋霖乍歇叶初下，发兴便欲穷幽探。 城中八山首采蕺，君王辛苦谁能堪。 桥边不遇题扇媪，右军弥勒偏同龛。 栋挠瓦堕豆房破，病僧霜发垂䰐鬖。 告诉频年困水厄，物力讵足营伽蓝。 墨池深黝覆石穴，时见邻叟汲满甔。 逡巡太息下山去，龟形岫转城东南。 势若飞来尚浮动，湿云懵懂萦槠楠。 登阶礼拜彦公像，屋底鳗井深潭潭。 盘回折磴苔滑汰，绝顶扑眼来烟岚。 浓青冷碧渐褰露，什十伍五兼参三。 馀霞忽抹天尽处，倒射塔杪殷红酣。 同游相与话旧事，许掾再世梁王谙。 太清以后乱既甚，七官兄弟寻戈锬。 岳阳仅存赖黑獭，江陵蕞尔古子男。 称尊践阼崇庙祀，蜡鹅稍洗维摩惭。 居然辍御闻妇臭，都讲一现仍优昙。 前因不昧相轮建，波旬劫内愿力担。 次律松下发书瓮，乐全梁上开经函。 世閒贵仕无可语，吐丝往往缠春蚕。 凄然归袂薄寒袭，明日更上林中篮。 秦稽佳处难悉数，安得随地留茅庵。 古之彝器篆最奥，佚籀已远谁稽探。 横舟持刀或立旆，简质妙若绘事媅。 姬周尚文备众体，𣢾识不虑供鱼蟫。 二千年物落山寺，王诗大小传东南（西樵阮亭两先生）。 兹游一见发绝诧，熊熊光溢燕子龛。 腹深八寸唇尺四，叩之清越微声韽。 云雷周匝峙饕餮，生砂活翠浮朱蓝。 无专世惠释文异，不独立位形相参。 原父郑𨚕误考据，尚功妘妇迷研覃。 惟王酬庸锡册命，銮旂鋚勒兼戈锬。 忠忱对扬惧陨越，孝思用享调滑甘。 钤山不识此二字，廿年辛苦成虚谈。 天池钓叟假盗柄，大鸡亦应台星三⑴。 铸气为兵事豪夺，攸熺一例如狼贪。 上河图子偶伪托，思质陷法人何堪。 吉金肯冒辱金辱，得不舁送行䟃𧽼。 子孙永宝意尔尔，杂厕尊勺娱宴酣。 岂知袁州诏簿录，清玩件系文嘉谙。 此鼎潜藏幸神助，同时辈行归瞿昙。 空诸所有乃常有，云烟过眼休嘲唅。 壑舟恐遭大力负，请视覆辙应怀惭。 何如留与客吟赏，茶具更携都统篮。 ⑴ 明世宗自号天池钓叟见沈虎臣野获编 平生最爱郭熙语，春山如笑心所耽。 秋山如妆更佳绝，境不亲遇思潭潭。 路纡港狭暗门外，两岸树老多枫楠。 秋声万窍发篥瑟，黄叶飞坠前林龛。 陡出港口目尽豁，湖面百顷朝光含。 青山有意在隔岸，状态始得穷幽探。 冯夷苦欲献窈窕，风伯为我驱浮岚。 秾花稚柳亦何有，朱粉已谢东家惭。 或浮亭亭远在北，或立挺挺偏依南。 阴晴重掩不可数，一一碧玉莲花簪。 谁能水上见微步，宓妃湘女遥相参。 坡陀中更横秀岭，首尾㒩㒩形眠蚕。 欹斜断处远岫出，眉际小缺微填蓝。 石梁坐久剧平视，口不能语心能谙。 须臾残日射滉漾，金支彷佛蛟宫涵。 渔舠远列若凫雁，败荷萧索声微酣。 似闻有语劝小住，欲筑汀畔为渔庵（右十二首见《裨勺》。）。 饧香粥白满市担，疲驴独跨来䟃𧽼。 此州此堂复此日，袷衣瘦影无人参。 谡谡万松响，白云如水涵。 墙根老梅条，绿萼犹可簪。 淮岑江岫好螺髻，与堂上下浮青蓝。 残碑自留岘首胜，往句不负荆公惭。 煮茶开小亭，井底泉何甘。 佛香馣馤流，西寺深相探。 春风年年柳毵毵，年少行乐我尚堪⑴。 愁心莫值湔裙女，指点飞花扬子南。 ⑴ 欧阳公《朝中措》词：「手种堂前杨柳，别来几度春风。」又：「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 南屏北，高溪南。 石五色，俯自探。 儿童竞作盆盎供，光出沙汭非螺蚶。 厥一广及寸，厥修寸倍三。 青花鳝血砚质似，式复岳尾琴材参。 爱之为作铭，太古音疑含。 把之不留手，替麈资清谈。 弦之竟上苍筤亭，载之更过君迁潭。 霜林叶酣酣，鬓影吹䰐鬖。 苏门天籁人谁谙，风篁松雪情同耽。 秦君虽贫犹未极，一箧可胠囊可探。 不知谁何攫金去，逸者追者相䟃𧽼。 纪君闻之闭门咏，盎粟谨护石与甔。 作诗送秦贴东壁，主人夜拓风窗南。 室中有藏难妄意，万卷自拥他非贪。 谁何乃又攫诗至，踪迹数数能无惭。 秦家更酬纪家倡，和者迭起诸家堪。 城南近事我初晓，适冒凉雨提荆篮。 篮倾果蔬榼脍鲊，呼饮莫辞婪尾婪。 昨搜东壁徒扰扰，今顾西壁翻耽耽。 一笺相忆语还谑，数笺相照颜方䣻。 我谓主人毋太憨，岂知偷儿情所谙。 定猜墨书好波磔，或认粉本佳烟岚。 取投庙市觊高价，恨未穿蛀经鱼蟫。 灯疏四座盏飞百，铃静六街漏下三。 起者狂思舞都蔗，坐者懒欲成瞿昙。 似闻饥鼠笑且数，曰偶齧却资轰谈。 九渡达不纡，王程趣我骖。 踰田转入市，益觉蒸紫岚。 监庙礼导步，鸣钟神披龛。 拜瞻光辅业，铨德夙既覃。 恭惟圣皇化，溥畅南条南。 注生神是妥，俾我人民耽。 再观寝外松，夕照深相涵。 寿昌义有符，金简奚须探。 震雷骤雨昨竟日，晓望不得行䟃𧽼。 但滋五谷近畿足，尽飘万萼奔渠渰。 所期终想紫垂架，泥满靴袜何以堪。 须臾日气破云气，次第巷北投巷南。 清清无声古堂一，郁郁有阴老本三。 东西双立大于树，卧者蟠屈身生藫。 青旻岁现宝璎珞，凡几小劫邻瞿昙。 蔓延散走正磅礴，粉坠湿渍犹馦馣。 未来频讯市中隐，将去复临石下潭。 踌躇乃当把君盏，顾笑觉太今朝憨。 明灯已张影还聚，吾徒申诫如醴甘。 庄则不亲狎则简，赤以染朱青以蓝。 静思帝里人旧植，先数吏部厅曾探。 海波寺傍亦彷佛，竹垞屋处馀㲯毵。 吕家谓真元代物，大德题字年谁谙。 替花烂漫索新句，屏后又坼黄磁坛。 ① 同徵刘相国绳庵、陈通政句山、申光禄笏山、杨中允屺山暨载，集王太守砺斋宅。 仁庙平海宇，制科雅化覃。 宪庙光盛轨，举士诏至三。 我皇初元启，复诏幽遐探。 群材集阙下，刘公来江南。 袖然试第一，政府于今参。 武成锡宴后，万国弥乐耽。 从容叶佩玉，小大端朝篸。 槐阴静首夏，云色浓西岚。 庶几式恳款，庖洁醴且甘。 ① 瑶华道人为仁庙诸孙，名弘旿，职在御前。能诗画书，上加恩王后爵以贝子。 草堂鸿自画，亦复自题堪。 兹景出吴乡，盖已非终南。 墨竹夹叶椿，丝柳虬松参。 大石立栟榈，北林枯两三。 篱阴藓夹蹊，堂阳栏俯潭。 其东一角夭，更以抹远岚。 ① 长潭在镇平城西十五里所谓“长潭夜月”八景之一，乃石窟溪之北口。 高台不可上，中有道士庵。 不知何因缘，奔走善女男。 上悬百尺崖，下俯千尺潭。 同行各倦游，我力差能堪。 兴尽且姑止，胜境非不探。 滩头有村店，恰坐人两三。 绿茶香盈瓯，丹橘珠满篮。 是时日加午，鸡声隔烟岚。 小溪何清浅，溅溅来西南。 溪上读书堂，一饭秋茹甘。 一疏晨叩阙，夕贬大海南。 安知辟佛人，乃喜留僧谈。 苛论出后儒，公德宁遗惭。 蒙庄固多诬，妄说孔赞𣆀。 拒墨见夷之，此意良足参。 颠也实异僧，在世为奇男。 悯其醉佛久，将为醒沈酣。 想闻公语时，心已怕瞿昙。 仆仆八月间，来往至再三。 惜乎公遗书，意未申所含。 留衣人其人，微旨谁能谙？ 中天北斗光，夜照叩齿庵。 金山山水夙所耽，方蓬宛在江之南。 焦山对峙两相抗，北固形胜聊参三。 放舟东下送遥目，或如伏象如眠蚕。 三十馀年重经此，与山灵遇心衔惭（戊戌、己亥俱留宿山寺。）。 到山径路半难识，岩下不改蛟龙潭。 旧诗依然在颓壁，朗诵一过馀清酣。 老僧问名忆往事，石上惚恍三生谈。 古鼎歊云位佛座，残碑瘗鹤留花龛。 樊圃春菘澹不厌，曹溪冷水尝偏甘。 江山无限任揽取，不酬以值谁言贪。 东坡金焦每还往，谢却世味吾能堪。 朱方一棹便许到，何须深处留茅庵。 诗人山水性所耽，好山多在江之南。 金焦对峙尤擅胜，游踪不厌再与三。 迩年老病废筇屐，有如茧裹三眠蚕。 春来金山遍探访，一洗几载山林惭。 更从浮玉放孤艇，茫茫东下轻蛟潭。 冥心夷险竟一视，中流歌啸馀高酣。 乘风劈浪览烟景，与客卷雾开飞谈。 到山入祠拜古逸，寻僧历寺经花龛。 老僧还识旧颜面，忆我瀹茗知泉甘。 今来仍似野人野，夙嗜不异贪人贪。 羁踪尘海付前梦，心醉云壑差能堪。 他时倘鼓涉江棹，叩关更拟来松庵。 我生性僻佳句耽，题诗一路来江南。 江南烟波渺无际，野航恰受人两三。 萧晨无风剪江去，中流自在诗抽蚕。 侧闻焦山更幽绝，当年招隐真无惭。 海云萧索护古鼎，修竹掩映临寒潭。 遥看一点青扑亚，老僧禅榻眠方酣。 风餐雾宿叹行客，未许捉麈陪清谈。 钟磬无声晓霜白，一船远梦飞烟龛。 他年若寻双不借，虽有风浪心仍甘。 山灵闻言忽拊掌，此念毋乃书生贪。 问君昏嫁几时了，山犹如此人何堪。 但当作诗破愁疾，为尔寄写山中庵。 白云山上罗永庵，传有明帝栖遁龛。 考之前史帝崩火，安得遗迹留西南。 稗官虽传老佛返，议者辄谓无稽谈。 我思金川事仓猝，母后未返宫已燂。 当时死生究谁识，鬼门何必无逃骖。 出尸七日葬以礼，特掩耳目欺愚憨。 既命胡濙访邋遢，复遣郑监踰琼儋。 长陵亦疑帝尚在，何况天下思遗簪。 所以从亡致身录，多摭轶事勒秘函。 东湖樵夫补锅匠，荒天野哭辞詀諵。 亡国非以无道失，此意千载同悲含。 人心未死即帝在，焉知不薙为瞿昙。 皇觉寺中旧衣钵，一脉正宜冢嗣担。 革除距今四百载，兹庵不朽犹精蓝。 想见师徒卓锡到，曾携红箧度牒三。 新蒲绿时感怀切，菜根青处歌声酣。 独嫌附会转失实，洞号流米泉涌甘⑴。 兴王或有百灵护，泥马著鞭蛇斩镡。 逊荒久已时命去，空山魑魅宁朝参。 当是遗民切哀慕，故神其说资穷探。 我来吊古白日暮，群乌声正啼烟岚⑵。 ⑴ 庵后有流米洞，相传有米流出，供帝爨。前有跪井，云山高无水，帝至，忽涌泉出，取水者必跪汲乃得 ⑵ 相传帝题庵中诗：「惟有群乌早晚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