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君将画图，众史罗右左。 纷然受揖立，笔墨事碎琐。 一史独后至，忘人亦忘我。 儃儃走就舍，解衣槃礴裸。 万事不入心，摆脱众史夥。 是真得画神，元君果曰可。 清晨渡江船稳坐，风细波平无坎坷。 薄暮渡江暝色净，寒月初生浪花妥。 两岸千樯互明灭，中流一舟载一我。 瓜州城郭润州镫，与我主宾分右左。 万籁潜消耳忽静，孤帆侧挂身微颇。 江空正宜星斗浴，山悬却被楼台裹。 半渡才烹试茗泉，前汀骤迸叉鱼火。 仙冢开疑漆炬然，蛟宫闪诧灵珠堕。 惊鸥拍拍舞晴雪，断续欹斜态阿傩。 此时月午天水洽，忍冻挥杯豁眉锁。 须臾颠风势稍炽，渐觉波澜暗掀簸。 颇黎昏黑三老恐，似有神蛟伺欹舵。 舟人妇子抱饭瓮，钱纸光中撒钗朵。 我时半酣轻性命，睥睨天吴若蒲蠃。 江湖出入此身贱，每念死生成懒惰。 梦中江水白茫茫，六代英雄谁最可。 欧公贬夷陵，欣然无不可。 船载集贤书，梦摇金殿锁。 偶参转运庭，伛偻趋而左。 黯然神始伤，县令乃是我。 我爱许子逊，巍然一硕果。 此时橘中仙，当日民之爹。 唐朝显庆车，晋代洛阳火。 古色最斑烂，深情笑言瑳。 纵论至于诗，唐后无一可。 出其所著作，使我袒亦左。 非随少陵游，即入青莲坐。 字挟华星飞，笔落云霞裹。 百怪虽妖浮，万象仍帖妥。 平生枚自矜，于此亦云颇。 忽然见夫君，人间有二我。 可惜七旬馀，发白贫无那。 无力饮酒泉，只愿吟饭颗。 虽非子夏盲，已类凿齿跛。 弦绝琴台凉，客少花关锁。 遥想竹素轩，篱菊黄几朵。 老僧揖我右，秀才揖我左。 儒释一齐迎，不觉笑言瑳。 秀才负高怀，久断红尘锁。 时时抱孤琴，到此峰头坐。 弹开云数重，惊落花几朵。 不负山外山，真乃可人可。 始知旷达人，世间不止我。 簇簇青芙蓉，对面开千朵。 颇似武夷君，著渠来迎我。 有时形突兀，云中插箭笴。 有时势盘纡，长眉斗婀媠。 遥青与天分，近绿将人裹。 陵上更援下，断右忽连左。 滩声万雷奔，松竹一亭锁。 远望树深处，茅蓬起烟火。 心忖是何村，今宵安歇可。 佛说有化身，易言贵观我。 君乃独取蒙庄书，写此一对解衣磅礴裸。 既非形影神句问答频，亦非千百亿躯示现夥。 无端入画一而二，一端正相一偏颇。 初疑高人对奕閒，又疑雅客晤谈哆。 岂知不得生区别，左者即右右即左。 静如寡女顾影怜，超如定僧出神坐。 问君何事弄狡狯，幻出人间两么么。 得非形骸以外莫可亲，傲视世人无一妥。 不然幽独之地内勘严，欲旋面目自印可。 此则吾儒学问事，两我相证不容躲。 一啼一笑情辄呈，亦步亦趋履休跛。 有丑在镜扑则愚，有愧在衾去须果。 君其自此益远矣，此身不堕劫轮火。 吾独悲夫身为累，如蚕作茧密缠裹。 笑君一身难了又一身，不知何时可以脱缰锁。 残冬冰雪天，年事猬毛夥。 萧斋共故人，偏觉清况颇。 门却车轣辘，帘隔尘堀堁。 剧谈舌翻澜，雅谑口炙輠。 各订一编藁，刮磨到贴妥。 项颔龙养珠，腷膊鸡抱卵。 此兴殊不俗，嗒焉忘尔我。 回看长安中，比屋沸碎琐。 豪家考岁会，主进累钱垛。 握筹算锱铢，操券责粒颗。 怕人食言肥，防客观颐朵。 亦有贫乏户，龟手叹劳瘅。 索米腹每枵，典衣身或裸。 债帅难避台，逋寇欲逃锁。 眼前吾两人，独得掩关坐。 本无富窟藏，幸未穷坑堕。 处世贵知福，即此便尽可。 书生命原薄，出身从坎坷。 取数戒太奢，谋生在聊哿。 胡为逞无涯，羡彼金玉瑳。 愿奢分有定，作计恐终左。 且寻爽鸠乐，勿学茧蚕裹。 人生能几时，疾于弦激笴。 不见腊又尽，家家爆竹火。 池荷花正开，高下百馀朵。 娟娟若献媚，引我清兴颇。 爰偕素心人，盘格携碎琐。 小酌修篁下，脱略半袒裸。 天亦助微阴，不放日如火。 杯新吸碧筒，酒满倾白堕。 所嫌饮量窄，大户尚推我。 一笑语荷花，托根惜未妥。 倘生豪家园，吐艳列繁夥。 刷藕催行厨，采莲荡画舸。 粉黛妓成围，履舄宾炙輠。 亦足壮景色，为汝增婀娜。 今来依措大，毋乃遭遇左。 茗荈故纸包，饾饤秃袖裹。 穷奢惟烹鱼，大嚼但设果。 西施受唐突，辱杀红颜媠。 有客代解嘲，未足叹轗轲。 幽兰空谷宜，丛桂小山可。 羊羔酒赏雪，终逊吟诗坐。 花闻如解语，冉冉身欲亸。 故人多膴仕，快若凌风舸。 建牙乘朱轓，曳履蹑青琐。 门列棨戟森，家拥金玉瑳。 偶念及腐儒，知其掩关坐。 或怜范叔寒，遥赠绨袍裹。 或笑杜甫瘦，赋诗嘲饭颗。 岂知此老顽，解衣磅礴裸。 心方古人期，颐肯诸公夥。 生前不如他，死后不如我。 幽幽小窗光，耿耿微炭火。 萧萧白发叟，把卷终日坐。 雨中十馀日，亦觉腰膝跛。 来时杏初花，起视花已堕。 吾家士礼注，私欲笺者夥。 安得数年间，使我斯愿果。 自从闰月来，昏义究亦颇。 恐归徒四壁，饥来又驱我。 樵歌岭如何，问道屡不左。 寺扉老树阴，客髻鲜花朵。 看山本为泉，酌泉且留我。 松风洒无声，松影石栏坐。 傥复来戒公，意言适俱可。 雨程易阴晦，不料夜已果。 极望无人烟，悽惶落途左。 有山当我前，黬黑夕霾裹。 稍入意已迷，甫涉路无妥。 扑额崖奔崩，仇足石碎琐。 怪光睛屡凝，寂响魄虚堕。 一水忽界空，远现白瑳瑳。 波声渐砰訇，山径更埳坷。 何因喜忽狂，嵌天见村火。 逝为褰裳行，扪石少危坐。 今岁不甚寒，微寒消更可。 招邀皆寄公，谋饮先及我。 呼儿下帘衣，促坐围地火。 薄具当侯鲭，错列只蔬蓏。 脂肠鲜花猪，实核惭韭卵。 苦酒倾百升，不醉腹转果。 停尊念旧雨，太半散江左。 我辈如转蓬，复向燕云堕。 商略身世事，百法欠帖妥。 且复永今夕，切勿话琐琐。 棋劣胜固欣，诗好拙亦哿。 即此足相于，那觉在尘堁。 后会宜频频，不尔愁则颇。 画师何处堪著我，万物是薪心是火。 有薪无薪火性存，隐显少多无不可。 苦瓜雪个两和尚，目视天下其犹裸。 偶然动笔钩物情，肖生各与还胎卵。 心狂不问古河山，指喻时拈小花果。 今年冬暖雪不至，畦陇枯松荒菜蓏。 东卿丈人趣最腴，相呼走看化机夥。 我忽推去不欲观，遗老悲襟托细琐。 勃勃生理等兴废，童童浮世老瘖跛。 君不见，乌芋平生朴实头，石榴终有顽皮裹。 其中朴实外顽皮，贮入罗筐任颠簸。 混元同證清净根，莲子一窠花两朵。 触物论议发，诗心热如火。 百纸尽一挥，其疾又如笴。 先生叹谓曰，子才何不可。 顾能惊四筵，未信适独坐。 微论屡己忺，一编欣示我。 根巨本闳深，椎凿入细么。 奇藻削繁芜，洪波涵澹沱。 忠孝阐大节，风土陈细琐。 精心一缕系，旁魄万象裹。 许我挟卷行，归装压飞舸。 沈吟日百遍，寒镫坠花朵。 所获良已多，策励自信颇。 始悟坡老言，守骏莫如跛。 荒园一夜雪，无客能过我。 我亦闭不出，呼酒拥炉火。 念彼种麦人，才喜飞霙瑳。 寒节迫中榆，盼雪今始果。 倏闻跫然来，清兴子乃颇。 见示宫詹文，百年古香裹。 木翁谨题记，金石隽味夥。 君承芬烈馀，父书欣负荷。 作诗出清新，访古蒐奇琐。 一一为吾道，笑口不觉哆。 天葩更横飞，人意争砐峨。 忘却青门居，想到江南舸。 江南我习游，魂㝱十年堕。 但苦时事艰，莼鲈计犹左。 茫茫天意遥，踆踆游足跛。 行止无可言，商略几时可。 日来灞桥上，冻梅开几朵。 与子联骑行，聊堪涤尘堁。 古喻业如沙，莫犯如粟颗。 生时既不作，死去无剧祸。 死生两无拘，是人已證果。 百累离诸身，何物执是我。 生来我无真，死去真无我。 空自起悲伤，累他深夜坐。 眉头不散愁，眼泪从空堕。 自此相决绝，冥中酬苦果。 将钱买蜀锦，南上寻吴舸。 明日到苏杭，风高连催舵。 钱塘涛浪险，出没狂飘簸。 四大忽抛弃，冥归黑暗坐。 舴艋行江湖，所恃在拿舵。 一舵拿不稳，百人俱颠跛。 大吏任封疆，操纵出于我。 有衡持其平，有袒不可左。 微官受一命，譬如驾轻舸。 能载能覆人，但视樯帆妥。 母将睥睨心，责之以纤琐。 篙师不我用，行将受掀簸。 有因即有果，有庵即有我。 来看庵前花，隐隐庵中坐。 花笑我亦笑，著身无半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