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飒飒吹枫楠，新霜点点飞江潭。 柳条零落不忍折，朝来录别嗟何堪。 江淮都转尚风雅，莲花幕底朋盍簪。 况逢江东老名宿，促行那许停吴骖。 先生荣显非所慕，每于典籍偏沈酣。 礼乐甘从野人野，著述直似贪夫贪。 娲笙羲瑟辨律吕，嬴灰孔壁勤稽参。 五经纷纶抽腹笥，百家肴核窥尘函。 汉京贾郑不可作，浅儒俗学争嘲唅。 钜制皇皇振聋瞆，洪钟大虡声非韽。 君家两世列清禁，石渠天禄书曾探。 趋庭授受有经说，统同辨异功最覃。 萧山秀水二公出，鼎枪刀足应成三。 先生一编绍旧业，门题通德真无惭。 平生汲古亦有志，故纸不厌搜枯蟫。 梁丘家宗我已识，每思执卷眈高谈。 惆怅相逢复相别，当筵离曲歌何戡。 几时栖息衡宇下，万轴坐拥藏书龛。 著录不少称弟子，学术正好传孙男。 碧草盈庭春盎盎，红豆著树花鬖鬖。 登堂傥许问章句，便思买宅香溪南。 儿郎伟，抛梁南，浦口清波绿似蓝。 万里王灵漕舡稳，鹢竿沸沸好风含。 足迹遍内山，山僧笑我贪。 恐或遗一胜，又复凌岩嵁。 危巅冒台名，奇胜实无惭。 西有万仞壁，削立迥相参。 十二白玉龙，素霓迭吐含。 鲛人纷前导，珠旆影𣯶𣯶。 烟雪舞一壑，笙镛中自酣。 源头固已奇，承以几尺潭。 俯窥不见底，冥冥但苍岚。 古者何仙子，隐此驻鸾骖。 至人閟形魄，难可接笑谈。 天风振衣袂，落日倚松楠。 大海入履底，快目眺东南。 矗矗石门坞，洋洋喷雪潭。 落落苍松径，深深媚云岚。 嘤嘤黄鸟至，颉颃两又三。 缓步登墠堂，酌彼井渫甘。 酌之劝黄鸟，淡泊百味涵。 报我以何物，珠玉非所贪。 丹穴闻有凤，生子毛𣯶𣯶。 愿去护羽翮，高翔云霄参。 万物咸睹光，千载共美谈。 苍峰高不极，乱插如蓍簪。 须臾阴厓辟，青俨初出蓝。 始知夜雨大，变换朝来岚。 范宽尔何人，泚笔秋意含。 山坳洗顽云，幻出孤僧庵。 童仆旅即次，与马真成三。 荒涂意何之，岂遂穷幽探。 茆屋坏桥侧，俯瞰千尺潭。 凉气袭四野，厉揭何由堪。 高城散凉雨，石径路夙谙。 平冈信逶迟，丛木纷参覃。 循厓坐丰草，俯槛窥澄潭。 静续塔铃语，仰接风蝉谈。 绀壁出天表，面面飞晴岚。 拟挟仙翮健，复以飙轮骖。 浮云起西北，倒景淩东南。 尽释域中恋，获遂天际探。 心赏亮已惬，目营非云贪。 多生爱初地，持帚吾犹堪。 昨舍故人归山庵，路逢曹子披尘函。 欲浇江水泻智慧，一雨飘落舟中岚。 手持贤兄好文字（兄广权有文学。），辨章学术穷其探。 湔除回穴启真秘，使我有舌不敢参。 论仁特采东塾说，薪火何止传湘潭⑴。 菊坡精舍别来久，梦中杨柳空鬖鬖。 大师不再下无学，妖狐昼出言二三。 后生少年嗜鬼怪，经义新说青于蓝。 本心已昧非可惧，乱流既甚谁能戡。 我惟造圣只一轨，不到真处皆空谈。 李固可冤季长谄，弥远不罪西山贪。 时危致君竟无术，便有书论徒面惭。 千年耿耿挂心目，自恨霜泺旋羸骖。 江山大好正堪隐，谁与百战湘人男。 时平豪杰不足数，勖哉吾子视所担。 ⑴ 湘潭胡学长伯蓟为先师高第，弟子令嗣元仪兄弟经术知名，实东塾再传也。 五更月堕天西南，残星耿耿配两三。 出门风轻马蹄快，衣上一带侵山岚。 苏门县前解铃驮，困思小憩投茅庵。 贤侯东海我好友，劝我劫劫姑留骖。 台符吏牍剧衡石，一笑不问先幽探。 西门七里林谷绕，斜日半岭烟云含。 涓涟已到百泉上，清晖杰阁凭眈眈。 水妃何年此微步，明珠错落遗风潭。 千鬟万髻作颜色，太行倒插绿玉篸。 清泠忽听响琴筑，驶激更不容螺蚶。 吾徒解衣聊快意，健笔往往兼雄谈。 昔者东游过趵𥤮，与此清泚同所媅。 水晶盘中泻冰雪，一勺便瘿吾犹甘⑴。 桃竹园西得微路，下者扪壁高乘篮。 青山久无俗士驾，白石尚有仙人函。 啸台鸾凤杳何处，遗诀或者留彭聃。 重游后会谁与必，归路欲觅觞酒酣。 环山三匝梦应熟，瞥眼一过心常贪。 便捷休争百足蚿，缠裹莫作三眠蚕。 人生婚嫁有时毕，便合夜雨同冥参。 ⑴ 水性悍急，饮之辄瘿，居人于十里外方汲。 百舌声老月过三，枝头茧栗春尾婪。 丰台风光正邀勒，游花冠盖南城南。 蜂蝶前驱莺燕闹，梨云冉冉红酣酣。 王园万本更奇绝，蓬莱一宫花海涵。 云阶月地仙驭列，䌽旄绛节纷相参。 雨洗凝脂分外白，态醺卯酒天然憨。 花侯花相漫题品，较之姚魏青于蓝。 赖公凤笺为收拾，秾姿贵䌽诗中含。 我本臞儒断结习，对此香色迷瞿昙。 饮馀跋马不忍去，帽檐一朵从人簪。 畴昔共夫子，锋车过湖南。 清宵语志事，抚髀良不堪。 重逢鱼服国，更作纵横谈。 岂知意未极，归别巫山岚。 丈夫功名会，岁晚方沉酣。 良医肉白骨，肱折盖已三。 矧子四十馀，利病久所谙。 挥斤削危垩，洒落风雨涵。 一同寇恂借，乃与龚黄参。 美哉湘江水，风物夙所贪。 为我留佳地，禹穴行当探。 青门月敦牂，西眺香山岚。 鼠姑开巳遍，婪尾正清酣。 两和移居诗，澄澈如秋潭。 愁来百回读，倒蔗破霜柑。 玉沟千杨柳，淙淙水拖蓝。 安得凌长风，吹落天西南。 所愿担笈从，剪拂停车骖。 任子键户停朝参，食书穿穴同白蟫。 僦屋半破在委巷，竹罂石铫花丛龛。 拭几掩映北荣竹，开轩吐纳西山岚。 屏迹萧閒守微尚，临池众妙从幽探。 上下晋唐历千载，钟傅右军褚河南。 陈仓金石购古帖，硬黄薤本何耽耽。 澄心堂纸廷圭墨，案上狼籍心馋贪。 漏痕虿尾折钗股，解衣磅礴风雨酣。 须臾楷法变一格，数行缜细如春蚕。 马陵夜黑飞万弩，天女屋角投优昙。 何论臣法二王法，但有第一无第三。 冯陵大叫更奇绝，床脚黕沈馀双甔。 郊寒岛瘦我可厌，鸾飘凤泊君何惭。 摒挡过从较腕力，苦乏健颖如长锬。 只合快雪时晴夕，拚倾斗酒来擘柑。 清凉破寺古佛国，中有双桧幽可探。 癸酉九月念六日，厌次老子来城南。 初出城门霜信冷，沙土数尺堆峰岚。 忽闻午钟蒲牢吼，山门赤脚头陀参。 维摩庭院十笏地，狮子倒座罗什憨。 亭亭二本东西立，西者兑女东震男。 秦灰汉垒几千载，铁皮虬干何耽耽。 一如巫支锁波底，太阴黑入蛟龙潭。 一如晋鄙遭朱亥，右肩偏袒毛毵毵。 一则根生丑妇瘿，一则枝缩瓮茧蚕。 雷雨垂空䃱磹走，脂泽伏窟豨苓甘。 夕春在瓦西风起，铃铎乍响天蔚蓝。 须臾淮阴拔赵帜，井陉战士旌旗酣。 又如蚩尤排奇阵，鬼兵十万横长锬。 下有艾纳大如掌，石床花扫飞钵昙。 四溟山人何为者，诗篇曾不一咀含。 我今留连不肯去，韦偃莫绘心馋贪。 安得移锸山姜屋，两手一日摩挲三。 乾竺先生视之笑，扪虱且与残僧谈。 暮归乌尾讹楼角，寒厅弥勒眠同龛。 太仓太史来江南，十头投我佛手柑。 轮囷磊落堆瓦器，晴窗一日摩挲三。 其一绿甲如么凤，其一黄面如瞿昙。 一张老拳蠕蠕动，一挽短袖牙须酣。 一如怪石虎豹首，一如瘿妇两耳耽。 大者四轮牵跛象，小者飞乳呼千男。 更有二柑似青玉，香钵迸裂生烟岚。 提罗花放乾竺种，狮子尾掉如来骖。 橘橙流辈多数指，草木之状穷嵇含。 空王合掌偏伸爪，妙理须待静者参。 太史拥传夜郎国，珊瑚铁网心无惭。 陆贾行幐少长物，但有丰笔同长锬。 蒟酱槟榔可辇载，独捃此物双筠篮。 山姜衰白今于役，日煨淡粥餐鱼泔。 壮不如人况髦矣，强将万里昆崙探。 鬓丝禅榻维摩病，夜来弥勒眠同龛。 遭汝舣船河桥下，造门聊慰七不堪。 旃檀襟抱莫轻别，渭城那复歌何戡。 至味在淡泊，众弃吾所耽。 交情与诗髓，宜向此中探。 海居笃好我，推挹诗滋惭。 吾衰且力弱，如以重物担。 浏览海居集，唱一而叹三。 理窟跨两宋，性天窥二南。 画透董巨围，悟启邢房函。 法莲妙即粗，谏果徐回甘。 携卷海上吟，风涛俄寂喑。 领公弦外音，契称峨洋堪。 杜甫寒饥人，故应佳句耽。 未闻何平叔，风雅事讨探。 贵婿如高士，时流皆怀惭。 选地成雅集，从者琴樽担。 草堂卢鸿一，蓬径蒋诩三。 推为行秘书，贤于百城南。 谓有同嗜好，晨夕继驰函。 珍翰溢巾箧，来禽与黄甘。 自我处忧患，焚笔为默喑。 赏心到嵇阮，奚论七不堪。 海集始自海月庵，诗理如与观音谈。 世尊无言即印可，此间一默谁能谙。 妙旨羚羊喻挂角，老愿弥勒身同龛。 海天别开诗世界，恢恢硎发庖丁镡。 飞仙奇女孔雀盖，云眇玉洁蛟螭骖。 琼岛瑶屿青层叠，排列伍伍罗三三。 天宫水府恣游戏，地上虮虱将毋惭。 吾诗上之难位置，摧魔下劣承当堪。 唐声变骚骚变古，莫以丹素殊辛甘。 不薄今人更爱古，甫也性癖佳诗耽。 瓦砾墙壁谁非法，此理不妄无人参。 慎莫轻言道愿满，真味且向根尘探。 移情海上得琴意，弦外有曲宫商含。 小子近道拾玄草，丝栏细楷眠春蚕。 只可自怡付家塾，不敢有望传青蓝。 纵例乐天诗佛事，海月留作东林函。 只恐萧翼赚稧帖，缸面笑话驰江南。 长句聊代海集序，古廨绿雨飞苍楠。 悬瓮山前碧玉水，其源侧涌成两潭（祠北泉曰善利，南曰难老。）。 左潭渟泓若古镜，右则镗鎝笙钟酣。 凿石为孔孔凡十，七分北注三分南。 南北灌溉三十里，并驱入汾如两骖。 馀力犹能动舂磨，清景不第辉林岚。 唐渠汉渎利可溯，瑶也胡为恣其贪。 欲以狂澜毁保障，三版未浸头已函。 乃知利害惟所用，识机不关张孟谈。 祠前古柏旧有二，片石手勒霜红龛。 惜哉里人剪其一，得不念彼甘棠甘⑴。 嗟予廿岁两过此，倚树听泉心所耽。 惟有善利与难老，照人须鬓真可惭⑵。 贞观之碑龙凤姿，后代石刻如僵蚕。 迩来二朱可共语，隶事明简资旁参⑶。 摩抄未了墨痕半，系恋曾无桑宿三。 坡公焦山句好借，为我佳处留茅庵。 ⑴ 傅青主题曰「晋源之柏第一章」，相传周柏也。 ⑵ 嘉庆十八年冬曾游此，晤介庵禅师。 ⑶ 朱竹垞《游晋祠记》、朱文正公《重修唐叔虞祠碑记》。 佛堂园东偏，三佛同一龛。 岂惟肃瞻礼，皇恩之所覃。 前年臣六十，拜赐荣朝篸。 御书锡福寿，珍绮盈筐函。 遂出三宝相，金身光内含。 圣慈何深厚，期臣为彭聃。 臣愚一腐儒，内典殊未谙。 爰虚所居室，洒埽奉瞿昙。 颜曰三菩提，藉以朝夕参。 狂寇久窜扰，王师犹未戡。 御园罢游幸，此堂亦荒庵。 扃锁两载馀，兹乃移城南。 老病卧冬春，筋力百不堪。 岂无三乘车，驽驾难复骖。 巍巍寿皇殿，天容临蔚蓝。 今日斯何日，焚香悲且惭。 惟见青螺髻，西山明远岚。 行年六十四，日计乃六三。 若并以闰计，六五数实覃⑴。 少小历忧患，壮岁陪朝篸。 始由文学臣，继遂政事参。 渥荷两朝恩，衮职悚且惭。 艰难事方殷，才力讵所堪。 前年抱忧疾，展转蒙宥函。 匪惟免罪戾，更令弛负担。 大哉天地德，小草生机含。 收帆宦海中，息影都城南。 峨峨五云阙，广厦森楩楠。 仰瞻心徘徊，驽病难施骖。 苍茫江海国，逋寇犹未戡。 近闻战垒移，虎穴何时探。 肝肠向来热，寝食能得甘。 此日亦可惜，老怀谁与谈。 家人惜我老，肴果纷盈篮。 岂不博一醉，顾兹鬓发鬖。 兄弟半死生，世味已饱谙。 郁郁北冈松，归心渺云岚。 遥思击壤歌，其乐胜彭聃。 四野眠耕牛，万家起桑蚕。 下无狼驱羊，上无鹯搏鹌。 我生傥见此，优游良足耽。 桑蓬志有在，诗以告诸男。 ⑴ 《诗》：「实覃实吁。」毛传：「覃，长也。」 自余抱幽忧，长夏已过三。 念此閒岁月，朝恩所曲覃。 年未及悬车，例不得抽篸。 竟许以病休，养疴谢常参。 昨为生日诗，俛仰窃自惭。 君乃以诗贶，贲饰非所堪。 上言生成德，万物归包函。 戴山有灵鳌，蚊力讵克担。 中言军饟急，仰屋思深含。 箕斗能几何，挹北而簸南。 飞涛走狂鲸，颠风折巨楠。 江湖事翻覆，羽檄无停骖。 拔剑且复休，馀孽谁为戡。 下言支离叟，经籍资讨探。 瓠落虽无容，荼苦亦自甘。 唧唧秋虫吟，寥寥鸡窗谈。 不著谢公屐，不乘陶令篮。 只宜槐阴下，麈尾挥鬖鬖。 君诗意良厚，君意我独谙。 比年楚氛恶，避地无深岚。 众人登春台，泊兮将问聃。 君看伏枥骥，终胜欧丝蚕。 焦明鴹寥廓，笑彼篱下鹌。 人生不得志，诗句亦所耽。 会当埽千军，天下称奇男。 慈仁古松不可见，双龙变化今成三。 尚馀鳞甲入图画，僧繇妙笔传精蓝（张诗舲有《双松图》。）。 其旁柏槐䫉更古，苍髯老友彭与聃。 游人题咏顾弗及，时有野鹤相对谈。 直干岂肯作蟠屈，清阴亦复能包含。 念兹嘉树欲延誉，才薄固知起不堪。 今日凉堂雨送客，万绿一洗神姿酣。 柏兮槐兮四君子，衣冠甚伟须眉毵。 回看三松少气色，黄绮山立萧曹惭。 苦心坚节阅世久，时乎未遇沈沦甘。 西山偃蹇城之南，欲往从之车脱骖。 松坛竹院忽有得，坐卧其下吾非贪。 似闻空谷足音喜，佳处早已留茅庵（顷借竹院过夏。）。 毗卢殿东法华笔，龙树示相菩提三。 其一破壁已飞去，妙馀双㡧青出蓝。 山人吟罢猿叟啸，世间孰识犹龙聃⑴。 尚怜䜱䜪有古癖，不鄙老生为常谈。 钜钟竟许寸筳扣，天葩竞吐奇芬含。 古松得名五百载，柏槐并列知未堪。 譬彼鼎钟晚出土，一经拂拭青翠酣。 闾阳布衣亦时杰，弹指花雨飞毵毵⑵。 若以画品论前辈，曹衣吴带庸多惭。 遭逢先后何足异，慎勿剪伐甘棠甘。 古称竹箭饶东南，楚材至今胜舟骖。 两翁染翰具深思，投报非必琼瑶贪。 吾诗饶舌翁更笑，涂抹已遍蕉叶庵。 ⑴ 诗舲赠子贞有「犹龙之笔诗中聃」句。 ⑵ 寺中有傅雯《胜果妙音图》巨轴，乾隆间作。 张伯怀璧昔仅一，曼倩得桃今乃三。 世间巧偷那有此，呵壁吾欲嗔伽蓝。 空王自来遗象教，紫气亦复随老聃。 区区幻影不肯住，得毋羞与俗士谈。 戒师此身等槁木，拈花尚有微笑含。 西堂敷坐忽三叹，佛不能救人岂堪。 今年病暑游兴减，松径偶听风涛酣。 骊龙颔珠又飞去，孤鹤不舞空毵毵。 吾欲驰笺告张老，手痕数乞先怀惭。 又笑偷儿不解事，渴饮未必知苦甘。 秋雨送凉城西南，禅扉寂寂无停骖。 竞趋厂肆斗书画，顾厨不禁英物贪。 岂知枯僧自怀宝，古木两廊云半庵。 猿翁之诗诗翁画，得一亦足况再三。 两翁爱惜手悬壁，古木亦为发青蓝。 犹龙健笔互倾倒，我如关尹惊逢聃。 四坐耸观不暇醉，麈毛掷落仍挥谈。 遂令真气动户牖，怪禽闯入幽花含。 慢藏之诲佛不解，强以扃钥非所堪。 猿翁掉臂去不顾，游踪汗漫山水酣（闻子贞自山东游浙江。）。 壁诗挟画逐翁去，使我仰空搔鬓毵。 壑舟力能负而走，清昼攫金奚必惭。 龙壁山人色惆怅，坐观无补情岂甘。 怡园祗隔城市南，公退尽可驱羸骖。 亦知神妙难再得，所恃鲍叔忘其贪。 法华一笑为弹指，何不移置槁木庵（戒师所居东堂也。）。 高斋种竹人去后，池上钓竿馀两三。 犹有诗篇照缣素，水光一碧天蔚蓝。 䜱䜪病叟乏仙骨，敢望徐甲随师聃。 翰林主人今有客，感旧不厌杯酒谈。 为题画卷三叹息⑴，豪气外敛神内含。 忆昔诗人赋山杻（程春海前辈所赋杻今无存矣。），婆娑离思何以堪。 坐石未移故巢埽，春阴暂借馀花酣。 即今拄杖落幽谷，草树蒙密毛羽毵。 燕台车马众所竞，淮阳股肱君莫惭。 秋风亦怜纯菜美，兵气不改滁水甘。 槐街之西花市南，五马为我姑停骖。 相知已晚别更遽，世缘未尽尘心贪。 因君却寄颍滨语⑵，他日来访双松庵。 ⑴ 君近为余题《食笋斋图》，即黄勤敏直庐也。 ⑵ 蕖田自粤西学使还温州，奉命督办团练数年矣。 ① 一魏太和八年四月八日乐安公主造，一隋开皇十二年四月八日王兴造，一唐开元十年八月十五日于文成造，凡三象，高仅五寸许，坐围镌字。 君不见毗卢阁下古铜佛，跏趺袒臂莲台三。 魏及隋唐各镌岁月日，流传朱氏（建旂。）归精蓝。 自从六代划南北，儒林一变为庄聃。 金人教兴俗再变，妙悟直欲超清谈。 太和都洛号元魏，初政已有华风含。 乐安公主独事佛，象服被体非所堪。 开皇开元皆鼎盛，戡乱无复战斗酣。 寰海镜清兵器敛（开皇十五年收天下兵器。），御楼云护花萼毵。 当时氓蚩亦忏悔，衢叟似解怀汤惭。 吾闻佛以象教度诸苦，津梁虽疲心则甘。 昆仑之西南海南，焚轮飞越无停骖。 安得化身万千亿，荡涤鸩毒驱鹰贪。 何为低眉不语阅人世，终古愁坐枯藤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