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青山以轩，轩下百谷合。 春兰被幽径，嘉树绕数匝。 古人不可见，寂寞庙门阖。 泉响细淙淙，松声迥飒飒。 翘思抚往迹，我心重呜唈。 幸哉二三子，言行尽无杂。 幽期在烟霞，此地共樽榼。 涧云湿人衣，山花映石榻。 各自谐心赏，脉脉无酬答。 ① 村隶南海。公名卓，有神勇。明黄萧养之乱，沿河焚劫，次大沙。公率健者邀击。贼矢猬集。公抟矢反射，皆应弦倒。贼侦知公好畜悬哨鸽，伪遁去，使善射匿丛薄中，呜镝拟哨。公方倾听，遂中镞，堕河死，尸逆流上下，香气远闻。村人收瘗之，庙祀焉。 封豨突至惊飙飒，一角孤村恣腾踏。 长戈卧水伏商船，飞矢穿空及佛塔。 河壖吹沸涨尘黄，狂燄烧天肆毒㷈。 大沙猛十发如竿，阔步援矛少觼軜。 贼徒沓至纷猬毛，雹镞交投不可答。 力团义从战寒云，技过甘蝇口能嗑。 弯弓解作饿鸱鸣，射倒前徒似山塌。 舆尸伪遁伏戎兴，轻狡公然计周匝。 冤乎公爱悬哨鸽，丛薄潜蹲杂吠蛤。 轻禽决起不回头，直上排云闯阊阖。 诱公倾听双荷纳，一矢加遗中颐颌。 精诚入水不肯流，香气周身自㰤欱。 须髯猬磔目仍开，震野环观泪呜唈。 井椁徐商马鬣封，丰祠更用松毛盖。 绎绎村氓走壶榼，絮祷私祈恕噂𠴲。 神巫揎袖擂花腔，妖嫭低腰颤翠㔩。 除疵丰谷祜我民，报赛知更几膢腊。 阴风飒爽捲灵旗，恍惚临危波沸涾。 晓鸦飞去庙门开，画帐轻烟篆艾蒳。 香林曲抱流，竹户昼常阖。 枯涧一彴横，清阴万竿纳。 行逢幽鸟唤，径屡黄叶踏。 古柏两离立，苍色照坏衲。 植根忠孝王，历八百膢腊。 孤筠倚檐空，忍草到阶合。 瘦句传惠洪，馀韵尚绕榻。 缅怀缔造初，辛苦把茅搭。 佛髻不受尘，禅枝稳栖鸽。 寒烟冒蔬畦，不碍野花杂。 漻然梵唱清，邻磬远相答。 斜阳一挥手，路转见佛塔。 ① 此诗又载馆森子渐、宇野秋皋《竹风兰雨集》、吴幅员《台湾诗钞》、林文龙《台湾诗录拾遗》。编者按：《竹风兰雨集》题作〈校栗林〉。 肩舆入深菁⑴，蓬蒿四围合。 尽日不逢人，山风惊飒飒。 崖危⑵猿跳啸，林密鸟呼答。 佃屋半倾欹，逃亡两三腊。 ⑴ 编者按：「菁」，《竹风兰雨集》误作「青」。 ⑵ 编者按：「危」，《竹风兰雨集》误作「倾」。 五问凌江雪，七转羊城腊。 旗风新阳动，船尾陈迹踏。 我怀郁以纡，如水绕百匝。 城临万石源，孰为真响答。 既推映溪篾，仍下看山榻。 午潮从西来，阴景屡喷欱。 空凉彩翠气，不敢以襟纳。 群岭相低昂，层云递开阖。 𦱤烟浩摇飏，但指西南塔。 昔闻米家诗，私珍旧本拓。 今得量龟趺，手自营毡蜡。 唐初学山阴，虞褚兼吐纳。 相王题庙堂，尚憾偃笔杂。 渊乎高侍书，天机妙开阖。 何止集右军，怀仁一老衲。 更觅高宗题，寂无禅客答。 误云即碑阴，傅会谁强合。 松吹晴空来，圆影满禅榻。 生日阙荐筵，四年虚度腊（乙巳至今，未举坡公生日之会。）。 公乎不我较，意转如詶荅。 此迹十年前，访友代摹拓。 梦于绣谷旁，瓣香千灯匝。 真宰必来助，初愿久乃合。 桂坡与雪苑，巾履交杂遝。 施顾两诗翁，大笑庆簪盍。 绣谷当时宾，曾否设此榻。 惜无麓台手，落笔长风飒。 画我安宋间，淡对如老衲⑴。 ⑴ 将摹安桂坡、宋漫堂二像于苏诗宋本。 一笑别虎溪，晴红收梵塔。 飙发自西南，云阵四山匝。 走空响乾雷，中摄雨声杂。 唤渡无梭船，投宿鲜绳榻。 深恐归路遥，避淋莫吾纳。 喘奔及县门，檐溜放点飒。 回顾天迷茫，抹却岩翠沓。 日日霜菘伴壶榼，豪情未足供喷欱。 三吉忽忆海大鱼，亟揲灵蓍得噬嗑。 方笑子公鼎染指，又学太常斋闭閤。 曾闻香积啖天鹅，那虑塔铃惊怖鸽。 獭祭新诗似鳞次，疾胜水梭花沓馺。 知是先生有别肠，刍豢已厌嗜螺蛤。 薄暝月渐明，碧云复微合。 暗影抱青城，遥情识孤塔。 徘徊松树閒，花阴更丛杂。 归来话西窗，高眠接禅榻。 清梦夫如何，绕林定三匝。 修竹围若屏，古树高如塔。 木兰北院中，绿阴翕然合。 孤亭一笠新，茶灶复绳榻。 风栏终日閒，吾不如老衲。 举以属坡公，相呼可相答。 夜气生乾坤，有此几与榻。 抽身万人海，息踵坐老衲。 悠悠龙德篇，久病蛙黾杂。 上诉无黑螭，高空孰问答。 馀事哜文字，橐籥妙辟阖。 扶命自树立，语言谢噂沓。 况当历数改，吾敢忘汉腊（是夕为阳历除夕。）。 悲风吹枯枝，鬼神聚萧飒。 得间勘架书，对管烛如塔。 弛装蹑虚楼，拂我蛛网榻。 丛篁凉压屋，叠与峰影杂。 一烛光兀兀，悲怀对开阖。 阿爷所凭几，把卷想传榼。 阿爷所窥窗，独树犹如塔。 廿年歌哭地，留供蚊虻噆。 宵深雷雨翻，谷音万马踏。 惝恍走精魔，撼床围老衲。 沈梦涨海底，呼吸波涛合。 骨苏吐孤呻，落枕晨鸡答。 同迷蹈海心，悬命一木榻。 旧山若招予，决去蹑草靸。 梦寐缚哀乐，已离驱使合。 披拂猿鸟居，寒呻殷问答。 互挈千烦冤，岩扃吐复纳。 枯榛碍衣裘，雪风吹飒飒。 作图泣行遁，幻影两老衲。 杳蔼灵峰颠，出魂叫阊阖。 骤暖作雪候，晶天忽萧飒。 鳞鳞激黯波，殊光动楹榻。 泄云掩长飙，扯挦成破衲。 残照万古痕，阵雁带孤塔。 气兼冰炽竞，色冱天地杂。 燠雨两非真，仰立愁阊阖。 山鬼不见天，嗒尔何问答。 吹息彼何心，万象困噂沓。 吾方有菊事，萧然一酒榼。 注：〔题〕《诗存》「复园」作「石钦」；「六首」作「数首」，巾箱本同。 晓梦兼雪清，寒光拥卧榻。 峰峰沉睡容，几日断行趿。 冻笔写幽栖，穷途天使合。 傥作先天图，渔樵演问答。 空寥宣故吐，清冷味新纳。 难言托枯颖，二石（石涛、石溪。）岂真衲。 留遗好事人，把卷几开阖。 注：〔二石〕《庐山》本句下无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