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经自笑客何能，载酒人来不敢应。 卿法莫求如我法，一灯须悟是千灯。 书逃夏楚情犹昨，门集生徒愧转增。 屏却雪中齑煮饭，可怜口腹累邻僧。 漫将云路诩先登，尽有神鱼未化鹏。 七宝愧无修月手，一经犹恋读书灯。 非关结习除难尽，还是文场事可凭。 莫厌眼前齑煮饭，万钱从古笑何曾。 难得虚窗共一灯，炎炎朱夏意如冰。 几经离聚怜兄弟，欲弃诗书畏友朋。 此处閒缘疑有数，外间交道恐无凭。 清贫未厌长饥渴，同是云堂粥饭僧。 楼殿玲珑剩几层，盛衰初地也无凭。 青铜笑指前朝塔，白酒难邀退院僧。 到处萸香催九日，一枝花影悟三乘。 淋漓醉墨沾衣袖，欲写秋怀思不胜。 夜残犹恋读书灯，睡起依然入定僧。 似与古人交渐厚，不知当面客何能。 唐花韵少难禁看，诗草愁多懒再誊。 欲画乡山仍扑笔，东川戎马正冯陵。 春草迎帘绿几层，床安小几静中凭。 閒翻稗史增奇策，偶检儒书总上乘。 打劫棋来难坐隐，通灵符在或飞升。 愁人偏有游仙梦，任是黄鹂唤不应。 图史销磨午夜灯，寤言惟觉古人应。 乡愁乍趁春来草，宦味犹馀腊后冰。 触手尘劳思独往，累心才艺悔多能。 养閒且试游仙枕，知到蓬宫第几层。 金瓯龙节任全胜，使相功兼苦行僧。 遗爱传来丹鼎熟，旧题笼处碧纱层。 契投鱼水天常笑，用到云山吏亦能。 强似最高峰独立，三朝三世迈凝丞。 支硎山下卓长藤，指引儿孙接祖灯。 不落旁门缠五蕴，早开觉路演三乘。 法施饥鬼贫偏有，血战天魔老更能。 一卷新诗凌庾鲍，令人神往六朝僧（师居支硎，所著诗曰《倚杖吟》。）。 烈火光中断葛藤，通明无燄悟心灯。 红尘陡埽多生劫，白手先超最上乘。 孽海波澜祛外道，祖衣针线认南能。 如来出世因缘大，不是沿门募化僧。 苍翠茆庵络古藤，支公心印许传灯。 买山赀少缘曾结，敲月人多兴可乘。 应对王刘凭我法，挽推陶谢试谁能。 木樨开处香无隐，花气难撩入定僧⑴。 ⑴ 晚年退居支硎之吾与庵，少与齐次风、梁山舟诸先生订方外交。 支那语录苦牵藤，亲礼灯王试一灯。 范世好留铜马式，引人权说白牛乘。 七言持赠仙原肯，五字閒吟佛也能。 开演贝多千万偈，任他嘲笑作诗僧（所刻语录，以诗说法，予为之序。）。 清坐蒲团倚瘦藤，千经摊向妙明灯。 波陀到底终无字，羊鹿都非别有乘。 没可形容如梦觉，最难修證许人能。 灵山一会依然在，何处曾藏退院僧（师既退院，题所居曰倚杖处。）。 遗经钞彀剡溪藤，检点儒仙就佛灯。 尺璧总堪为世宝，三车原喜借人乘。 龙天一笑师真了，禅土双修我未能。 八万四千知见影，尘劳磨透在家僧。 昆刀谁割拗枝藤，世谛茫如隔幕灯。 琐碎王章都是法，支离仙趣已非乘。 蟾蜍入月狐难继，鸡犬升天鬼不能。 莫怪金身严戒律，十年几个坐关僧。 连环难解树缠藤，黑狱光寒一穗灯。 隍鹿那堪凭梦守，的颅争忍教奴乘。 笑他临阵挥如意，老我操舟想最能。 儿女英雄成底事，浮生须问转经僧。 花亚寒岩月挂藤，夜窗重剪读书灯。 两间诳语凭千舌，三教微言只一乘。 命定可怜皆有数，心閒最好百无能。 分明摩祖西来意，度世全亏出世僧。 ① 禅陵也。康熙十五年，修武令卜永升始立碣表之。 铜雀荒台何处凭，山阳坏土尚堪徵。 歌尘散后椎疑冢，萤火秋来识禅陵。 犹为赤符题玉篆，不堪碧血照鱼灯。 东都建武还祠祭，叹汝无才继中兴。 春满长安酒价增，举杯争望赐红绫。 笑围芍药忘宾主，预摘樱桃宴友朋。 老辈多情誇利市，来朝得意看飞腾。 筵前莫羡科名早，我已心如退院僧。 中年有兴不飞腾，到处心如挂锡僧。 举酒却怜终夜月，寻诗偶踏上元灯。 繁华好景三更梦，破碎寒光一路冰。 笑谢金吾归较晚，车前驴影瘦淩兢。 ① 京师人于上元节以泥塑鬼判，虚其腹，燃火于中为戏 嘘吸真疑有式凭，不同土偶坐懵腾。 泼寒胡到趋应附，姑射仙来见或憎。 似吐老僧三昧火，漫骄冷宦一条冰。 平生性不因人热，任尔乘权气郁蒸。 决阵曾传贾勇登，罢官未去为军兴。 战场尚梦无头鬼，古寺聊充有发僧。 部曲偏裨多已贵，邮亭醉尉漫相凌。 征蛮正选边才急，会看鹰扬老将腾。 主盟坛坫集吟朋，只手轮扶大雅升。 刘翼骂人人不恨，孟尝问客客何能。 群情争赴如流水，古学相推有续灯。 愧我名场久疏隔，顺风呼让最高层。 屏居谁问读书灯，只有生平几旧朋。 科老将如祧庙主，官休已似退堂僧。 书来辇下人千里，梦对窗前月半棱。 自是名流怜臭味，相思何日办行縢。 切云楼迥两三层，胜侣偕来快一登。 后辈旧随前辈第（庚辰辛巳廷试，名次相同），在家今作出家僧（君持斋已十馀年）。 持斋不用烧猪待（是日了凡代治具，故以佛印为喻），拾级还同跨鹤升。 也比兰亭修禊会，可应作序写吴绫（君书名擅一时）。 襟期朗彻玉壶冰，保障东南力独胜。 大庇正恢寒士厦，先容岂有导师灯。 名叨说项才真忝，身得瞻韩价自增⑴。 从此便应来负弩，吴阊一水接毗陵。 ⑴ 公在江南，翼从未投谒，不知贱名何以得达于左右，见属吏辄诵鄙诗，并寄声垂问。今秋始谒公于舟次 万户歌呼喜不胜，来牟收后雨连塍。 插秧功早晨炊黍，打麦场忙夜点灯。 饼饵香闻行路客，桔槔閒似退堂僧。 不知此地民何福，兵火西南正沸腾。 客中破寂赖吟朋，小治伊蒲馔尚能。 雅集不妨妆阁女，枯禅俱已在家僧。 座无何肉清如水，室有唐花暖未冰。 便抵吴门蔡经宅，麻姑亲降宠难胜。 璿图景运庆升恒，花甲重开喜倍增。 身历三元上中下⑴，眼看四代子孙曾。 朝正已免晨兴早，报国惟祈岁事登。 生长太平将大耋，古来词客几人能⑵。 ⑴ 余生于上元甲子之丁未，今岁交下元甲子 ⑵ 先得句云：「路经万里东南北，身历三元上下中。」适乳媪抱曾孙出拜，因改此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