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泠云外泉，的的岩光入。 静若仙鉴开，寒疑玉龙蛰。 时应下鹿群，迹印青苔湿。 前时京师来，对马尝相揖。 埃尘正满衢，笑语曾未及。 虽然恨莫亲，往往闻风什。 星斗交垂光，昭昭不可挹。 独哦秋露中，岂顾衣裘湿。 酒杯轻宇宙，天马难羁絷。 今朝我还都，但见交朋泣。 借问泣者谁，曼卿魂已蛰。 堂堂豪杰姿，遂尔一棺戢。 君生寒月明，君没寒月入。 月入还复升，精魄宁未集。 孤坟细草遍，翠碣嗟新立。 溪上秋雾多，溪居晓寒入。 呼吸遂生痾，呕泄不下粒。 素居江南地，大率皆卑湿。 久从吴土居，气候非所袭。 伏枕欲经旬，冠带拈已涩。 女奚特扣关，问疾提山笠。 我非金粟身，寄谢何暇揖。 屈性兹不能，他时冀来及。 百川倒蹙水欲立，不久却回如鼻吸。 老鱼无守随上下，阁向沧洲空怨泣。 推鳞伐肉走千艘，骨节专车无大及。 几年养此膏血躯，一旦翻为渔者给。 无情之水谁可凭，将作寻常自轻入。 何时更看弄潮儿，头戴火盆来就湿。 舟行次符离，我子死阿十。 临之但惊迷，至伤反无泣。 款定始怀念，内若汤火集。 前时丧尔母，追恨尚无及。 迩来朝哭妻，泪落襟袖湿。 又复夜哭子，痛并肝肠入。 吾将仰问天，此理岂所执。 我惟两男子，夺一何太急。 春鸟独蔓延，哺巢首戢戢。 君自万里回，遂成万里集。 其诗二百篇，文字必已立。 定应侔前人，未尝有蹈袭。 古溪蛮铁刀，出冢土花涩。 谁将饰以玉，镡上光熠熠。 宋子序其端，精悍孰钳絷。 搜新造空蒙，俗眼不得入。 示予要赋之，短戈惭后执。 海风驱云来，池雨打荷急。 虚堂开西窗，晚坐凉气入。 与公语平生，事不一毫及。 初探易之奥，大衍遗五十。 乾坤露根源，君臣排角立。 言史书星瑞，乱止由不戢。 巨恶参大美，微显岂相袭。 陈疏见公忠，曾无与朋⑴执。 文章包元气，天地得嘘吸。 明吞日月光，峭古崖壁涩。 渊论发贤圣，暗溜闻鬼泣。 夜阑索酒卮，快意频举挹。 未竟天已白，左右如启蛰。 ⑴ 万历本、康熙本作明，据宋荦本改 画扇双酒壶，置前兵吏立。 言将国匠奇，重以风义执。 树石冰上看，山河月中入。 便持菖蒲饮，不畏青蝇及。 力田冒风雨，缉箨为台笠。 寒蓑相与用，阴野低迷入。 足屦固易濡，鬓葆何尝湿。 斯须未可去，赫日资⑴乃急。 ⑴ 据残宋本，万历本、宋荦本作实 士忧行不脩，不忧禄不及。 之子久好学，何患名未立。 圣时开贤科，子独不肯入。 固非远仕进，服期难赴集。 南归慰亲颜，道路正暑湿。 悠悠几千里，赤日薄行笠。 暂憩青林下，赖有寒泉汲。 漱齿去尘埃，土风须渐袭。 山断泻伊流，滩声朝暮急。 东渡马将登，西堤人已立。 日看东西舟，争途如不及。 谁见捕鱼郎，寒蓑雨中湿。 ① 原校：一本作叙别寄圣俞兼酬进道堂夜话见寄之什 庆历七年 长河秋雨多，夜插（续校：一作闸）寒潮（一作湖）入。 岁暮孤舟迟，客心飞鸟急。 君老（续校：一作去）忘卑穷，文字或缀缉。 余生苦难（续校：一作艰）阨（一作拙），世险蹈已习。 离合二十年，乖睽多聚集。 常时饮酒别，今别辄饮泣。 君曰吾老矣，不觉两袖湿。 我年虽少君，白发已揖揖（自注：即入反。）。 忆初京北门，送我马暂立。 自兹遭槛（续校：一作陷）阱，一落谁引汲。 颠危偶脱死，藏窜甘自絷（一作蛰）。 但令身尚（续校：一作幸）在，果得手重执。 闻来喜迎前，貌改惊乍揖。 别离才几时，旧学废百十。 残章（一作编）与断藁，草草各收拾。 空窗（一作堂）语青灯，夜雨听霵霵（一作濈濈）。 明朝解舟南，归翼纵莫戢。 还期明月饮，幸此中秋及。 酒酣弄篇章，四坐困供给。 欢言正喧哗，别意忽于邑。 日暮北亭上，浊醪聊（一作犹）共挹。 轻（一作归）桡动翩翩，晚水明熠熠。 行心（一作贪前）去虽迫，诀语出犹涩。 归来录君诗，卷轴多𧥄𧥄。 谁（一作虽）云已老矣，意气何嶪岌。 惜哉方壮时，千里足常絷。 知之莫予深，力不足呼吸。 叹吁偶成篇，聊用缀君什。 洛城车隆隆，晓门争道入。 连袂纷如帷，文者岂无十。 壮矣张太素，拂羽择其集。 远慕邺才子，一笑欢相挹。 虽有轩与冕，攀翔莫能及。 人将孰君子，盍视其游执。 空山一雨山溜急，漂流桂子松花汁。 土膏松暖都渗入，蒸出蕈花团戢戢。 戴穿落叶忽起立，拨开落叶百数十。 蜡面黄紫光欲湿，酥茎娇脆手轻拾。 响如鹅掌味如蜜，滑似莼丝无点涩。 伞不如笠钉胜笠，香留齿牙麝莫及。 菘羔楮鸡避席揖，餐玉茹芝当却粒。 作羹不可疏一日，作腊仍堪贮盈笈。 鸱夷饮江共晓汲，麈尾拂屏翻墨汁。 密云黯黯扶天来，黑风冥冥吹海立。 涛奔浪骇恣神怪，惊起苍龙九渊蛰。 须髯怒插霜戟寒，鳞甲光摇春雨湿。 身蟠远势欲万里，吻渴沧溟归一吸。 僧繇汗背叶公走，祇合庸奴事供给。 所翁湖海陈元龙，小傍皇华在原隰。 酒酣作画特馀事，大手能旋倚天笠。 只恐通神风雨急，抉破天门夜飞入，明日山翁倚屏泣。 形相犹吾庐，主者自有执。 执乃所性存，不计年百十。 庐则有坏时，似井废不汲。 能原始要终，修短非缓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