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敷浅原见禹贡，千秋嘉遁游王孙。 蔚然灵秀甲天下，职方群岳难称尊。 夙从图史艳名胜，望见未得摇精魂。 春帆适过彭蠡渚，积翠忽共洪涛奔。 侧身仰望不可极，横压地轴排天门。 是日日霁湖气净，白云敛尽无纤痕。 炉峰剑峰总霄汉，其下列阜如鸱蹲。 玉龙隐见挂千尺，金波欲上白日昏。 虎溪鹿洞发幽想，恍涉瑶海瞻昆崙。 斯时夜色淡天宇，舵楼缥缈开层轩。 酌酒试揖五老饮，飘然逸兴谁堪论。 吁嗟匡君竟何许，芙蓉自碧明星繁。 狂吟欲就风乍起，篷窗卧听惊涛翻。 牙旗鼓角报军门，日午传唤谒至尊。 碧眼横刀还控马，帐前诸将半西番。 出郭气方旦，草露泫朝暾。 林烟鸟际散，遥见溪上村。 閒鹭相与浴，农歌时忽喧。 轻舟赴檐宇，稚子启衡门。 遂造松间阁，亦开临水轩。 青蒲冒波出，绿荷当窗翻。 修篁森道列，怪石夹岸蹲。 主人尚萧疏，脱略巾栉繁。 披襟荫乔木，散发弄清源。 豁达池边风，吹我手中樽。 朗咏邱中诗，还抗田家言。 行乐滞返棹，归途及黄昏。 雨势欲倾注，电光互吐吞。 回望隔浦溆，不辨蒋生园。 幽意托暗火，渺然向谁论。 向夕樵采还，随时闭柴门。 开埘栖新雏，洗足抱乳孙。 剥啄为谁欤，犬声喧满村。 出门见女夫，手携鸡与豚。 阿翁堂上坐，阿妪厨前奔。 厨前酒初熟，满斟贮瓦盆。 所话尽农务，亦有忠义言。 昔虑租税输，今忧身家存。 身家宁足惜，叹息先朝恩。 天下刘夫子，节义岂所论。 直道朝廷黜，绝学海内奔。 东南人才薮，贤者游其门。 绝粒殉国难，七日息犹存。 王生本高足⑴，振袖赴清源。 上书促夫子，先期于九原。 三叹亦陨命，无愧知己言。 王生义诚烈，夫子道益尊（绍兴刘总宪宗周，字念台。）。 ⑴ 王生毓耆，公门人，闻变，先公死，留书促公。 卧疾耳目塞，患至驱我奔。 冲雾陟危巘，触暑渡深源。 兵戈随路布，所过惊心魂。 还闻前峰阻，解辙憩兹村。 废室出开士，乃是同乡髡。 延我以伊蒲，宿我以重轩。 风物虽凄其，周旋则已温。 从此息行役，微躯庶以存。 我忆江皋好，玲珑山水村。 远帆出林际，渔艇到柴门。 卜居百年馀，邻曲累世惇。 春秋祭田祖，神惠分鸡豚。 老父泥饮归，扶持子与孙。 雨旸相较量，耕作互讨论。 日暮炊烟接，今知几家存。 独滞烽火间，怅望伤我魂。 日出鸡犬静，街市声沸喧。 壮士何赳赳，阑开大宅门。 门内设帷幄，门外营伍屯。 大宅索金帛，市人供饔飧。 壮士且勿怒，听我进一言。 所争在城邑，岂必驻一村。 村中无寇盗，一二民人存。 寇盗宜见除，民人幸可原。 战鼓闻前山，同仇当赴援。 努力载粮去，幸无见贼奔。 野老朝起早，送牛出柴门。 倚门嘱稚子，慎勿离近村。 骑牛穿坂去，同类聚正喧。 得类任牛放，岂复忆翁言。 大牛下溪卧，新犊沙上奔。 不知远与近，随路啮草根。 隔林遥相呼，白牯过前墩。 彀鞭叱之返，詈骂理亦存。 老翁盼不归，裹饭候黄昏。 嗟予困虎穴，十日始得奔。 相距百里间，郁纡丘与原。 邅回出间道，荆棘恣扳援。 一身尽狼狈，何意还兹村。 返景射山坳，黯黯见柴门。 松竹无人过，鸟雀方聚喧。 我无亲与戚，所恃吏民恩。 不见游子返，剪纸为招魂。 叩门惊我在，悲喜动鸡豚。 父老满村至，问讯罗酒樽。 对酒夜不寐，且为父老言。 忆昨虏猝至，沙县尘昼昏。 我从田阳来，未至众已奔。 胡马骄如虎，追奔草木翻。 矫翮弋去鸟，投崖斗穷猿。 雄剑左右掣，叫呼声正冤。 瞬息谅必死，无翼何由鶱。 待逝虑以尽，观空心独扪。 岂有鬼神力，帡幪令我存。 旷然乍生时，初如鸟出樊。 山空绝林籁，耳际但潺湲。 十步九仆踬，困坐孤石根。 乱草迷人迹，空桑得壶飧。 野父导我窜，夜深鬼火繁。 列炬耀城头，荒鸡喔废垣。 失路晨雨澍，漫谷白云屯。 跄跄寻烟宿，箕踞土人尊。 抱饥滞笋寮，四郊勇就髡。 隔水不得渡，欲语声还吞。 物色者谁子，一饭哀王孙。 夤缘遂兔脱，豁达破羝藩。 高山何盘盘，流水何浑浑。 引萝度峻岭，解衣涉深源。 仰视青云上，遥羡白鸟轩。 顿地逢田叟，悯我手足痕。 植杖启荆扉，新酒进瓦盆。 煖汤百脉和，襆被四体温。 诘朝转蹒跚，舁舆命儿孙。 渐觉阴翳散，甫知天气喧。 经时至茅屋，恸哭如故园。 作礼樵牧意，酬酢宁厌烦。 父老且勿虑，艰辛不足论。 江右已返正，义声动乾坤。 蜡诏自湖南，吾当往叩阍。 努力谢父老，高义誓勿谖。 经年廷议许临轩，今日真承圣主恩。 橐笔晓趋双阙下，恭随胪唱入端门⑴。 ⑴ 临轩议久之末举，两辅臣申请，始允行。届期，上常服御门，百官俱吉服侍，臣等素服候于午门外，鸿胪寺传呼，臣等始雁序而入。 敝庐虽以燬，所欣松竹存。 子侄导我行，依依入林园。 上山拜先陇，疑非昔墓门。 西向望游子，意出亡者昆（亡兄若士因我不返，为改墓向。）。 言之增我恨，泪下不可扪。 东皋有蓬室，云栖兄嫂魂。 兄嫂殁有年，且复多子孙。 直为贫窭故，不获归丘原。 我归复如此，拊膺夫何言。 芸芸万物化，各各复其根。 其根果何有，出入岂有门。 圣人推太极，毋乃荒唐言。 吾生本无受，殁去亦无存。 于中何所见，而辨明与昏。 不如随众人，与之同浑浑。 得失固有道，成败安足论。 成者宁必圣，败者讵为昏。 古来功名际，多为史氏冤。 谢玄破苻秦，其名至今存。 向非朱序倡，秦兵岂遽奔。 英雄一失路，万古褫其魂。 功名属竖子，壮士复何言。 五月井水寒，十月井水温。 阴阳潜变易，智者窥其根。 而况气候移，一往不复存。 古人有陈迹，每为后世翻。 如何章甫儒，犹守圣人言。 草木恋故株，人心怀旧恩。 不如候旦鸟，能知朝与昏。 大运既以然，吾道安足论。 一春勤稼穑，草木荒东园。 今晨始芟刈，逝将除其根。 良苗常恐短，恶草常苦繁。 腰斧伐荆棘，用以卫篱藩。 荆棘伤我手，淋漓手中痕。 手伤不足道，篱弱何以存。 家人挈酒至，满斟在瓦盆。 劝我饮一醉，颓然卧前轩。 前轩无人来，春风开我门。 珍禽亦有种，灵木亦有根。 如何霜霰加，凋伤无一存。 道逢一少年，云是勋戚孙。 甘为市井诱，弃绝父母恩。 念其久饥渴，聊复给饔飧。 与语无一实，所见皆至昏。 谆谆劝其返，掉臂还出门。 世胄苟如此，已矣复何言。 昔我挂帆上，江流何浑浑。 顺风过绝壁，斗削不可扪。 遥见系罾人，有若岩际猿。 今来水始落，与子同扳援。 石拒本无径，壁裂如有门。 时时奇鬼搏，往往猛兽蹲。 绝顶望江流，浩浩东向奔。 还顾足垂处，凛然森心魂。 下见石钟石，纷纷考击痕。 嗟此李渤误，如何至今存。 此山本空洞，如覆盂与盆。 水落人可入，有路达城根。 以此风鼓浪，水石互吐吞。 所以苏公来，大声水上喧。 自公此记出，一洗石钟冤。 明明水经注，不肯信郦元。 世无读书人，固陋安与论。 吾家武肃后，子姓东南蕃。 才华世不乏，家声自昔尊。 舍人起云间，昂骧金马门。 惟昔先司寇，名德久弗谖。 君生秉夙慧，再来承佛恩。 探怀得智珠，下笔倾词源。 既穷作者奥，直破前辈藩。 云间昔才薮，坛坫冠中原。 选音绝鄙细，摛藻何翩翻。 岂贵质偏胜，抑恐文过繁。 近得舍人出，毅然去陈言。 其情非不至，其词乃极温。 方响玉则和，比质金以浑。 庶几风人遗，犹见雅道存。 同时有董生（谓苍水。），逸气浩若奔。 往往任天趣，落落欲孤鶱。 君诗必顿挫，当放时忽吞。 澄也一老狂，啸歌江上村。 作诗声苦悲，语出杂啼痕。 自知多忌讳，聊以摅烦冤。 深荷舍人谊，行苇蔼然敦。 亦有旧词伯（谓子璧。），同是前王孙。 哀我为穷士，视我为诸昆。 虽非连理枝，共此琼树根。 我如涸辙鲋，君如天池鲲。 云泥各有分，安得相攀援。 所欣臭味合，获把论文樽。 我才枯落尽，志探音韵元。 大旨窥羲画，微言寄漆园。 何时弃篇章，与君共讨论。 石门处士山中村，唯有藐姑冰雪魂。 清标长伴缟衣洁，玉貌不受缁尘昏。 我昔东游访幽栖，峡山深处开名园。 是时梅花节犹早，恨未雪中逢春温。 秪今怊怅十年馀，想见素蕊明朝暾。 小屋新成特地宜，愿将梅树栽山门。 处士风流不冷淡，一盆相赠聊成言。 明年健步移来后，百回绕树倾罍樽。 戒道鸡声歇，炊烟起孤村。 寒林无恋叶，随鸟下平原。 平原多枯草，繁霜被其根。 鸟来无所食，还向空巢翻。 村中有老农，晓起抱诸孙。 传闻达官过，策杖倚蓬门。 屋西积草廪，屋东延朝暾。 布衣木棉厚，颜色有馀温。 悬知尔室中，尚有升斗存。 红尘笑罢宴红云，二百馀载荔子繁。 十国祗知汉花坞，晚唐谁忆咸通园。 咸通岭南郑节度，风流曾见诗人言⑴。 曹松陪游老文笔，丹砂湿湿霞轩轩。 前此英词接扶荔，曲江一赋传开元（张曲江集有荔支赋）。 荔香曲破妃子去，贡骑不复驰中原。 后此年年荔支熟，那堪屈指巢与温（黄巢朱温）。 桑田有改荔林在，隐岩得地皆唐恩。 茉莉不强牡丹胜⑵，昌华废苑成荒村。 方今承平岭海盛，夷賨十倍唐昆崙⑶。 贡献屏绝尤物贱，百蛮共仰朝廷尊。 节使公馀但缓带，荔湾一任开园垣。 士民竞赴半塘社⑷，家家画舫倾芳樽。 燕脂林外立白鹄，芙蓉塘底飞文鸳。 所惜游谈但南汉，何曾买夏唐园论（苏东坡荔支诗云买夏欲论园）。 刘家暂窃枝与叶，岂知本是仙李根。 曹诗岿然见文苑，古园不泯因诗存。 喜从新构得陈迹，社诗千首题园门⑸。 诗人精魄自千古，一亭便可乾与坤。 更向梦徵追老杜，试擘重碧轻红痕⑹。 附：唐荔园记 男福 广州城西荔支湾旧谓刘汉昌华苑福谓不然盖植荔非十馀年不实实矣非数十年不繁伪刘僭窃䶮乃大侈计䶮至鋹仅廿年耳而红云宴巳特闻则荔林非始于刘可知矣文苑英华有唐曹松南海陪郑司空游荔园诗云叶中新火欺寒食树上丹砂胜锦州所谓南国名园巳具红云之胜概然则昌华红云即因荔园故址为之耳曹松者唐诗纪事以为舒州人字梦徵学贾浪仙为诗天复初年七十馀始及第松游广州作诗当在天复之前咸通之间距鋹宴八十馀年矣唐末郑氏镇广州者一为从谠一为愚从谠节度岭南在咸通末年愚镇岭南两次在从谠前后两郑皆拜平章其年与松皆相合然从谠荥阳人愚即岭南人松诗有他日为霖不将去之句则司空为从谠无疑又考唐书表传从谠节度岭南在咸通十三四年至广明元年节度河东始加检校司空松诗题司空者文人诗藁从后改写亦往往有之愚固未尝检校司空也夫以唐咸通诗人唫宴之地岂不甚可传乃独使刘汉首称之何可哉近年荔支湾中有南海邱氏所构竹亭瓦屋为游人擘荔之所外护短墙题曰虬珠圃福惜唐迹之不彰也因更名之曰唐荔园盖以文人所游乐有古迹迹之最古者当溯而著之矣 ⑴ 文苑英华曹松南海陪郑司空游荔园诗云荔支时节出旌斿南国名园尽兴游乱结罗纹照襟袖别含琼露爽咽喉叶中新火欺寒食树上丹砂胜锦州他日为霖不将去也须图画取风流 ⑵ 清异录南汉每见北人盛誇岭强之强世宗遣使入岭馆接者遗以菋莉文其名曰小南强后鋹面缚到洛阳见牡丹大骇有缙绅谓之曰此名大北胜 ⑶ 旧唐书林邑传林邑国在交州南千馀里自林邑以南皆卷发黑身通号为昆崙玉海王方庆都督广州广州南海旧有昆崙舶市外区珠琲秋豪无所索 ⑷ 广东荔支社以食多者为胜胜则称荔支状头少则罚饮酒数大白 ⑸ 近日民间诗社有唐荔园诗累至千馀首 ⑹ 杜工部宴戎州杨使君东楼诗云重碧拈春酒轻红擘荔支今南海邱氏荔园即唐荔园也有擘荔亭 孟夏草木长，莽莽满一园。 翳林高百尺，密荫围青垣。 柽柳垂络索，覆瓦遮前轩。 新篁放万叶，稠绿盖石门。 池上开紫薇，池边多树萱。 杂葵备五色，烂漫花正繁。 养鱼有止水，纵鹤无近樊。 园北双古柏，森然在高墩。 登台坐石几，四山云气翻。 策杖过南圃，篱落成野村。 鹭巢树枝稳，密脾蜂韵喧。 瓜田引修蔓，菜畦灌香根。 摘蔬供晚饭，独乐静无言。 试衍陶公诗，可与陶公论。 孤云恋林薄，新霜被草根。 西风吹落日，闇淡沈平原。 此时庵中人，逝将去墓门。 百念伤中肠，哀哉复何言。 枯僧留丙舍，寂寞依晨昏。 待尔清磬声，通我梦寐魂。 我昨忧且病，息影居丘园。 岂不眷松楸，当怀王事敦。 感此出处间，一一皆君恩。 雪涕竟长往，浩然乾与坤。 大理石片如方立幅之画一波翻白𥤮起似有矶激于其中波上迸起浪花浪花外水纹又成黝绿青白色数层皆具飞涛走雪之势昔坡公云余得黑石白脉如蜀孙知微所画石间奔流尽水之变画鉴云孙知微水石图一石高数尺湍流澈注飞涛走雪今此石颇似之应亦名之曰雪浪石置香雪斋中 太行石画如云屯，人巧不到天工尊。 花石纲残汴河冻，雪浪斋破寒云昏。 苏公久别此石去，尚留铭字埋荒村。 黑水梁州玉斧划，别有大理开国门。 孙知微死八百载，点苍山里招其魂。 画家粉本入石骨，诗人魄力通天根。 飞涛向天学云白，古雪窖地变玉痕。 片片幻出洱海浪，定州一卷非所论。 况此翻澜激矶石，屏立不用苏斋盆。 斋前梅花亦香雪，目击雪子吾道存。 街西三寺无一存，慈仁独以松留痕。 双松成三久代嬗，望古销尽渔洋魂。 山光满镜昔登阁，戒公息叟遗孤墩⑴。 顾阎龛火接凉翠，中有梵籁无尘喧。 讵知转眼便泡影，窑像指画同泥洹⑵。 三松倔强天所赦，物外不动宁非尊？ 人间何世独也正，后秀足可追金元⑶。 欲知未来视过去，诗成图就吾何言！ ⑴ 毗庐阁久废。同治初，祁文端养疴寺中，戒公和尚筑阁寺后最高处，以镜摄西山影，文端为书额。 ⑵ 寺旧有窑变观音及傅雯指画佛像巨幅。 ⑶ 金时双松，国初犹存。今三松皆补种，亦二百馀年矣。 梁溪三杨盛文藻，生晚吾及见女孙。 笄年随宦老就养，诗画清丽知渊源。 曩交仲子爰及季，隔幔时获聆清言。 为图散花会微旨，忏除结习皈祇洹（里居时尝为予作天女散花图。）。 谁知桑海并亲见，此画无亦元机存。 神仙狡狯夺造化，平陆胥溺能勿援？ 尘扬水浅故眼熟，傥起昏垫开衢尊。 人天十载百感集，剩对季子追梦痕。 画中有诗况手泽，仙坛记在试一论。 辽金蒙古迭并吞，天笃圣相苏黎元。 从容一录出人世，治心治国宁异源？ 曩寻玉泉拜王墓，岸谷暝想西刘村。 岿然窣堵出廛肆，咫尺凭轼通精魂。 仰山竖拂昔试手，布新涤旧降众髡。 献诗乘舆寓讽谕，千里赴至师丧奔。 佛耶儒耶二是一，谓可将相非溢言。 三年北面得子印，评唱稽首西来恩。 曹溪滴水洒六合，閟此舍利谁知尊。 岷峨诗人志离垢，心恋塔影规成园。 悲风一曲月正午，静泊并绝钟鱼喧。 湛然集序即显诀，蘸取油盐味菜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