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眼疏眉更妙年，问渠落发竟何缘。 河沙作算愿为寿，念念可能通彼玄。 光涵水月镜分天，鸣橹疑闻玉汉边。 幽兴不应中道尽，达人宁有雪回船⑴。 ⑴ 幽兴不应遽尽于中道。剡溪雪中之船。造门径返。定非达人也。来诗道江兴。且引剡溪。以报重访期。故其答如是。 官岂为官闲作郡，吏曾非吏散行仙。 南烹⑴纵说陈陈饭，清瘦如逢饭颗前⑵。 ⑴ 退之诗。我来禦魑魅。自宜味南烹。 ⑵ 李白啁杜甫诗。饭颗山前逢杜甫。头戴笠子日卓午。为问缘何太瘦生。只为从前作诗苦。○子游不乐荣宦。屡辞玉堂谏署。退居其乡。以兴海郡闲僻。求为其宰。日以吟哦为娱。 四海交倾百世贤，清风非复后人肩。 早知馆阁垂名得，肯把台缠污简编⑴。 ⑴ 安石恬退势利。文章德望。素洽于时。交倾司马诸贤间。后人之籍学术乱天下者。皆指为安石。彼汲汲势利。专务文奸者。安得与安石比。安石学术不正。大为相业所误。孰若在翰林台阁。终享其清名者耶。 休逸遭丰乐更全，两君亭额岂徒然。 孤臣稽首调元颂，只在君心不在天⑴。 ⑴ 休逸虽乐。年丰然后其乐可全。年丰虽系乎天。非和气之感。不能致休逸。而得叩腹之乐。君赐大矣。虽在放逐。亦与其乐。所以有调元之颂也。时戊子。甚丰熟。 灵氛应亦让筳篿⑴，反哺还兼参也贤（白乐天反哺乌诗。乌中之曾参。）。 珍重报人渠甚厚，疾憎元为语无妍⑵。 ⑴ 灵氛。古之善占者。筳。竹算也。折竹卜曰篿。音。廷专。出离骚。 ⑵ 乌于众鸟中。甚孝且灵。报人吉凶。非不忠厚。而人反疾之。岂非如韩子所谓面目可憎。言语无味者耶。 凤凰台上草如烟，两两红妆娇可怜。 笑折桃花翻彩袖，醉攀杨柳落金钿。 我不尤人不怨天，都将得失付忘筌。 西湖饱吃鲈鱼鲙，何必铜章佩暮年。 渔家住在沧溟岸，多小儿童能刺船。 齐唱棹讴何处向，黑波山立恶风前。 辉上人。乙亥九月终旬。自湖之西。访余于汉京终山之下。盖为其有旧情也。粤自癸丑甲寅之岁。上人得谒于先君。其时先君奠居清塘县鹧鸪(鹧鸪下有峡字)矣。先君喜其数数来访。赠之以诗。余虽幼少。尚能知出先君之待上人谆款。岁乙丑。先君按节岭之南。未几弃代于福州客舍。攀葬靷抵清塘县之栗峡。上人为(人为下盛无来字)来吊。其后不成合并十一年。乃今上人持先君所赠诗轴而视。因说旧时事。岂非情之笃乎。盥手开觌。墨沈宛然如昨。自不觉感涕之纵横。上人明日将之湖。为赋诗赠之。诗曰。 京国相逢此胜缘，追怀往事廿年前。 先君诗律今犹在，墨沈看来涕泗涟。 吾友季珍诗人也。以往银川告我。其意可知。欧冶子无铁不可以冶铸镈钐锄。斲玉工无玉不可以雕琢圭璋杯樽。必有铁有玉然后皆成器。诗人之雕绘诗句。亦有材然后刿目鉥心。啽呓而作句。京城之所可见者。南岳白岳鞍岳汉水。则曾已助季珍之诗而为材者久耳。弃京城去银川之意者。将以得诗材而去。彼碧澜津之波涛也。江西寺之楼台也。南大池之荷雨也。总入季珍之朝唫暮唶之句。为无限材料。意思汩汩。文章益富。其传大也如江汉。其炳烺也如日月。可以使吾口呿舌举。兹岂非季珍之弃京城去银川者耶。是故诗人无其材则弗能为诗。此何异欧冶子之必以铁成镈钐锄。斲玉工之必以玉成圭璋杯樽也耶。铁与玉。于工匠不可无者若此。况又诗材其可无于季珍之为诗乎。况季珍今年春。搆草堂于勒岩山下沧海之畔。朝岚夕雾。湿几案之边。蜃气瘴烟。入坳塘之上。供季珍之诗则其材之益尤不竭。为如何哉。昔李长吉以锦囊负小奚奴出野。得句辄投囊。盖为得诗材而然也。今者季珍欲得诗材。就湖海上而笼罗。用之不穷。其欲效长吉得诗材之意耶。然则季珍之去也。吾知湖海上诗材总集于季珍之诗矣。其以或五言绝句七言绝句。或五言四韵七言四韵。或五言古诗七言古诗示之。则其秀丽瑰诡杰特。奚啻长吉也哉。去矣季珍乎。 君今策马向银川，政是初秋七月天。 想得海山江寺咏，浦云汀树助诗篇。 赠我沙杯小且圆，时时酌酒竹窗前。 白光如雪瑕疵乏，何羡钱塘药玉船。 鸡龙山北锦江边，沦谪车君留几年。 霞鹤烟沙苍野树，当时总入朗吟篇。 朝来卸马立沙边，屈指山翁仙去年。 谢眺澄江崔灏树，谩供行客咏诗篇。 乡关物色因人听，柳欲黄金花欲燃。 羁絷一官恒锁直，心如渴马走长川。 两地相思已隔年，那堪今日雪添颠。 知君每倚江楼槛，快睹龙门翠插天。 仙妾孤魂若个边，火残金鸭敛香烟。 行云不入阳台梦，应趁新香化杜鹃。 宝箑裁成意匠偏，一封今自故人边。 元来月魄天中在，谁道衰翁掌上圆。 送尔延城赏瀑泉，飞流直下若垂天。 归来说着奇奇状，不抑心魂到岫巅。 千寻绝壁挂飞泉，恍似晴虹亘长天。 听得孙儿游赏话，那禁兴入翠微巅。 疲骖早踏峡流泉，行到危崖路若悬。 山下偶闻樵子语，今年穑事最荒年。 燠室氍毹独卧眠，玉虫含粟小窗前。 残宵梦落仙山顶，万壑飞泉似去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