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挟五岳驱八灵，文章谕蜀恢逖聆。 罢赓李白采石句，思拓令史燕然铭。 三十六国纷来庭，银河迭瞩锋车停。 唐恪撤卫李环揖，关门奚恃泥丸扃。 二万馀里夷唇陉，展币拭圭驰飙軨。 更跨西海驭米雪，玛琉铛泻蒲萄青。 殊乡苛例殊不经，捆载迫止百越舲。 拥节要约喻威信，矢革杰黠涤膻腥。 专对之伟闻天廷，陈书珲瑃穷厥形（公有进呈日记祐曾与斠）。 方今大农兼典属，洸潒设施灵甘零。 忆昔宽田恣游访⑴，曾考漠北服匿瓶。 逾跃风尘竟二载，绿莎未识河中厅⑵。 展卷感念望江叟（图为倪豹岑中丞绘），当年惜别愁云萍。 顾祠雅绘椒繁馨⑶，清言松下无由听。 噫嘻肇春令甲布，流天照曜含誉星。 ⑴ 昔游俄至里海，即元史之宽田吉思海也。 ⑵ 俄属里海之东。为西辽河中府。惜未至其地。 ⑶ 丁亥夏豹翁在都，因祁文恪师之请主祀，顾亭林先生祐，曾陪从豹翁作图纪事，存祠中。 沥湖湖上岩七星，金天宿合北斗形。 云汉之液注沧溟，牂牁西来汇濎濙。 纳以顶湖如建瓴，峡短者湘长者羚。 千盘万叠势不停，七峰乃吐光荧荧。 崧台员屋启八棂，上帝于此觞百灵。 南北石门天不扃，深夜往往瞻云軿。 是为正室神所厅，一为辟支辟珑玲。 自魁而杓应青冥，阆风天柱俨帝庭。 蟾蜍仙掌谁模型，别象玉衡为玉屏。 璇玑之台星聚亭，皆环端州于近坰。 我有高阁名尊经，昔来欲登役未宁。 俯栏宿雨收遥汀，城北万绿如点萍。 大岩离立穿众陉，岩岩各各跨泓渟。 髻鬟相照尹与邢，颇闻中有北海铭。 景福大字垂千龄，其馀篆刻残竛竮。 远目直过飞鸟翎，斗杓兆我泮水馨，夜梦已上青崖青⑴。 ⑴ 适高要生入肇庆府，儒学者七，一曰罗光斗，七曰李应杓。 谢家青山终古青，画图但取黄鹂听。 却来海上款石户，俯弄岩下溪流渟。 纪游先后勒岁月，入石光怪生精灵。 想像金陵楼上笔，何必太白为模型。 人传洞口字磨灭，拓工不识北海铭。 岂知短李笔亦劲，层云尚尔霾岩扃⑴。 光芒何不快一泄，珠联璧合搥岭嵤。 得此令人反惆怅，重当飞步扪七星。 ⑴ 文云「考二李之劲笔」，自注邕、绅。 ① 有石刻陈文惠诗并至和元年十月三日尚书屯田郎中、知军州事黄仲通述。 韶州昔摸文惠字，惠州今访文惠亭。 亭中石勒文惠句，罗浮山好为画屏。 惜非八分堆墨迹，至和甲午重作铭。 公从此去入政府，时忆城角青崖青。 佚老亭中归卧后，犹梦白云枕沧溟。 千山客路有何好，一片野意成忘形。 从来吏治贵淳朴，百室盈止妇子宁。 外此一毫无粉饰，何必栗陆与大庭。 甘棠想见当日爱，先进更作来者型。 绍圣之碑不可见，方侯苏子曾荐馨。 但记东堂荔支树，黑衣郎曳阁前铃。 瀛洲亭东竹，水抱筠更青。 不见五春馀，想夹花冥冥。 谢郎擅三长（蕴山方预修国史。），姚子雠六经（雪门入直武英殿。）。 同学吕与李（吕陶村、李敬堂。），簪佩交华星。 是春帝视学，葺庙亲勒铭。 又出周时器，备陈孔子庭。 二月夹钟奏，大乐中和听。 煌乎吉甫作，岂止鲁颂駉。 诸贤各濡笔，绿户交红棂。 时应却梦我，赓唱于此亭。 是夜四山气，浓掩闻韶亭。 韶石三十六，出云石更青。 九功九歌声，溥畅助淋泠。 昏阴而万绿，际晓开我棂。 谁言扣大音，羌独遗寸莛。 雷动蛰虫起，日出草木馨。 国初海虞有二本，其一寅岁收六丁（顺治七年十月事。）。 维时湖南宝晋叟，把卷凭阁看飞荧。 宋元旧本镂次第，独此未及传模型。 可怜醴泉化度法，瑶台戌削留娉婷。 也是园翁痛著录，不得再嗅隃麋馨。 一朝东吴故家得，四十二卷重汗青。 黄州判官有旧梦，笠屐图子来丁宁。 《由仪》篇忽上客谱，束广微滥吹竽听。 衔姜黠鼠到潜采，众目特让查田醒。 江南书手费影写，掇拾想像于奇零。 施注实惟施顾注，施家苏学诒过庭。 绍兴书蒇嘉泰岁，淮东板出仓曹厅。 汉孺楷书作佳话，湖州诗狱此又经。 《石鼓文》与《会稽志》，同时校椠新发硎⑴。 毗陵先生世莫识，要以土蚀成青萍⑵。 卷前惜阙谱及目，世閒仅此凤与星。 适者又得《顾禧集》，文字聚合凭精灵。 重开此本傥异日，敢任嘉谷滋蝗螟。 摹公书帖奉公象，笑彼亭长署杜亭。 我当焚香日望拜，公乎弭节来云軿。 ⑴ 施武子又于淮东仓司订《石鼓文》，刻之《嘉泰会稽志》卷末，题云「安抚使司校正书籍传稚」。 ⑵ 宣和閒禁苏氏文字，学者私记其书，曰「毗陵先生」。 青溪书仿李江夏，作画颇自董华亭。 董画法即李书法，秃笔以意不以形。 枯枝瘦石乃繁重，千岩万壑翻轻灵。 二语评尽元与宋，一喝骇绝来者听。 此卷卧游游何所，但取大意无畦町。 林峦向背出潭洞，置屋处处泉泠泠。 渴笔沈顿忽无迹，江远逾白山尤青。 一挥百幅此其六，想以目运机未停。 故应乌皮几子上，吾子飘然梦吴舲。 令弟一官去岭海，留此万里话蓬萍。 江山如此对谁说，红灯促坐客不醒。 君家长淮水阁在，好山终日为翠屏。 淡如人意画不得，漏转屋角看春星。 翛翛蓑笠初郊坰，一童一担偕舆丁。 二子随侍如趋庭，诵乃翁诗水泻瓶。 稍稍雾雨生沙汀，林幽谷转云冥冥。 画者至此神为停，变眩忽出山真形。 荡荡云海浮四溟，玉霄仰接神渊渟。 三叠之泉九叠屏，峰莲谷锦石落星。 全势开阖役百灵，汹汹呼舞万雷霆。 与尔唱荅来丁宁，说偈或讲化城经。 负笈亦草新宫铭，一气震荡诸轩棂。 金庭紫房本不扃，琳编绿字子傥听。 闻有禹篆垂千龄，圆镜夜朗晨光荧。 子必读之载归舲，卅年旧图酒忽醒（清容有《归舟酒醒图》。）。 一笑对榻瀛洲亭，为君题轴忆车軨，袖中我亦庐山青。 九仙凤墅闻丁宁，似人之喜嗤子经。 连枝同气本骨肉，诸贤江左留典刑。 神霄宫中按宝箓，秋光下马瞻云軿。 尚方隃麋奚李制，紫光奕奕浮青荧。 右将军书验真本，王侍书款别渭泾。 标题岁月变正楷，瘦金金错交竛竮。 其间增订非一处，庾丹杨帖初摸型。 建安袁生俨贉玺，旦极寒字真兰亭。 近者涿州快雪刻，旧传集字怀仁铭。 纤豪波磔一机杼，石纹楮膜穷杳冥。 百馀年来晋府石，捧心颦效尹与邢。 其馀高行瘦画本，纷纷鼠腊谁辨鼮。 华亭庋闻北海购，宜兴语自圭美聆。 坡公如何肖款记，义门那遽分畦町。 九仙初以墨本挍，过江工墨无定形。 觕者榷场精者赐，南渡时已如晨星。 此卷右军廿七帖，湿煤迅扫新发硎。 證之嵩阳蔡书塔，小字首尾皆匀停。 当时诸公慨北望，西风残照倚短舲。 六朝粉本旧京样，千秋片石犹眼青。 亮字磨痕不可见，宣和灰劫嗟奇零。 婆娑孙刘二老子，伯衡珍赏又几龄。 湖梁山色连退谷，雪消旧感来郊坰。 晴窗幸得辨残画，凤凰千仞遗一翎。 从今大观真面出，仙人玉笛鹤背听。 二章真鉴且莫执，昙𥗝换得新黄庭⑴。 ⑴ 予尝欲以米元章、姜尧章所品定真右军书者汇为一帙，题曰《二章真鉴帖》。 焦山西麓山樵铭，堕江复出覆以亭。 胎禽化去一千载，徒留文字生畦町。 蜗牛庐舍自枯寂，换鹅品目惊雷霆。 旧馆坛碑画板帖，华阳手迹通仙灵。 逋翁之疑既傅会，松陵时代尤径庭（近人或云皮袭美作，尤非也。）。 金山早有唐庋本，不独轶事垂图经。 跋词最著黄与董，日叩真宰开重扃。 灵文尚閟鲛鳄窟，世间已自辉日星。 沧洲太守好事者，縆石势若新发硎。 却想寒冬水涸日，蛇行蟹步搥岭嵤。 神物居然到几案，青田宛尔来仪形。 独惜后来凿浑沌，反逊片石镌海宁。 我昔敝簏搜五纸，小字隐隐馀畸零。 王瓒依稀援旧什，张弨尚未买短舲。 今获沧洲初拓本，五纬合聚粘窗棂。 锋棱虽刓气逾出，沙石所漱煤犹馨。 淋漓莽苍障子湿，海天浩渺来云軿。 大江东下浪痕在，长啸欲起鱼龙听。 我与张弨同快意，所少冒雪穿枯萍。 不信宋人刻能补，今者娲石踪已冥。 柳公砥柱要重写，隐居信本同模型。 六朝笔法杂篆隶，四壁屹若临沧溟。 巾箱缩本肖已屡，绛霄万里乞一翎。 香云冉冉扑衣袂，梦揽浮玉群山青。 读书台前宝墨亭，平寇字如屋建瓴。 此是静坐所得处，天池日日思讲经。 勘军誓师手上变，反风顷刻回神灵。 南昌克复势全握，逆濠黄渡燄未停。 鄱阳大战湖水怒，鱼龙激荡惊雷霆。 功成前后只旬日，徂来匡庐濛雨零。 文殊台高夜仰卧，手挽银河扪列星。 岩云何处作风雨，梦回依旧青厓青。 舍身岩边心不动，擒濠聊试刃发硎。 琅琅笔记去年事，百五十字如箴铭。 异哉兆出嘉靖字（文云：「嘉靖我邦国。」），一代兴废关冥冥。 先生息息悟天咫，后来鹿洞学侣聆。 出靖妖氛岂得已，尚尔疑忌盈其庭。 从容结搆擘窠楷，风送吟啸吹回汀。 纯臣心事与定力，浯溪刻漫追摹形。 从官姓名惜湮泐，我来屡扣山岩扃。 但与野僧久对立，啁𠹗岩鸟禅窗棂。 如许磊磊照天地，姚江忍更区渭泾。 吴生江干别，四十四周蓂。 每追暮雨䛡，北兰阁秋屏。 我思托驿骑，生亦缄吴舲。 石湖白庵卷，韩门巽斋铭。 不得与子俱，书囊拾秋萤。 重来京国游，凭我苏室棂。 淹迟换裘葛，悲风感原鸰。 我亦叹伊威，谁知复聚萍。 执手绪凄咽，岱麓荒寒厅。 是日岳顶云，为我开层青。 方侯翻惆怅，不得共箳篂。 岂忍便舍去，二旬且留停。 病鹤逾清羸，风雪惯沙汀。 消渴却茗饮，温中煮茯苓。 试与对跏趺，返观深杳冥。 静中馀习气，悟言彻重扃。 忽于清泓中，锐思驱雷霆。 千纯锦浣江，百家水泻瓶。 论诗岱东郡，上规鲁颂駉。 近师新城叟，寤寐石帆亭。 窃拟私淑徒，赖尔知者听。 旧拈百回义，顿若新发硎。 此会实非偶，为子勤丁宁。 尚抱区区怀，冀子时时聆。 麻源王家仲，隔户灯光荧。 西江谷园侣，几个偕晨暝。 新知收昔遁，铿簴希扣莛。 因之贯六义，借以衷群经。 勿轻一聚合，万卷来精灵。 神听必吾许，不烦索篿筳。 我有敬轩研，藻撷南丰馨。 斐然秋盦子，为写湖渚渟。 以兹墨缘合，写此负笈庭。 两峰墨梅轴，一吹旧梦醒。 联吟想韩孟，二鸟比翅翎。 东野龙与云，无间神影形。 四方上下逐，南北何畦町。 苍然七株柏，质我盟日星。 夏承娄寿配石经，丰人叔赋我夙聆。 义门未见都穆本，何以甲乙能畦町。 昔摹寒山赵氏卷，窃疑自运非模型。 小宛堂开跋初夏，绿阴搦管馀芳馨。 时于瘦劲出新意，似趁草篆姿伶俜。 迩来顾（蔼吉。）吴（玉搢。）说旧拓，未审都本谁辨鼮。 独有义门斋语古，是有端绪非目荧。 华家己酉顾戊子，百六十载踪合萍⑴。 真赏斋头夜飞斝，齐女门外秋扬舲。 此时此侣那更得，济南前夏君车停。 小楼四照初握手，诺我五岳图真形。 君归割爱辄寄我，何啻诸老同窗棂。 卷端数行佚奚害，珠圆磊磊垂日星。 鄱阳阙处俨合璧，寒山陋矣矜挈瓶。 是间可以考隶势，岂委波画于畸零。 后梁有人来吊古，岘首想近新茅亭⑵。 阿弥小印宛手迹，南禺赋罢仍心铭。 汉隶佐书体孰偶，张迁韩仁语漫听⑶。 十年前摹夏承本，双眼正共东沙青。 义门苦泥丰赋语，欲叩洪刻官曹厅。 小蓬莱阁墨响处，石帆亭子旧梦醒。 笑凭黄九怀顾八，重须乐石磨济宁⑷。 ⑴ 丰道生为华东沙作赋，在嘉靖己酉。顾憩闲以此本赠何义门，在康熙戊子。 ⑵ 此碑后有「贞明四年十二月廿四日偶因行过」十四字，甚古拙。「贞明」二字新脩岘山亭记见王象之舆地碑目。 ⑶ 丰跋比之张迁碑，虚舟跋比之韩仁碑。 ⑷ 予昔所摹寒山赵氏本已倩吴门顾文鉷镌于济上，故及之。 ① 卢挚、赵孟頫、赵世延、周驰、刘致、欧阳元、谢端、康里巙、揭傒斯、张起岩、许有壬、王理、王沂。 欧书宋拓邕师铭，贞观贞石新发硎。 欧书以神不以形，戌削缦立增伶俜。 温陵孝子侍鹤軿，草心寸积春晖馨。 宝生宝之印丁宁，茶瓯诸老软语聆。 宣城疏斋所寓厅，刘李共酌疏斋醽。 横斜墨彩摇窗棂，明年初秋秋雨零。 刘子携就鸥波亭，亭主亦惊飞爽灵。 如是翁书模若型，金陵客斋扉不扃。 后二十年眼重经，刘子抚卷尘梦醒。 卢赵周感来千龄，圭斋肥书骤骊駉。 曼硕细楷妍媌娙，康里步驰虞褚坰。 是皆书品区渭泾，或咀白石和参苓。 或从彝斋测沧溟，皆以化度跻黄庭。 明初李张噪虹舲，项家文房耳惊霆。 李长沙篆锵珑玲，宋李二跂识者听。 厨飞安得聚海萍，弦柱且成斜雁翎。 惠而好我来居停，苏斋古墨穿窗荧。 豹鼠既辨鼨非鼮，肯误颖栗滋蝗螟。 飘然仙风韵泠泠，诸老冠剑辉日星。 真本古朴无畦町，蛟龙缺落嗟铜瓶。 此缫此壁方登廷，感激会合酬篿筳。 稽首锡赉邀苍冥，端平景定同眼青。 此图此鹤真华亭，唐君公社邻窗舲。 香光偈子眉公聆，唐家真侣双云屏。 仙风锵然扉不扃，望衡笔想驰海萍。 盈盈一水波泠泠，画禅画意忘畦町。 青天倒影水在瓶，依然拂槛轩修翎。 浮邱来證淮南经，城郭宛尔令威丁。 东佘山麓交渚汀，春空雾雨花冥冥。 岱云一啸尘梦醒，主人中夜存黄庭。 何用华阳真逸铭，蕊珠秘笈森杓星。 群鸿戏海同千龄，董陈与我俱眼青。 昔闻湖州竹，画意不画形。 茅兰与草树，一寓吾性灵。 下笔风雨快，挥洒不暂停。 偶然恣波撇，浩乎非模型。 叶大烟露肥，茜绕山池亭。 岂至树之瘦，比况楹于莛。 何人趁笔摹，或虑启听荧。 暮霭横林端，幽意寄空冥。 那必钓渚旁，渺焉借短舲。 鸳湖人已往，珊网梦始醒。 又将二百年，剑匣开青萍。 幸兹璧完璞，孰辨鼨非鼮。 浩翁暮年书，真力掣沧溟。 不劳嵩阳帖，坡书区渭泾⑴。 旬月苏斋几，虹气贯月星。 我诗作盟券，真面匡庐青。 ⑴ 坡书《嵩阳居士帖》涿鹿冯氏所刻伪本，闻今尚存。 我昨为君可庵铭，巾箱夜梦来真形。 何山道山大风雨，那辨耘老澄晖亭。 乃是云谷笈中轴，墨君噫气非晦暝。 意欲移诸可庵壁，但恐穿户飞雷霆。 谁知君家此轴在，又后三载扬吴舲⑴。 官奴佛奴两青友，㸐烛一照湖州厅。 坡书可诀谁所授，是有真宰无畦町。 空庭月落千万丈，娟娟玉佩疑湘灵。 鸾翔凤翥万籁响，仙人羽节来云軿。 江南片雨落何处，软红借倚尘梦醒。 烟中之意复非雨，淡入水际神空冥。 此皆竹谱不传处，房山蓟邱模与型。 道人昔写筼筜记，妙于游刃新发硎。 恍乎洛神写子敬，采旄处处传娉婷。 此卷缣素净如拭，巴山夕阴连洞庭。 道人真竹乃非竹，一气宿莽皋兰馨。 轩然江海洗空绿，印此午影寒窗棂。 可庵居士摄以息，文耶吴耶奚渭泾。 囊中且试餐玉法，霞表自有相鹤经。 未须添跋可庵扁，山楼大笑俱眼青。 ⑴ 叶云谷藏仲圭竹卷在至正庚寅，此卷作于后三年癸巳。 厉诗但衍宝积经，前此作者推阮亭。 此卷无诗但存画，淡描水墨非丹青。 纷拿变幻斗俶诡，精怪出没鞭雷霆。 飙驰电掣兽奔驶，刀剑断折纷雨零。 钵底忽现小儿相，手足卷曲如拘囹。 半空天乐下鸾驭，慈光普照留云軿。 我于此图悟禅指，画师寓意加丁宁。 佛言贪嗔与痴爱，根尘净绝无畦町。 尔缘性嗜啖人子，饕餮餍饫污膻腥。 是曰贪心杀机伏，轮回毂转不暂停。 尔缘幼子失所往，七日遍索穷幽冥。 是曰痴心堕恶趣，如茧自缚迷难醒。 尔作狡狯聚丑类，搴旗挥刃铦发硎。 是曰嗔心即苦海，无明焰炽通天庭。 尔因弱雏乞援救，涕洟哀吁怜伶仃。 是曰爱心著魔障，爱未能割况汝形。 四者轇轕互薰染，流派那辨渭与泾。 遂兴幺么蠢蠕动，蕃孳鷇勃生螟蛉。 钵耶非钵乃佛力，琉璃七宝圆光荧。 相与非相难执著，鸠盘嫫母尹与邢。 神奸魑魅起妄念，爱魔未许逃天刑。 慈悲智慧释尘缚，空空倒挈军持瓶。 离奇惝恍震心魄，花妖木客招群灵。 人非人兮想非想，青磷佛火辉流萤。 李森朱璧不可作，谁与画手存模型。 不徒罗家绘图拟，好续梵偈传镫铭。 燕超诗满轴，馀兴更扬舲（晦。）。 席外平沙白，帆前远岫青（敬。）。 候津簇冠带，绕槛盛帷屏（晦。）。 雁鹜声相杂，鱼龙气欲冥（敬。）。 清商吏吹笛，新酿妓提瓴（晦。）。 粉堞逶迤势，苍崖偃蹇形（敬。）。 潮高帆带岸，野尽树横汀（晦。）。 盛事皇华远，清时鼓角宁（敬。）。 胡尘百年暗，帝畋十旬停（晦。）。 东土羞难刷，西天醉未醒（敬。）。 陛辞车似水，郊饯弁疑星（晦。）。 涉远誇身健，行危仗国灵（敬。）。 旌麾浐城息，歌舞浿楼经（晦。）。 蓬转轻遐域，匏悬属暮龄（敬。）。 异乡无故识，太守有新亭（晦。）。 诗痒吟时癖，筵芬坐处馨（敬。）。 持毫留大字，移棹近重溟（晦。）。 水落波如镜，天晴路似硎（敬。）。 官厨不冷薄，边妓且伶俜（晦。）。 笋酿樽斟绿，钓鲇鲙带腥（敬。）。 惊人沙鸟举，听曲洞龙惺（晦。）。 稼熟黄云遍，潮平白浪渟（敬。）。 杯前桥柳暗，歌后塞梅零（晦。）。 地阔辽东野，天低老上庭（敬。）。 罗张掩山薮，骑突走雷霆（晦。）。 辑瑞趍群后，打围发万丁（敬。）。 胡为倒手足，毋但剪蹄翎（晦。）。 蒙古元舟敌，允祯即眼钉（敬。）。 池中鬼傅壁，波上客同萍（晦。）。 汉水槎方泛，燕山石可铭（敬。）。 边霜正脱木，旅日几凋蓂（晦。）。 叹息步中夜，忧虞想大廷（敬。）。 淫朋穴斗鼠，荐沴谷生螟（晦。）。 守拙甘鹪鴳，裨光愧爝萤（敬。）。 驱车指北漠，有屋寄东坰（晦。）。 梼椒馀旧味，叱驭耸新听（敬。）。 依迟回桂楫，怊怅倚篷棂（晦。）。 任大宜调鼎，智疏奈挈瓶（敬。）。 衰仍谢罗绮，病复饵蔘苓（晦。）。 珍重连城壁，完归仰典刑（敬。）。 清时塞尘靖，草出关门青。 月是古时月，今夕何俜停。 坐有素心人，笑语忘边庭。 秋近汉耿耿，夜静花冥冥。 凉意袭罗袂，邀月倾银瓶。 天色如愁人，不雨恒秋暝。 夜夜人眠时，月又来窥棂。 颇思一起舞，重倒浊酒瓶。 奈怯秋气凉，商声盈空庭。 何时树无风，秋即不可听。 岂必今夜寒，独损枫梧青。 只觉吾意中，万木都彫零。 纵乞来朝晴，不似春晖灵。 感此枕屡警，泪眼终宵醒。 一光欲辞灯，淡若初昏星。 孤虫果助余，沈吟当竹屏。 魑魅魍魉，窃天威灵。 素女呼天，忽逢雷霆。 天之所废，即予极刑。 不似吕范，乃多调停。 客或歌蒿里，悲风生一庭。 茫茫九泉鬼，此泪为谁零。 月夕想残醉，人生感化萍。 何知老夫病，独对短灯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