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路嵯岈瘴瘼多，尘尘旧梦饱蛟鼍。 一壶昔日醇陈普，不问蓬莱水浅么。 注：陈根：元稹《酬乐天见忆兼伤仲远》：遥泪陈根草，闲收落地花。 连鳌：《列子·汤问》：龙伯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所，一钓而连六鳌，合负而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 惺亭：位于中山大学南校区，由原岭南大学惺社同学于一九二八年捐建，纪念史坚如、区励周、许耀章。 佳日纷纷杯底过，柳丝休问鬓丝何。 他年酌取银河水，始信人间笔是戈。 南社骚魂泣复歌，遗篇星散恨如何。 春心劫后寻寒玉，一卷柳诗烟絮多。 燕市宵闻慷慨歌，先生其奈壮心何。 长安冠盖匆来去，若问诗情屠狗多。 江湖浪迹任消磨，一旦逢春意气多。 愿化明珠三万斛，直教流影乱星河。 评：斯翰曰：出手不凡，其志见矣。 永正曰：未满三朝，已有食牛之气。可畏，可畏！1961年冬，君持《弄斧室诗钞》访余于珠秀之坊，即以此诗压卷。写新事物，不滥用新名词，以意象求新，而不以字面求新。“诗界革命”诸公，未能解此。 守中曰：有寄托，有襟抱。少作如此，可见不凡。 老去犹思载酒歌，纵横胸次即黄河。 风云漫道无人赋，词客苍茫里巷多。 秋寒尽有亦无多，短衫较似少年何。 小向湖心燃一烛，微光摇起洞庭波⑴。 ⑴ 读者苟格律成癖，则次句亦不妨易为短褂拖鞋态若何。 头羊老却尾都拖，尾后儿孙角始砣。 大野长原空尔尔，嗟无俊足与高驼。 阳光静若水沉波，莽野无人无鸟过。 杨叶缤纷下如雨，不知秋意为谁多。 我为逐日力已磨，疲足瘫躯过漯河。 斜阳欲堕不能堕，似有人挥鲁阳戈。 浮萍去尽冷蒲萝，破帽同谁泛瘦波？ 乱叶丛中坐扳指，算他秋意几何多。 黄河浩水接天河，我欲浮槎泛古波。 织女牛郎离太苦，为君重与布星罗。 寂寥杯酒独酣歌，万里来寻意若何？ 久尽梅花无好景，乘君一欲访星河。 青山一折一坡陀，水鸟时来拂面过。 小艇吞湖行不住，沿途吐出两边波。 骇然梦醒堕高坡，从此斯生乞若何？ 莫似微船行海浪，一波才落又爬波。 丛蒿高下夜糊模，一二孤星且当河。 月出云边树亦喜，自娱清影拽枝柯。 相逢偶尔别如何，袅袅秋风木叶多。 可惜洞庭千里水，不能通到古黄河。 玉箫愁倚百年歌（谭复堂），如此沉沉朝暮何（陈散原）？ 怕向天涯舒倦眼（丘仓海），江湖侠骨恐无多（龚定庵）。 混迹流随举世波（姚惜抱），不堪双鬓自蹉跎（宋荔裳）。 痴儿只有伤春泪（陈散原），青史青山入梦多（陈寅恪）。 祖父在时，尝语余坠地时，笑不止，数掌方啼，片刻复笑，举家异之，是以乳名呼“乐乐”，乞一生乐如斯矣。自幼，以长孙，狡慧故，得宠。夙不知人心，无惧世路。稍长任性负气，流转江湖，颠仆不得改。乃经人海狂澜，知乐少而苦多；坐孤灯长夜，觉今非而昨是。世多可哭，踏足红尘先一笑；天不尔怜，弄人白发转三生。聊以数韵答之： 浑浑天地侧身过，潘鬓几回轮转皤⑴。 入世当年先一笑，抵他人海泪滂沱。 ⑴ 适虚龄三十有二，潘安当日二毛生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