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各行地，浩如观海帆。 大者若鹏翼，细若两指掺。 细大亦已辨，远近谁能监。 搔头向白日，皆有雪髟髟。 贱用鹿皮裹，贵者冠岑岩。 问君胡不贵，命有牢自缄。 投躯战汹涌，收身寄空嵌。 寰中忽无宝，独向天虚劖。 平心第诸品，难言使君凡。 我君亦定性，终身栖碧巉。 簪裾绝门径，怀贤动至諴。 惜乎公不往，迎公必腰镵。 哦诗送日月，读书惟意杴。 前日公渡海，随波有来函。 恨莺啼不到，怪鹊语詀諵。 烹鱼击肥豕，但厌诸孙馋。 我读两翁作，悲如马骤衔。 春风在何许，海雨盈天咸。 山居日抱瓮，秋花不满岩。 悠悠几千里，坐失当前椷。 矧能二斗醉，喜见亲有严。 平生浪图远，羞著从事衫。 宁知百不异，萧薤齐筠杉。 一数当年耳，谁能更畏谗。 播州镇山曰高岩，李守宫之民有严。 香火焄蒿一千载，叟不敢唾儿不諵。 廿年好事顾未到，自诮览目遗其凡。 朝来马首欲南去，忽遵东路似有掺。 仰空动魄释辔下，直上十里汗浃衫。 牛腰白绶千古事，谁见变相精削劖。 此国当年机上肉，赖公脱饱封豕馋。 贼鹞朝惊草兵走，恶马夜謈天犬衔⑴。 至今曾孙绕岩下，缫烟饷气蒸和諴。 岂是诧愚令伏腊，正要异赫昭锄芟。 抠衣再拜敢正视，亦不敢请惟神监。 平生病坐百事蠢，众弃独取忘讥谗。 岁寒可念长病母，尚此绝顶攀松杉。 侧身东望去几里，得已不归如此岩。 临高感念欲有记，古壁畏污泥一杴。 剩碑蚀碣略摩诵，暮钟催去愁帆帆。 ⑴ 张献忠遣贼将李鹞子屠遵义，至娄山，见公空中刀甲挥叱之，遂惊返。吴三桂伪国公马宝登高岩庙，欲拜像，嫌像前塑白犬，叱撤去。是夜，梦为犬啮其足，醒痛不已。 城中碧云庵，城西朝阳岩。 太守簿领馀，于兹拂尘衫。 岩间次山题，铭语初未镵。 上客有邓子⑴，法绍斯冰严。 千秋缺事补，光怪发崭岩。 构亭曰篆石，命酒与客咸（海琴新构篆石亭。）。 酒阑索我书，笔突墨不黬。 我将九疑游，便挂漓水帆。 洞壑多鐍扃，神鬼所秘缄。 樵踪或偶触，游屐空相馋。 岂惟题记绝，太古草不芟。 安得视斯岩，城郭影相衔。 特因易探蹑，未免迩尘凡。 登高试一望，群彦来髟髟。 瞻仰御史台，文字知酸咸。 朴学罔不甄，华士奚能搀。 军兴越十年，妖燄馀枪欃。 宜有异材出，与世靖貙羬。 深山卓逸伦，不受誉与谗。 瑾瑜匿在璞，孰为剔厥嵌。 近玩必不奇，抉奥岂厌巉。 君喜应曰然，非止游者监。 夕阳忽在西，暮霭霏松杉。 高斋仍剪烛，翠墨烂藤函（回署后，纵观浯溪、淡岩诸拓本。）。 ⑴ 邓守之乃完伯先生之子，作篆有家法。 吾尝与子戏，画子于苍岩。 手持一编书，萧然倚古杉。 安贫是吾师，草屦而布衫。 江波浩浩峰巉巉，何年削玉成此岩。 神工鬼工思议绝，元气破碎愁雕劖。 将开未开杂花缀，欲落不落颓阳衔。 红萝翠藤几千尺，烟际时复迷奔毚。 苍縆卧苔云气圬，夜挂灯影然松杉。 传闻汉家丞相迹，龙韬虎锷阴符函。 巧偷豪夺孰敢近，风雷万古常呵监。 书耶剑耶不可睹，上有双燕方呢喃。 安得登仙之长梯，复有斸药之长镵。 不烦六丁六甲力，倾筐倒箧开瑶缄。 径取神物应国用，抗棱八表消枪欃。 磨崖更濡大手笔，中兴有颂臣能嵌。 或言此邦古二酉，金绳绿字藏森严。 我侯生平独持正，岂假诡异惊庸凡。 推篷一笑山霭合，半江细雨催春帆。 幽斋绝管弦，曲院回松杉。 一桁西山青，风送层檐嵌。 坐客皆诗流，佳句烦镌镵。 我衰百不能，大嚼娱贪镵。 残叶响空壁，浊酒污朝衫。 登车望林月，已在城头衔。 摩挲故人书，星斗翻云函。 杏花计日红，细雨迷江帆。 我生好怪不避谗，诗到何沈犹遭芟。 平生刻骨爱狂鲍，谓此骏马辞羁衔。 骚坛庶复见黄子，能刈恶木培松杉。 喜君笔力更食象，病虎不足充君馋。 吾曹生世匪无益，一奇尚救世俗凡。 风尘颜面日苦丑，人复锐意憎青衫。 森然落笔两寒饿，岂意共有神明监。 穷冬登陟本不恶，游屐捷过随风帆。 君征喜我百无畏，深处往往逢麇羬。 山川灵秀积腑脏，剩者亦遣眉端嵌。 君留奇句压嵩华，冈阜不足穷镌劖。 李西台本不可见，枣木传刻疑赵崡。 剑州山石岂有此，熙宁夬字于旁嵌。 纵横丈尺字如掌，尚有墨补痕相搀。 何伤日光与玉洁，直挟义正兼词严。 或云危苦洗衰陋，或云寓意侔讥谗。 碑耶颂耶得与失，春秋之例谁发凡。 储皇匹马从父老，仁孝本谓国可监。 复复二京奠九庙，以对于帝于民碞。 宜用中锋拄健笔，若峻剑戟高松杉。 所以率先奏兵状，又拜西内驰封缄。 一日三朝天子礼，问安视膳感至諴。 言言天经与民纪，与此相应如韶咸。 凄凉寂寞大同殿，杜什曷不同镌劖。 坐卧非为玩笔画，春风梦起湘江帆。 昔来阳春赋石洞，未及洞外诸石岩。 谁知岩亦具洞势，外皆巀嶪中空嵌。 韶峡连峡奇并具，更奇平地出险巉。 若非数程去江远，疑作一片飞来帆。 旁视却作屋壁拆，复作错落金釭衔。 忽作槎牙龙虎骨，腾起又作麇麚羬。 一作孔翠开锦翅，又作旟旐垂斿縿。 又作绘屏作步障，作绮绣段琼瑶函。 尚闻岩内岩又起，空同玉玻（二岩名。）最崭岩。 石床石柱不可到，金芝玉髓神所缄。 尽作云霞鸟兽状，层层云气霾深严。 十三叠泉飞洒处，道州上蔡名姓劖。 望古徘徊夕阳下，满厓金石鸣松杉（岩有周子祖无择题字。）。 空堂败瓦莓渍黬，眢井石发垂髟髟。 翟贤翟舍那复问，鹤峰终古青崭岩。 侧闻先生卜邻日，独俯万室凭千岩。 社宴鸡豚数鹅鸭，儿童父老群相搀。 先生之邻竟何所，濛濛千息夜自缄。 跏趺静观无一物，梨枣未熟须长镵。 种茶锄菜岂滋味，汲水凿石奚甘咸。 渊乎思我无所思，思于斯堂斯堂监。 我读丹陵还旧句，水东碑字谁所劖⑴。 又谁毁之绍圣后，想登堂者犹避谗。 先生邻竟有与否，今我秋末蔓草芟。 朱池墨沼尚无恙，乔木翠羽相呢喃。 长江雪浪浩千顷，罗浮远势来巉巉。 缺月黄昏挂梁梠，冷风静院鸣松杉。 空山易雨又霜露，气著木石麇麚羬。 鸡鸣钟动百籁起，弦歌和乐锵韶咸。 民彝民秉在于德，神之听之感至諴。 蕉黄荔丹祝公降，片云碧拥江头帆。 ⑴ 唐子西诗：「碑坏诗无敌，堂空德有邻。」 学宫之东射圃南，作亭者谁张紫岩。 亭额公子宣公字，亭址今但山巉巉。 今之新亭复谁筑，谁摹两字崖石嵌。 跋云或取人士秀，或即取石排崭岩。 魏公当日抗疏出，聊送远目江头帆。 听泉拂石岂他计，称人之说吾欲芟。 又闻昔有公手记，怀亲览物思莫缄。 临邛客致秦国意，得毋憩此犹畏谗。 良辰子侄递赋咏，陈生欧生启箧函。 濯缨堂宁自洗濯，资深斋更深镌劖。 湟川桂岭日发泄，珷玞尽作琼瑛瑊。 石多人少岂复择，得公题品便不凡。 杏花深阴倚栏暮，半崖冻雨吹榕杉⑴。 ⑴ 连州学宫旧有石刻云：「广汉清河郡张浚，绍兴丙寅秋被命谪居阳山，侄杅、男栻侍行，重阳前六日抵郡境，授馆濯缨堂，因晴夕必登列秀亭，周览风物，少释怀亲之思。眉山史尧弼自星沙偕来，表弟临邛计孝称以秦国意继至省问，丁卯寒食日题。从居者八人：僧慧广，使臣杨安、王寔、黄资、何遵，密院知客王端，亲随贾似，头陀光衡。」今此石不存。州人陈宗谔、欧阳献可并从公受学。资深，宗谔斋名也。 曰蝇女来前，人畏女善谗。 我道女秽形，发声亦颇凡。 一字无分明，向人惟詀詀。 清梦频相干，于意了不杴。 凡闻女声者，孰不驱逐严。 敢惜扑灭劳，累及婢手掺。 譬避毒蜂螫，失色急脱衫。 何至信女蛊，许女谈席儳。 女主日下凤，高树招贤縿。 讵无好羽毛，隗始搜自岩。 或苦语太直，左右增史监。 逆耳屡不怡，野性疑麇羬。 女以此时进，禅悦师妖獑。 罔学小鱼鲠，但附双燕諵。 女主喜女驯，吐饭握发髟。 降心受謏词，古乐钦韶咸。 置女独坐榻，青金雕红𧍧。 女居神欲痴，眠起需扶搀。 啖女天厨珍，万钱医女馋。 女食饱欲死，那复名酸咸。 渐觉味饮醇，与女通至諴。 渐觉漆投胶，与女商民碞。 女遂翘冻足，阴附骥尾帆。 尚恐贤星多，一网同埽欃。 有如岁寒松，岂是垂瘿杉。 自女呻吟之，松乃遭锄芟。 有如连城璧，岂是含瑕瑊。 自女揶揄之，璧乃经削劖。 能使无价宝，著粪涴有黬。 能使记事珠，圆光破难嵌。 青天白日中，平地成巇巉。 女谓工蜮射，藏身恃重䉷。 可知怪哉虫，百齿胥女衔。 莫笑拔剑拙，谁乏锥与镵。 一朝制女命，女魂非兔毚。 女㱙犹乳䏣，鸦鹊不女鹐。 只合投溷中，而以丸泥椷。 女今戴二天，方顺风扬帆。 雷霆纵在旁，女口亦弗缄。 我将寄药石，咄咄常空函。 我似寒蝉瘖，自有丛桂岩。 我闻天竺诺矩罗尊者，偶来震旦栖重岩。 其东南面临大海，芙蓉削出青巉巉。 龙湫挂空五百丈，𢿱作飞雨何𩄡𩆷。 蒲团入定此宴坐，白豪五髻头髟髟。 六根闻见都寂灭，齿冷饶舌徒詀諵。 谁与赞诵禅月老，至今灵迹传琅函。 王郎山水有奇癖，平生嗜好殊酸咸。 永嘉作客大快意，蹑屐未要人扶搀。 初寻灵岩入古寺，方丈四面围松杉。 探奇济胜兴不巳，健步上下同麇羬。 大龙湫忽落吾手，悬流倒泻冲空嵌。 有若白虹挂天半，骏马下坂脱辔衔。 投梭激箭转车毂，霏丝卷絮堆球瑊。 匀圆万颗撒玑琲，连绵一幅垂旒縿。 广陵观涛駴雷雨，洞庭张乐鸣韶咸。 匡庐天都恨未见，其馀下视皆卑凡。 津梁疲甚一憩足，耳畔但觉音沨沨。 泠然清寒沁肺腑，那惜沾湿青蕉衫。 朅来燕市几寒暑，前尘瞥眼如惊帆。 閒提画帧出示我，息壤有约神明监。 幼舆祇合置丘壑，客儿最爱穷巉碞。 忘归亭子堪小住，黄精细斸携长镵。 西来大意参慧业，生天成佛毋讥谗。 它年后游纪岁月，题名重拟常苗劖（小龙湫有常鼎苗振题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