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贯月船,千里淩沧江。 船不到滇池,山房抵小艭。 明月随我来,夜夜贯八窗。 窗西曲池水,印月得一双。 觞咏怡我情,块然如帝江。 烟霞成痼疾,峰峦复舂撞。 尤崃皆凡株,无此龙鳞双。 曲江领六邑,一水通诸泷。 居民近岑水,矿业杂耕䎫。 铅锡计岁缗,利配盐谷艭。 卤田或瘠薄,松土勤杙桩。 已见两浮虹,政平视徒杠。 关津此启闭,讥察商贾哤。 东西达武水,上下连浈江。 处处晓市声,杼机和夜窗。 我为莫生歌此柏,此柏影忽落我窗。 郁然合抱四十尺,六六峰势来崆㟅。 磊砢节目外臃肿,峻极元气中敦庞。 雷火劈痕剩突怒,风雨时吼于空腔。 三株一先神物化,万古对语洪涛撞。 云自元封太初际,受爵曾驭云摐摐。 三呼之声与应和,万灵环揖气为降。 生年不知自何代,由周上溯于殷邦⑴。 于成于宣奠河洛,小共大共受骏厖。 青龙苍光傥及见,其神夜或来幡幢。 岳生还为岳藩卫,森然导从千矛鏦。 我望伊川溯泉水,石淙未得寻漎漎。 二室遗闻访金石,万牛力那一笔扛。 参摹混元叩天咫,滂澜浩浩吞涛江。 目移神骇不敢睨,真到天阙凌石矼。 嵩阳居士果何在,俄有青鸟飞来双⑵。 ⑴ 此柏当是殷周时物,语见《施愚山集》。 ⑵ 予藏东坡《嵩阳居士帖》,因临此句题其上。 万香团深坞,孤标不肯双。 一枝弄疏影,绰约照寒江。 自领幽趣足,宁受群葩降。 素娥曳缟袂,玉女窥明窗。 诗人难比似,得句无好腔。 清芬供茗碗,喧浊辞酒缸。 徙倚兴未惬,为我烧银釭。 老树堪系艇,其下闻淙淙。 冥濛绿阴底,秋意疑空江。 如坐六柱船,左右支吟窗。 奇景慎勿失,宝此明月双。 老龙怀宝甘迷邦。 高卧无意兴神泷。 颔珠径寸化为月,不化万颗甘霖降。 一冬无雪春不雨,兹事未免愁耕䎫。 去年此州积夏潦,山国陷碧浮如缸。 峒居一变为水市,寺塔存顶楼存窗。 尔族恣肆亦已甚,至今众论馀纷哤。 得非上帝怒其暴,幽囚万古身难双。 虽然自效罪可赎,天意久欲驰飞淙。 中原冀豫成赤地,得不殷鉴深戒欆。 古来青史有祸首,饿夫起与天戈撞。 户皆小康年大有,何至铤走交矛鏦。 滞穗遗秉政难必,坐恐里巷多吠厖。 吾为万族代请命,高者盈亩低盈江。 更移馀滴洗兵马,功成退敛归灵谾。 圣人重性命,玉佩常琤瑽。 无宁入裸国,而不居危邦。 诸夏竞浇漓,九夷转敦庞。 所以从凤嬉,尼父足音跫。 居夷孰云陋,海色明轩窗⑴。 十亩松桂阴,衔璧灿金釭。 主人敬爱客,扫径驱吠尨。 商颜致绮皓,楚越纷兰茳。 正如龙凤人,往从鹿门庞。 初春卜吉日,有酒如长江。 辅仁实良会,兼以风愚憃。 鄙哉刎喉据,陋矣绝膑扛。 遁世在无闷,庶几我心降。 ⑴ 《论语纬》:子欲居九夷,从凤嬉。 我昔云中望五老,急呼烟艇渡九江。 骡车掀簸不可坐,数钱更顾篮舆扛。 萦纡一𨓷入浓翠,东林古寺晨钟撞。 马耳峰尖云滃滃,猴溪桥厎泉淙淙。 三笑颓墙黯遗照,六朝老树撑空腔。 店旁虎踪大于碗,爱山不掩黄昏窗。 匡庐虽然落吾手,真面未睹心难降。 花宫五百劳梦寐,悔不著屐凌崆谾。 上人十年遍行脚,谓我欲识庐山庞。 鸭头水绿鸭脚黄,宫亭湖面浮轻艭。 红藤七尺拄绝顶,青鞋一緉趟危矼。 禅门迩来颇衰歇,纵有文字从纷哤。 翁山归儒澹归死,香林如尔今无双。 我才邾莒小国耳,敢埒齐鲁称大邦。 新诗推与亦太过,杰句未免惊愚憃。 投名入社傥相许,春头为我沽村缸。 廿载身为南北客,呼船屡渡杨子江。 非徒行役有牵迫,涉险先已神魂𢥠。 金山咫尺不敢上,但见突兀撑青谾。 平生恨事此其一,寸心耿耿何能降。 朅来沙头十日住,楚舠牢系枯杨桩。 新安大贾久不至,船头犹未支长杠。 朝来塔铃送好语,似欲招我凌苔矼。 兴来不暇顾性命,遂携瘦弟登轻舽。 须臾停橹泊山脚,老僧揖我言多哤。 僧旁沙弥健于鸟,相引不惜芒鞋双。 我来看山非佞佛,不用钟鼓交铮摐。 磴高层层踏白石,廊回曲曲开红窗。 花宫七级压巀嶪,粉亭四面流琤淙。 呀然石洞深且黑,白日火焰琉璃釭。 所惜山僧不好事,争结屋宇遮崆㟅。 惟馀东面露沙土,修竹百个攒鸡腔。 妙高台高径斗绝,耸身直上酸𩪘𩩝。 坐久舂天怒浪作,赝泉何必倾罂缸。 长风万里巨鲸吼,峭壁千尺洪涛撞。 中流回顾翠欲滴,亭亭如建莲花幢。 ① 樊园为樊山新迁宅,湘绮老人于酒坐以樊园名之,其实本名絜园也。 初襟荡春气,衢巷绝吠尨。 人境辟仙源,喜此足音跫。 樊园信饶邃,蚕食留一邦。 藩篱密榆柳,畹亩滋兰茳。 霜丛觌峻茂,风起相舂撞。 曳履高真居,俨驻蓬壶艭。 金碧涂桷栌,琼玉荧轩窗。 下视有寤歌,物外谁能双。 华灯烂几案,踞坐襄阳庞。 玄言觉天民,神凝卓幡幢。 拊膺千世在,聊与娱琤瑽。 行炙乌止屋,呼觞鲸吸江。 一欢谓何求,圣證谢纷哤。 莹骨醒寒寐,竹雪明照窗。 微风振琅玕,掩冉久难降。 亲炉暖宿茗,犯冰浥寒缸。 冬严入秋花,清绝不可双。 坐觉萧寥心,歛定还在腔。 有弟尺书来,计程发龙江。 皑皑雪黏天,四极绝吠厖。 遥知予季念,楚梦暗兰茳。 孤芳此相待,伫听幽径跫。 自君之出矣,独有虚影幢。 思君难举箸,双箸不为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