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洲生荻芽，春岸飞杨花。 河豚当是⑴时，贵不数鱼虾。 其状已可怪，其毒亦莫加。 忿腹若封豕，怒目犹吴蛙。 庖煎苟失所，入喉为镆铘。 若此丧躯体，何须资齿牙。 持问南方人，党护复矜誇。 皆⑵言美无度，谁谓⑶死如麻。 我语不能屈，自思空咄嗟。 退之来潮阳，始惮餐笼蛇。 子厚居柳州，而甘食虾蟆。 二物虽可憎，性命无舛差。 斯味曾不比，中藏祸无涯。 甚美恶亦称，此言诚可嘉。 ⑴ 《云麓漫钞》卷五引作于此 ⑵ 《扪虱新话》引作但 ⑶ 《扪虱新话》引作知 畴昔居洛阳，看尽名园花。 临水复荫竹，艳色照彤霞。 良友相与至，竞饮欢无涯。 而今犹老翁，鬓发但未华。 昨日到湖上，碧水涵蒲芽。 此情颇已惬，薄宦非初嗟。 况乃蒙见怜，带雨摘春葩。 虽无向时乐，惠好仍有加。 卉木日以发，中圃日以嘉。 欢言乐和景，及此鬓未华。 春风实无几，凌乱枝上花。 山阴况暮月，俯仰诚可嗟。 沛谯有钜枣，味甘蜜相差。 其赤如君心，其大如王瓜。 尝贡趋国门，岂及贫儒家。 今见待士意，下异卢仝茶。 食之无厌饫，咏德曾未涯。 盲风吼空来，不识前山遮。 回激入湾口，暗浪腾水涯。 喧闻破我船，沉没惊一家。 晦昧若涂漆，心绪如乱麻。 灯光不出户，鬼火空照沙。 百物任漂荡，薄命谁怨嗟。 但存此空舟，坐类鸟寄槎。 妻孥皆失色，一夕鬓欲华。 詹（四库本作邅）惶俟天明，顷刻抵岁遐。 雨寒鸡唱迟，况乃城上鸦。 山中泉壑暖，幽木寒更华。 春鸟各噤口，游子未还家。 云谁未及还，对此重兴嗟。 何必因啼血，颜色胜曙霞。 忽有西山使，始遗七品茶。 末品无水晕，六品无沉柤。 五品散云脚，四品浮粟花。 三品若琼乳，二品罕所加。 绝品不可议，甘香焉等差。 一日尝一瓯，六腑无昏邪。 夜枕不得寐，月树闻啼鸦。 忧来唯觉衰，可验唯齿牙。 动摇有三四，妨咀连左车。 发亦足惊疏（夏校：疑当为悚），疏疏点霜华。 乃思平生游，但恨江路赊。 安得一见之，煮泉相与誇。 崖竹出石壁，根瘦悬青蛇。 磔髯露老节，斫骨点寒花。 少年莫剪去，骑杀白鼻騧。 ① 蔡君谟临之绝佳（诗见残宋本，他本皆无） 往在河南佐王宰，王收书画盈数车。 我于是时多所阅，如今过目无遁差。 石君屏上怀素笔，盘屈瘦梗相交加。 苍虬入云不收尾，卷起海水秋鱼虾。 毫乾绢竭力未尽，山鬼突须垂髿髿。 牵缠回环断不断，秋风枯蔓连蒂瓜。 纵横得意自奔放，体法岂计直与斜。 客有临书在屏侧，豪强夺骑白鼻騧。 超尘绝迹莫见影，竞爱此家忘彼家。 赏新匿旧世情好，射杀逢蒙亦可嗟。 黄铜弩牙金错花，银阑线齿如排沙。 上立准度可省括，箭沟三道前直窊。 其度四寸寸五刻，鋈光历历无纤差。 蔡侯出此问谁得，往年客遗来琅琊。 琅琊筑城穿厚壤，既获磨洗争传誇。 莫知岁月孰制作，精妙近世应难加。 发机高下在分刻，今人妄射功仍赊。 愿侯拟之起新法，勿使边兵死似麻。 紫丝晕粉缀藓花，绿罗布叶攒飞霞。 莺舌未调香萼醉，柔风细吹铜梗斜。 金鞍结束果下马，低枝不碍无阑遮。 长陵小市见阿姊，浓薰馥郁升钿车。 莫轻贫贱出闾巷，迎入汉宫人自誇。 昔观唐人诗，茶咏鸦山嘉⑴。 鸦衔茶子生，遂同山名鸦。 重以初枪旗，采之穿烟霞。 江南虽盛产，处处无此茶。 纤嫩如雀舌，煎烹比露芽。 竞收青箬（四库本作蒻）焙，不重漉酒纱。 顾渚亦颇近，蒙顶来以遐。 双井鹰掇爪，建溪春剥葩。 日铸弄香美，天目犹稻麻。 吴人与越人，各各相斗夸。 传买费金帛，爱贪无夷华。 甘苦不一致，精粗还有差。 至珍非贵多，为赠勿言些。 如何烦县僚，忽遗及我家。 雪贮双砂罂，诗琢无玉瑕。 文字搜怪奇，难于抱长蛇。 明珠满纸上，剩畜不为奢。 玩久手生胝，窥久眼生花。 尝闻茗消肉，应亦可破瘕。 饮啜气觉清，赏重叹复嗟。 叹嗟既不足，吟诵又岂加。 我今实强为，君莫笑我耶。 ⑴ 宋荦本作喜，四库本句作喜咏鸦山茶 始于欧阳永叔席，乃识双井绝品茶。 次逢江东许子春，又出鹰爪与露芽。 鹰爪断之中有光，碾成雪色浮乳花。 晏公风流丞相族，以此五色论等差。 远走犀兵至蓬巷，青蒻出箧封题加。 纹柘冰瓷作精具，灵味一啜驱昏邪。 神还气王⑴读高咏，六十五篇金出沙。 已从锻鍊出至宝，终老不变传幽遐。 自惟平昔所得者，何异瓦砾空盈车。 涤心洗腑强为答，愈苦愈拙徒兴嗟。 ⑴ 万历本、康熙本作主，据宋荦本改 鹿为马，龙为蛇，凤皇避罗麟避罝。 天下逃难不知数，入海居岩皆是家。 武陵源中深隐人，共将鸡犬栽桃花。 花开记春不记岁，金椎自劫博浪沙。 亦殊商颜采芝草，唯与少长亲胡麻。 岂意异时渔者入，各各因问人閒赊。 秦已非秦孰为汉，奚论魏晋如割瓜。 英雄灭尽有石阙，智惠（夏校：疑为慧误）屏去无年华。 俗骨思归一相送，慎勿与世言云霞。 出洞沿溪梦寐觉，物景都失同回槎。 心寄草树欲复往，山幽水乱寻无涯。 龙孙春吐一尺牙，紫锦包玉离泥沙。 金刀璀错截嫩节，铜驼不与大梁赊。 持寄韩郎绿蒲束，莫令卫女苦思家。 韩郎才调偏能赋，分饷唯思楚景差。 因之善谑诵淇澳（残宋本、万历本作奥，据宋荦本改），欲学报投无木瓜。 中条插远近，黄河泻直斜。 蒲坂之城在其涯，渠渠碧瓦十万家。 官商工农共⑴扰扰，侯独理斋窗照纱。 侯方守边听胡笳，满屋蓄书凡几车。 他年不按清商乐，亦莫学种东陵瓜。 老系战马向庭下，厨架整娖齐签牙。 朝闻鸣鸡夕闻鸦，眼昏秋匣生铜花。 儿孙诵习且盈耳，客来休论常山蛇。 ⑴ 据残宋本，万历本、康熙本作各 ① 永下七字残宋本缺，据万历本、宋荦本补 自从陆羽生人间，人间相学事春茶。 当时采摘未甚盛，或有高士烧竹煮泉为世誇。 入山乘露掇嫩觜，林下不畏虎与蛇。 近年建安所出胜，天下贵贱求呀呀。 东溪北苑供御馀，王家叶家长白牙。 造成小饼若带銙，斗浮斗色倾⑴夷华。 味甘（宋荦本作久）回甘竟日在，不比苦硬令舌窊。 此等莫与北俗道，只解白土和脂麻。 欧阳翰林最别识，品第高下无攲斜。 晴明开轩碾雪末，众客共赏皆称嘉。 建安太守置书角，青蒻⑵包封来海涯。 清明才过已到此，正见⑶洛阳人寄花。 兔毛紫盏自相称，清泉不必求虾蟆。 石瓶煎汤银梗打，粟粒铺面人惊嗟。 诗肠久饥不禁力，一啜入腹鸣咿哇。 ⑴ 据残宋本，万历本、宋荦本作顶 ⑵ 据残宋本，万历本、宋荦本作剪 ⑶ 据残宋本，万历本、康熙本作是 建溪茗株成大树，颇殊楚越所种茶。 先春喊山掐白萼，亦异鸟觜蜀客誇。 烹新斗硬要咬盏，不同饮酒争画蛇。 从揉至碾用尽力，只取胜负相笑呀。 谁传双井与日注，终是品格称草芽。 欧阳翰林百事得精妙，官职况已登清华。 昔得陇西大铜碾，碾多岁久深且窊。 昨日寄来新脔片，包以䕩蒻缠以麻。 唯能剩啜任腹冷，幸免酩酊冠弁斜。 人言饮多头颤挑，自欲清醒气味嘉。 此病虽得优醉者，醉来颠踣祸莫涯。 不愿清风生两腋，但愿对竹兼对花。 还思退之在南方，尝说稍稍能啖蟆。 古之贤人尚若此，我今贫陋休相嗟。 公不遗旧许频往，何必丝管喧咬哇。 春候倏已和，林上鸣鸟哗。 前日是清明，骤雨沾梨花。 初闻结客游，爱此物景嘉。 歌舞未终宴，夕暮各兴嗟。 所嗟归路暗，嘶马自知家。 公家八九姝，鬒发如盘鸦。 朱唇白玉肤，参年始破瓜。 几日苦霖霪，当道跳鱼虾。 闭门饮浊醪，鞦韆系树丫。 群姝莫要（夏校：当为耍误）剧，为公歌哑哑。 公当是日醉，欢适不可涯。 孔氏有高第（夏校：当作弟），内自战纷华。 我公岂其然，秉直异蓬麻。 果从（四库本作效）归田去，愿从招⑴辕车。 ⑴ 夏校：疑当为折误 所居汴水近，未有鼓吹蛙。 昨日春雨晴，车骑临我家。 我家苦僻远，庭下无泥沙。 为撇瓮面醅，为煎鹰爪茶。 乳羹芼紫莼，蜜果饤乾瓜。 与我相对饮，但恨诸友遐。 笑语虽同昔，放浪不少加。 忽观壁间字，坐叹目昏花。 公壮尚若此，我老死岂赊。 门前卖桃李，呼买婀娜华。 东檐大槐树，上有鸟雀哗。 恃旧无猜嫌，醉弁已倾斜。 将去还见规，礼数何检差。 后从江韩来，褫带欢莫涯。 时不选数老独嗟，鬓毛未变目未花。 爱公深殿见桃李，长才高咏无能加。 红英灼灼弄日色，秾艳皎皎生铅华。 长廊垂幕风不动，映柳黄莺吟未涯。 燕衔新泥补巢缺，蜗压峻陛临角斜。 是时唯闻鸟雀闹，尽日不听车轮哗。 虽传此景无分到，但讶习惯犹豪誇。 他年造物傥有意，不使龊龊居贫家。 梁王吹台侧，五月多荷花。 荷开对翘鹭，吴客还思家。 家在水中城，四面如铺霞。 焉能长相守，千里独起嗟。 补官东海上，物景莫言赊。 未（宋荦本作来）赴虢太守，暂归吴兴家。 吴兴近洞庭，橘林正吹花。 君当橘柚时，摘包带霜华。 清甘不楚齿，若酒倾残霞。 溪山小女儿，姹姹两发丫。 袅袅上氍毹，嘈嘈弄琵琶。 是时与之醉，何似走尘沙。 ① 名景仙 续校：石本作赠宗教李尊师名景仙 庆历七年 李师琴纹（一作形）如卧蛇，一弹使我三咨嗟。 五音商羽主肃杀，飒飒坐上风吹沙。 忽然黄钟回暖律，当冬草木皆萌芽。 郡斋日午公事退，荒凉树石相交加。 李师一弹凤凰声，空山百鸟停呕哑。 我怪李师年七十，面目明秀光如霞。 问胡以然⑴笑语我，慎勿辛苦求丹砂。 惟（续校：石本作但）当养其根，自然烨其华（原校：一本无上二句）。 又云理身如理琴，正声不可干以邪。 我听其言未云足，野鹤何事还思家。 抱琴揖我出门去，猎猎归袖风中斜。 ⑴ 一作试问胡以，一作试问胡然 忆昨君当使北时，我往别君饮君家。 爱君小鬟初买得，如手未触新开花。 醉中上马不知夜，但见九陌灯火人諠哗。 归来不记与君别，酒醒起坐空咨嗟。 自言我亦随往矣，行即逢君何恨邪。 岂知前后不相及，岁（一作日）月匆匆（宋刻作忽忽）行无涯。 古北岭口踏新雪，马盂山西看落霞。 风云（一作雪）暮惨失道路，涧谷夜静闻麇麚。 行迷方向但看日，度尽山险方逾（一作行）沙。 客心渐远诚易感，见君虽晚喜莫加。 我后君归祗（一作才）十日，君先跃马未足誇。 新年花发见回雁，归路柳暗藏娇鸦。 而今（一作今来）春物已烂漫，念昔草木冰未芽。 人生每苦劳事役，老去尚能怜物华。 从今有暇即相过，安得载酒长盈车。 累累盘中蛤，来自海之涯。 坐客初未识，食之先叹嗟。 五代昔乖隔，九州如剖瓜。 东南限淮海，邈不通夷华。 于时北州人，饮食陋莫加。 鸡豚为异味，贵贱无等差。 自从圣人出，天下为一家。 南产错交广，西珍富邛巴。 水载每连舳，陆输动盈车。 溪潜细毛发，海怪雄须牙。 岂惟贵公侯，闾巷饱鱼虾。 此蛤今始至，其来何晚邪。 螯蛾闻二名（自注：车螯一名车蛾。），久见南人誇。 璀璨壳如玉，斑斓点生花。 含浆不肯吐，得火遽已呀。 共食惟恐后，争先屡成哗。 但喜（续校：一作知）美无厌，岂思来甚遐。 多惭海上翁，辛苦斲泥沙。 建安三千里，京师三（续校：一作二）月尝新茶。 人情好先务取胜，百物贵早相矜誇。 年穷腊尽春欲动，蛰雷未起驱龙（一作龙未起驱虫）蛇。 夜闻击鼓满山谷，千人助叫声喊呀。 万木寒痴睡不醒，惟有此树先萌芽。 乃知此为（续校：一作草木）最灵物，宜（一作疑）其独得天地之英华。 终朝采摘不盈掬，通犀銙小圆复窊。 鄙哉谷雨枪与旗，多不足贵如刈麻。 建安太守急寄我，香蒻包裹封题斜。 泉甘器洁天色好，坐中拣择客亦嘉（一作佳）。 新香嫩色如始造，不似来远从天涯。 停匙侧盏试水路，拭目向空（续校：一作檐）看乳花。 可怜俗夫把金锭⑴，猛火炙背如暇蟆。 由来真物有真赏，坐逢诗老频咨嗟。 须臾共起索酒饮，何异奏雅终淫哇。 ⑴ 一作挺，一作铤。《茶录》多用挺字，为古。按《集韵》锭字去声，训镫；铤字上声，训铜铁朴 吾年向老世味薄，所好未衰惟饮茶。 建溪苦远虽不到，自少尝见闽人誇。 每嗤江浙凡茗草，丛生狼藉惟藏蛇（自注：今江浙茶园俗言多蛇。）。 岂如（续校：一作知）含膏入香作金饼，蜿蜒两龙戏以呀。 其馀品第亦（续校：一作各）奇绝，愈小愈精皆露芽。 泛之白花如粉乳，乍见紫面生光华。 手持心爱不欲碾，有类弄印几成窊。 论功可以疗百疾，轻身久服胜（一作如）胡麻。 我谓斯言颇过矣，其实最能祛睡邪。 茶官贡馀偶（续校：一作忽）分寄，地远物新来意嘉。 新烹屡酌不知厌，自谓此乐真（一作诚）无涯。 未言久食成手颤，已觉疾饥（一作病）生眼花。 客遭水厄疲捧碗，口吻无异蚀月蟆。 僮奴傍视疑复（一作且）笑，嗜好乖僻诚堪嗟。 更蒙酬句怪可骇，儿曹助噪声哇哇。 老虽可憎还可嗟，病眼眵昏愁看花。 不知花开桃与李，但见红白何交加。 春深雨露新洗濯，日暖金碧相辉华。 浮香著物收不得，含意欲吐情无涯。 可爱疏帘静相对，最宜落日初西斜。 时倾锡壶共斟酌，及此蜂鸟方諠哗。 凡花易见不足数，禁籞难到堪归誇。 老病（续校：一作翁）对此不知厌，年少（续校：一作少年）何用苦思家。 清明前一日韩子华以靖节斜川诗见招游李园既归遂苦风雨三日不能出穷坐一室家人辈倒残壶得酒①数杯泥深道路无人行去市又远索于筐筥（一作箧）得枯鱼乾虾数种彊饮疾醉昏然便寐既觉索然因书所见奉呈圣俞（嘉祐四年） 北宋 · 欧阳修 ① 续校：一本酒上有浊字 少年喜追随，老大厌諠哗。 惭愧二三子，邀我行看花。 花开岂不好，时节亦云嘉。 因病既不饮，众欢独成（一作我）嗟。 管弦暂过耳，风雨愁还家。 三日不出门，堆豗类寒鸦。 妻儿强我饮，饤饾果与瓜。 浊酒倾残壶，枯鱼杂乾虾。 小婢立我前，赤脚两髻丫。 轧轧鸣双弦，正如橹呕哑。 坐令江湖心，浩荡思无涯。 宠禄不知报，鬓毛今已华。 有田清颍间，尚可事桑麻。 安得一黄犊，幅巾驾柴车。 西陵山水天下佳，我昔谪官君所嗟。 官闲憔悴一病叟，县古潇洒如山家。 雪消深林自斸（一作斲）笋，人响空山随摘茶。 有时携酒探幽绝，往往上下穷烟霞。 岩荪绿缛软可藉，野卉青红春自华。 风馀落蕊飞面旋，日暖山鸟鸣交加。 贪追时俗玩岁月，不觉万里留天涯。 今来寂寞西冈口，秋尽不见东篱花。 市亭插旗斗新酒，十千得斗不可赊。 材非世用自当去，一舸聱牙挥钓车。 君能先往勿自滞，行矣春洲生荻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