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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律诗（续上）
与子壮怀日，至今曾几时。
相看俱老物，且喜各佳儿。
已往不堪忆，未来安用思。
惟将一壶酒，百里对欢持。
春风沅首别，不见已三年。
每向山妻说，无如嫂氏贤。
明朝逢览揆，游子忽西旋。
应胜看新妇，携孙在眼前（时女归宁，而婿甫自省垣还。）。
林卧已云晚，问君何所之。
不堪离别意，岂是宦游时。
欲语都难说，相看祇益悲。
生非无好命，叹息十年迟。
与君三十载，亲爱等同生。
别面无终岁，伤怀独此行。
宦成归不易，吾老去非情。
藻堰椰洲月，何年管送迎⑴。
附：《莫友芝致书》：子尹长兄亲家侍右：去腊中忽奉十一月二十六谕旨，以我兄及友芝等检发江苏知县。此时此旨驰到山中，想犍鄨间猿鹤皆惊也。吾曹索莫荒崖，久无意于用世，不知都中何狙公浪以虚名上渎天听，遂趣召而起之？盖不知其颓唐已甚，不任鞭策，然亦可想朝廷清明，破除资格，大是中兴气象。吾曹即垂老，但未即死，必能复睹嘉道盛时，则幸甚也。唯出处之际，大是难言。以不嫁老女，忽而彊之适人，须是心肠面目举止，色色妆点改换一番，安有不凿枘者？颇以鄙情陈湘乡使相，当不肯十分相苦。忆戊午岁北征，我兄赠行诗云：「林卧已云晚，问君何所之。不堪离别意，岂是宦游时。」知兄之不欲出坚于友芝。然乡里乱后，极不聊生，株守空山，顑颔何已。兄即宦情消尽，亦何妨藉作江湖散游，一摅磊落怀抱？皖中海内豪俊，趋湘乡公如龙门。干济之才，朴学之士，诗文之雄，下及一技一艺之专精独到，殆什百计。友芝一一得与款接，私谓不若髯之绝伦。湘乡公极思一见我兄，意此番庶几一来，且属致声相促。书到，如有游兴，望即轻装指渝，买舟东下，不过端午前后，可以聚首。官不官在兄自决，决不至捉将去断送头皮也。此间军事，自去岁克九洑洲以清长江，其后又收苏州，又歼苗沛霖，随处有破竹之势。金陵合围已久，毛贼已十分穷蹙，其城时月可下。兄肯早来，当能及其成功，亦大快事。客中老小及莼斋俱平安，烦亦告知两家。早晚舍祥弟自皖南来，当遣人还，此不一一。甲子岁上元，弟友芝叩头。
⑴ 藻米堰，在余墓庐侧。椰叶洲，在郘亭墓庐侧。
绝壁临无地，危途降自天。
一滩黔蜀共，孤市古今悬。
水落沙明浦，盐稀客待船。
一尊频拄颊，难到此山川。
路出没丁西，前山逐望低。
农勤阡陌净，村富树林齐。
古市宋时寨，小餐亭午鸡。
匆匆为何事，回首意都迷。
早知湄瓮贼，必有寇遵时。
南里今如此，东乡事可知。
图书应毁烬，家室定流离。
便恐成鳏独，吾衰数益奇。
告至抽先椟，方知主亦行。
当亲存是籍，并去此何生。
故俗崇年饭，危时尚爆声。
有灵应逐子，何处荐杯羹。
众人同避寇，寇退各团圞。
独我全家去，今知寄所难。
存亡宁遽置，日月不相宽。
岁尽教谁探，明朝复履端。
痛绕先人兆，新添季子坟。
乱离犹汝幸，生死复谁分。
渴葬魂应识，丛辰我未闻。
聊为归复计，他日改埋君。
婿口多于侄，逃归共眼前。
旧贫还破碎，何术得完全。
惨澹新伤里，萧条欲尽年。
弟嫠仍办饭，哽对不能饘。
妹家三里隔，黑夜省兄来。
慰我生成福，先期巧脱灾。
□□□□□，□□□□□。
乱世无年节，宵深未拟回。
谁子忽惊告，贼临溪上头。
团丁呼什伍，号火接林丘。
岁尽原宜备，民讹亦孔忧。
独怜心一寸，悲恐几时休（讹传惊数十里。）。
心孤愁转退，镫死拨犹然。
逐水年何尽，行空月自圆。
百离那免命，一介总关天。
便作游僧看，寒山且寄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