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回小院庭芜绿 柳眼春相续 凭阑半日独无言 依旧竹声新月 似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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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未散尊罍在 池面冰初解 烛明香暗画阑深 满鬓清霜残雪 思难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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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眉刷翠春痕聚 难剪愁来处 断丝无力绾繁华 也学落花流水 到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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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错认章台去 却是阳关路 待将心恨趁杨花 不识相思一点 在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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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钩鸾柱调鹦鹉 宛转留春语 云屏冷落画堂空 薄晚春寒无奈 落花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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褰帘燕子低飞去 拂镜尘鸾舞 不知今夜月眉弯 谁佩同心双结 倚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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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檀金缕鸳鸯枕 绶带盘宫锦 夕阳低映小窗明 南园绿树语莺莺 梦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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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炉香暖频添注 满地飘轻絮 珠帘不卷度沈烟 庭前閒立画秋千 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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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桑飞尽霜空杳 霜夜愁难晓 油灯野店怯黄昏 穷途不减酒杯深 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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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山古道行人少 也送行人老 一般别语重千金 明年过我小园林 话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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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帘风送景阳钟 鸳被绣花重 晓帏初卷冷烟浓 翠匀粉黛好仪容 思娇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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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无语理朝妆 宝匣镜凝光 绿荷相倚满池塘 露清枕簟藕花香 恨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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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艳质胜琼英 早晚到三清 莲冠稳篸细篦横 飘飘罗袖碧云轻 画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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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迟少转腰身袅 翠靥眉心小 醮坛风急杏枝香 此时恨不驾鸾凰 访刘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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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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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阑玉砌依然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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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前草草军情变 月下旌旗乱 褫衣推枕怆离情 远风吹下楚歌声 正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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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骓欲上重相顾 艳态花无主 手中莲锷凛秋霜 九泉归去是仙乡 恨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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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阴罨画修蛇路。 细印双鸳步。 天宁寺塔与云平。 十四年来、重到梦魂惊。 空濛一镜芳踪杳。 谁理沙棠棹。 西风吹泪看残荷，无限离愁、却比一江多。 乱山迷雾姚州路。不道臞仙去。 两年避寇走天涯。白发飘萧日日望京华。 豪情曾击珊瑚碎。几度青溪醉。 水磨白苧寂无闻。莺老花残空忆石桥春。 珠帘半捲微风度，新月来窥户。 博山香袅水沉烟，更听凄凉一曲玉笙寒。 惜春长怕芳菲尽，却补春愁困。 花开花落自春风，又是杜鹃声里泣香红。 丹葩玉叶朱丝缬。神屋珊瑚折。 褒斜叵耐夜潺潺。谁又郎当声里念家山。 湘君碎佩摇烟雨。凄绝钿蝉语。 彩幡无计护春红。剩遗檐牙九子怨东风。 深烟小雨湘帘静，闲病猜无应。 笑桃将梦不曾醒，商略共谁系取旧金铃。 鬓华懒向人前说，镜里花难折。 飞云片片过横塘，点逗秋情无路问斜阳。 轻罗团扇倩谁惜，泪滴江头碧。 扶花人去绿阴浓，长日恹恹做雨转无风。 芭蕉叶捲莲心苦，别院苔钱古。 不成惆怅倚雕阑，昐到晚蝉消息觉微寒。 芳洲不蘸娉婷影，花月成凄冷。 镜棱山黛未须描，旧见氤氲心字已全消。 关情一往教无寐，忍费凭高泪。 十年肠断为红箫，依是粉香飘梦短长潮。 多情真与天同老，别泪红难扫。 不堪香梦熨金堤，长伴百虫凄澈五更鸡。 珠帘画阁年时路，赚得柔魂住。 簪花坐赏已难凭，漫向满城风絮惜馀春。 可怜霸上真儿戏。怎觅埋忧地。 旧时明月照燕山。閒听雁音啼过一凭栏。 暮年萧瑟情何苦。愁绝兰成赋。 醉来莫唱望江南。渺渺天低鹘没阵云酣。 深仁何与扶倾事。榻畔难容睡。 桥成灵鹊借生天。长是泪花凝面已三年。 贪欢怕听潺潺雨。谁省凭栏苦。 冰绡裁剪北行词。争得江南巷哭似当时。 春城无复春灯闹。莫唱江南好。 小庭花月自婵娟。怪得幽人长是爱壶天。 酒阑卧听悲风吼。且当笙箫奏。 一枝梅蕊寄情深。不遣今年消损去年心。 ① 《龙榆生词学论文集》“寓宅”作“屋”。 河山变色雕梁毁。未忘前游地。 了无凭藉苦经营。至竟绸缪隔岁看巢成。 天涯尽处多风雨。双剪冲寒去。 不随鸿鹄慕高翔。长是呢喃商略驻春光。 岁寒难致同心侣。春意生芳醑。 任他兵火尚连天。且喜团圞共话一灯前。 酒阑按曲联声气。海客情尤至⑴。 洗兵看到挽银河。翠玉森森相倚和高歌。 ⑴ 博士在汉堡大学专攻中国诗词，云在彼邦读予所辑词学季刊，神交已久也。 今番不似前番了。一睡连昏晓。 千呼不应意云何。可忆灯前瘦影漾帘波。 洞庭秋好归无地。馀韵萦云水。 新词琢就与谁看。最是兰心相印月光寒。 按：吴门女弟子龚家珠曩在音乐专科学校从予受唐宋词曲，喜歌予所作玫瑰三愿曲。既卒业，不相闻者屡年。会予遭幽絷，家珠奔走营救，不遗馀力，又为邀集旧时同学，开音乐会于上海兰心大戏院，所演奏多为拙作歌词，并以门票所获，赡予家常。省予吴门狱中，一日语予家有薄地在洞庭西山，思谋诸老父，他日为结茅于彼，延予息影其中，更相从执卷学诗焉。予因感其诚，略师唐宋大曲及文人散套体格，为制长短句，题曰洞庭樵唱。家珠一过目即能暗诵，已而及门无锡钱仁康教授为制五线曲谱，家珠倚曲歌之，谓犹未能与词情相称也。迨予脱厄，而家珠婴肺疾，加以脑膜炎，昏迷屡岁。其父翰青翁倾产为之疗治，神思渐复，而脊髓神经损坏，不能挺起坐，僵卧病榻者七八年。予每兼旬往视，温语慰藉之。每闻予褰帘呼唤声，仰首凝视，悲喜交集，恒讶予何清瘦乃尔耶。迨予辞出，辄倚枕目送之，若不胜依恋者然。予为遍访名医，皆辞以难能起废。今年七月一日，予复往视，一灯相对，执手凄然。孰料别才廿馀日，遽于二十六日长逝于广慈医院。予既倚声声慢一曲悼之，今晨至西郊抚棺一恸，复成此阕，冀幽灵未昧，他日当结响于苍茫云水间耳。一九五六年九月十一日附记。 锦官城外花如锦。红雨来侵枕。 梦中犹作海棠颠。酒忆郫筒难忘少陵篇。 风流文采怀香宋。绿绮閒调弄。 万重山过听啼猿。待办轻舟西上證前缘。 嫣红姹紫纷开落。惊梦情如昨。 倩魂长恋牡丹亭。剩向妖娆银幕啭春莺。 眼神秋水乔梳掠。眉样春山学。 欣将绝艺广传人。风义梅边万古定常新⑴。 按：《外冈吟》 ⑴ 予二十年前偶与畹华相遇于嘉兴沈氏喜筵，接席倾谈甚契。当畹华赴朝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作慰问演出时，予曾以念奴娇词寄之，承报以近影。前岁获观畹华与俞振飞言慧珠合演惊梦影片，情态犹宛然深闺横少女也。畹华笃于风义，予所稔如溥西园侗李释戡宣倜皆赖其周济存活，至其晚岁蓄须拒寇之卓荦懿行，彰彰在人耳目，更无待不才之仰赞矣。 孤云万里随飘荡。日夕萦遐想。 雨声淅沥恼人眠。怎得烛光飏梦到江南。 塞垣长望山重叠。梦去情犹怯。 耐寒留看月圆时。须信浩然风露果无私。 品泉长忆康王谷。七碗情心目。 别来牯岭几经秋。浩浩大江东注雪盈头。 平生每作归田计。筋力惊衰惫。 香浓味酽看新芽。沁入肝脾遐想更无涯。 吴湖帆属补题隋董美人墓志，检隋书 高祖纪及后妃诸王传，美人备内官，为炀帝时所置。蜀王秀以开皇十七年入朝，仁寿二年被禁废，志称董美人以开皇十七年卒于仁寿宫，似难如此巧合。嘉兴张叔未廷济已疑之。志文作骈俪语，惝恍迷离，亦难辨其身分。末题蜀王制，语颇不伦。杨坚既平江南，悉以陈宫人入宫，或分赐诸王，致有聚麀之事。宣华容华两夫人，其著见于后妃传者也，董氏虽籍开封，料亦所谓亡国贱俘之一，偶以歌舞取容，终致夭折，亦固其所。姑无论此志真赝，要为悽艳可伤耳 隋宫旧事那堪说。桂蕊虞摧折。 相思千里草芊芊。怎奈吹花回雪想当筵。 妍词可称妍姿好。洛浦芳尘杳。 重泉怅对月婵娟。见说蚕丛归路有啼鹃。 三家铁笔资镕冶。风度真萧洒。 荷锄归去理青编。自爱石田茅屋韵翛然。 习勤谁似君匋者。冷月窥窗罅。 朝暾涌出绛云烘。高举红旗三面乐融融。 梅伯为绘莼菜鲈鱼，隐囊砂帽小幅，欲题词其上。适彊村先生寄示新作属和，走笔成此。 江村弱絮因风起。閒杀雕阑地。 飘萧短鬓不胜簪。孤负搓酥滴粉旧时心。 天涯浓绿撩人老。枝上流莺恼。 坠欢如梦记难真。一缕游丝难罥凤城春。 天津桥上鹃声起。旧是伤春地。 归途扶醉拾遗簪。一道斜阳芳草悼红心。 琼箫吹月杨枝老。梦惹罗衾恼。 相思难觅画中真。犹有深杯婪尾殿余春。 参差楼阁连云起。满马尘飞地。 薜萝风趣上朝簪。招手閒云来去两无心。 花时载酒江湖老。知被浮沤恼。 炊粱梦醒忆难真。赢得陶然一醉瓮头春。 婵娟不为聪明误。密意蚕丝吐。 机中锦字百年春。却喜画图独见慧人心。 横波曼睩含情好。那信流光老。 璇闺千古有知音。一样同心栀子艳西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