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平云南之明年,群蛮蠢动,同日煽乱,所在逐官守屠城郭,永昌受害为剧,既数月次第,复平之,致其酋帅于京师,天子以为教化,未加罪,不在蛮一,置之不问,且即其酋帅而任之重悯,永昌之惨于荡覆也。以元左丞李公忠,谨可属命佥云南指挥,事往抚之,公至,宣朝廷德意,招徕反侧,一年始定,乃城其故址建楼东南之冲,名曰安边定远。遵古制也,夫边远非一楼可安定也,而安定之功,楼与城或有助焉。且邑之有城,城之有楼,古先圣王所以限封守,固民心也然,非以为恃也,况永昌壤地与八百、缅、车里、犬牙相制,诸蕃人面兽心,窥伺我势,非威不畏,是非可植表限仁义化也。则城守楼橹之备,尤不可缓。昔张仁愿筑三受降城于河外,虏至必败于其下,是必有道矣。不然城费、城朔、城东何以并列于经哉。盖言城之不可无而备之,不可弛也。楼安得已乎。虽然封疆不足以界域,河山不足以险固。虽百楼何补,又必有道矣。曰:在得人前永昌文学,掾夏百通嘉,李公能恢前业,率其徒歌以美之,命临安寄客王景常序之,诗曰:
巨灵凿开混沌壳,洪濛肇分六鳌膊,翕乾簸坤奠光岳。
茫茫星野才一粟,缭以寰瀛函地角。
化化生生天所鞠,圣神无为尚元朴。
一视同仁乃于穆,力强众郡始相搏。
不周山摧地维缩,共工殄天天不剭。
女娲炼石真一谑,三五绳绳圣智凿。
神父启宇建城郭,斯民永康咸戬谷。
守国设险臣所告,夏王敷土声教渥。
五服相维翕联络,有商继世肇造亳。
姬旦营周始城洛,城东城朔壮前躅。
南仲召虎芳汗竹,汉关哀牢开沫若。
况有博望相驰逐,孟获七擒雍闿僇。
千载天威此徼福,宋闭河渡限南服。
不有圣君何以勖,我皇恩泽融渗漉。
拓开重关奠光轴,朱雀南飞象天宿。
西南万里一正朔,永昌旧是南诏督。
析壤已入犬羊腹,将军受诏作南牧。
安集诸蕃事耕稑,时和岁丰归乐育。
处士如云令行速,仡仡新城树戎幄。
宝刀在帐弓在箙,南楼翚飞与山矗。
雕甍粉署照平陆,龙蛇大篆炫丹雘。
战格连云盱骇瞩,鼓角呜呜起寥廓。
北来雄藩森剑槊,南控风沙是天竺。
皇恩远被闳以博,定远安边此其襮。
声流刁斗无亡镞,田野每每生意沃。
土毛被野蔼苍绿,雨风时若膏霢霂。
帕首雕题俨祗肃,举头一睹胆已落。
相顾嗢咿更错愕,讵知将军盛威略。
制治剸繁若龟卜,不战屈人功欻㸌。
何用长驱追卫霍,有时酾酒牲用犦。
鼓舞诸酋纵行乐,吴歈北绽杂胡乐。
高悬宝珠代明烛,酒酣渐离击鸣筑。
拍阑应节岸巾幅,要将忠义励士族。
丈夫功成愿方足,东瞻五云香扑扑。
阑干影转旄头纛,知是扶桑散清旭。
按:整理自《古今图书集成》永昌府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