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奇甸褒封到,天语便代天地造。
天地造物犹因材,南北不能齐杏梅。
帝造一统涵春台,春台玉烛照九垓。
甸服荒服同胚胎,南溟万里微汉台。
七叶失宠缓五百,八十年代边维颓。
后汉南朝遵祖,包荒姑勿推。
隋唐一统,然犹因循旧染,视以四远待柔徕。
宋设科目网人才,五星聚奎应光彩,文明之祥期千载。
士有白袍倡文运而肇破天荒,有黄榜推少年而歆羡时辈。
八榜蝉联,连裾接佩。
自大观极科目之盛,至德祐厄阳九之悔
无何道穷天水归,海南运去物亦改。
地莽翳天涯,朔风悲海外。
白日苍海岛,化作黄尘寨,九十三年迷世界。
皇天震怒,眷命下土。
涤荡华夷氛,千古荒莽腥臊埃。
圣祖奉天,焕发丝纶,褒封南溟奇甸天上来。
比内邦畿甸服,万年民物奠居。
落土著根荄,南溟为甸天地开,天荒地莽豁恢恢。
海静波涛,千里白雪平皑皑。
山增气色,一天青秀高崔嵬。
光天之下,重光协日,南陲陆海隅,幽景光照回。
望祭山川岳渎,骏奔相追推。
溟甸有阶侯焚柴,溟甸有阶荷焚柴。
皇天后土,混合山海元气回。
钟灵毓秀生英才,后先衮衮登公台(先,丛书作“生”。 ),位居九棘面三槐(面,丛书作“偕”。 )
群才属休明,奉承盈运纷徘徊。
玉烛馀光照草莱,遗民遗黎荷栽培。
南溟为甸方,恰才未及十纪。
而人物增品之盛,遽与隆古相追陪。
衣冠礼乐之美,遽与中州相追陪。
诗书弦诵之兴,遽与邹鲁相追陪。
财成之道,天地不能财。
帝造独代天安排,抚育南北同婴孩。
民胞物与分形骸,是盖分殊而理一恒该。
含生并育,各得其所安其分,一一孰非帝造恩播筛。
海不扬波百神谐,巨灵效顺驱风协平荡海岛(协,丛书作“雷”。 ),禹迹不到蛟龙堆。
又驱黑海跋浪翻溟吞舟,巨䲡群归尾闾清海灾。
鼋鼍龙鱼鳖,海错万状不可枚,源源来游来臻南溟殖货财。
岂直玳瑁可翊冠冕之华美,而砗磲独与七宝争奇瑰。
此皆圣造,既已赞育两间,同于天地覆载。
夫天地分形,海岳奠位。
南溟奇甸,圣人先同轨。
蓦地太古荒服,丕变侯邦而虚丽武卫。
人文物华钟奇此萃,此岂人为而能然哉。
所谓圣人先天而天弗违,此其类也。
以人文言,汉唐以前世远不赘,赵宋奉天造草昧。
内地诸州,咸相胥于乱而不治之区。
而以华为夷,皆相率于暗而不明之域,而视昼为晦。
是故海南人文,为国守死,抗节无愧。
始焉祥兴勤王,而吾人独倡先锋之孤危。
终焉厓山运移,而吾众复守后凋之寒岁。
茕茕吊影于胡天,而伤百年之无君。
乾乾待命于中土,而俟千载之嘉会。
古有守礼义之国,此其古之流风遗爱。
洪武开天,诏恤下慰。
首言海南习礼义之教,有华夏之风砺世,天章光昭五纬瑞。
是盖先天圣人将欲降生,而天不违之,人民以先钟奇此萃矣。
以物华言,山海物产,千状万态。
难置百喙,姑举长流,以通异派。
是故物华所先,则田美两熟,而有三熟之加。
蚕禁原蚕,而有八蚕之倍。
珍珠麦利济军师,桄榔面应济饥馁。
天南星药品耳,既同薯蓣济饥,而亦与中秋节物。
鸭脚粟草部耳,既均谷菽赒给,而恒充四季家醅。
花之穗知年有秋,草之叶知风有飓。
蜜株酒树之硕果,不假人为而自出天然。
凤卵龙乳之佳实,不用酋盐而能令人醉。
既有三超园品之奇,复同一守甸土之贵。
邻封仅逾百里,限天堑而根不敢移。
寰宇虽购千金,守天定而节不敢贷。
盖曾受戒真宰于千载之前,而预为南溟奇甸万年之待。
又若陇山之莺,岭南所无也,而甸域有之,是谁使之有哉,盖为奇甸表章稀世之瑞。
通国之虎,岭南所有也,而甸域无之,是谁使之无哉,亦为奇甸禁绝万年之害。
馀若鸡有灵,放啼三声而占否泰。
雀有长,就观五色而别章采。
是皆甸山钟奇吐秀,而自然发露之英华,靡物物刻雕而调习采绘。
古有嘉禾异蓂灵物之属,此其古之遗迹。
大概维岳降神,岂惟生贤,亦必有逾古嘉精灵应,出为治世光贵。
况今先天圣人嗜欲将至,而天不违之,物华亦皆钟奇此萃矣。
人文物华,钟奇此萃。
一触圣心之天机,而天光宇泰,自然鸣天籁。
隐尔天声,形于金石玉音之宣,遂为南溟人物,万世永赖。
噫嘻,龙马浮河而羲画成,神龟出洛而禹畴遂。
南溟献奇,而圣祖皇帝玉音克配。
先圣后圣,本同一揆。
仰观古今,南溟一地。
治乱安危,何曾择代。
隋唐两开幕府,徒费罢郡食邑,未闻进德而嘉会。
圣神一褒疆域(圣神,丛书作“神圣”。),不止进德嘉会。
而置荒服于邦畿侯甸之安,纳民于安富尊荣之内。
圣恩罩被疆域,有如是哉。
鼎湖龙去天巍巍,元元蠢蠢,惟亿万世思荣哀,圣子神孙执鬯杯。
吾甸吾人,为犬为马,世报恩德南溟隈。
南溟奇甸,永抱玉音,穷极宇宙,而历万万飞劫灰。
⑴ 以上二句,丛书次于“八榜蝉联”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