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昔务杂学,吾爱性心理。
中国有淫书,少时曾染指。
有如图秘戏,都是云如此。
莫怪不自然,纲维在男子。
后读西儒书,一新目与耳。
无有秽与净,横陈观玉体。
人欲即天理,非鸩亦非醴。
为酬平生愿,须得大欢喜。
大食有香园,反复明斯旨。
今经科学光,明净故无比。
注:①李笠翁在《肉蒲团》中曾有类似的意见。②《香园》者阿刺伯古书,可与《素女经》之类相比,而其性质意见绝不相似。后记:去年五月末自北平移南京,居于老虎桥,长夏无事,偶作小诗,并为人题画,前后半年,得诗数十,其中有《往昔》一题,凡五续,共三十首,别录为一卷。兴之所至,随意写出,初无格律,亦多出韵,本不可以诗论,但期达意而已。情动于中而形于言,咏叹淫泆,乃成为诗,而人间至情,凡大哀极乐,难写其百一,古人尚尔,况在鄙人,深恐此事一说便俗,非唯不能,抑亦为不可者也。此三十首多说史地杂事,稍附意见,多已见于旧日小文中,亦无甚新意,其与旧作有殊者,唯形式似诗耳。若即此以为是诗,则唐突诗神,亦已太甚矣。三十六年一月二十日,知堂记于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