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史狄青余靖广源州蛮等传载青破侬智高事甚详李焘长编曾巩杂绿所载亦为得实惟沈括梦溪笔谈一段为世人所口炙者余昔尝疑之今亲至邕州知其侈也笔谈言智高守昆崙关按上年十二月钤辖陈曙战败于金城金城在关之南曙兵弱而少若智高固守关曙必不能至金城惟智高狃于金城之胜所以更不分贼在此为守备故曾巩杂录载青之言曰贼不知守此无能为也笔谈又言青值上元大张灯烛欲燕饮三夜次夜二鼓青称疾潜出至晓座客未敢退忽报是夜三鼓已夺昆崙矣此亦谬也余今由宾州九十里至关顶由关顶四十里渐落平地为金城寨由金城至南宁府即邕城尚有六十里而归仁铺距城北仅二十里若武襄十六夜二鼓出宾州岂三鼓即能到关宾州又何以晓即得报今以道里及时日推之必是十六日暮谍已报关无守备武襄遂夜昌风雨而出即使骑速亦须五鼓到关方夜出时必留密令令步兵十七日晓发非夺关后返报也步兵约十七日午后可到关夜可至今城十八日晓行午前后可到归仁所以一战即暮也狄青传亦惟言整军骑一昼夜绝昆崙关出归仁铺耳所言饬者自是指在后之大军而言固末言张镫为三彻夜之燕饮也武襄到宾即斩失律者三十二人而陈曙之败余靖实迫之武襄不能罪同列而斩其次所以桂人哀之而立庙王明清挥麈后录有苏东坡谓陈崇仪死非其罪之语夫斩将士至三十二人之多虽曰明罚然旋为三彻夜镫烛之燕饮恐无是情藉曰伪示贼以暇恐贼谍未闻而军心先惰故示具五日粮元宵犒兵或有之三夜镫宴座客待晓武襄未必如此沈括所谈非尽实矣余观昆崙关不甚险惟山溪回复数十里宜防伏兵谍者非秖谍备关与否尤以谍有伏与否为急若有备伏遂不进乎余思武襄必有佯攻正道潜兵越行间道之计今按宾州西南行由武缘本有路可达南宁城特多百里耳又按余靖平蛮京观碑及平蛮三将题名碑皆言正月己未青至归仁铺贼举众出城拒战大败之宋史仁宗纪则以为戊午日当以碑为得实宋史皇祐五年正月壬寅朔已末正是元宵后三日乃正月十八日也余靖碑志又言追奔十五里是也宋史狄青传言追奔五十里亦误也由归仁至城仅二十里此碑之所以胜于史也
皇祐三年冬,武襄入西粤。
蕃禁合土兵,师集历三月。
文臣不相牵,宦官不相轧。
三十二罪人,毅然缚而杀。
曙败靖迫之,有庙祀钤辖。
一战大功成,军制明赏罚。
我今来宾州,武襄所顿歇。
岂为宴上元,必待谍而发。
我来昆崙关,武襄所夜夺。
谍知贼无备,靖沔未及察。
若其备伏严,此险难直达。
间道在关西,佯攻且潜越。
我来归仁驿,武襄所挞伐。
山平蕃骑便,左右易驰突。
贼气失标牌,军声动刀钺(此战以马上刀斧破步贼之标牌)。
我来邕州城,武襄之所拔。
诘朝整旅入,智高已夜脱。
武襄料贼明,骑蹴使步蹶⑴。
武襄侦贼真,夜出决仓猝。
武襄得地早,过险势莫遏。
武襄防患深,不遽穷其窟。
战绩载史书,虽曾识颠末。
若非见地形,游谈误沈括。
⑴ 武襄在汴巳请蕃落数百骑早定以骑蹴贼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