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风和雪。
向炉边,轻携素手,暗寻罗帕。
剪指灯前心欲裂,泪染青衫尽湿。
最苦是人生离别。
帐底今宵衾被暖,料明朝孤枕共残月。
秦淮水,亦呜咽。
后湖初系同心结。
这些年,几番风雨,几多磨折。
只望终身常厮守,苦恨离情重叠。
此一去归期难说。
岁月艰难忧患里,愿两情永好如金石。
多保重,莫悲切。
注:诗文招祸,浮名误人。“反右”结束后,余遭流逐,将去无锡农村种田,当一农民。自与兰结婚,风风雨雨,离多聚少,今又将久别,归期难卜。几日来准备行装,同游栖霞,两心俱苦,难以言表。明晨离家,小酌饯别,举杯哽咽,不知杯中为酒为泪也!此时窗外正漫天飞雪,钟响十二,已是一九五七年十二月七日凌晨。一九五七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