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大渊献，四之日吾生。
生命等韩苏，直斗牛箕星。
六岁读章句，受学于家庭。
十二稍属文，通四书两经。
十五结交游，所交多才英。
十六始战艺，赫赫初起声。
十七失所怙，哀哀凶祸婴。
二十登进士，虚誉人或倾。
廿三占大第，发轫青云程。
槐庭午日鼓，翰苑春风觥。
薇垣掌诰华，骑省郎官荣。
白虎千秋节，乘骢万里行。
归朝佐海幕，儤直入西清。
天曹再员外，柏府旋持平。
壬辰国遇否，从戎细柳营。
寄身锋镝里，豺虎路纵横。
芒鞋走行在，雪涕龙湾城。
抗疏得绣斧，杜子赋北征。
冒贼寻老母，间关事可惊。
扬镳拟死辱，借箸惭论兵。
水蛇寇新退，扈驾回旧京。
踰年亚风宪，戮力输深诚。
卅二蒙宠擢，银台鬓尚青。
力微功莫效，恩重身还轻。
青羊罚偏酷，百疾与忧并。
草土尚馀息，骨立仍换形。
从玆万念灰，田亩期隐耕。
赤鸡又朝天，起废趋明廷。
金牛膺傧选，淹病半途停。
九忝代言职，五叨大司成。
再谏三玉署，十兵四铨衡。
涓露愧无补，清要空饱更。
苍龙借北麾，煦濡苏疲氓。
抚字拙催科，焦劳不为名。
沈绵困折腰，归去晋渊明。
负谴再寒暑，蛰卧门昼扃。
匡时蔑上策，忧国徒伤情。
东海浪才息，西边衅又萌。
尧眉久颦蹙，疆圉方靡宁。
耿耿夜不寐，长歌谁为听。
我有马武剑，空向伊吾鸣。
我有班固笔，未勒燕然铭。
气壮欲吞虏，天高难请缨。
乖慵与世左，守拙甘伶仃。
轩冕倘来物，何须公与卿。
妻儿竞笑我，无粟空瓶罂。
工文不疗贫，研思枉敝精。
我谓我道是，我言尔其聆。
古今一弹指，天地一旅亭。
是身寓两间，渺然一浮萍。
谁能百年内，琐屑强求赢。
有足莫投势，有手莫捩羹。
不操齐门瑟，不抚桓伊筝。
不作阮生达，不慕屈原醒。
富贵安足羡，彼哉金满籯。
此心苟自保，处世淡无争。
惟将圣贤书，聊以送馀龄⑴。
⑴ 昔韩退之，苏子瞻皆斗牛箕直命宫。故韩有三星行。苏有生年直宿斗牛箕之句。余偶同之故云。十六始战艺。谓捷监试也。薇垣掌诰。谓正言兼制教也。儤直入西清。谓入为玉堂也。从戎细柳。谓以防禦从事赴岭南也。抗疏得绣斧。谓陈疏寻母。以宣谕御史入北道也。借箸论兵。谓为备边郎也。金牛傧选。谓为都司迎慰使也。再谏三玉署。十兵四铨衡。谓甲午以后为大谏者二。副学者三。兵曹者十。吏曹者四也。苍龙借北麾以下。谓甲辰任安边。丙午病免。坐废者二年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