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余既作哀人生赋。身外之结习消除。胸中之天游自在。酒尽人散。兴犹未阑。复作得至乐赋。
余曾远游兮,求至乐之所在。
行李弥于上下兮,足迹遍于寰海。
折若华而为羞兮,精琼实而为粻。
历崆峒而崦嵫,超月窟而扶桑。
乘麒骐之浏浏兮,继日夜而不休。
羌天体之左转兮,何回极之浮浮。
日暧暧其将暮兮,嗟余生之不时。
南余辕兮航银渚,就司命而陈词。
余生一隅垂四十年兮,何志大而计疏。
聒簧口之嘈嘈兮,志已改于余初。
饥寒乱我心曲兮,世故逐日而缤纷。
无一日之开口兮,有百年之忧勤。
心絓结而不解兮,中悯瞀之忳忳。
愿赖夫神明之结我兮,顾示至乐之门。
司命留一诀兮,至贵而无偶。
忧乐无方兮,随处而有。
方寸之间兮,天游不苟。
苦何求之身外兮,彫朱颜于奔走。
闻言忽悟兮,如醉而醒。
星言回驾兮,复夫故乡。
一丘依然兮,田园不荒。
儿童头角如昨兮,慈颜白发不衰。
室人欢喜于生逢兮,亲戚青眼以怡怡。
情朋壶酒以来慰兮,万事不改于旧时。
六凿忽透兮九窍通,虚以应物兮乐且无穷。
舞九天之龙象兮,鸣玉銮之啾啾。
得至乐而游至乐兮,亦何虑而何求。
天籁入耳而为声兮,易象寓目而为色。
所以为声色者觅不得兮,朋来随我者名无极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