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斯塞，户斯墐。甫容膝，仅休影。虽晴而阴，不夜而暝。进则面墙，退则坐井。柱忽不支，壁忽就殒。豁然而虚，漠然而问。如蒙之击，如震而警。识天地之大全，见造物之遐隐。尽草木之态度，极川原之畦畛。万绪纷纭，一瞬而领。沙平露背，山层透顶。高木呈蘖，孤塔出颖。风烟惨舒，化变俄顷。如无尽藏，如大明镜。前山送青，若壮士之排闼；后山回闯，拟良工之御骏。抚鸿鹄而晚眺，入冥冥而远引。笑云烟之轻去，漫悠悠而无定。驻落日于西崦，延初蟾于东岭。皆是中所得也。于是因陋而饰，就隘而整。力不足侈，志不足骋。俭适茅茨，静惬幽屏。自抱穷独，自负不敏。信吾乐吾乐也。或曰：「荡荡四海，茫茫九区，结客缔交，春生吹嘘，木李木瓜，利兼苞苴。志之所之，称其所如。今也跼促如辕下驹，所乐只尔，将胡为乎？吾为子不取也」。则语之曰：「履仁正途，蹈义广居。仁义而已，安知其馀。惟正则广，安知其拘。一箪之陋，同躬稼之浚哲；千驷之富，愧采薇之瘠癯。我则谨终，执之如初；我则守约，执之如愚。客则貌敬，其心揶揄」。反复之而不听，则谓之曰：「子去矣，子非吾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