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桂奏报荆州被水缘窖金洲涨沙激水之故诗以志愧 清 · 弘历
押词韵第三部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四十二
江陵众何辜,江决为大沴。
旂民悉昏垫,栖身无片地。
嗟嗟我赤子,流离生计废。
南望痛已(读几韵)伤,视如犹不啻。
重臣遣详勘,发帑资经济(初闻荆州被淹情形甚重即命阿桂驰往查勘并发户部帑金二百万两以为抚恤兵民及修建城垣衙署之用)。
郡城屡被水,受病必有自。
兹乃悉其故,病源陈详细。
城南窖金洲,涨沙逼水势。
萧姓薄纳租,种苇贪得利。
苇结根益坚,护沙宽更致。
江溜向北趋,长堤日浸渍。
而堤复弗牢,决匪出不意(兹据阿桂详细陈奏荆州屡被水患实因大江中有窖金洲一道约长十里宽五里侵佔江面涨沙逼溜而本地萧姓民人于雍正年间至乾隆二十七年陆续契买洲地种植芦苇每岁遇洲沙涨出芦苇即环洲而生逐渐培植芦根盘结日固涨沙倍加坚实虽萧姓每年亦纳课百馀金然折所纳甚微而获利甚厚滋患愈大江水本至郡城上游向东北直趋堤根而此洲复佔据江面十分之六七非以惟不能容纳悍湍亦且逼溜溃堤兼之承修堤工之员工本系民修不为经久之计以致十年之内屡被冲溃至此次数万生灵且受其害此固不得诿之盛涨出于意外矣已命将萧姓查产治罪并据奏将洲地所产芦苇尽行刈伐刨掘根株设江挑溜南向再为相几开挖引河以冀冲刷沙洲不致更有壅障)。
大吏方茫然,谓与兹无事。
舆论久及兹,付于不问置。
人之度量越,岂不远哉异(阿桂未至荆州之先据舒常奏沙市之观音寺太山庙从前堤溃江水灌入内河回溜倒漾淹及城根而水势纡缓故得堵护无虞自两次借项修筑之后今年如此盛涨观音寺太山庙两堤俱照常坚固是此次郡城被水与窖金洲无涉等语及阿桂至彼悉心体察博访舆论该处官员及兵民人等众口一词无不以窖金洲侵佔江面涨沙逼溜为言且言之不自今日始兹阅绘具图样颇为明晰舒常平日既不能留心体访此时转以为与窖金洲无涉当此民命攸关之事犹复意存讳饰人之度量相悬何至于此)。
图己缘蠹民(谓萧姓),视膜由群吏。
使早据实陈,应别为之计。
兹方与大惩,迟矣予之罪(窖金洲因沙涨而成此非农服先畴者可比然奸民固藉有升科之名贪图重利而地方官亦俱视同膜外不复远虑督抚等又不加察以是因循贻患至此极若不严加惩治谁复留心民瘼因将该省十年以内之督抚藩司等分别罚惩以诚将来惟是无辜之民已罹此灾而未能为先事之防予亦不能不引为已咎也)。
因而絜矩思,前车戒斯示。
江湖及河淀,岂无沙淤暨。
永禁民占耕,并屏(上声)升科议(因思各省如黄河外滩以及西湖淀河各省滨临湖陂等处似此私佔耕种者甚多虽已屡经晓谕饬禁而地方官吏保无从中分肥藉口升科输纳少诗以为卸过之地迨一经溃决不特附近居民咸被淹浸而修筑抚绥糜帑倍蓰此其利害显而易见因再传谕各督抚当以荆州萧姓事为前车之鉴必须实力清查严禁不得妄报升科许民私佔水地诚能为曲突徙薪之谋当不致更遭水患然予实愧言之不早也)。
然已言之晚,曲突徙薪譬。
引咎惟自责,长言志心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