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酒百篇元祐初,当时流辈已萧疏。 闭门日饮身强健,得见升平总不如。 楼观微茫似积苏,一麾得傍化人居。 可能永日销棋局,且要蒙头读道书(宋林表民《天台续集别编》卷五)。 经岁旱荒仍疾疠,字民职业合何如。 去年欠负都蠲了,好把新租议减除。 是邦凋瘵古来无,只为从前有羡馀。 第一切须除此弊,庶几民力少能舒。 山路嵚𡼭戒足趋,万竿绕径自萧疏。 世间何事真堪羡,月壑云岩卧读书。 水深厉涉祇肩舆,未信当年子产疏。 到得中流心不竞,等闲一叶去凌虚。 幽人巧琢紫璠玙,中贮琅玕一尺馀。 怪石嵌岩苔藓古,坐移衡霍入吾庐。 往时吾里有师儒,受业穷年邹鲁如。 今日喜君求益友,萤窗共究圣贤书。 三怨盈朝积不舒,奚齐卓子釜中鱼。 区区荀叔若乳妪,智略无称信有馀⑴。 ⑴ 自注:全德全材,古人难得,但一节足为世教,圣人皆许之。此荀息之死,所以得书于《春秋》也。献公未死,一国之中皆二子之党也,其畜有年矣。奚齐、卓子之危,荀息皆肯为之传。受献公临终之命,为之尽力,荀息之智其不足称者矣。及李克杀二子,荀息必践其言,不负献公之托,斯则君子有守无贰、忠信不渝之道,此夫子所以取之也。正如子路仕非其所,而结缨一节,亦可称。至怨,古今之所难忘,而仁义之心能不灭,亦足为三纲五常之助矣。 秀国师公雄大夫,梓枝何用叹扶疏。 刘歆父子无瓜葛,何怪昌言毁仲舒⑴。 ⑴ 自注:刘向痛切王氏,而歆委身事之。扬雄止于失身,刘歆重以无父。向比仲舒于伊吕,歆反其父盛毁之。 董承种辑蚤为迂,耿纪金祎计愈疏。 精卫有心安问海,螳螂方怒岂知车⑴。 ⑴ 自注:曹操智略过人,贤能为用,北取冀幽并,东有青徐兖,西包秦凉,南侵荆吴,人皆其人,地皆其地。董承、种辑,当曹寡弱未破袁绍之日,犹籍刘备之雄,侥倖万一。金祎、耿纪、韦晃,抑何疏哉。承籍备于樽俎之间,祎纪援备于江山之外,事虽不成,徒见大义之在天下耳。 一日天诛正始馀,百年曹马两丘墟。 景王似见铜驼祸,究极根源杀太初⑴。 ⑴ 自注:正始诸公,夏侯太初为彼善于此。然为老庄之学,而皆急于声利,外静内躁则同也。太初,爽姑子,与爽皆非将才。乃相与伐蜀,以求功名;何晏等如鬼蜮,太初与为党友,晏等危于朝露,太初不知也。爽诛,太初以爽故,不得在势位,居常怏怏。凡此,皆非老庄之道也。既以浮虚败俗,复以急利覆宗。 君王宫里望安舒,何啻慈亲念鲤鱼。 体认卧冰真意思,忍看成济犯銮舆⑴。 ⑴ 自注:王祥,孝子也。为魏司隶,又为太尉,居三公之位,而于司马昭之废弑,若不见不闻者。使闵曾二子,当祥之时,岂肯居祥之位,不幸居祥之位,岂忍邵陵、高贵之废弑,恬然晏然,无所去就哉。废弑篡夺,无所不安,魏太尉、晋太保,无所不可,与冯道如一人也。盖质美而不知学行,于家庭有馀,以处大事、立大节则不能断矣。此孟公绰所以止于赵魏老,而古人用人刚柔文武之各有其所也。 涂山千载又关雎,几世天家共玉舆。 不友凤凰池上客,全宗安用石函书⑴。 ⑴ 自注:观杨珧上表,与胡奋语杨骏之言,是使为帝王者无妃而后可也。古妊姒姜,近世阴马,未尝有灭门者。不原其所以灭,而徒以与天家婚为惧,亦不思矣。杨珧兄弟以富贵骄人,乘武帝荒淫,挟势用事,交通请谒,疏斥勋旧,又利太子之愚,恶齐王攸之贤,与荀勖、冯紞共搆攸而逐之。武帝临终迷乱,杨氏独据禁中,私树心腹,斥逐大臣,遂专晋权,内外侧目,与贾家后来无异。乃恃石函藏表,冀以免祸,是灌苇积薪,扬风纵燎,而恃蹄涔之水以为安也。 拓拔枝柯幸少疏,洛阳宫殿已为墟。 休论荣晦师田续,忍读金墉稽颡书⑴。 ⑴ 自注:舞智以取邓艾,为杜预所笑。又以其术破弱鲜卑,岂徒非中国制夷狄之道,于晋曾何补焉。此座可惜,岂如羊车之尤可忧。不治内而治外,不虑本而虑末,政使鲜卑无类,东宫易人,社稷之忧方深。幸杨太后之废,有心者以为人类将尽,而晋室三公厚颜居位。杨骏既诛,群公受贾氏风旨废太后。所谓群公者,非太保瓘等乎。就不与名,亦难免于《春秋》之诛矣。 宫中双陆可长吁,取日忠臣若釜鱼。 莫道断蛇无决裂,天戈失却老蟾蜍。 蒲团竹几炷熏炉,剩读平生未见书。 酌古量今会文夜,清风明月四窗虚。 四顾青山数亩馀,岂无闲地可耕锄。 有人肯办入山苦,满谷桑麻绕舍蔬。 自从别去竹林居,暇日寻诗每念渠。 疾读新编慰牢落,清风习习满襟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