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戎乘暇费招呼，联步登楼兴不孤。 镇朔有名齐斗柄，阴山无警寝兵符。 黄沙碛里看胡马，红日光中望帝都。 料得将军似充国，金城方略上新图。 骢马行行盻蜀都，王尊高兴可能无。 路经全楚吟怀壮，书绝三春望眼枯。 忤世也知缘性僻，病身端不为诗癯。 且看一派湘沅水，没尽春江百尺芦。 寄傲云泉一丈夫，清时巢许是吾徒。 坐观山色心何累，管领春风兴不孤。 度岁厌看新甲子，扫门惟爱旧奚奴。 功名老我不归去，羞向侯门咏此图。 诏出金钱送酒垆，绮楼胜会集文儒。 江头鱼藻新开宴，苑外莺花又赐酺。 赵女酒翻歌扇湿，燕姬香袭舞裙纡。 绣筵莫道知音少，司马能琴绝代无。 姜南《蓉塘诗话》：国初于金陵聚宝门外，建陉烟、淡粉、梅妍、柳翠十四楼，以聚四方宾客。观揭孟同诗，可知国初搢绅宴集，皆用官妓，与唐、宋不异，后始有禁耳。永乐中，晏铎《金陵元夕》诗「花月春风十四楼」，今诸楼皆废，南市楼尚存。 周晖《金陵续琐事》：太祖造十六楼，待四方之商贾士大夫，用官妓无禁。宣德二年，大中丞顾公佐始奏革之。国初，知县揭公轨有《宴南市楼》诗，当时之盛可知矣。今此楼虽存，不过屠沽市儿之游乐而已。 《静志居诗话》：永乐中，蜀人晏振之《金陵春夕》诗云：「花月春江十四楼。」十四楼者：来宾、重译、清江、石城、鹤鸣、醉仙、乐民、集贤、讴歌、鼓腹、轻烟、淡粉、梅妍、柳翠也。姜明叔《蓉塘诗话》谓皆在聚宝门外。然中既以清江、石城为名，必不皆在聚宝门矣。周吉父撰《金陵琐事》谓有十六楼，在城内者，曰南市，曰北市；在聚宝门外之西者，曰来宾；在聚宝门外之东者，曰重译；在瓦屑坝者，曰集贤，曰乐民；在西关中街北者，曰鹤鸣；在西关中街南者，曰醉仙；在西关南街者，曰轻烟，曰淡粉；在西关北街者，曰柳翠，曰梅妍；在石城门外者，曰石城，曰讴歌；在清凉门外者，曰清江，曰鼓腹。所载特详。杨用修《艺林伐山》遗南市、北市。陈鲁南《金陵世纪》遗清江、石城，因曲就十四楼之目而误也。相传定正蔡传书成，宴编纂诸臣于醉仙楼上。然揭孟同诗云：「诏出金钱送酒垆，绮楼高会集文儒。」题曰《宴南市楼》，则非醉仙明矣。《实录》：「洪武二十七年八月庚寅，新建京都酒楼成。先是，上以海内太平，思欲与民偕乐，乃命工部作十楼于江东诸门之外，令民设酒肆以接四方宾旅。既又增作五楼。至是皆成，赐百官钞，宴于醉仙楼。九月癸丑，定正蔡传书成，赐诸儒宴及钞，俾驰驿还。」是则编纂诸儒先与百官并赐宴者，醉仙楼也。继以书成赐宴者，南市楼也。盖酒楼本十六，其一北市楼建后被焚，此《实录》止言增建五楼也。当日诸楼皆有官妓，不独轻烟、淡粉、悔妍、柳翠为然。故李公泰淑通集句诗，于北市则云「极目乱红妆」，于集贤则云「妙舞向春风」，于清江则云「时啭遏云声」，于鼓腹则云「舞破日初斜」，于石城则云「翠袖拂尘埃」，于来宾则云「烟花象外幽」，于鹤鸣则云「白日移歌袖」，而孟同诗云：「特写桃花歌扇底，酒携杨柳舞楼前。」又云：「龙虎关河环锦绣，凤皇楼阁丽烟花。」又云：「赵女酒翻歌扇湿，燕姬香袭舞裙纡。」追忆承平都会之盛，君臣相遇之隆，亦一段佳话也。 人间轩冕自殊途，颜巷穷居味道腴。 眼底牢笼闲宇宙，胸中蕴蓄一唐虞。 学追濂洛渊源正，行笃曾莱践履俱。 为访林丘应有意，欲将高范表南隅。 馀生甘愿毕江湖，万事灰心对酒徒。 青琐梦魂浑已断，白头骚兴尚堪娱。 匡时自付经纶手，领胜还须懒病躯。 努力前途遥万里，霜蹄要看骤天衢。 ① 十三日。放虹。又温雾竟夕。咫尺不辨。又木稼。○月令。十月虹藏不见。三月。虹始见。 自信荒墟隔上都，冬时景象觉多殊。 寒曦倒射夕虹出，若雾平衔前浦无。 云物似非南至候⑴，岁华岂欲远人娱（至日。谓之亚岁。万物始生。）。 峥嵘肝胆无因下，饮罢冰醪气转粗（对景惊嗟。自是远客之情。）。 ⑴ 左传曰。南至。公遂登观台。以望而书。凡分至启闭。必书云物。为备故也。 梦断龙墀鹭序趋，栖安云海鹤孤癯。 朝窗惯得三竿卧（古诗。红日三竿足。黄粱一觉馀。），醉径频须九节扶⑴。 句转多奇酬媢谤，身差少病慰艰虞⑵。 千村点注闲花柳（杜诗。点注桃花舒小红。），凭仗春风展画图。 ⑴ 杜诗。安得仙人九节杖。拄到玉女洗头盆。 ⑵ 汉武纪。节食服药。差可少病尔。○艰厄之地。万事乖剌。惟身气苏健。诗功转进。似天用是慰谮谤漂逐之苦。天之所以夺彼与此。其于厚薄。未知如何耶。老杜云。语不惊人死不休。简斋云。平生五字律。头白不贪名。自古诗翁。啖土炭。嗜咸酸。为世所侮笑。而不知止。何耶。惟其不得于时者。然后必大肆于此。故文章之作。例出穷阨之中。而天所以穷阨之者。率多文人。然则天之于文。有所仇耶。抑为文计而不得两全之耶。其使之鸣于文。虽有大小之不齐。亦皆天也而非人。则所得不既多乎彼哉。此皆顺命乐天之辞也。 觚棱一宇殿东都，天表分明照画图。 几向羹墙勤圣慕，遂将笾豆遍名区。 官卑托重宜无忝，事简心专罔或渝。 委吏当年犹不旷，诗书况复未桑榆。 比邻有酒遣儿沽，列坐传觞兴不孤。 解手一年湖海别，逢场此夜肺肝输。 初看醉眼红生缬，转觉深尊绿已枯。 窗下残灯迷客枕，任他宫漏报金壶。 自别洪阳岁几徂，逢君此日秪堪吁。 且将诗酒论肝肺，莫道山川隔岭湖。 溪岸烟霞书室小，洛江风月钓船孤。 青刍白饭吾能办，肯许他时一访无。 ① 二首○遁庵姓鲜于。名浃。箕子之后。乙丑春。遍访关东山水。因谒旅轩于仁同。留陶山一月而去。有师二人。皆心丧三年云。 曾悲仁圣去殷都，千载云仍见硕儒。 晚隐书中探理妙，旅轩门下问河图。 云山欲暮苍屏远，陇麦将秋翠浪枯。 临别赠言须勿忘，愿教斯道赖君扶。 相逢岂必极欢娱，细酌开怀未可无。 莫把浪游为事业，要从实地著工夫。 膏粱文绣何须羡，月露风花不用摸。 愿及此时思勉励，镜颜非复少年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