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年一杯春，愁边（钞补作春愁）赖开拓。 醉乡归路稳，城郭见隐约。 万事付颓然，破帻风堕落。 胸次竟何有，八窗洞空廓。 嗔火焚和气，令人相貌恶。 修罗才现前，菩萨都走却。 养就三毒躯，恣为五欲乐。 智者善思惟，早服慈悲药。 因果如影响，毫发无差错。 啖炙僧肠穿⑴，指熊樵臂落⑵。 兽面心有仁，人面心有恶。 天地终不容，立见身消烁。 ⑴ 自注：有人逐羊奔寺，比丘遂指示之。乃杀，以炙啖比丘食，只炙遍于皮下走，穿腹而卒。出，辨正录》。 ⑵ 自注：有樵夫入山，值大雪极寒。有熊似知人意，遂引入窟。至雪霁，樵夫下山，见猎人乃指示其熊窟处，举手指之，即时臂落。出《经？？异相论》。 可怜一等人，不善又不恶。 一边说参禅，一边取娱乐。 贵得生死间，都不受寂寞。 此云痴种子，要觅扬州鹤。 休休休，放下著，无量劫来灵性恶。 只知贪爱黑如云，一段光明都昧却。 休休休，放下著，浮生不用多图度。 荣华富贵总成空，到头唯有无生乐。 参禅无悟处，如何得安乐。 置之空劫前，即为空劫缚。 任运日用中，拶著无不错。 懵然百不理，奈此一络索。 勇猛积勋修，翻成大过恶。 端坐审思惟，不如更行脚。 东山老病汉，闻之为喜跃。 愿尔发足时，出门便蹈著。 吾性本閒旷，素不喜城郭。 而况宾主间，礼数相束缚。 怅望西南山，佳气日参错。 逸兴不可羁，飘飘出笼鹤。 翩然曳杖还，专意在一壑。 时方孟夏初，众花已零落。 槠林晚雪香，麦陇残云薄。 谷深绝游尘，苗田叫姑恶。 幽人旧相知，一见心喜跃。 谓言旧山畬，今犹可耕凿。 日夕共登临，靡惮筋力弱。 于焉得天真，毕志甘澹泊。 初非傲轩冕，终又畏矰缴。 置身声利场，何如且行乐。 累累北原上，万古同寂寞。 狂贾何人斯，曾莫犬豕若。 包藏窃国机，直尔弃天爵。 逆罪浮草莽，盗术逾蹠蹻。 殛死于荒陬，厉肉不中臛。 窜贼亦云晚，帝脉以⑴微弱。 仓扁皆拱手，神圣难救药。 兴亡谁召之，礼乐至销铄。 兵戈满天地，腾沸犹鼎镬。 亿万苍生命，枕藉委沟壑。 寰中荡无章，吾徒曷栖托。 赖有尘外地，犹堪遂飞跃。 泉石尽清奇，烟霞地（同上书作递）参错。 有客赋归来，楸枰见高著。 真是离声名，非唯解缨络。 山心极閒旷，云踪忘住著。 长歌松月高，晏坐林花落。 游衍狎渔樵，追随任猿鹤。 他年四方志，此日三生约。 终逃小草讥，嘉遁自成乐。 于焉以求志，为记良不恶。 ⑴ 《诗渊》册三页二○六二作已 受性不分拿，处身常落魄。 难以事王侯，唯堪友猿鹤。 遂尔辞国都，终然住林壑。 渴则饮涧溪，饥则茹薇藿。 烟霞水石间，自得无穷乐。 所归在一死，天地为棺椁。 弃埋任从他，曾不加计度。 乌鸢与蝼蚁，于吾无厚薄。 清泰藕华池，深知可栖托。 念兹常在兹，但观西日落（同上书页二一○一）。 即是如来大圆觉，切忌将心重卜度。 鸟窠拈起布毛吹，未透玄津休摸索。 我性同共如来合，莫怪山僧情义薄。 与君相见不相知，自脱方能解彼缚。 二十空门元不著，三乘五教都拈却。 指头消息甚分明，病瘉何须重点药。 众宝国土宝楼阁，宝树更兼池间错。 此个总观若成时，名为粗见彼极乐。 元宰抚洪钧，四海可熏灼。 至人养天真，视此犹婴缚。 出入金鼓威，寤寐琴樽乐。 乃知伊吕心，未始忘丘壑。 凛然凌霜色，本自生丘壑。 徙之君子庭，栽培固不薄。 静夜声飂飂，清昼阴漠漠。 秀气逼檐楹，翠影通帘箔。 知君梁栋材，大匠偶未度。 但守岁寒心，闲轩亦⑴不恶。 ⑴ 原作赤，据陈本改 喜君午际来，凉雨正纷泊。 呼奴扫南轩，壶席谨量度。 轩前红薇开，壶下鸣泉落⑴。 必争如五射，有礼异六博。 求全怯垂成，倒置畏反跃⑵。 虽无百骁巧，且有一笑乐。 交飞觥酒满，强进盘餐薄。 苟非兴趣同，珍殽徒绮错。 ⑴ 自注：虎爪泉上覆之以版，每投壶，板上设榻绕之，榻去壶各二矢半。 ⑵ 自注：新格：倒中者，壶中之算尽废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