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皇敞而华，檐牙照池水。 钿叶矗新团，玉莩粲繁蘤。 游鳞竟泼泼，幽石仍齿齿。 寄言采秋芳，何必涉江涘。 簪组实外物，去来无愠喜。 君看失马翁，倚伏寄妙理。 顾我不亡存，斯言定非绮。 早岁厌华屋，曲肱慕饮水。 躬耕二顷田，仅可毕祭祀。 长怀饘粥忧，每抱瓶罍耻。 虽知学稼拙，岂不贤乎已。 衰才谢严徐，吐吻上（清旧抄本作工）插齿。 各从我尔好，勿问谁愠喜。 ① 原封缺，据清旧抄本补 承明用儒将，那知有程李。 坐制犬羊群，泥封一丸耳。 平生晋公子，从者皆国士。 谁为彀中游，狐赵何难拟。 三更山吐月，半璧沈沈起。 无言三友欢，夜夜仍会此。 羽毛见秋虫，鲜甲动沙水。 此味世莫知，勿言惊俗耳。 面向秦淮流，背枕清溪水。 当轩观未足，凿沼近可拟。 月明练光寒，风动漪涟起。 不用植菰蒲，惟将鉴容止。 秦淮接长江，活活（丁本作浩浩）流不已。 高亭出城角，四面尽湍水。 山川孤云飞，槛阁清风起。 望远何所思，故人在千里。 老兄骑骡日百里，据鞍作诗若翻水。 忽吟春草思惠连，因之亦梦添丁子。 群儿竞长堪一笑，老马卧餐何日起。 闻兄尽室皆旧人，见面未曾惟遁耳。 迟⑴年最长二十六，已能干父穷愁里。 豫儿扬眉稍刚劲，党子温纯无愠喜。 我兄憔悴我亦穷，门户久长真待尔。 但令戢戢见头角，甑倒囊空定何耻。 家藏万卷须尽读，此外一簪无所恃。 船中未用废诗书，闭窗莫看江山美。 ⑴ 按：据《苏轼诗集》卷二二《将至筠先寄迟适远三犹子》诗注，当作迈。 作官如负担，一负当且弛。 不知息肩处，妄问道远迩。 我乘章江流，却入宛溪水。 舍舟陟崔嵬，行路极句（明蜀本作旬）已。 名都便欲过，佳处赖公指。 仰攀叠嶂高，俯阅双溪美。 不悟身乘空，但觉风吹耳。 云烟变遥壑，歌吹闻近市。 倦游得清旷，行役有新喜。 公言顷榛秽，斩伐从我始。 堰水种蒲莲，开山莳梅李。 拥本待成阴，养花要食子。 遗风揖桓谢，父老邀黄绮。 邦人鱼依蒲，食客莪在芷（宋大字本、明蜀本作沚）。 春阴迫寒食，谓我姑且止。 嗟余去乡国，屡把刀环视。 感公鹄鹭修，怜我凫鸭庳。 异邦逢故人，宁复固辞理。 高谈云汉上，烂醉笙歌里。 落日尽公欢，推挽未应起。 满腹贮精神，触手会众理。 一废十五年，直坐才多尔。 我昔游宋城，忆始识君子。 簿书填丘山，宾客乱峰蚁。 出寻城下宅，屡屣床前履。 清谈如锯木，落屑纷相委。 解颐自有乐，置酒姑且止。 逡巡破黄封，婉娩歌皓齿。 风高熊正白，霜落蟹初紫。 夜阑意未厌，河斜客忘起。 归来笑僮仆，熟醉未曾尔。 江湖一流荡，欢意日颓弛。 西还经旧游，相逢值新喜。 诏催西州牧，门有朱轓柅。 都城挽不住，山贼近方侈。 提刀索崖谷，援桴动闾里。 居家百无与，王事非有己。 何日却休官，复饮梁王市。 梦中见百怪，一一皆谓是。 醉中身已忘，万事随亦毁。 此心不应然，外物妄使尔。 安心十年后，此语知非绮。 我友二三子，兼有仕未仕。 青松出林秀，岂独私与己。 敛然不求人，而我自罍耻。 临风忽长鸣，谁信日千里。 江行视渔父，但自正纲纪。 持纲起万目，鲂鳟皆可止。 老成日就衰，所馀殆难恃。 少年无大过，临老重复止。 自言衰病根，恐在酒杯里。 今年各南迁，百事付诸子。 谁言瘴雾中，乃有相逢喜。 连床闻动息，一夜再三起。 溯流俯仰得，此病竟何理。 平生不尤人，未免亦求己。 非酒犹止之，其馀真止矣。 飘然从孔公，乘桴南海涘。 路逢安期生，一笑千万祀。 老至亦有渐，五十惟杖始。 行年日辰匝，幸免乡闾耻。 罪重疮难平，馀痂未脱疻。 登山足犹健，不用扶儿子。 我兄念辛勤，赠此携且倚。 他年赐环日，田舍尤须此。 早收藤节杯，旋缀乌皮几。 茅檐数间足，不用伐桐杞。 汝南百日留，走遍三男子。 思归非吾计，聊亦为尔耳。 行装理肩舆，客舍卷床笫。 儿言世情恶，平地风波起。 舟行或易摇，舟静姑且已。 匏系虽非愿，蠖屈当有俟。 老人思虑拙，小子言有理。 晨炊廪粟红，晓（明蜀本作晚）市淮鱼美。 索居庖无人，归去迎伯姊。 终岁得安闲，幽居无彼此。 雪寒近可忧，麦熟远有喜。 我生忧喜中，所遇一已委。 平生闻汝南，米贱豚鱼美。 今年恶蝗旱，流民鬻妻子。 一食方半菽，三日已于耜。 号呼人谁闻，悯恻天自迩。 繁阴忽连夕，飞霰堕千里。 卷舒惊太速，原隰殊未被。 贫家望一麦，生事如毛起。 荐饥当逐熟，西去真纳履。 巢由老箕山，遁世聊可耳。 临流愧尧舜，又甚陈仲子。 萧晨按节齐房弭，冠盖环趍垤争蚁。 屐声籍籍海上潮，人语喧喧日中市。 明朝途人践刍狗，云散风休（宋刻本作流）真梦尔。 不须强记刻舟痕，满地苍苔馀屐齿（以上同上书卷一六）。 将军鼓吹来，处士非所喜。 誇汝风月夕，天籁鸣不已。 汝姑勿自誇，坎井不可恃。 当知马伏波，笑杀公孙子。 人物相后先，筦库故多士。 若人海邦来，清渭照泾水。 风尘不自惮，远业正在此。 林深兰荃芳，波动金石止。 三年亦何事，一笑聊复尔。 天风今扶摇，势作九万里。 未令游蓬山，亦合佐槐市。 富贵善移人，须公直如矢。 平生十年书，喜见习凿齿。 少留更舂容，春醪荐鲂鲤。 华亭冠层城，满城桃与李。 微风散晴烟，七泽多春水。 龙山集遐眄，章台见遗址。 感物思无穷，对酒差可喜。 清诗报我来，琼玖羞木李。 感我万古心，迢迢如江水。 楚宫歌舞地，春农耕废址。 变化日相寻，荣华何用喜。 岁寒松柏苍，波动金石止。 物生不自别，有时正须此。 真源在极致，空谈非实理。 玉汝其或成，造物恩大矣。 梅溪千载人，我得交其子。 霜天行白日，了不受尘滓。 明朝把一麾，阔步方自此。 海内观典刑，岂惟吾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