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金门外烟水春,白公堤上柳枝新。 杏花含泪桃花笑,各有春愁泥杀人。 曲沼澄流映绿蘋,舫斋花础半沈沦。 蟾蜍千岁全无角,踞坐公然不畏人。 吾郡送终之礼,衣衾以外无他饰;片金寸玉不以附身,故棺无劫者。台地饰皆从厚,被劫所以多也。议者徒〖编者按:「徒」,连横抄本作「从」,误。〗求禦盗之法,而不知致盗之源;昼夜巡防,转招觊觎。仁人、孝子,尚慎厥初。 送终争欲饰奇珍,不智谁料⑴启不仁。 君看汉朝陵墓古,竟教玉碗落烽尘(黄宪作编校)。 ⑴ 编者按:「料」,连横抄本、中华本作「知」。 台郡械斗,始于乾隆四十六年。后则七、八年一小斗,十馀年一大斗。北路则先分漳、泉,继分闽、粤;彰、淡又分闽、番,且分晋、南、惠、安、同。南路则惟分闽、粤,不分漳、泉。然俱积年一斗,惩〖编者按:「惩」,连横抄本作「徵」,误。〗创则平;今乃无年不斗、无月不斗矣。陈恭甫先生「治南狱事论」云:「细虞搆讼,攻杀无已;祸连子孙,殃及乡闾,踰百年不能解」。其意似近于公羊「春秋」之百世复雠;而用之不得其义,以至此也。 同是萍浮傍海滨,此疆彼界辨何真。 谁云百世雠当复,卖饼公羊始误人(黄宪作编校)。 曾文溪为台、嘉二邑交界处;「文」亦作「门」,方音「文」如「门」也。近溪多匪人,渡者苦之。乡村曰「草地」。进香北港天后者,不下数千人,谓之「香脚」;往来盗不敢劫。劫者辄遭神谴。 曾门溪畔少行人,草地常愁劫夺频。 何似春风香脚好,去来无恙⑴总依神(黄宪作编校)。 ⑴ 编者按:「恙」,连横抄本作「害」。 枕经葄〖编者按:「葄」,连横抄本作「胙」,误。〗史者,何地无才;而率尔操觚、便求速化,此学人之通病也。鲲身王以四、五月来郡,祈祷于行宫无虚日;皆携所乞以归,明年必倍数酬之,如求利者乞钱、求名者乞笔乞纸之类。 解从经史觅传薪,自有文章动鬼神。 梦里几曾分五色,年年乞笔向鲲身(黄宪作编校)。 商户曰「郊」;南郊、北郊、糖郊曰「三郊」。蔡逆之乱,义首陈启良、洪秀文、郭拔萃领三郊旗,自备兵饷,破洲仔尾贼巢。近日生计日亏,三郊亦非昔比。「水债」即「水利」,见前。民有馀赀,遭〖编者按:「遭」,全卷本作「导」,疑误。〗官吞噬,曰「公饷」。俗谓富人为「头家」。 锻矛⑴砺刃卫边垠,恰有三郊比鲁人。 水债不收公饷亟,头家近日亦愁贫⑵。 ⑴ 编者按:「矛」,连横抄本作「予」,误。 ⑵ (此诗又载彭国栋《广台湾诗乘》)。(黄宪作编校) 沿山一带,有学习番语、贸易番地者,名曰「番割」。生番以女妻之,常诱番出为民害。吴凤,嘉义番仔潭人,为蒲羌林大社通事。蒲羌林十八社番,每欲杀阿豹厝两乡人。凤为请缓期,密令两乡人逃避。久而番知凤所为〖编者按:「为」,中华本作「爷」,误。〗,将杀凤。凤告其家人〖编者按:「凤告其家」,全卷本作「凤使谓其家人」,误。〗曰:「吾宁一死以安两乡之人。」既死,社番每于薄暮,见凤披〖编者按:「披」,连横抄本作「被」。〗发带剑骑马而呼,社中〖编者按:台银本与中华本多「人」字,疑衍。〗多疫死者。因致祝焉,誓不敢于中路杀人,乃止。今社番欲杀人,南则于傀儡社,北则于王字头,而中路无敢犯者。凤坟在蒲羌林社〖编者按:各本疑漏一「蒲」字。〗,社人 纷纷番割总殃民,谁似吴郎泽及人。 拚却头颅飞不返,社寮俎豆自千春⑴。 ⑴ (此诗又载彭国栋《广台湾诗乘》、吴幅员《台湾诗钞》)。(黄宪作编校) 林宗襟度故超群,春雨长沙共五旬。 信是蓬壶好日月,德星聚处复三人⑴。 ⑴ 道光丙申春,予与公及今郭筠仙口中丞同寓会城近两月,聚谈极欢。后公在京师有诗及之,云:“自从有两仪,无此好日月。”盖叹盛会之不可常也。 道义盟心结契真,论交从昔薄雷陈。 世情只羡弹冠客,王贡何尝是伟人⑴。 ⑴ 予在幕中日久,荐牍中每列予名,辄持不可。公谓:“此古人之常,且幕客皆叙劳绩,君何得独不尔邪?”予谓:“萧、朱、王、贡以转相汲引为贤,盖汉人踵战国馀习,非友道之正也;且士各有志,亦奚必以此相强邪?”公深然之,由是终身未尝论荐,故其交谊最为近古云。 运际隆平物自春,时逢板荡识忠臣。 百年乔木从君数,一代名贤得几人。 三径烟霞旧结邻,退休仍似岸纶巾。 岂知听雨轩中客,已作修文地下人。 古木参天化作薪,名花委地怆成尘。 秭归啼尽枝头血,直恐人间不复春。 世事如棋局局新,桃源自隐岂缘秦。 遗山曾记渔樵语,辛苦凌烟阁上人。 梦里豪华镜里身,百年易尽眼中人。 芜城细写参军泪,万代千龄最怆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