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南游客善州，君时佩符玉山陬。 迎我敷腴色可掬，官居寓舍隔一流。 二竖侵我绝复苏，卧床月馀分明幽。 病后馀火五情烧，殊方无与纾烦忧。 幸赖故人问讯数，诗筒往来相唱酬。 金乌城下雪封寺，洛东江滨梅映洲。 上方悬灯恣欢谑，平陂骋马聊夷犹。 官樽村笛引羁兴，忘却天涯留滞愁。 邻家腊味报新熟，与君共约寻江楼。 忽闻严命下金吾，千里苍黄来就囚。 圣恩天大只小惩，旧盟重寻湖海鸥。 无何君亦中危疾，解缓担舁归菟裘。 造物何苦我辈偏，司命真人幸垂庥。 东山西浦地相连，有时佳会经林丘。 情同鹿门司马徽，兴多剡溪王子猷。 各说南州万死厄，故园生逢非始筹。 向来群孽满九关，大为豺狼小为蟊。 忧时恋阙共悲咤，半夜相看泪盈眸。 窃痛无力正太阿，惟思没世躬锄耰。 自从前岁北邮还，危踪益为权倖雠。 纵蒙仁渥脱罹网，其奈寒饥迫填沟。 翻伤人事苦迫隘，却欲携君御青牛。 天佑宗祊圣心悟，雷霆大震摧奸谋。 阴氛扫尽日月明，八方万姓争歌讴。 濞既就诛鲧亦殛，东方千载无疆休。 初看吉士复登朝，更闻宗儒归自涪。 我亦忝铨君玉堂，起来田间朝冕旒。 阶前红药院边柳，接武璜佩鸣琅球。 岭南方伯瓜报及，庙堂举君才具优。 经幄论思岂不重，藩维共理尤难求。 正当清秋八月天，褰帷秉节下龙湫。 当时墨绶卑陬吏，按使行部荣光稠。 功名至此自不薄，况复宿疾今全瘳。 物理循环信必复，先屯后亨即转头。 江山到底总好色，邑里逢人多旧游。 驱驰原隰定有暇，月波亭下须放舟。 仁同尚颂使君仁，竹马相将迎细侯。 一方矫首望惠泽，肯使棠化专于周。 玆行不必说离恨，为赆一言君知不。 大岭之阳最文明，新罗开国一千秋。 其间蔚然盛人杰，至今文献传悠悠。 讫于丽代及我朝，家家弦诵成鲁邹。 道学文章忠孝士，卓荦名与朱雀浮。 青衿济济俎豆地，亦皆谨饬知藏修。 德人一远乡俗异，雌黄论议分朋俦。 仁弘干纪士或污，柳㮨诬贤人多媮。 不幸近又邪说起，远应獐浦张罝罘。 星山大姓首搆煽，万口和唱纷嘲啁。 大祸骎骎迫禁闼，若论厥罪浮共兜。 山河炳灵古犹今，土风美丑胡不侔。 矜彼愚蒙仰人嗾，原情未足深追尤。 互乡难言犹许见，圣门遗规方册留。 诚宜洗涤去点染，更须药石医疮疣。 数千章甫腹中容，休休静镇噤群咻。 人心平正俗自淳，洒然皆觉前为羞。 然后浸灌仁与义，有如大旱云油油。 作新多士丕一变，复见冀北腾骅骝。 此时观风贵更始，由来是责其在畴。 仁贤馀脉有不泯，世世蔚兴从玆由。 事虽至难实容易，至诚推来犹鼓桴。 识君同志更相勖，怀中白璧非暗投。 金城之北交州南，曰有天险名是牟。 滟滪不闻摧车坂，青泥不闻覆舟流。 怪底胡为乎此地，兼而有之绝趋泅。 两岸绝壁千尺高，黑如漆城无点緅。 一条路通仅容线，石角石齿纷相缪。 其间大川地底泻，俯视有如窀穸幽。 其声咽咽地灵泣，其色沈沈羲驭愁。 云烟黯惨天冥冥，白昼水鬼恣啾啾。 人行马步杳如蚁，颠倒沈没相随稠。 孝女哀爷记黄绢，寡妻伤夫传箜篌。 嘻嘻其险天下无，使人听之霜满头。 我曾年前被人咀，谪宦栖栖关北陬。 艰辛于此五去来，踯躅几多怀烦忧。 今行正当大涝中，淫潦处处盈渠沟。 关东千里一望长，十步九僵犹未休。 间关至斯十倍恶，停骖未税先焦喉。 石露浑无一片平，波迅悍如千貔貅。 行人辟易不敢窥，飞湍喷沫倾陵丘。 孤忠今日任险夷，叱驭径下宁夷犹。 便教放舟不变色，划然长啸凌阳侯。 攀援长索至南岸，满衣尘泥杂浮沤。 乘危利涉实阴相，胁息流汗长咿嚘。 翻思浮世亦如此，古来万事何悠悠。 或崎岖兮难着足，或荡潏兮难开眸。 嗟吾误坠软红中，蹩躄人间今十秋。 由来险阨既备尝，尚未知戒良足羞。 于玆益觉蘧瑗非，咋指悔狂将谁尤。 回头故江水如练，无限烟沙眠白鸥。 从知是处小安稳，拂袖宜早便身谋。 何用风浪苦乾没，低眉曲腰如拘囚。 莲松道上暂驻马，感叹诗成聊自酬。 自从天宝乱离后，四海腥尘浑未收。 大河以北借鲸鲵，封狼又据淮西州。 凭倚险阻逆天诛，陆梁一隅今几秋。 天王赫怒奋威弧，大兵分攻环四周。 根深蒂固未易拔，逆竖久假鼎鱼游。 长淮千里老王师，万灶烟寒岁将遒。 征东诸将纷如雨，李愬勇冠千貔貅。 戎机更仗左车策，鬼没神出青油筹。 情形备得贼虚实，道途俱谙兵所由。 是时辕门大雪下，乾坤漠漠阴云浮。 玄冥多意助我武，九攻何待公输谋。 将军夜拂水犀衣，手把如意腰霜矛。 金鞭指处众甲趋，令严军中寂无咻。 堂堂猛气涌风火，不觉寒威透重裘。 衔枚电驰百馀里，直抵贼垒踰深沟。 壮士先登入子城，凶徒稳卧眠如牛。 三更池鸭乱叫呼，百雉寥寥无干棷。 吴儿帐里睡未阑，曳出反接槛车投。 枭巢虺穴扫荡尽，祲氛廓清东南陬。 百年妖孽一夜平，蔡人欢跃争歌讴。 诸藩股慄褫魂魄，讵敢倔强为逋囚。 奇功即居相度亚，胆勇元来擒虎俦。 自古为将有奇正，潜师取胜非不稠。 龙韬未有若此神，秘计永传兵家流。 呜呼安得猛士如愬辈，时危授钺守边头，一洗百王千古羞。 书生独立暮山雪，抚剑悲歌天地愁。 有客赠以菊，挽我期在秋。 纵使插此花，花应羞白头。 况我欲东归，全家水上浮。 难期九日黄，且栽一庭幽。 有似作无益，莫是性癖不。 爱渠类高人，岁暮老一丘。 不借雨露荣，肯为霜雪忧。 归哉东篱下，亦有百本稠。 江湖自廊庙，吾亦古人忧。 大川久迷岸，副手谁操舟。 邪议效调停，经法废春秋。 荐岁谷不登，才穫民已流。 奈何一生愿，只是五日留。 摩诃犹幽兴，钵渊却远愁。 满颜烟霞气，依然永郎流。 毗卢有馀恨，更期他日游。 鄂阳本是佳山水，何况登临黄鹤楼。 黄鹤一飞江西去，江树青青鹦鹉洲。 鄂阳小儿今老大，古人不见使人愁。 朱生欲去留不得，黄鹤楼上一回头。 ① 此诗又载稿本、陈汉光《台湾诗录》、苏子建《堑城诗荟》。编者按：稿本题作〈示长孙少坡〉，内容与底本有多处差异，兹录于后：「我时当尔岁，童试尚未售。尔年方十七，已入泮宫游。今兹二十一，年富力更优。字摹鹅经写，文拟鹦鹉酬。天姿大可造，哙伍肯同俦。所居好恬静，落落迥不犹。惟期加保护，奋勇上竿头。勿忘兼勿助，心高气亦柔。此是养生诀，并为学业谋。早栽宜早孰，力穑自有秋。岂惟图跨灶，抑且扩先猷。传薪今赖尔，切莫隳前修。」 我昔当尔岁，小技尚未售。 尔年方十七，已作泮宫游。 今兹二十一，年富力更优。 天姿或可造，勿与庸俗俦。 所居好恬静，落落迥不犹。 期保千金体，心气归和柔。 此是养生诀，并为学业谋。 传薪今赖尔，力穑当有秋。 峨嵋玉局天人流，元祐作守来杭州。 两湖浚后葑草薙，长堤筑罢垂杨柔。 为民种德难悉举，退傅而后公其尤。 政闲铃阁净于水，双松闻植庭之幽。 碧云圆合叶常满，黄雪细糁花初稠。 偶偕枯衲证禅悦，闲邀冷宦联吟讴。 怡颜应与此松对，蓝田丞署能同不。 迄今几阅七百载，公虽仙去松犹留。 根蟠力压雷雨拔，干攫怒偃蛟龙遒。 烟钗雾鬣互掩映，古柯老蘖恒蚴蟉。 后人见者歌勿伐，不数邵武夸安榴。 回思公也立朝宁，岁寒之节惊同俦。 建言抗直忘忌讳，赋诗奇崛凭搜求。 去杭而后迹靡定，一官转徙炎荒投。 梅花岭外行踯躅，桄榔树底闻钩辀。 雪泥鸿爪不再至，侧身东望成阻修。 松风亭子僦居日，得无触物增羁愁。 平生敬公入骨髓，公之磊砢松应侔。 惜余坐此腰脚弱，之而鳞甲观无由。 毕宏韦偃世谁及，为我画取悬斋头。 配以笠屐之图像，须麋谡谡同千秋。 清飙昼卷翠涛泻，勿使化作双长虬。 寒烟如织风飕飕，缲丝雨密飘复休。 木犀狼藉固足惜，还恐良夜孤中秋。 天公不随人所料，更余夜色开清幽。 鱼鳞碎作霁云片，须臾并少纤毫留。 碧空如水一万里，东海早见飞晶球。 纱棂净映色皎皎，冰帘寒透光油油。 满衣冰彩不敢拂，朣融但讶摇双眸。 中庭片地白于雪，影交竹柏疑雕锼。 清光如此不可负，逍遥谁继承天游。 闲人之间莫如我，惜哉瑟缩同瓜牛。 忆昔轻强遇此夕，乘兴直上章门舟。 榜人解意溯空阔，橹摇拍拍飞沙鸥。 生绡万幅忽倒卷，湿银千顷还低浮。 西山岚气扑四面，南浦树影摇中流。 危樯隐现隔远霭，渔镫散乱随浮沤。 俯讶镜忽波底堕，仰怯星欲空中投。 舟行那复记炳烛，酒徒拉杂舒清讴。 座中有客善水调，和以铁笛惊潜虬。 喷波一跃势可怖，珠光错落谁能收。 少焉人静月趖午，凉飙清露相夷犹。 置身浑似广寒窟，飘飘逸兴仙为俦。 于今渺忽若梦寐，安栖幸较他乡优。 间吟静玩意未足，邻家美酝无妨求。 姮娥劝汝一杯酒，莫便匿影蛾颦修。 来宵光景纵未缺，何异隔岁生离愁。 况复阴晴未可度，径须达曙传觥筹。 雄鸡更勿遽腷膊，烛龙稳卧榑桑洲。 戚戚岐路感，伥伥他乡愁。 故园盛寇盗，安居渺难求。 先人敝庐在，卜筑违林邱。 风捲屋上茅，摇落当深秋。 有如失林鸟，哀鸣声啁啾。 输君决归计，早返澄江舟。 松菊尚无恙，琴尊堪忘忧。 桂花散如霰，高卧山之幽。 贫贱遭丧乱，生涯苦百忧。 岂知古之人，先我已千秋。 陶公去彭泽，不贻折腰羞。 固穷赋乞食，冥报思相酬。 少陵抱长镵，黄精苦难求。 橡栗拾不足，生事难与谋。 一谓饥驱去，高风仍固留。 一谓饥愚人，至性仍寡俦。 人生有定分，夙夜企前修。 苟不堕流俗，卒岁聊优游。 飞花下浅渚，岸柳催行舟。 再拜别高堂，雪涕辞南楼。 兹楼廿年住，纵目娱清幽。 一旦舍之去，揽裾事远游。 青天见黄鹄，振羽翔高秋。 岂不恋旧巢，恋亦不能留。 江云覆春渚，荻岸风飂飂。 念子始波涛，旅泊何时休。 子昔来武林，笑言未三秋。 花屿共巾舄，雪篱交唱酬。 歘焉处衰绖，生理攒百忧。 愧无监河粟，周子食指稠。 交态匪独今，志士当自谋。 葛帔怜孝标，薄俗有此不。 子今往因人，因人慎所投。 刈薪毋枳棘，掬水毋池沤。 枳棘难为爨，池沤岂成流。 嗟我薄迟暮，畏人寡朋俦。 亲子十载馀，形影常相求。 蒿里方永饯，河梁重离愁。 抚存兼悼往，双泪不可收。 鲁酒缺仓卒，把袂聊淹留。 玄甲未云解，大江高浪浮。 豺虎满周道，岂惟戒阳侯。 长年正五两，转眄成阻修。 行矣自勉爱，音书迟（去）江邮。 (王玠右曰：真挚之情浮动行墨中间忽入乐府调顿挫激昂意味渊永读之使人留连) 神剑埋尘匣，价无十干酬。 拭以华阴土，晶光烛天流。 皎皎云中鹤，少时同鸴鸠。 终藉啄抱力，高鸣羽修修。 古人悲独学，志士厉冥搜。 所以昌黎翁，柏马招之罘。 余生困阛阓，著作不一售。 老思猎经苑，目短力苦遒。 磨丹而渍墨，聊以当锄耰。 汉宋分轨辙，谁与割鸿沟。 昧者左右之，争驰挟其辀。 今欲衷至当，令彼息啁啾。 虽云覃考索，尚欲穷咨诹。 愧余孤且陋，陈箧无异蒐。 每思经籍广，何啻堆山丘。 譬如求玄珠，必为象罔游。 又如折若木，必上昆冈头。 撞钟今以莛，蠡勺祇自羞。 穷老岁巳晏，悁悁抱沈忧。 夫子文章伯，储书罄九州。 琅函与玉躞，秘册无不收。 久思御元礼，庑下或见留。 恣览甲乙部，采掇兼挍雠。 庶几成缀缉，得以垂千秋。 今者遇吴趋，欢忭不自由。 屈指儒先撰，生平目未谋。 从此得津逮，宿愿非悠悠。 开张鸿宝秘，圣涯与沉浮。 将假梵宇寓，或望班庐投。 所希注悯恻，勿使空绸缪。 崖空木落风修修，宿云群起岩际流。 寒榛野雀呼不休，樵径无人草露稠。 行尽岗头丛桂幽，莎亭棐几横高秋。 美人不在空夷犹，飒沓空庭响长楸。 杂花嫣然明废丘，兹来谁与销离忧。 百年心事同沙鸥，五湖浩荡何所投。 恨不从公汗漫游，青鞋卖药南山头。 他日相期杜若洲，浩歌一曲烟花愁。 (筇在曰：流宕俊逸柏梁体以此为佳) 济水别为濋，百道清泉流。 我来舜子郡，日向泉边游。 或如立素雪，或如鸣清璆。 或如下急雨，或如翻名讴。 或如越练拓，或如楚縠浮。 或怒而砏汃，或潜而深幽。 或蛇乍赴壑，或龙初辞湫。 或纷纷絮起，或袅袅丝柔。 水态变万状，对之明双眸。 几日东风吹，积冻消来不。 披草试一坐，爽籁闻飕飕。 下有珠万斛，中有鱼千头。 飞飞下白鹭，汎汎浮霜鸥。 𩒹龙恣拿攫，照影枝相樛。 其北花树密，其南烟峦稠。 轩轩丹徒公，手挟风雅辀。 每携揶子瓶，来放鳊鱼舟。 支鎗烧落叶，汲水煎风沤。 良辰多乐方，美酝无停酬。 有时穷远目，接足登高楼。 以兹磊落人，况遇山水州。 小子奉几杖，二载官斋留。 南湖败钓艇，长水荒耕洲。 三椽老屋下，决决流深沟。 此地与故国，风景还相犹。 兼之恋函丈，百籍容旁搜。 头颅巳如许，名位焉可求。 壮夫有不为，作文类俳优。 古音奏今耳，自笑非良谋。 不如抛睡媒，烟波任浮休。 青箬带雨笠，香藭悬鱼钩。 沙凫盟可结，莲社名须投。 人生有如寄，何事自买忧。 形容半枯槁，诵读长咿嚘。 钝比鲇上竹，快羡鹰脱韝。 红尘一投足，难得归林丘。 思之良足叹，且醉缸面篘。 公才如大楚，邾莒安能俦。 笔阵压罗赵，鼎吟嘲刘侯。 春光等逝水，瞥眼惊飙悠。 公昔视学江南北，喝道不用车前驺。 行携坐对尽文士，我亦载笔从枚邹。 冯梅汤惠今作者，胜我奚啻三十筹。 一时拱手𢘤听命，有似五霸搂诸侯。 区区小国未量力，交绥一败不可收。 犹忆庚申十二月，月十五夜经高邮。 风饕雪虐冰乍合，沙觜两两停轻舟。 我曹擘笺各斗句，公亦笑染南豪柔。 昌黎硬语走籍湜，弥明健句僵侯刘。 自此绝口不复道，别后鹒蟀移春秋。 我方乞食走东郡，公忽领客登南楼。 蒲萄水涨去帆疾，芙蓉花发归帆抽。 六街九载始一遇，名场屡踬真堪羞。 鲇鱼岂能上竹节，菱角安可磨鸡头。 相看怜我太憔悴，昼许清閒夜许休。 狂奴故态遂复作，作诗屡索缸面篘。 长瓶遣送堆老屋，得醉便断胸中愁。 中丞由来任最重，最重淮海惟扬州。 我公清节上所𢘤，帝心特简非人谋。 临行邀我入盛幕，觅举未跨三花虬。 岂知宋五又坦率，瘦童羸马无门投。 公闻我状良太息，作书招我来长洲。 周旋不以荣悴异，此道今世殊悠悠。 官斋坐卧席未暖，岂知改抚西南陬。 正如饥人乍得食，夺之不今填咽喉。 天公本意欲扼我，乃累公作万里游。 黔阳事简号易治，不若此地庭喧啾。 千山绕城瘴雨洗，五月遍地蛮花稠。 人生所贵适意耳，莫以道远生烦忧。 我亦还家谢尘鞅，典衣及早租吴牛。 绿玉万馀个，一径风脩脩。 移来墨王亭，唤作潇洒侯。 课童埽蛀粉，延客煨猫头。 皇天分四时，最好无如秋。 楚客虽云悲，藉此文章遒。 秋山叶微脱，秋水潦乍收。 叶脱山可屐，潦收水可舟。 翛然成独往，高怀𬗟前修。 朝与云俱兴，暮与鸟共投。 回看九陌中，平地多摧辀。 所以澹荡人，甘作寂寞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