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前都复有青山，忧患时时拟闭关。 客早自怜华鬓改，官贫莫愧俸钱悭。 閒中歌板消年岁（君喜度曲。），归后溪船递往还。 我亦尚营千载业，著书多欲待君删。 晓凉吹雨出江关，薄暝彭湖第几湾。 舒簟正来残月影，推篷却望小孤山。 道书有味教童读，秋水无心与鹭閒。 卧听邻舟集乡语，北风犹是计程还。 二十年前共闭关，白云溪上著书閒。 曾抛屋畔捞虾渚（君有别业在鹳荡，近属人矣。），却买州南射虎山⑴。 别日壮怀应少减，故家生计未全悭。 何时得遂幽栖志，擪笛风前与往还。 ⑴ 君尊人近买宜兴县南山数十顷，云十年后当获其利。 到州已历百重山，消息应知太守閒。 酿酒乍迎千里客，作歌欲化五溪蛮。 日边书至颜先启，天上诗成手自删。 为问玉堂前度宿，可曾飞梦入壶关。 经旬谁说使车閒，忧旱心情未解颜。 乍觉清凉思拥被，忽惊雷雨欲移山。 沿堤松柏争飞瀑，合队乌鸦猛叩关。 却趁电光升阁望，已闻欢喜到苗蛮。 咫只衙斋递往还，识公心迹几曾閒。 五年官已移三岳⑴，八月恩先洽百蛮（涖贵州任甫八月，又调抚云南。）。 秋半风云迎使节，楼高烟雨梦乡关。 移家我合称同里，只隔明湖水一湾。 ⑴ 公自山东布政司调直隶，旋擢湖南巡抚，又调山西。 积岁机庭苦未閒，昨观除目与开颜。 青骢早避鲍司隶，温树难言孔博山。 作赋廿年推老宿，为郎十载冠清班。 也应写寄争臣论，好待昌黎出使还。 当时踪迹最清閒，绕屋梅花自掩关。 千首早摹梅处士，一官今傍谢家山。 缘知小弟才尤捷，可识衰宗客未还⑴。 肠断廿三年上事，黄公垆在白云湾。 ⑴ 谓黄仲则子，时在广东，余属至君署中读书应举。 昨传使节入秦关，威望先驰压百蛮。 三万里踰星宿海，八千人上贺兰山。 偏裨尽注通侯籍，掌记犹分侍从班⑴。 却笑燕然地犹近，窦公容易勒铭还。 ⑴ 方太常惟甸、杨侍读揆，近日皆曾随幕府。 只有寻芳兴未阑，閒排僻径出层关。 淡红十里杏花路，浅碧四围杨柳山。 梦好尚怜春思冷，尘飞时望捷书还。 征东将士应无恙，何日先平板楯蛮（时铜仁逆苗尚未授首。）。 才辞狱吏仍低首，乍见交亲即解颜。 杜甫预悲成死别，虞翻偏幸得生还。 含辛客路奔驰速，旁午军情措置艰（崔时理军需总局。）。 为我急沽桑落酒，与君先话祝期山（祝期山即火燄山。）。 竹笠芒鞋猛叩关，匆匆知自震州还。 故人欲话三年事，积雨先沉四面山。 劝客酒杯心转怯，照人灯火鬓初班。 离家早已忘家累，拟筑幽居水乙湾（所居水西山水尤胜。）。 小湖田馆值年残，难得诗人六辈閒。 映雪半窗聊读画，冲泥双屐罢登山。 休官未免仍忧国，荒饮何曾更闭关。 尤喜贼氛消咫尺，符离城外戍兵还⑴。 ⑴ 昨宿州盐枭戕官滋事，江苏巡抚亦领兵至徐州防守。适闻事已大定，兵可撤还。 ① 时巨超将从焦山移主山阴县玉笥山方丈。 欣逢一棹入江湾，与话春波浩渺间。 笑我转成僧退院⑴，羡君真有术移山。 何妨讲席频南北，更拟名区递往还。 为语若耶溪畔客，忘机何似白鸥闲。 ⑴ 时余以性疏懒，将辞杨州梅花讲席。 枯僧惊为起蓬关，三十年前棹始还。 身后名输一杯酒，眼中人隔几重山⑴。 梦留葱岭烟云外，月挂蛾眉杳霭间。 公谪夜郎余更远，得归公亦代开颜。 ⑴ 前与孙大同游，今孙大尚留滞吴门。 暂移五马驻雄关，意外相逢递往还。 同辈渐如秋后叶，异书高比屋头山。 人传海上鱼龙横（时洋匪在宝山、嘉定一带滋事。），我共江干鸥鹭閒。 阔别十年重握手，喜君青鬓不曾班。 莫笑头衔已尽删，尚欣生入玉门关。 身随竖亥东西步，家剩淮南大小山。 骨相总同前度瘦，心期谁似此翁閒。 天都采药如同往（兄医道最精。），定挈黄芝白朮还。 绥远城头薜荔丹，两人同捧赦书还。 谁怜谪宦皆重趼，偶博衰亲一启颜（君尚有太夫人在堂。）。 梦里乌孙疑鬼国，望中黑子是神山。 閒从东海寻西海，心怯瓜沙万仞关。 东来客兴讵阑珊，一日川程静掩关（时值家忌，闭关一日。）。 别舫尚携三胜侣⑴，故人今赠五名山（通州城南凡五山。）。 簪裾谢后游方壮（时观察亦乞养家居。），岳渎行完鬓乍班。 何止素心勤倒屣，最难天亦与清閒。 ⑴ 谓同年欧阳炘、顾秀才、孙鼎焘上舍。 观海归来欲住山，半程先此款岩关。 支离客到心偏喜，竞病诗成手自删。 半壁云烟山径削，一江鹅鹳水师娴。 心期十载交三世，拟挂征帆递往还。 八年憔悴历行间，殉国仍怜鬓未斑。 直北路皆筹笔驿⑴，大西天作勒铭山（曾随大学士福康安至西藏。）。 愁看烽燧眉常敛，病伏弓韬血尚殷。 谁料玉关分手处，君成死别我生还。 ⑴ 君自西川及甘、陕军营，无不陟历。 此心真与世相关，不到沧溟誓不还（时海氛未尽。）。 未许麻姑笑东海，却教精卫住西山。 神游碧落青冥界，目极方壶圆峤间。 更埽石坛云气净，要从天路试跻攀。 忆缀承明侍从班，迩来踪迹惯看山。 游完五岳才婚嫁，官到三天合退閒。 蜡屐甫收千嶂外，蠹鱼同老百城间。 侯芭倘欲探奇字，盍待先生静掩关。 半春花事已阑珊，且向高斋款客关。 一晌乍青原上雨，万堆浓绿座中山。 愁边宛水偏迢递，世外閒人偶往还。 醉倚阑干望东海，贼氛何日净台湾⑴。 ⑴ 时闻江浙官兵至台湾会剿洋匪蔡牵。 何止玄晖去不还，谪仙人亦杳难攀。 尚留六代吟诗屋，尽揽三州入画山。 驹隙影中乔木古，马蹄声外夕阳閒。 谁怜四十年前客，五度来游鬓已班。 何幸同趋内直班（余与公同直上书房。），迂疏福命本来悭。 狂言请削门生籍，谐语仍回圣主颜⑴。 尚恐此行成永诀⑵，岂知谪吏竟先还。 料公泉下应相待，九死孤臣鬓已斑。 ⑴ 余不随部议论死，实出于特恩，然亦公回天之力也。 ⑵ 频行遣公子锡经远送，并谆谆以留此身有待为属。 嫩晴时节出南关，逸兴先将风雨删。 万树梨花欲吞海，十年螺蛤竟成山。 閒中旧梦仍迢递，天外孤云与往还。 尤喜近郊墟落好，小桥流水自成湾。 一树琼枝缀藓斑，素光偏趁夕阳殷。 香生参伍东西廨，花覆淮南大小山。 三世交期同辈少（余交君从祖及君，已三世矣。），半春心事此宵閒。 开樽已觉清寒甚，主客真参玉笋班。 踪迹平生苦未閒，我贫君病改朱颜。 料量绝业思传世，各有名山待闭关。 晓袂静看云气白，夜镫慵拂剑光斑。 偏惭楚客多乡思，依旧春风策蹇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