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乐情怀老未删，肯徒晏坐爱萧閒。 循墙影里人三命，广厦胸中士万间。 方儆处堂嬉燕雀，岂须随地有溪山。 缘知仰屋思匡赞，报国逾催两鬓斑。 绛殿叨随待漏班，朝元留宿五云间。 春从天上来尤早，官在年初事最閒。 玉琯音闻仙乐奏，金盘馔出御厨颁。 不因儤直深严地，酬应何由谢往还。 就缢神前手掩关，又传文水继文山⑴。 故知旷世心相感，恰好同乡迹再攀。 地本表忠真死所，志同殉节肯生还。 传芭曲里神弦紧，庙祀应增配食班。 ⑴ 明季李邦华殉节，缢公祠下。邦华亦公乡人也 十年一第返江关，也算人生衣锦还。 到日家惟悬磬在，病来身死乱书间（方修毗陵邑志）。 消埋奇气虹千尺，零落残篇豹一斑。 赢得怜才情不约，京华朋旧泪同潸。 鹿鸣一榜共追攀，弹指升沉数载间。 宿草几人登鬼录，前茅有客到卿班。 头衔清我条冰署，手板迟君拄笏山。 赢得两人无恙在，对床风雨话萧閒。 九重优礼许谁攀，书接频闻宠命颁。 樊重门原高戚里（公女为皇八子妃），苏瑰子又蹑卿班（公子树齐新擢少宰）。 道尊少海资陶育（上命公为皇子师），地锡平泉养晏閒（上命以鄂文端旧园赐公）。 眷注愈深担益钜，知公难谢鬓毛斑。 一载趋承幕府间，早衙入谒午衙还。 曾怜词客才非吏，不笑参军语带蛮。 每向公庭宽礼数，几时使节重追攀。 祗应心逐牂牁水，流到珠江第几湾。 才得除书匝月间，又从公欲乞身还。 自因亲舍皤双鬓，敢为官程落百蛮。 寒士襟期无远大，老人骨肉要追攀。 此情虽未蒙怜许，也识离怀满海湾。 衙斋清閟两三间，旧雨偏容数往还。 金石遗文搜鸟篆，虞衡小志谱鱼蛮（公著《岭南金石考》将成）。 赏奇不觉花阴转，略分何嫌履迹攀。 此乐固知非易得，秋风吹我去江湾。 楚楚林亭倚水湾，近游频此叩禅关。 坐来丈室思初地，踏尽千峰爱假山。 人喜阮生青眼对，天教江令黑头还。 茶瓜不觉流连久，夕照斜烘槲叶斑。 惊闻谪戍出阳关，万里黄沙道路艰。 珠海有家成死别，玉门何日得生还。 自烹羊酪餐谁劝，未白乌头鬓早斑。 曾是同官兼世好，相思但有泪频潸。 身托循陔十载閒，本期再出玷朝班。 敢凭奉母三迁里，便作辞官六聘山。 行笈封题新字湿，朝衫拂拭旧痕斑。 只惭经济无毫发，终恐虚縻廪粟颁。 使节经临许再攀，喜看丰采尚朱颜。 千秋人在英雄传，一等官高将相班。 瓠子河新平浊浪，蓬婆军久靖遥关。 录囚岂足烦公到，要饬官方立检闲（公方赴浙江治苞苴之狱）。 国亡时早养亲还，同是全生迹较閒。 幸未名登降表内，已甘身老著书间（著《绥寇纪略》等书，将终老）。 访才林下程文海，作赋江南庾子山。 剩有沉吟偷活句，令人想见泪痕斑⑴。 ⑴ 「为当年、沉吟不断，草间偷活」，先生临殁时词也 热河形胜拥千山，此去常欣奉帝颜。 宫阙行都清暑地，簪裾仙界侍晨班。 官间燕寝凝香坐，身健龙沙射猎还。 是我当年旧游处，怜今不及共追攀。 使旌两度莅江关，手挽斯文正始还。 四海共瞻坛坫峻，七旬犹未鬓毛斑。 锁厅晓试传签肃，椽烛宵吟点笔閒。 要识士心倾戴处，孤寒多少欲追攀。 草绿庭阶昼掩关，诸生偏喜共追攀。 学惭曹洞无衣钵，名敢韩门说斗山。 鸿爪痕留诗唱和，牛腰卷谢笔涂删。 他年为我增荣处，蕊榜连翩玉笋班。 帐下奴迁节度班，故应无赖保疆孱。 偏安王八朱三外，得计朝秦暮楚间。 到处称臣甘拜表，亲身谒帝急逃关。 始知草窃粗能立，也要三分智计奸（高无赖）。 雄图广运靖戎蛮，暨讫真看遍九寰。 犁扫久过蒲类海，册封新到伞圆山（安南山名，见《明史·张辅传》）。 桄榔夜雨连铜柱，杨柳春风度玉关。 总是恩威协天处，羽干柔远斧诛顽。 笠屐图中另一班，茶烟禅榻爱萧閒。 官馀藜火归犹读，妻有梅花老不鳏。 小部笙歌红豆曲，名园亭馆绿杨湾。 关西人占江南乐，千载风流继对山。 宫墙重到鬓毛斑，又见新郎出缀班。 尚有昔年题字柱，便当古迹弃繻关。 遥知见猎心还壮，可有追风足许攀。 恰似六壬前定数，周天花甲已循环。 前贤遗墅绿杨湾，水木清华远市阛。 并世文章无北地，当年声望此东山。 盛名难免求全毁，晚节终看历试艰。 剩有门前一泓水，曾经照见鬓毛斑。 王少林旧为陈玉亭制府属吏具述玉亭最爱拙诗尝诵余送其出守有市虚何客过廉颇廷辨惟君是魏其之句盖昔与玉亭同值军机余为人中伤被摈辍直玉亭独为不平故诗中及之事隔三十馀年此诗亦已删却不复记忆因少林转诵不觉前尘影事重触于怀而玉亭缘事见法老母幼子流落无归尤可伤痛爰补缀旧句哭之想少林亦同此感也 其一 清 · 赵翼 七言律诗 祖道东门句已删，前尘掁触泪痕斑。 岂堪鹤唳华亭后，重忆鹓行锁闼间。 垂死故人伤白发，未归新鬼哭青山。 生平鲍叔能知我，曾护鸡鸣夜度关。 表忠祠庙扫榛菅，栗主新增配食班。 曾记招魂荒徼外，竟看分席古人间（祠本祀宋末守城殉难诸公）。 荣名已自垂方策，朽骨何须返故山。 各有承家贤子弟，灵旗应慰夜深还。 里居何物可消閒，依旧书生静掩关。 尚有眼光牛背上，不消髀肉马蹄间。 半篝残火听谯鼓，一缕名香袅博山。 订罢史编翻自笑，干卿甚事苦增删（方辑《陔馀丛考》）。 喜闻劲旅发三韩（新调黑龙江兵），从此军应薙草菅。 万骑无声秋入塞，千盘有路晓搜山。 烟腾列灶连天热，风劲雕弓满月弯。 早晚绿林俱扫迹，欢声笳鼓唱刀环。 石城南望两峰寒，胜侣相招蹑翠鬟。 海内几人同逸兴，江南无处不名山。 地传朱雀桥相直，路比黄牛峡易攀。 衰老自怜难济胜，层椒临眺亦忘还。 十载前头送出山，风烟相望渺江关。 岂期年老桑榆候，及见官迁锦绣还。 此去但祈亲饭健，向来已悉宦途艰。 计资不此江州白，七品班更五品班（由中书俸满迁官，今乞假省亲）。 一编排纂遣萧閒，意在多收不在删。 无我文应推阿士，是谁诗敢压香山。 姓名暗数稀同辈，旗鼓相当又一班。 自是高名能号召，并时声气遍人寰。 一官遥指粤西山，曾有新诗唱出关。 万里风尘从此去，百年天地几人閒。 已看堕水飞鸢跕，幸早投林倦鸟还。 惭愧骖鸾馀旧句，尚烦公挂齿牙间。 蓬瀛仙驭杳难攀，官本清华馆阁班。 生死不离文字里，声名早在斗山间。 缥缃丽制传中禁，碑版雄词到百蛮。 略似春蚕丝吐尽，化飞蛾去脱尘寰。 巢痕回首绿杨湾，灯火书堂课晏閒（公从余受业，常在澄怀园）。 卅载寒暄虽久别，两家痛痒最相关。 寝邱田岂供千指，奉礼厅犹僻万山（公家在休宁万山中）。 平日爱临颜氏帖，也书乞米落人间。 曾过天平万笏山（范文正公墓），故知代有济时艰。 义田已自增千亩（公增义庄千亩），广厦犹思庇万间。 坛坫名高轻仕宦，江湖身远念痌瘝（江北水灾，君诗屡及之）。 九重方启天章阁，会见蒲轮促召还。 千步禅林列岫环，卫公曾此蹑孱颜。 杖无方竹留萧寺（公以方竹杖赠寺僧，僧圆而漆之），泉有中泠敌惠山（公在长安，用水递致惠山泉）。 口福想应羊食尽（《清波杂志》：公应食一万羊），羁魂难附鸟飞还⑴。 倘恢相度消朋党，千载英名孰许攀。 ⑴ 在海外有诗：「独上高楼望帝京，鸟飞犹是半年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