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短歌行·跋 奥玛珈音 原作,费氏结楼 英译,我瞻室 译笺
余于莪默之绝句,殊无偏嗜,居然译成二本,岂非因缘耶?言其因,则余性之薄也。言其缘,则余身之疾也。盖癸巳之冬,余尝语人以黄克孙氏之移译非能尽善,彼曰:“若能为之乎?”余固有好胜之意者,又值腰病不能事他役,乃于榻上黾勉为之,阅月而成《波斯短歌行》。而乙未之夏,复有肠病,开腹二次,缠绵榻上。闲翻妄人之书,谓黄克孙氏之移译置诸唐人诗中,可乱朱紫。一时气盛,乃鸠同侪五六人,半月而成《莪默绝句百衲集》。复以半月之力,增订《波斯短歌行》,并作笺焉。
是余之成此二本,于性则薄,于身则疾,盖歉然之书也。固当在删之列,而一再刊之,何耶?是又有所不能已者在。余二十之前,颇耽吟咏,后以志圣贤为己任,弃去之,居然学道妨作文矣。癸巳夏读《长阿含经》,每有所会,辄为四句之偈,取便撮观记诵也。积之既久,遂成《漫笔》一卷。而诗律稍娴,犹觉胜乎二十之前也。其年冬成《波斯短歌行》,则写意渐熟,骎乎中人以上矣。是此二书,余事吟咏之阶,容珍敝帚,故陆续刊之也。
虽然,此一己之私,非可为公器也。康德云,有无赏鉴之天才,亦有无天才之赏鉴。余劣得赏鉴之一偏,而心折乎黄克孙氏天才之不可及。争胜之私,不能泯服膺之公也。而况眭谦兄之新译,合天才赏鉴于一手,可以必其传者耶?深愿读者之赏爱,在彼不在此也。
乙未年七月十六,我瞻室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