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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言诗(续上)
明明皇皇,赫赫苍苍。
式予肃将,非酒馨香。
天祐皇祖,天德日强,继序思不忘。
酒兮靡旨,诚兮靡已。
馨德是砥,慎终如始。
酒兮靡清,诚兮靡宁。
馨德是绳,奏假明明。
有鼓有鼓,在帝之宇。
帝曰嘉享,万邦锡之祜。
有钟有钟,在帝之宙。
帝曰嘉厚,天子万寿。
明明赫赫,格我明德。
率我髦士,髦士翼翼。
鼓钟铿铿,万舞皇皇。
管弦央央,鸣鸾鸧鸧。
我酒既将,我肴既芳。
帝曰嘉享,锡民福祥,我心悦康。
于戏,帝德不忘。
巍巍荡荡,帝德无象。
无曰无象,昭昭在上。
荡荡巍巍,帝德无为。
无曰无为,下式九围。
服帝之德,朝乾夕惕。
庶几无斁,帝心亦怿。
悠悠龙驾,悠悠云旆。
于亦仰瞻,于天之际。
皇皇云旗,皇皇龙舆。
于亦仰瞻,于天之隅。
予冲人兮,髦士訚訚兮,帝德生生兮。
田按:明初郊社朝庙乐章,孝陵御制之外,其可考者《圜丘》、《方丘》乐章,黄才伯谓命学士朱升等撰进。余检梁寅《石门集》有《拟告天地乐章》。是时,寅在礼局,承诏分撰郊社宗庙乐章,故有此作。则撰乐章当不止寅一人。王子充有《拟郊祀乐章》,顾谨中有《拟朝会乐章》,当亦此时作也。《实录》:「洪武四年六月,吏部尚书詹同、礼部尚书陶凯制《宴享九奏乐章》成,上之。其曲,一曰《本太初》,二曰《仰大明》,三曰《民初生》,四曰《品物亨》,五曰《御六龙》,六曰《泰阶平》,七曰《君德成》,八曰《圣道成》,九曰《乐清宁》。先是,上厌前代乐章率用谀词以为容悦,其者鄙陋不称。乃命凯等更制其词,既成,命协音律者歌之,谓侍臣曰:「所制乐章颇协音律,有和平广大之意。自今一切流俗喧譊淫亵之乐,悉屏去之。」六年,翰林承旨詹同、学士乐韶凤等上所制《释奠先师孔子乐章》。」又:「历代帝王庙成,命钱宰撰乐章称旨。」此皆可一一指数者也。明初词人率多钜手,惜不得与于朝廷制作之列。汪朝宗《凤池吟稿》有《大祀诗》,末云:「载歌《周颂》篇。庸拟被乐章。」颇致企羡之意。至嘉靖一朝制作率出议礼贵人之手,竹之言信矣。今录明一代乐章播诸坛庙朝宁者,取其有合雅制。其当时拟制诸篇,亦附见于俊云。
蠢蠢氓蛮,跨谷负山。
山高谷深,大遂厥顽。
为妖为残。
残兹西土,百斯民艰。
民艰孔棘,氓毒孔威。
民之室家,不保狐绥。
民之宅里,荡覆流离。
我民流离,蛮谓得逞。
大作不靖,剽攘驰骋。
我民摇摇,不保首领⑴。
天子曰嗟,民之病矣,蛮之竞矣。
谁其绥之,俾之定矣。
谁与元老,授之柄矣。
元老授命,拜手稽首。
赫将天威,誓歼群丑。
誓师桂林,椎牛酾酒。
虎贲洸洸,虎旗扬扬。
阖围四塞,震天四方。
跨山爬溪,以诛以攘。
以诛以攘,先其渠魁。
纵其胁从,宥之归来。
贼巢为灰,贼血贼膏,污之草莱。
民贼斯除,民生斯宁。
集有师功,奏功朝廷。
勒之鼎彝,永纪厥成。
天子有命,纪正纪勋。
维此元老,克平大憝。
胙之爵秩,匪止其身,及其子孙(《渭厓文集》卷五《征西诗序》附)。
⑴ 此首此句以下,底本原残阙,据同治本补。
桂之树,春雨秋露。
饱浥雨露,根硕既固。
浩浩昊天,永锡雨露。(一章)
桂之蟠,石侧流泉。
泉流涓涓,桂蟠桓桓。
显允君子,匪也矢永谖。(二章)
桂之根,白石齿齿。
水流桂根,绵流石髓。
蟠哉桂,永千万祀。(三章)
桂之植,白石凿凿。
石膏桂滋,石肤桂肌。
蟠哉桂,永千万祀。(四章)
桂之蕃,倚天扫云。
云飞自北,云飞自南。
匪北匪南,悠悠我心。
蟠哉桂,永千万春。(五章)
桂之枝,白露零零,铁干玲玲。
白露秋春,于千万年。
蟠哉桂,永千万年。(六章)
桂之叶,则翠且老。
桐乌于飞(乌,同治本作“鸟”。),亦集以傲。
吁嗟乎,桐千万年。
吁嗟乎,桂千万年。
维是桐桂,永矢忘年。(七章)
桂之华,寒天之馨。
桐乌于飞(乌,同治本作“鸟”。),亦集斯鸣。
显允君子,亦听鸟鸣。
维此鸟鸣,觏此花馨。
胡然而遭也,百千万龄。(八章)
桂之实,亦坚既好。
累累壮垂,露雨之冒。
匪也竹猗,匪也桃夭。
君子是宴,以傲天锡难老。(九章)
桂之丛,醇气醲钟,和气融冲。
不于尔物之隆,而于尔孕族之隆。
浩浩昊天,惟尔宗是崇。
尔宗是崇,载亦令终。
后昆是崇,桂之丛。
天锡尔令德,裕后无穷⑴。(十章)
⑴ 《渭厓文集》卷五《寿桂丛翁丈》附。《寿桂丛翁丈》,同治本作《奉𧒽冈母舅梁桂丛序》。
穆穆我祖,鞠我后人。
视我后人,支由体分。
我子若孙,我弟若昆。
念尔所生,勿替尔祖之心⑴。(一章)
凡人之生,均出父母。
我为父母,乃有孙祖。
何今之人,自有弟兄。
无念所生,而利之争。
兄弟利争,肉骨戈兵⑵。(二章)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
兄弟聚阋,如商如参。
兄弟商参,不念尔父母,矧念尔祖。
穆穆我祖,念我孙子。
同属于毛,同离于里⑶。(三章)
兄弟离矣,妻子肥矣。
我之孙子,亦我仪矣。
教诲我子,善我师之。
昆弟利争,勿我似之⑷。(四章)
穆穆我祖,有俨其临。
我弟及兄,而子及孙。
皇皇骏奔,式念祖心。
匪也洁牲,庶也临歆⑸。(五章)
按:《渭厓文集》卷一○。
⑴ 子孙兄弟,尝体祖考之心。虽欲相薄且争,亦自不忍矣。
⑵ 知兄弟同出父母,自能体父母之心;又知同族兄弟同出于祖,自能体祖考之心;虽欲争,自不忍矣。肉骨戈兵,由不体父祖之心之故也。诵此诗,良心有不感发兴起者乎!
⑶ 妻子兄弟,其亲一也。乃厚于妻子,薄于兄弟,由不体父祖之心之故也。至是,天理灭矣,人而禽兽矣!故又极言祖考之情,以感讽之。
⑷ 我厚于妻子,薄于兄弟;再世子孙,亦厚其妻子,薄其兄弟而已矣!我为祖考,则不愿子孙如此;我为子孙,乃不体祖考之心乎?不思甚也!
⑸ 祖考享我之祭,非以我能洁牲也,由我兄弟式念祖心也。曰“庶也临歆”,希冀而不敢必之辞。然则不念祖心者,虽祭,神不享也。不孝孰甚焉?至是,则词愈婉而情愈切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