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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续上)
夜来骤雨过庭园,柏冷共松寒。
寒风吹坠枝头露,看新湿、墓草芊芊。
铁面公今安在?
传奇流布千年。
千年曾得几“青天”?
法治路何难。
堪叹三口青铜铡,终输与、吏恶官贪!
踯躅碑前蹊径,难平心底波澜。
春亦堪怜,遍城中柳花飞洒。
来寻昨日牡丹红,片片飘零也。
似这闲愁怎写?
忽云中、华章颁下。
浩茫心事,绵邈情怀,唯君能话。
小小寰球,历多少暑蒸寒乍?
幽州台上泪如倾,今在其谁者?
正道人间代谢。
叹无端、杞忧苦惹。
山间明月,江上清风,君应知价。
后记:2001年春,余在京中,仁德惠寄大作《五十感怀》,谨以此答。后此词曾在《中华诗词》发表,得诗友来信,曰,柳絮飘飞在前,牡丹花期在后,首二句所写有误。余作词向重写实,当时这样写,必是亲眼所见, 而诗友亦言之有据,一时颇感疑惑。是年春,注意观察,果然,北海公园老柳犹自飘绵,而景山公园牡丹已有凋谢者。原来,柳絮飘飞虽在前,其时长;牡丹开花虽在后,花期短,若遇风雨,更有先凋者,故有重叠之时。因是余有悟焉:“写实”亦不失为避免出错之一法也。
1987年春节,余曾回原籍川北农村,时已行包产到户,乡亲们俱得温饱,感而赋小令数首,记山乡之变,抒欣然之情。2001年秋,余再返故乡,适逢淫雨逾月,颇误农时。少壮男女皆外出打工,家家耕种多为老人,小学校放农忙假已半月馀,虽一二年级小孩子亦然。复多感慨,词以记实。
旬月雨。
归来不惯山路。
泥深石滑复盘盘,引援失处。
几回梦到故村边,却惊荒僻如故。
雨初歇,山裹雾。
湿云乍漏光缕。
催收促种趁农时,正争日暮。
几家蓑笠荷犁锄,偏多衰翁颓妪。
早闻谷贱并重负。
愧灯前、新具鸡黍。
父老一村重聚。
感乡情、往事宵深还诉。
怕问来年还归否?
注:席间,有乡长者叹曰,“等你下次回来,我们只怕都不在了。”闻之心伤,几至泣下。
问何事、真关情处?
记得家山,惠风初度。
眼里新苗,耳边言笑,共谁语?
笔端词赋。
祈父老、从今富。
一十五年间,便梦里、乡情千缕。
延伫。
叹归来半日,不是旧时心绪。
艰难稼穑,怎忍尽、七旬翁妪!
过学校、哪有书声,但萧瑟、窗前风雨。
愧懵懂年来,看惯升平歌舞!
闻言诗死空馀节,细雨如愁终不绝。
堆盘错盏岂成欢?郭外青山云乱叠。
公之操守如冰雪,公有仁心如朗月。
海田问道太茫茫,高论犹能情一热。
注:冯公,民盟前辈冯克熙先生。人言,当今之世,诗人还活着,诗已经死了。道,规律。
推窗欲觅巴山月,遥想巴山情似结。
羞将怨悔说双无,山月一轮终皎洁。
几多旧事铭心骨,几许青春辜造物!
朦胧心影解人知,寥廓夜天霜气拂。
注:子渝,姓韩,重庆人,1965年年甫十五即下乡到大巴山区,下乡期间生活、情感经历的回忆文章,多收入其散文集《山月心影》。
少年早识愁滋味,覆巢委地和心碎。
相惜更相知,为书红豆诗。
期君鹏翼举,忍读《茶花女》!
泪雨黯伤怀,自将春梦埋。
荒州绝塞归来晚,西风雁叫霜林染。
执手忆音容,廿年人似蓬。
重逢何所道?但祝君家好。
长夜梦回时,眼前红豆枝。
年华老去人依旧,天涯书寄双红豆。
往事已如烟,凝思犹怆然。
心田留一角,辜负今生约。
细雨独登楼,无言江水流。
山泼青苍泉泻冰,登山临水结诗盟。
山风飒飒披襟快,泉韵铮铮敲句清。
山是骨,水为灵,缪斯莫道不钟情。
此身不在红尘外,尘外来寻一缕馨。
红氍毹上唱苏三,例把深悲喜剧看。
枉法县官能索命,痴情公子果平冤。
多感易,欲书难,信知法治路漫漫。
李离剑与包公铡,休哂今犹作美谈。
注:李离,春秋晋人,晋文公时主管晋国司法。“过听杀人,自系请死。文公曰,‘失在下吏,非子之罪’。离曰,‘臣居官为长,受禄为多,今以罪下吏,非所闻也’。伏剑而亡。”又,此词发表后,承诗友指出上阕平仄有误,此次重编未改, 以记疏失,且志谢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