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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续上)
月满石窗花满衣。
春光不老伴填词。
屏帏好梦惜腰肢。
缘结松萝深作碧,脸迎花烛浅生绯。
仙山常看鹤双飞。
欲挽长江,峻岭之间,试作萦回。
奈瞿塘失险,殊深惋惜,古城沉水,亦费疑猜。
所幸巫山,依然神女,云锦霓裳自剪裁。
期他日,有新堤烟景,三峡楼台。
望中砌水为阶。
放船队、登天分队来。
恰高湖涵碧,招邀鸥鹭,群仙照影,清浅蓬莱。
肩上挑云,手中握电,遍撒繁星天倒开。
那时节,算翻江倒海,多少雄才。
庙貌巍峨,齐瞻仰、精忠余烈。
想当日、金戈铁马,气吞河朔。
生恨诬成三字狱,竟教碧染千秋血。
有浩然、正气在人间,风雷作。
已不是,南北裂。
更不限,胡与越。
看补天手段,英雄勋业。
崇外宁无狐鼠窃,安居容有风波恶。
要高擎爱国大旗来,云天阔。
富寿荪先生评:极俊迈奇伟之致,后片立意尤佳,不仅在朱仙镇碑林中可压卷,即在古今咏岳庙词中,亦属难得佳作。
翁宗庆先生手抄松禅老人“浣溪沙”词,谓此词写于光绪二十七年(1901)三月,时八国联军铁骑尚滞留京畿,西后挟光绪帝尚在西安。词中“病骨不禁春后冷,愁怀难向酒边消。却怜燕子未归巢”,语似平常,却深有感喟。是年半塘写“春尽”诗,沤尹写“落叶”词,皆以眼前语抒哀时悯乱之思。词人如此,况时刻关怀国事如松禅相国者耶。盖当时有所顾忌,故词意甚隐,今则不妨申明言之矣。因次韵。
想象当年夜待潮(原题为“谢家桥小泊待潮”。)。
更从何处度兰桡。
渔灯数点认村桥。
琼岛风烟春更冷,逐臣忧愤酒难消。
关心燕子处危巢。
富寿荪先生评:松禅词和者甚众,然多不明词义,故押“巢”韵多勉强。此词揭出相国心事,押“巢”韵极自然现成。
展翅向天东。
万米高空。
云层之上碧无穷。
未识长江过也未,一片空濛。
身世若飘蓬。
露重霜浓。
下方纷扰亦匆匆。
莫负平生潇洒意,暂作冥鸿。
老友不相见,一见话滔滔。
说到横塘泛棹,作画不辞劳。
兴至解衣盘礴,忘却寒风砭骨,一病又连朝。
相见堪起病,又似少年豪。
论园艺,谈画理,说风骚。
多少名山事业,心力未轻抛。
数到英雄三五,正是兴酣时节。
忽已晚钟敲。
回首楼窗影,挥手欲魂消。
长江钱塘,南浦杨浦,多少名桥。
算赵州桥边,卢沟金水,泸定桥外,大渡花桥。
桥十七孔,桥二十四,遥接回龙万里桥。
六桥畔,又断桥西泠,宝带枫桥。
水乡短桥长桥。
正天外、祥云护谢桥。
有桥趣桥缘,修成桥史,桥联桥额,踏遍虹桥。
评桥学问,题桥才调,笔底红栏四百桥。
留桥话,祝百婆桥后,万古谈桥。
自注:以长江大桥、钱塘江大桥、到南浦大桥、杨浦大桥领起,追怀古桥则赵州桥、卢沟桥、缅怀革命史迹则泸定桥、大渡河桥,凭眺京华风景则金水桥、十七孔桥,外地游览则扬州二十四桥、福州回龙桥、桂林花桥、成都万里桥、杭州六桥、西泠桥、断桥、苏州枫桥、宝带桥,都是名桥。下阕写天祥写“水乡桥话”、“江南古桥楹联欣赏”事。因忆及晏殊词“又踏杨花过谢桥”、司马相如“题桥”事。天祥故乡有百婆桥。词因桥名关系,平仄有所不拘。
何曾愿做诗人,写诗还恐人嘲骂。
有时兴到,忽焉感奋,忽焉悲咤。
夜雨龙吟,秋阶虫唱,随风高下。
便古愁郁勃,今情激荡,神州事,文章价。
江山助我潇洒。
又饱看、鱼龙变化。
启我心扉,逍遥天地,神轮尻马。
一掬丹忱,凝成幅幅,心灵图画。
再翩然飞向,自由王国,把仙鸾跨。
鹿苹评:奇情壮采。
为人改诗事,我道且休休。
他便荒音错节,也自逞风流。
何况自尊心重,总是自家诗好,一改反成仇。
贴金偏惹我,何必费冥搜。
世间事,怕揭丑,喜评优。
更多自我炫耀,讳说癞盈头。
不见忠言贾祸,亦如改诗触忌,今古几哀愁。
我亦攻人短,直谅对吟俦。
鹿苹评:游戏笔墨,以小见大;下阕又翻出几层意思。
大雅何寥落。
算词坛、几多挦扯,几多涂抹。
忽接东南诗一册,顿觉精光作作。
试看取、风云开合。
捷似梁汾弹指现,与龙门、一老称双杰⑴。
三遍读,唾壶缺。
高歌治学相参错。
借咏钱、神游千古,纵横评说(集中有“古泉吟”一卷。)。
写到乾坤端倪处,中有茫茫哀乐。
我亦有、几文铜铁。
自笑寒囊无可写,怪诗神、误了钱神约。
与公较,输一着。
鹿苹评:纵横开阖,极具笔力。下阕尤为奇肆。
⑴ 先生无锡人,与喻蘅兄同出龙沐勋先生门下,人称一时瑜亮。
书为心画。差有诗心来笔下。
鼓瑟吹篪。病羽还能结伴飞。
悠悠书道。未必名家真个好。
无意求名。野鹜家鸡任品评。
鹿苹评:“心画”、“诗心”指自作诗书法展,“鼓瑟”指夫人,“吹篪”指弟,“病羽”指作者自己。上阕已将题旨写尽,下阕腾挪跌宕,全从虚处着笔。
功高位久。甘居第二提琴手。
右臂平胸。世界风云托手中。
鞠躬尽瘁。多赖补天天不坠。
遗志谁承。寒食花环盼小平。
注:“我是第二提琴手”为恩格斯语。
苏瑾记:王喻孙先生在老年大学授课,将此词从《公仆的楷模》一书中复印下来,分发听众,对此词条分缕析,深致赞美。讲了一小时半,赢得满堂数次掌声。
早花吐萼红初撷。
看处处、春光泄。
正荧屏、抵掌谈功业。
家家唱、迎春乐。
蓦地江南飘大雪。
装点了、墙腰楼角。
任是玉龙狂,挡不住、阳春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