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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言绝句(续上)
何处江关不奏笳,能归我亦痛无家。
吞声与落君前泪,缓步休歌陌上花。
海外犹留中国山,得埋骨便等生还。
死心莫漫思吾土,天正残民如草菅。
① 西班牙治菲三百年,凡政治迫害经济剥削及宗教愚弄,无所不至。故菲地教堂林立,菲人迄崇旧教不替。美人代兴,不改其俗,且誉为远东之文明橱窗焉。
菲律宾侨校教师金女士托人持所绘菲国风物水彩画一册来京,乞为之题字。既为题名南国风光,复择其应加说明者,系以说辞,并各题绝句一首,亦所以补予旅菲题咏之不足耳。
处处钟楼耸碧空,倾城景慕泰西风。
效颦未省无盐陋,却诩容光冠远东。
① 每逢基督诞辰,菲人竞饰所谓圣诞树。以炎地乏松柏,辄斲杂树为之。除树为本土者外,馀虽一纸片之微,盖无一非美国产也。
古寺钟声响彻宵,国风久靡国魂消。
零金碎纸教迷醉,树亦甘心任斲雕。
① 美商率以分期付款法放钢琴等于贫户,中途不能依约缴足货价者,辄收去之,且没其已缴之款。又开设电影院,放映好莱坞诲淫影片,麻醉青年。受荼毒之菲少女,每以居弄钢琴出观电影为乐,虽箧乏馀资不顾也。
绰约鸾裙纤手擎,鬅鬙蝉翼两肩轻。
椰窗才弄钢琴罢,去向银坛赏艳情。
① 菲地斗鸡场林立,好事者辄畜雄鸡,丰其食,壮其胆,利其喙距,而教之飞冲。及私斗能胜,则入斗鸡场公赛。观者如堵,博以金钱。此风亦来自西班牙。盖信教所以使敬畏驯服,斗鸡所以使逸乐无怀,亦殖民主义之治术也。
圣母圣前拜主归,解衣蹲踞事雄飞。
爱看锦羽黄金距,来日鸡场独逞威。
① 菲地果品除本土所产香蕉、番木瓜及芒果等外,美国之橘子与蘋果、葡萄充斥于市,中国之荔枝、龙眼亦点缀其间。太平洋战事作,美华交通断绝,市上海外果品遂绝迹。本土果品亦以被日军徵用,民间仅存酸涩之地瓜及半熟之芒果而已。时予全家在菲亡命,儿辈无所得食,酷嗜地瓜。
薇蕨西山欲采难,辛根酸实撷盈盘。
战时犹恐儿饕餮,绘影权当画饼看。